《雷岛》罗茨维尔的卖花女第十七章:本不应该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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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瓦尔德用沉默代替疑问,而艾瑞斯睫毛低垂,不做言语。
    或许是思考不出满意的答案,她一时陷入了沉默之中。而就连这幅模样,在旁人看来也是无比动人。
    诚如瓦尔德所言,艾瑞斯身上的一切都是美丽的。
    “虽然如此,但果然我并不是女孩。”
    光表面看,也许瓦尔德是对的。
    “我”
    既是人类,也是花妖。
    “我”
    拥有比最美的人儿更加美丽躯壳的生物。
    “我”
    她的美貌如星星一般,即使很遥远也能点亮整片夜空。
    “我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普普通通的”
    瓦尔德不停地眨着眼睛。
    “你承认自己是个人吗?或者是你依旧认为自己是花妖?”
    “这是事实啊。我既没有忘记,也没有否认的理由。即使是和人类共同生活了那么久,我也和常人不一样——”
    “这还真是意料之外呀。原来,是这样啊。我还以为你已经把自己当做人类了呢,就当一切没发生过。如果不是杰内西斯为了救你,我的队友又怎么会死在万花潮?今天的我又怎么会沦落到这个地步?”
    瓦尔德用他那失去焦点的瞳孔注视着艾瑞斯。先是她金色的发丝、然后到那海一般深远、清澈的双眼,最后是她玫瑰色的朱唇。
    真可谓身上的一切皆受神眷顾的女人。
    “可你太美了。”
    听闻,艾瑞斯首次对瓦尔德淡淡地笑了。那是比寒冬之后第一阵暖风更加沁人心脾的笑容。
    “杰内西斯当初救你也应该是这个原因吧就算他不出手招惹万花潮的花妖我们总有一个人也会去救你的吧。”
    “如果那样的话,应该也是一样的结局”
    失去了怪罪的对象,所有的罪恶之源似乎成为了自己。虽然不想承认,但瓦尔德隐藏多年的愧疚如同死神将他团团包围。
    突如其来的沉默坠落至两人之间。
    “如果,当时我更强一点的话,那该有多好。”
    手帕上又染出新渗出的血迹。
    “或许当时我就不该让他们一同出发的。艾瑞斯·哈文法。”
    瓦尔德看向艾瑞斯的眼神带上了热度。
    “为什么杰内西斯要救你?”
    “这明明是不可能的从万花潮女王眼前带走一个生灵这是不可能的”
    艾瑞斯摇了摇头。
    “对于杰内西斯来说,这一切都有可能。他救我并不是为了我的美丽,而是想给我真正的人生尽管在一个不属于我的世界。”
    “你认为自己和人类是同一种生物吗?”
    “有时候是有时候不是。”
    “感觉自己的存在很特别吧?”
    “不,普通,很普通,普通到比任何人都要普通。”
    “这样啊,那真是遗憾。艾瑞斯,我本来以为你和我一样特殊,现在看上去,只有我才是真正的恶魔。”
    瓦尔德摇头叹气。惨白的脸上染着红色,细长的双眼睁得老大。
    “很抱歉原来是这样啊啊啊,误会竟然持续乐这么久。现在我渐渐开始明白杰内西斯为什么要救你了。”
    “我不明白。”艾瑞斯连忙问道。
    “以后你会明白的。”
    “但,我”艾瑞斯深吸一口气后继续说道,“如果杰内西斯在的话就好了”
    她的话语中不带一丝一毫的欺诈与虚伪。
    瓦尔德只是笑了笑。
    “有缘和你相知,真的是很幸运呢。但没想到走上了不同的道路,对吗?为了一个女孩的请求,特地到这个鬼地方来和我见一面我真的是替你感到十分不值得。”
    “怎么会不值得呢?”
    “完全不值得。”
    他的声音戴上了几分明朗。
    “我啊,完全不值得你这样做,艾瑞斯·哈文法。”
    瓦尔德拍着自己的膝盖,咯咯地笑道。
    “那个女孩是我的女儿,和一个不知名的女人生下的,我们和她母亲之间没有任何情感。可是没想到她们也会在家里等我啊啊啊啊啊啊实在是抱歉啦,不经考虑就行向你发脾气。你实在是实在是太对我胃口了,艾瑞斯·哈文法。能与你如此对话,对我而言真是一段美好的时光。真希望当时带你离开万花潮的是我而不是杰内西斯真是有些嫉妒呢不过我一定比不上他他可是足以能挑战万花潮女王的人呐。真希望我们能在一个更为相称的地方而不是这样冰冷的监狱之中。那样的话,说不定你会爱上我”
    “不,我们在这里相见,才是最合适的。”
    “是吗?”
    “嗯一定是这样的那么,瓦尔德先生,时间已经快到了。您还有什么要说的吗?”
    这次瓦尔德没有发疯,而是请艾瑞斯把她手中的纸笔递过来,脸上写满了遗憾。
    “艾瑞斯,我希望您可以把我写的小纸条带给那个小女孩,我很对不起她还有她妈妈。”
    “请放心,瓦尔德先生。”
    “艾瑞斯,我还有个请求,我在写东西的时候,您可以用双手握住我没有写字的那只手吗?”
    “很抱歉,我并不能满足您的要求。”
    “别那么小气嘛,满足我一个小小的愿望又不会少块肉。”
    “瓦尔德先生,我能进入泰勒监狱就已经很不错了。”
    艾瑞斯反驳道。
    瓦尔德露出无邪孩童似的笑容,赞同地点点头说:
    “是啊,毕竟行刑前的死刑犯见到其他人就已经是种奢求了。”
    听到这句话,艾瑞斯低垂眼眸,转眼看到瓦尔德已经挥动的钢笔。手上流着鲜血,一滴一滴染红了皱巴巴的记事本。
    “确实如此呢,瓦尔德先生。”
    那是和刚才瓦尔德说话时一样的语气。
    “请问,瓦尔德先生,请让我再问您一遍,您最后想说的话是要给谁呢?”
    “我想说的话吗我不想让别人听见,如果你想知道的话,把耳朵凑过来吧。现在的我,十一个脉门已经破碎了五个,剩下的脉门都已经被封印。恐怕这就是我的命运了吧回想自己的一生,却是错过了很多、也做错了很多,直到现在唯一心里还留下遗憾的是——她们。本该拥有幸福的母女、本不该被卷入我的不幸中的人儿——”
    “是给那位女孩的吗?”
    艾瑞斯并没有说出事实的真相“那位女孩的母亲已经死了,而她的身体也已经病入膏肓。”,而是转眼凝望着瓦尔德的笔尖,而后又跟直视了某种耀眼的光芒后似的,眯起了眼睛。
    瓦尔德探出身子,将脸凑近她的耳畔。
    “替我对她说‘’。”
    听到他的话语的,只有她。
    低语过后,瓦尔德在艾瑞斯的鬓角送上了轻轻的一吻。
    “永别了再会吧,卖花女,艾瑞斯·哈文法小姐。”
    仿佛掐准了时间一样,告知会面时间结束的警铃声响起了。
    从房间里走出来的艾瑞斯的手上拿着一封精心叠好的纸张,上面写着一位将死的、罪大恶极的杀人魔王的遗憾。
    艾瑞斯对前来确认自己安全的看守们点了点头。她的表情很忧伤,与她刚进入牢房前那种如春雨般的微笑形成了极大的反差,看着那张如同花儿般美丽的脸,站在一旁的金坷垃心中不由得升起了一丝辛酸。
    她们走在和来时一样的路上。在走过一段如同通向天国的阶梯一般漫长的路途后,两人终于走出了室外。
    虽然艾瑞斯再三表示没有必要,但金坷垃还是坚持要将她送到大门前。
    艾瑞斯来时的脚印早已被新雪燕麦,眼前是通向罗茨维尔、往远处延伸、通向一片白雪皑皑的道路。
    无论是气味、亦或是声音,雪会掩埋一切存在的物质。
    “艾瑞斯。”
    金坷垃叫住了正准备乘上监狱准备的回程马车的艾瑞斯。她回头看向金坷垃。
    “你接下来打算去哪?”
    “我会回到罗茨维尔,然后继续帮助别人。”
    “这样啊”
    她真正想问的并不是这种问题。
    “那个疯子写的字条,是要寄给谁的?”
    金坷垃说出的话十分辛辣。
    “一位正在等着他最后嘱托的女孩吧,或许她现在已经不在了——”
    “不我都听到了。你进到里面的时候,我拜托看守帮我监视其他牢房,多亏如此,我今天一直都跟你在一起。他居然要写东西给一位小女孩,这是不可能的吧那种只会**女性的人,根本不可能啊这种东西还是尽早丢了,说不定很可能是向他的同党发出的求救信号——”
    “不”
    艾瑞斯摇摇头。
    “他已经要死了,十一个脉门也破损了五个。况且泰勒监狱是联盟最坚固的监狱,没有人能够攻下它不是吗?”
    金坷垃看着她将那装有那封字条的手提包紧紧地抱在怀里,不由得感到有些急躁。
    我还想再跟她说些什么。
    她和自己不一样。
    美丽而温柔,不可方物到非人的境界。
    她一定隐藏着自己的秘密吧。
    “这是他最后的愿望,最后的愿望我一定会帮他实现的。”
    仔细观察眼前的她,就会发祥她不过是一名普通的少女。一名虽然显得远比少女要成熟,实际却和自己的孩子差不多大小的少女。看起来和成熟女性无二的她,站在雪地中微微打着寒颤的身姿看起来却是那么的渺小。
    “是这样吗?”
    “是啊。至少我觉得是这样的虽然在所有人眼里,他是个无恶不作的混蛋,但我知道即使是恶魔,他也是人。很多罪名原本不是他的只是有些人为了某些目的而让他背的锅就因为他曾经罪大恶极,正义就要失信于他吗?说到底,所谓的真相和正义只不过是大部人认同的结局罢了。”
    虽然只有短短的数秒,但艾瑞斯却露出了像是迷路的孩子终于找到母亲时那种含泪的微笑。
    “或许,像他这样的人,本就不该存在于这个世界上吧!”
    “艾瑞斯。”
    金坷垃用力挺起胸膛,艾瑞斯的反应让她出乎意料。
    她真的是这样想的吗?
    还真是真是个怪人呢——
    罗茨维尔的卖花女,艾瑞斯·哈文法。
    “谢谢你,金坷垃夫人。”
    艾瑞斯优雅地挽起裙边,垂首对金坷垃行了一礼后,她转过身。
    她乘上马车,关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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