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凤归来》第三卷第一百三十九章：一语惊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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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水神教训的是，是南空浅愚钝了，还请水神指教，事到如今，我们到底该怎么做？到底该怎么样，才能渡过此次旱灾饥荒呢？”过了一会儿，南空浅心中恢复了平静，开口问水神道。
    话音一落，水神转身看着南空浅，看着南空浅跪着自己，看着他脸上有些慌张却依旧镇定的神情，看着他明明全是黑暗污浊可却依旧透着一丝光亮的眼眸，水神心里忽地就浮现了一丝怜悯，沉默了半晌，她深吸了口气，而后问南空浅道——
    “你的眼睛，可是被占星之术的知之者所伤？”
    “知之者？”南空浅蹙眉不解，但下一刻他便恍然大悟，原来占星之术里的那个神秘人，叫知之者啊！他点点头，跟水神道了声‘是’。
    “知之者是神族占星之术里最为隐秘而强大的力量之一，若无缘故，他必不会让你变成现在这副模样，或许，你失明，于你而言也是一件好事吧，至少从此以后你可以不用再受渡笙镜和先知秘术的世界所扰，只需静下心来，聆听本心，渡笙镜和先知秘术用多了，对你也是有害无益。”
    静下心来……聆听本心……南空浅听到这句话的时候心中一颤，莫名的就在心里默念起这句话来，他缓缓垂下了眼眸，仿佛从这句话里明白了什么，可随即他又听水神问话道：“你可知，为什么我不和书谢真人和守护使说这些，反而偏偏告知于你？”
    “南空浅不知。”
    “守护使从古至今便只是神魔之涧的守护使罢了，那老家伙虽然阅尽世事，可从未涉世，况且年纪也大了，遇事容易心软，不然也不会一次次对白凝夕手下留情，而那书谢真人也同这般，修道修的到头来修的心都憔悴了，若不是他听信火神谗言，留那寒烟尘一命，之后又一次次出手相护，那寒烟尘根本不会有命活到现在！”
    “这……”南空浅闻言忽地有些尴尬，不知道该说什么予以回应，而水神不顾自己方才说的那番话，转头看向了南空浅，出声问他道：“我之前让你一统凌幻大陆，开疆扩土，划分五洲的事情，你考虑得如何？”
    “……”南空浅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没想到水神居然还记挂着这件事，这段时间发生了这么多事情，他还从未真正有时间去仔细的想过这件事呢！南空浅低下了头，脑海里不禁又想起水神之前跟他说过的话来。
    “水神当时说过，我是唯一能和寒烟尘抗衡之人，毕竟我有渡笙镜和先知秘术，能够霸占先机，可如今我双目失明，纵使催动渡笙镜和先知秘术，想必我也看不到什么东西了，再说，水神方才也说了，寒烟尘的力量超乎任何人的想象，既是如此，那我又有何能力与他抗衡？”
    “这些话，若是在旱灾饥荒之前你可以当真，可如今火神消逝，为凌幻大陆带来旱灾饥荒之难，这些话，可就此作罢。”
    “这……”南空浅瞬间又无语起来，“那既是如此，水神又为何要提起此事？”
    “因为守护使告知我说，我与寒烟尘之间，必有一死。”
    “这两件事……有什么关系吗？”南空浅不由得皱起了眉头，而水神见他依旧跪在地上，有些于心不忍，便挥挥手道：“你先起来吧！别跪着了。”
    话落，南空浅缓缓的站了起来。
    “若从头论起，此事真的说来话长，我不想与你废话过多，所以我就长话短说，我知道，这一切皆是因我而起，如果火神当初不是为了让我解脱禁锢获取自由，恐也不会生出这么多是是非非，如今，到了我应该还债的时候了。
    这段时间我一直在清海修炼，也想明白了许多事情，寒烟尘，他是天地万物之中的一个意外，世界上本不该有他这样的人出现，可他终究，还是出现了，而且还拥有了那么多举世无双的力量，若他真的全力以赴，以我一人的神族之力，恐怕也无法将其打败，更重要的是，他是魔界之主！这样的人若存活于世，那么迟早有一天他会祸害整个凌幻大陆，让所有人都陷于万劫不复之地！
    你可知道，他现在已经毁了北蛮五大山脉，嗜取了载空城三万守卫军之鲜血，而且用摄魂棒屠尽拂云，现在他已经杀到了南楚，很快，他便会出现在你东尘之地了！他若不死，那么我就算倾尽全力救了凌幻大陆又如何？那些人，迟早也还是会死在他的摄魂棒下！”
    话音未落，南空浅的身子不由得一颤！来了么？……他在占星之术里看见的那一幕，已经出现了吗……？寒烟尘真的开始用摄魂棒杀人了吗？！“我曾——”南空浅不禁颤抖着双唇，“我曾在占星之术里看到了、他用摄魂棒杀人嗜血，我本想尽一切办法，阻止他，阻止这一切，可是我没想到……这一切……会这么快……”
    “你太天真了！”水神无奈的摇了摇头，“如今这天下，他一人独大，你一个小小的江陵城城主，所拥之力太过绵薄，又岂能阻止这一切？”
    “那水神的意思是，那我统一了凌幻大陆之后，就有力量阻止这一切了吗？”
    “阻止寒烟尘和摄魂棒是不可能了，但你能阻止魔界，用五洲安定，换人魔两界永世和平。”
    “我还是不明白水神的意思。”
    “你真是……”水神见南空浅如此愚笨，都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了，只能又耐着性子跟他解释起来，“寒烟尘用摄魂棒杀人，不过是想引我现身，主动帮他救活白凝夕，这件事，我也不是办不到，只要寒烟尘甘愿化身天羽凤凰，为凌幻大陆降下甘霖，到那时，他的天羽凤凰之身便会死去。
    但是！寒烟尘他是永生不死的凤凰之身！他本身所拥有的九天神火可以让他无数次浴火重生！我不可能再让他无穷无尽的重生于世，而要杀死天羽凤凰，没有比这次干旱更好的机会了，所以我要借这个机会，永世封存他体内的九天神火，封印他的天羽凤凰之身！让他再也无法浴火重生！”
    说到这里，水神忽然狠下了眼眸。
    “所以，他一定会死？”南空浅不由得再次颤抖。
    “你心软了？”水神听出了南空浅语气里的异样，而南空浅眉头紧蹙，不知道该怎么表达自己此时此刻的心情，说要寒烟尘死，他是真的不忍心……可是没办法，如果不杀他，那么凌幻大陆的所有人都会死在他的摄魂棒下……
    南空浅想到在占星之术里看到的那一幕，心里就不由得起鸡皮疙瘩，过来半晌，他终是狠下了心，咬咬牙对水神道：“水神说的是，他是无穷无尽的天羽凤凰之身，又是魔界之主，力量强大到无以复加，这世间无人是他的对手，若是他继续活着，那么迟早有一天凌幻大陆会毁在他手里，所以……”
    不知为何，南空浅忽地戛然而止，他颤着双唇，努力的想把后面的话说出来，“所以……所以……”可是……
    “所以他，非死，不可！”水神看着他，平静的替他说出了后面那句话，南空浅闻言不由得心中猛地一沉！
    “你可知，他当初在北蛮载空城用摄魂棒屠戮了三万守卫军的性命？”
    南空浅点头。
    “那你可知，他前不久带着魔界的人来到了人界，屠戮了整个西烛，现在，已经杀到了南楚，正和各大门派的人对峙？”
    “什么！？”南空浅一脸震惊！
    “他之所以这么做，只是为了引我现身，他用摄魂棒杀人嗜血的时候，从未想过，那都是一条活生生无辜的性命！南空浅，他是魔，纵然他再有人心，他也终究是魔道之人，你们二人最大的区别，便是在这旱灾饥荒之时，你不顾一切收留百姓，意图拯救天下，包括他寒烟尘的性命；可他呢，在如此危难时刻，却只顾着携摄魂棒潜入人界，大开杀戒，甚至不惜把所有人逼到你的东尘，妄图一网打尽，这不光是你和他的区别，也是，人与魔的区别。”
    说罢，南空浅缓缓垂下了眼眸，眼中忽地变得难以言喻的平静。
    “反正我已经下定了决心，我不愿牺牲自己，倾尽全力拯救百姓，那是因为我不想看到我用命换来的凌幻大陆尽数毁于他的摄魂棒之下！至于你——”水神缓缓垂下了眼眸，“你若真的不忍下手，我也不强迫，但只求……”
    “不！”水神话还未说完，便被南空浅打断，只见他缓缓抬起了眼眸，一字一句的开口道：“水神方才所言极是，正所谓，一语惊醒梦中人，水神刚才的那番话，让我彻底醒悟，没错，我与他，一人一魔，他早已不是我认识的那个寒烟尘，早在他不管不顾利用我的渡笙镜破解魔界封印之时，我便应该意识到，发生了这么多事情，是我一直在心软，是我一直在退让、隐忍，可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