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嫁嫡》第三百八十五章下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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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春雨贵如油。
    从开春起,就盼着下雨,这场雨,来的有些迟,给人一种犹抱琵琶半遮面的感觉。
    从刮风到下雨,花了整整一天一夜。
    窗户吹的砰砰响,狂风呼啸,着实下人。
    第二天,推开窗户,便见到翻卷的黑云,层层叠叠,诡异莫测。
    这样眨眼便能下雨的天气,偏偏憋到了晚上。
    这一下,便是五天。
    时而淅淅沥沥,时而瓢泼大雨,时而晴那么两个时辰。
    谁也不知道下一秒,天气会如何,很是任性。
    就是这样任性的天气,似乎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就连一向不平静的侯府,都格外的平静了。
    还有三天,便是安容出嫁之日。
    侯府盼着天晴。
    偏老天爷就跟谁欠了他三五八万两银子没还似地,将脸拉的老长,乌漆墨黑的。
    喻妈妈脸色也差,她担心安容出嫁那日,天气也这样叫人琢磨不透。
    这样的天气,并不合适出嫁。
    安容一辈子就嫁这么一回,阴沉沉的天气,连喜气都冲淡了三分。
    而且,天上乌云密布,像是随时会下雨一般。
    本来要张贴的红绸喜字,也迟迟没有挂上。
    老太太之前就说了,安容出嫁,要大办,越热闹越好,可架不住老天爷和安容作对。
    侯府一点也没热闹起来。
    也没人来给安容送添妆,好像安容压根就不是三天后出嫁似地。
    安容乐的清闲自在,她的嫁衣早绣好了,萧国公府也让宫里头的绣娘将龙凤枕,鸳鸯被都做好了送来。
    就这样。又过了一日。
    翌日,看着天上的乌云散了许多,喻妈妈忍不住双手合十,神神叨叨的念念有词。
    安容瞧了好笑,实在忍不住的她,笑道,“放心吧。就算不放晴。也不会再下雨了。”
    喻妈妈笑道,“要真如姑娘说的才好,这要成亲之日还下雨。还不得将萧表少爷给淋成落汤鸡?”
    芍药端了糕点过来道,“后儿就是姑娘出嫁之日了,到现在,萧表少爷还没有回京呢。也不知道他现在到哪儿了。”
    海棠笑道,“后儿才出嫁。明儿回来也来得及啊。”
    海棠话音未落,楼梯就传来踏踏声。
    “姑娘,周御史府大姑娘给你送添妆来了,”冬儿笑道。
    安容忙迎了出去。
    周倩瑶第一。弋阳郡主随后,再就是清和郡主,安阳郡主都送了添妆来。
    还有花灯会上。安容结识了一堆朋友,都给安容送添妆和祝福来了。
    最好玩的莫过于。周婉儿还托人给她送了添妆来,因为她是安容未来的大嫂,不便来侯府,还请安容谅解。
    知道安容忙,这些人来只是小坐了片刻,就离开了。
    安容送她们到二门,便回玲珑苑。
    就在出嫁的前一日下午,有两份添妆显的很特别。
    一份是,永宁侯府抬来的。
    一份是,定亲王府送来的。
    而且分量都不清。
    永宁侯府送了一间五进的院子,两间铺子,六百亩良田。
    定亲王府送来的是两万两银票。
    原本,这些东西都是福总管和三太太管,有些拿不定主意的就问老太太。
    可是这两份礼,老太太也为难了。
    京都谁不知道萧湛是永宁侯想认认不了的儿子?
    永宁侯是萧湛的亲爹,按理他送来的应该算是聘礼,偏偏当做添妆送来,这不是叫侯府为难吗?
    送回去吧,显的侯府不近人情,人家送添妆来是好事,哪有把添妆往外推的道理?
    收了吧,又怕将来说不清,给安容添乱。
    老太太不知道怎么办好,就把这难题丢给了安容。
    安容更干脆,直接找了赵成,永宁侯府的东西收还是不收,让他回去问问萧老国公。
    赵成果真回了趟萧国公府,然后回来告诉安容,道,“老国公的意思是不收,怕侯府为难,国公爷让属下亲自送回永宁侯府去。”
    安容拿了房契地契田契交给赵成,又问道,“那定亲王府的呢?”
    赵成笑道,“国公爷说了,给多少都收,要是嫌弃少了,可以去要。”
    安容,“……。”
    这话说的,收都不好意思了,还怎么好意思去要?
    赵成走后,玲珑阁来了最后一波送添妆的。
    沈安溪、沈安玉、沈安姝还有沈安芙都来了,甚至是出嫁了的沈安芸。
    一般府里最亲的姐妹送的添妆是最晚的,越晚越代表了不舍。
    沈安溪红着眼眶,脸上写满了舍不得。
    沈安玉和沈安姝就随意的多,尤其是沈安姝,她不是舍不得安容走,而是恨不得安容早点离开,早走,玲珑苑就早一日归她。
    不过,她注定是白想。
    就算安容答应,老太太也不会答应。
    沈安芙气色很差,看着安容娇红的双颊,她嘴角的笑愈加苦涩。
    沈安芸将亲手绣的添妆交给安容,是面屏风,绣的是富贵白头,牡丹花栩栩如生,白头鸟神采飞扬。
    绣工了得。
    沈安芸笑的很是亲昵,仿佛她和安容之间从没有过什么芥蒂,是最好的姐妹。
    “四妹妹,这面屏风是我亲手所绣,每一针都代表了我对你和萧表少爷的嘱咐,”她道。
    “谢谢,”安容福身道。
    相比与沈安芸的忘性,安容始终记得之前那些不愉快,她亲厚不起来。
    沈安芸眼神黯了黯,眸光从屏风上挪开。
    嘴角的笑带了讥讽,还有一丝的羡慕。
    谁说强扭的瓜不甜?
    四妹妹和萧表少爷的亲事不就是强求而来,想想萧国公府的诚意,聘礼有多少。便是没有萧表少爷的宠爱,也足够四妹妹不争不夺衣食无忧下半辈子了。
    再看自己呢,费劲心思又如何,最后不还是空欢喜一场?
    她时常问自己,若是那一天,在大昭寺梅林,她代替的是四妹妹。不是自己。
    今日的际遇会不会不同?
    沈安芸黯然离开。
    沈安玉送上一只白玉簪。
    嘴上说着祝福的话。谁又能知道她心底的誓言?
    娘亲被杀,这一切都是她害的,这个仇。她永远也不会忘记!
    总有一天,她会要她趴在地上,哭着跟她求饶!
    她会用鞭子,抽的她遍体鳞伤!
    沈安玉能忍。甚至还能笑,那笑容更是真诚的叫人觉得看到了阳光般灿烂。
    沈安姝就忍不了了。她对安容道,“你放心,你不会幸福的。”
    一句话,屋子里所有人都望着沈安姝。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听岔了。
    喻妈妈的脸拉的很长。
    沈安玉拽了沈安姝一下,沈安姝冷哼了一声。
    想要她的祝福,那是做梦!
    安容勾唇一笑。伸手接过沈安姝送上的添妆,回了一句。“恶毒的话,九妹妹以后还是少说为妙,因为她往往会应验在自己身上,这叫自食恶果。”
    说完,安容把添妆往窗外一丢,拍了拍手道,“天色不早了,你们都回去吧。”
    “你!”沈安姝气白了脸,牙齿上下撞击,恨不得要死安容才好。
    沈安玉嫌恶的撇了沈安姝一眼,来之前,对她是叮嘱又叮嘱,她怎么就半点记性也不长呢,迟早会坏她的事!
    沈安玉将沈安姝生拉硬拽的离开了。
    以前,沈安玉可是极疼沈安姝的,可是自从知道沈安姝的身世之后,她看到她就会想起二老爷!
    若不是二老爷勾引了娘亲,她怎么会背弃父亲,怎么会做下那么多的错失,连累的她!
    若不是娘亲走投无路,她何至于连选择的权利都没有!
    她没有,以后沈安姝更不会有!
    沈安玉、沈安姝走后,沈安芙也走了。
    沈安溪刚下楼了一趟,没有瞧见这一幕,不然她在的话,绝对不会如安容那般好脾气,她会直接一巴掌扇过去。
    她舍不得安容出嫁,一定要陪安容吃出嫁前的最后一顿晚饭。
    晚饭,吃的极慢,慢的就跟数米粒似地。
    可是,终究还是吃完了。
    再不吃完,喻妈妈都要催了,等沈安溪歇了筷子,喻妈妈赶紧吩咐丫鬟将饭菜端走。
    沈安溪瞧了就撅嘴了,“我还没吃完呢。”
    喻妈妈都叫小姑奶奶了,“可不能再吃了,这饭菜都凉了,再吃要坏肚子了,六姑娘,你先回西苑吧,姑娘还有事要做呢。”
    沈安溪努了努鼻子,“都要出嫁了,能有什么事啊,拖到这会儿才做?”
    说完,沈安溪又道,“我帮四姐姐做。”
    喻妈妈哭笑不得,那事哪能六姑娘一起的啊。
    喻妈妈不好意思说白了,沈安溪又懵懵懂懂的不知道,她就是不走。
    最后芍药憋不住了,“喻妈妈要教姑娘明儿怎么洞房花烛,六姑娘……。”
    沈安溪脸唰的一下红透,“我走了。”
    说完,沈安溪就跟被狗撵了似地,赶紧下楼。
    那急切的模样,安容真怕她步芍药的后尘,摔下去。
    看着喻妈妈的眼神,安容脸红如血,羞的她扭头就走。
    喻妈妈也不好意思说白了,就将压箱底和小瓷娃娃放在安容的枕边,叮嘱安容一定要看,不然洞房花烛夜会闹笑话。
    这回,安容连耳朵都羞红了。
    舆洗了一番,安容就被请上了床。
    喻妈妈笑道,“一会儿瞧完了书,姑娘记得早些歇息,明儿要坐几个时辰的轿子,歇不好会很累。”
    这些事,安容前世都经历过,她没想到,还能有第二次体会。
    想到那沉重的凤冠霞帔,安容就觉得脖子疼的慌。
    她伸手摸了摸脸颊。嘴撅了起来,她讨厌用线刀扯掉脸上汗毛的感觉,太疼了。
    上半夜,安容几乎就没有合眼。
    闭上眼睛,她就会想起前世嫁给苏君泽的场景。
    喻妈妈几次上楼,见安容都还醒着,知道她心情忐忑。这是每个要出嫁的女儿家都有的心情。她自然也不例外。
    可是不困,明儿会累啊。
    喻妈妈在香炉里添了些安神香,搁到安容床榻边的小几上。
    许是安神香的药的作用。安容缓缓的将眼睛闭上。
    如前世一样,她是被丫鬟摇醒的。
    只是从冬梅,变成了海棠。
    前世,是阮妈妈帮她开脸。
    这一世。是喻妈妈。
    前世,全福娘娘是个二品诰命夫人。
    这一世。全福娘娘是瑞亲王妃。
    前世,背她上花轿的是大哥。
    这一世,背她上花轿的是二哥。
    前世,迎亲的是苏君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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