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腹黑律师太危险》一贱钟情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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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知道,她不应该哭,此时生病的人是他,他才是这世上最孤苦无依的人,可是,她忍不住,她记忆里,那给银杏树下笑得踌躇满志的风发少年,为什么变成了如今的模样?即便后来分手,她记住的,仍然是那些美好,那些一同走过的时光,那些青涩岁月里,每一个有他的惊艳片段,可是,那些影像和现在的他根本无法重叠,如果,回忆仍然是色彩鲜艳的照片,那他现在,活生生的,倒像是褪色泛黄的旧影了……
    这样的他,纵然事业重新开始,前途无量,那又怎样?
    她怕他病着还为自己担心,还要顾着安慰她,擦去眼泪,摇头,“我没哭,你别说话了!省着点力气啊!窠”
    他一定是很痛的,她看得出来,汗水一直在不停地流,面目都快扭曲了,还勉强要笑给她看,这是何必呢…旆…
    她取出纸巾来,给他把唇角那些残余的血迹给擦去。
    她不喜欢,不喜欢看曾经的少年,变成如此枯败的模样……
    救护车到达医院。
    医生的诊断结果是严重的胃出血,要住院……
    “你去交住院费,然后去住院部。”医生把她当成了病人家属……
    她没说什么,去交了费,办住院手续,一直把他送进病房。
    护士给他把针打好,他躺着,依旧微弱的声音,对她说,“你去吧,我没事了……”
    护士听了却说话了,“怎么能去呢?最好留个人照顾!”
    护士的眼神,也是把她当成他女朋友了……
    “没关系,我暂时没什么事……”她说,坐了下来。
    “你过来,医生还有事跟你说。”护士又道。
    她只好跟着护士去了。
    主治医生把他的病情分析给她听,还给她讲了注意事项,护士又说了护理的重点,她一一记清楚了,然后去住院部的小卖部里给他买了些生活用品,再返回。
    病房里,他依然清醒着。胃出血是很疼的,难怪他疼成了那样……
    这个人,是她曾深爱过的,他们的分开,在经历这许多以后,已经完全没有了怨恨,所以,看着他如此这般躺在病床上,她的心非岩石,如何不疼痛?
    默默地把东西放下,去洗手间盛了一盆热水出来,润了毛巾,温温的,给他轻轻擦了一把脸……
    而后,便坐下来,也不说话,只默默地陪着他。
    记得的,是大学那年,她神经质地瞒着家里从国外跑回来看他,却生病了,他也是这样陪着她,整日整夜……
    生命里,人与人之间,有许许多多的好,平素不去想则已,一旦被某个偶然扣动了回忆,那些忘不了的,便结结实实地,撞上心口来,想避,都避不掉……
    他也没说话。
    时光,静静地,在两人之间流淌。
    而流淌的,又何止是此刻的一分一秒,从最初,到现在,如沙漏落沙,粒粒虑过。
    这样的静谧里,忽如其来的铃声,便显得十分突兀了,她和他都被惊了一跳。
    再一看,来电者是萧伊朋……
    她出去接的,压低了声音,“喂?”
    “在哪呢?老婆?我来接你。”他的声音传来。
    “我……在医院呢……”她犹豫了一下,说了实话。
    “医院?”他立刻紧张起来,“怎么了?”
    “不是我!不是!”她赶紧解释,“是……是雷善……”
    那边沉默了一会儿。
    她有些心虚起来,忙道,“小朋,事情是这样的,其实,我是去见客户的啊,我也不知道雷善他们公司也在那栋写字楼里,我转来转去找不到,就随便进去一个问,谁知道……看见雷善了……他病了,胃出血……周围又没人……我……就把他送医院来了……就是这样的……”
    她其实可以撒谎的,但是,她站在自己的角度想了想,如果这事儿发生在瑞贝卡和他之间,她一定会介意的,而如果他又还撒谎瞒着自己的话,那她会更加认为他俩有问题,不如实话实说,所以,她还是选择了说实话。
    “好。”那边,萧伊朋只说了一个字。
    一个人,如果在遇事时,愿意多说话,哪怕多说几个字,都便于猜测他的心情,可是,像他这样,语言吝啬,仅仅一个字了事,真让人无法揣摩他的喜怒哀乐……
    “小朋……”她略忐忑,试探着叫他的名字。
    “嗯?”又是一个字……
    “你……会不会生气?”
    “怎么会?”他反问,终于变成了三个字。
    她舒了口气,不会生气就好……“那……午饭……”
    “没关系,我一个人吃吧,有事你再打我电话。”他说。
    “嗯,小朋,你真好……”她没忘记最后的感言,而事实上,她发自内心地觉得小朋好,男人的胸怀到底宽广些,换成是她,她一定生气了……
    回到病房,第一眼看见的,依然是雷善灰白的脸,紧皱的眉头。
    见她进来,雷善勉力舒展了五官,对她微笑,“你有事的话,先走吧,我这里不用人的,等会儿我哥们找不到我会打我电话。”
    她摇摇头,“我没事……”
    现在这样,她怎么能走开?就算真的要走,也要等他哥们来啊……
    雷善望着她,各种矛盾而复杂的情愫在心中纠缠,“微微,谢谢你……我以为……”
    他以为,她会恨他,或者,至少不会想再见到他……
    而事实上,他有时候倒是希望她是恨自己的……
    传说中的爱有多深,恨有多深,不是吗?
    而她此刻在想什么呢?面对自己坐着,却一动不动,只是看着某个地方出神,在她这样凝神思考的时候,可有那么一刻是想到他,想到他们的过去?
    药瓶里的药水滴完了,可是,她并没有发现。
    雷善没有吵她,自己挣扎着按了铃,才让她从恍惚中猛然惊醒。
    她很是抱歉,甚至微红了脸,等护士换药走了之后,她才对他说,“不好意思,我走神了……”
    他呵呵一笑,脸色尽管仍然很糟糕,可是,眼神里却充满包容,“你不一向都这样吗?”
    她一怔。
    没错,从高中时代开始,她就是走神大王,常常坐着坐着就神游去了,所以,上课听课的效率也可见不怎样,雷善便常常给她补习,可是,哪怕只有两个人这样一对一的上课,她也照样能神游,通常都是雷善用笔头敲她的脑袋,把她敲醒的……
    时过境迁,不复曾经,可是,点点滴滴,又是曾经……
    此情此景,让她如何不神游?
    大约一小时后,雷善的手机响了,是他的同伴找他了……
    “帮我接一下。”他说。
    果然,来电者是他的合伙人之一。
    她简明扼要地把雷善的情况跟对方说了,对方也很着急,说马上就来医院。
    于是,再一次地,雷善催她走,至少先去吃饭。
    她摇摇头,心情阴郁地在他床边坐下。
    很快,雷善的朋友来了,连声对她称谢。
    这个人,她是见过的,叫曾颂宇来着,是雷善的大学同学,她从国外回来度假,有时候参加雷善的哥们聚会,其中有他,但是,没有深交。
    雷善这一次再赶她走时,她没有再坚持,只对他道,“雷善,你好好休养,我会再来看你的。”
    “其实……不必麻烦……大家都……挺忙的……”雷善说话有些磕巴,不知道是因为太痛还是怎么的。
    程荟微没把他这话放在心上,暂时告辞。
    曾颂宇送她出来,再一次地对她表示了感谢,“真是太巧合了,怎么刚好就在我们几个都出去了的时候犯病呢?还好你来了,不然……”
    后面的话,他没说下去。
    “你跟他兄弟多年了啊……”她感慨。
    “是啊,时间过得真快,雷善这个人,是个值得深交的朋友。”曾颂宇赞道。
    “雷善他胃不好,虽然我也知道,关心他的饮食不是一个兄弟分内的事,可是,他没有别人了……没有人来关心他吃什么,什么时候吃,你们都是男孩,可能在照顾自己方面不擅长,但,既然是兄弟,麻烦你们相互照顾着点,相互提醒着点,创业很辛苦,这是必然的,但是身体健康更重要不是吗?”程荟微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说这番话,她什么身份也不是,甚至,如今的她,还不如曾颂宇离雷善更近,可是,不假思索地,这番话就蹦了出来。
    曾颂宇点头承认,“是的,我们之前的确疏略了这个问题。这两年,正是公司创业期,的确很辛苦,最长的一次加班,是七个晚上,累了就趴桌子上休息十几分钟,醒过来再继续干,忘记吃饭是常有的事,实在饿得不行了,有时候就一桶方便面,两个冷馒头对付一下,没办法,实在舍不得把时间浪费在吃上面。我们几个人中,最拼的,又是雷善,一方面要照顾生病的妈妈,一方面还要拼死拼命地工作,他舍不得吃,舍不得穿,两年,我没看他下过一次馆子,方便面是他最爱的食物,也没见他买过一件新衣服,说得难听点……”
    他苦笑了一声,“说得难听点,还真不怕你笑话,他内/裤袜子都穿破洞了还没见他换……”
    程荟微听着,心中酸楚不已,曾颂宇说的这个人,真的是雷善吗?是那酷爱洁净的公子哥儿?是那个衣服搭配不好就整套都不要了的公子哥?生活,真是最尖锐的刃,可以将人的棱角刮得干干净净……
    “曾颂宇……”她低声道,“既然这样,就更加烦请你照顾他……”
    他们这几个人,固然个个艰苦,可是,最可怜的人,还是雷善……
    其他几人好歹有家,有父母……
    “我们会的,谢谢你今天送他来医院,如果有时间的话……”他顿了顿,“如果有时间,还是来看看他,他……”
    曾颂宇很想说,他最需要的人,其实是你……
    可是,这句话,却是不能再说的了……
    想着那个拼死拼活工作的人,曾颂宇也暗自心疼,当初这么看好的一对人,怎么就走到了这步境地呢?
    程荟微走了。
    脑中反反复复出现的,是雷善那张疼到扭曲的脸,也没有想起要打萧伊朋的电话,甚至,没有去吃午饭,直接回了公司。
    下午下班后,则直接回了妈妈家,并且去了超市。
    在超市里,萧伊朋打来电话。
    “喂,小朋。”程荟微这才想起,萧伊朋说过,要她有事再给他打电话的,她把这都给忘了……
    “微微,在哪儿?需要我来接吗?”他什么也没多问,只是这般说。
    程荟微心里有点小内疚,“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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