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惑国毒妃》第三十七章甜言蜜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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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可以选择不被本宫算计。”一道略显喑哑的声音忽然响了起来。
    熟悉幽冷的音调瞬间让秋叶白浑身一僵,她低头看着那躺在自己身边的人,对方正缓缓地睁开漆黑幽邃的眸子看着她。
    “你……你醒了?”她没有想到他竟然会那么快的清醒,瞬间有些尴尬,竟不知要说些什么,只木讷地点点头,随后立刻收回自己搁在百里初薄唇上的手指。
    自己这种动作,怎么看都像是在轻薄对方。
    百里初看着她,没有说话。
    秋叶白亦沉默了下去,是的,她并不是什么蠢人,百里初忽然寻她交手的事,细细想起来都透露着怪异。
    但是,她真的不明白他在想什么,与其说这位‘湿婆大神’是在表达他的痴情,倒不若说在表达他的‘偏执’。
    百里初似乎很疲惫,也没有再继续等待秋叶白的答案,而是闭上眼:“有水么?”
    “有。”秋叶白方才留意到百里初的嘴唇此刻虽然异常的殷红,但是却起了薄皮,她立刻半支起自己的身体,伸手去将方才老甄搁在一边小几上精致的小白玉茶壶取了过来,将壶嘴对着百里初的唇喂了他几口茶水。
    喂完百里初喝水,秋叶白一低头就看见百里初正静静地看着她。
    她和他之间隔着几乎不到三寸的距离,她莫名其妙地便感觉浑身不自在起来,便打算起身回到自己的长榻上去。
    “你好好休息。”
    “小白。”百里初却忽然再次出声,淡淡地道:“本宫没有输。”
    秋叶白顿了顿,怎么也没有想到他醒来之后,还是在惦记这件事。
    她看向他许久,才道:“但是你也没有赢。”
    这个人一定要这么犟么?
    都说她倔,但是面前这个人才是真的够倔。
    百里初轻笑,睁开眸子看向她:“是,所以还要不要本宫起来继续。”
    秋叶白别开脸,只觉得自己简直无言以对。
    这个人——
    除了会算计人,还很会逼得人走投无路,无言以对。
    片刻之后,她叹息了一声:“我们打平了。”
    百里初闭上眼,淡漠地道:“好,那么咱们来谈谈条件罢。”
    秋叶白:“……。”
    这个时候,难道不该说点什么比较温柔的言辞化解心结么,这种冷冰冰的得寸进尺的谈判架势,倒像是他给了她一个机会膜拜‘大神’。
    她刚才是不是应该趁着他昏迷的时候捏死他,就什么烦心事没有了。
    “你想怎么样?”但是秋叶白口气也冷了三分。
    百里初微微勾起唇角,回答得倒也简洁利落:“咱们各退一步,本宫可以答应你一个要求,作为等价交换,你每个月至少给本宫做一道菜。”
    秋叶白看着身边闭目养神的‘湿婆大神’,愈发地觉得这自己真是猜不透这位大神到底脑子里在想什么。
    不过今日她又是准备饭菜,又是打架受伤,又是下冷水救人,实在是太累,没有心思再和他斗智斗勇,只想好好休息。
    秋叶白有些意兴阑珊地摆摆手:“随便罢。”
    说罢,她便准备起身,支着老甄令人准备的柺杖回自己的长榻上去,她算怕了他了。
    却不想才起身,就听见身后传来男子幽凉低柔的声音:“小白,我等你。”
    百里初的声音原本柔和幽沉,而此刻因为呛水伤了些喉咙,听起来有一种奇异的沙哑感,听着让人莫名地心悸。
    秋叶白动作一顿,等她?
    等她什么,等她洗手作羹汤……还是……
    她闷闷地‘嗯’了一声,随后慢慢地向自己的长榻上移动了过去。
    空气里一片静谧,窗纸上疏影横斜,她躺在长榻之上,静静地看着窗外一轮已经西斜的明月,心绪纷杂如斯,分明已是身心疲惫,却难以入眠,总觉得幽幽暗暗不明的那一头床榻上,有一双幽漆深邃如暗夜的眸子正静静地看着自己。
    原本她就心绪混乱,脑海里不断地闪现老甄给她传递的那些消息,还不时间还有人进出房间给百里初换药擦汗,虽然对方的动作已经非常轻,但是秋叶白依旧辗转难眠,天色泛蓝的时候,她才迷迷糊糊地睡去,隐约地似做了一个梦。
    梦中她一身华美嫁衣,裙摆殷红似血,静静立于一片黑暗却开满诡美嫣红血梅的小洲之上,不远处元泽正乘舟从一条极为漆黑得深不见底的河流缓缓向自己而来,小舟无风自行,他银发白裳,似开在黑暗之河上的优昙。
    小舟缓缓停在自己身前,元泽向她伸出手,温柔羞涩的微笑:“白,今日成亲,贫僧晚了些。”
    她虽然不知为何元泽未曾还俗也能成亲,又是和谁成亲,只迷迷蒙蒙地报以温然笑意,却没有任何犹豫,伸手牵住他的手,提着裙摆上了那只小舟。
    小舟缓缓地在黑暗河流上前行,河上雾气袅袅,却有暗香幽来,只是风刺骨的冰冷,一如他的手,而且他修长的手指渐渐地越拽她越紧,令她生疼,她有些担忧,正欲抽手询问,却见他忽然转头,抬起住她的手,低头柔声轻笑:“小白,小白,你想要去哪里,可知这黄泉幽冥之上,你是没有回头路了。”
    秋叶白陡然抬头,却见他白衣未变,只一头银发不知何时变成漆黑一片,在风中张狂飞舞,一双清澈温柔的银瞳此刻早已变作一片漆黑幽暗,如脚下永无边际的汹涌黑暗的河流,几乎要将她瞬间吞噬,靡靡红色花瓣掠过他乌发和苍白的脸颊,诡谲而妖异。
    她陡然一惊,下意识地退了一步,船只失了平衡,陡然颠覆,她梭然落水,黑色的冰冷河水汹涌而起将她卷入河中,惶然挣扎之中,她只能看见他静静赤足浮立于水上,居高临下看着河水里的她,眉目间笑容阴沉却又温柔。
    “小白。”
    “啊……!”
    她忍不住梭然尖叫,蓦然睁开眸,正对上一张惨白如白无常的面容,上面一双幽幽邃邃,如无边虚无暗夜的眸子,距离近得她几乎能看见他每一根纤长如黑雀翎的睫毛。
    “你!”秋叶白浑身一僵,硬生生地将差点跳出自己喉咙里的心脏给吞回去。
    “醒了?”那张让人毛骨悚然的惨白的脸悬在她不到五寸之地,冷冰冰地冒出一句话,她几乎能感觉到他皮肤和呼吸之间透出来那种阴冰的气息。
    “百里初,你什么时候有这种装鬼的爱好了!”她一边平复狂跳的心脏和凌乱的呼吸,一边从牙缝里挤出一句话。
    谁睁开眼就看见一张死白、死白的脸悄无声息地悬浮在自己上,一副准备吸取精血生气的鬼怪模样,都会吓得魂飞魄散,就算她见多识广,胆子比一般男子都大,也经不起这样吓!
    百里初慢悠悠地直起身子,淡淡道:“心中有鬼者,才会觉得人间有鬼。”
    秋叶白瞬间一噎,莫名其妙地就想起梦境里自己一身红黑相间的嫁衣,在小舟上牵了元泽或者说百里初的手的那一幕,顿时心虚起来:“你才心中有鬼。”
    刚才那都是什么‘可怕’的梦,她一定是精神压力太大,又受伤了,所以才会梦见嫁给‘他们’这种事情。
    随后,她才注意到他不知何时已经坐上了自己的长榻,榻上堆了数个极为柔软舒适的丝绸靠枕,让他能以一个舒服、不压迫伤口的姿势优雅靠在其中,看着那堆软枕凹陷的样子,似乎他已经来了颇久。
    “你什么时候跑我睡的地方来了?”秋叶白支起身子坐了起来,又望望窗外,已经是天色大亮了,外头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沥沥地下着雨。
    百里初优雅地靠回那些软枕之中,却没有接她的话:“说说看,你梦见什么了,一直在叫本宫的名字。”
    她立刻再次僵住,见鬼了,她什么时候有说梦话的习惯了。
    她垂下眸子,挡住眼里闪烁的目光:“我没……。”
    “可要本宫让双白或者伺药的小太监进来对质?”百里初冷不丁地一句话,就将秋叶白试图否认的话语给噎了回去。
    秋叶白评估了一下在自己膝盖受伤的情况下,悄无声息地把双白、小太监、还有面前的这位‘湿婆大神’悄无声干掉的可能性几乎等同于零,便有些惋惜地放弃了这个想法。
    她沉默着,直到在百里初锐利幽凉的目光下,浑身愈发地不自在,只觉得脸上被盯出了个窟窿,忍不住抬头冷冷白了他一眼:“噩梦一夜,大爷可满意了?”
    百里初看着她好一会,唇角忽然弯起一个浅浅的微笑,温柔到惊悚:“嗯,能成为小白的噩梦,真是本宫的荣幸,若是可以,本宫希望成为小白一辈子永远挥之不去的噩梦。”
    秋叶白看了眼他精致惨白的脸孔,默默调转了个背,伸手揉揉眉心,避免自己看到对方那张阴森森的鬼脸,再次产生不合时宜的暴力冲动。
    这种听起来像甜言蜜语实际上是恶毒诅咒的‘东西’是什么?
    她和他上辈子一定有杀父夺妻之仇!
    “小白,你不高兴么?”
    她正郁猝自己为何一时间心软要答应老甄给百里初一分真意——不拒、不逃,冷不丁耳边又冒出一句阴嗖嗖的话来。
    秋叶白才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肩膀边又多了一张面色苍白,嘴唇殷红的脸,她又是一惊,转过身咬牙道:“鬼才高兴,你离我远点!”
    百里初非但没有退开,反而忽然将脸搁在她肩头,淡淡地道:“下雨了,真凉。”
    身后之人话题跳跃之快,让秋叶白有点反应不过来,目光触及他半敞开衣襟里的绷带,却不知为何原本打算推开他的手停在了半空中,最后慢慢地放了下来。
    “年幼的时候,阿泽总是在这样的天气里,瞒着庙里的人,偷偷地和农家的孩子们一起坐了小船去荷塘里捞最后一拨秋藕。”
    他幽幽凉凉的声音在她耳边缭绕,像是婉转的古琴声,又似窗外小雨落在水中之音。
    窗外细细的雨水飘落进来,带来秋日的寒凉,她从窗口看出去,湖面上笼了一层朦胧的雾气,缥缈而温柔,一如许多年前,她提着一只大荷叶挡雨下湖,悄悄在秋府偷藕填肚子的那那些日子。
    只是后来,她更多时候是和师傅一同在湖面泛舟,笑眯眯地看着老头烧汤,湖面也是这般温柔朦胧,却又带着秋雨的萧瑟。
    百里初说完那句话之后,没有再继续说话,他只是安静地靠着她的肩头,仿佛睡着了一般,苍白的面容,安静而宁和。
    她转回脸,曲膝而坐,静静地看着窗外。
    秋雨瑟瑟,风渐凉,一年又即将进入冬日。
    又是一年冬寂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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