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谋锦》第181章明耀的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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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燕京城作为大明的都城,城墙雄伟,雉堞林立,官宅民居,鳞次栉比。
    由内城和外城组成,皇城居于中心。俯瞰全城,内外城成拱卫环绕之势。
    皇城的核心则是皇宫。
    燕京城的道路按中轴线对称铺开,形成经纬交叉的道路网,而皇宫则位于中经中纬大道的交汇之地。
    内城和外城的两大城门则直对着主干道,衔接着城内外纵横交错的道路。
    承颐园是皇城里最大的一处皇家行苑,以昆寿湖和万明山为基址,依照西湖风景,江南意境设计而成的园林,湖塔,构成了一座天然山水园。
    昆寿湖,碧波荡漾,烟水浩淼,不远的万明山秀色如黛,风光绮丽,岸边垂柳毵毵,即使在冬季也仍然一片翠绿的嫩色。
    在万明山的南麓,湖中有一座琼岛,悠长的二十九孔桥连接着两岸。
    岛上古木参天,有一座辉煌楼宇,正是新建成的请仙楼。
    明耀身着一件象牙白色宽袖袍服,袖口边缘和硬ting的交领,及袍服衣摆上用刺金绣法绣着精美的云纹,腰间是缀着香囊和白玉麒麟佩的五指宽腰带。
    墨发用一条月华白绸带系着,随着楼前被高大树木挡住的湖风,微微吹动。
    他眉眼精致,神情轻松,当真是应了那句‘陌上人如玉,公子世无双’。
    恐怕此时,要是第一次看到他的人,都会以为这是一位贵气逼人,带着些书生气,彬彬有礼,俊美的有些过分的世家公子。
    再不会想到这是刚把江南官场上搅的风声鹤唳,挥手间就斩杀了几百名朝廷一方大吏家眷的王爷,被如今江南官场私下称“鬼见愁”的睿亲王。
    明耀抬头看了看那块御笔亲书的三个行书鎏金大字:请仙楼。
    高座楼台的周围环着淡淡的烟雾,空气中有草石的丹药气。
    薄唇微微翘起,墨黑的凤眸里闪过一抹冷冷的笑意。
    早有内侍趴在地上,等着迎候他进去。
    跟着内侍进了楼,进去就看到地上铺着绛红用金线绣成的鹤寿龟龄的团蝠纹地衣,大殿中yang是一尊高两丈的巨大三角鼎炉,炉中正缓缓冒着烟。
    有十二名道童正一瞬不瞬的看着火的势头。
    明武帝明昺穿着件灰蓝色的直裰道袍,正在听几名老道谈论道法。
    内侍进去禀报,明武帝看到明耀,就挥了手让老道们散去。
    老道们鱼贯而出,行至明耀面前时,念了声:“无量天尊”。
    明耀淡淡还礼。
    内侍总管,司礼监秉笔太监汪瑾此时没有穿那件侧蟒服,而是同样穿了件蓝色的内侍服,和道袍看着有一点像。
    “睿亲王辛苦,请进,圣上在等着您呢”。
    汪瑾虽然弓着腰,两只眼睛却是毫不忌讳,直直的看着明耀说道。
    明耀哪里看不出他眼神中的放肆和嘲意。
    微微一笑,并没有理会他。
    进了殿中,明武帝抬起了下眼皮看了他一眼,复又闭上。
    “参见父皇,”他撩开袍服衣摆,单膝跪在地上,朗声道。
    看到明武帝依然老神在在的闭着眼睛。
    他自在的站起,径直坐在了明武帝对面的蒲团上。
    “父皇,儿臣回来了”。
    他声音中有着亲近,可见明武帝对他是真的宠溺,不像其他皇子在明武帝面前都是恭敬拘束端着君臣大礼的。
    “谁让你起来的?”明武帝的声音里有着怒气。
    显然这样的场面对于睿亲王没有任何震慑。
    “儿臣还没有跟父皇回报一下这次江南行的战果呢”。
    “哼,你如今的胆子是越来越大了,连朕的旨意都敢违抗了”。
    明武帝冷哼一声,又想起来让他恼怒的事情,语气也变得不好了。
    “这是哪个作死的奴才瞎胡说的,儿臣压根就没有接到什么旨意啊”。
    明耀瞪着那双漂亮的桃花眼,惊讶的说道。
    跟着睿亲王进来后,站在墙角候着的凌落,面瘫着脸,抬头看那布满大殿的灰色调帷幔。
    殿下,乃敢不敢别这么无赖。
    明武帝听到明耀不似作伪的惊讶声音,睁开了眼睛。
    “小七,你以前调皮捣蛋,做各种荒唐事,父皇都可以不追究,可是这圣旨是国之重器,断不能容你这样胡闹的”。
    明武帝声音里有了凝重。
    “儿臣真的没有接到圣旨,不信,父皇就传宣旨的奴才来,儿臣当面与他对质”。
    明耀的声音也沉了下来,说话的真诚,让人不得不信。
    明武帝这会是真的有些怀疑了。
    难道是汪瑾那个奴才仗着朕的宠信,如今连朕的儿子都敢不放在眼里了吗?
    别以为朕不知道这个该死的奴才在京城有九千岁的外号,哼,朕的儿子都不敢称千岁,汪瑾你算个屁。
    要不是朕这成仙之道,需要你替朕搜罗修仙道人,朕早赐你一杯毒酒了。
    敢与朕相比肩,等朕修仙大成时,第一个把你扔丹炉里去。
    “传汪瑾进来”。
    明武帝对着身边的内侍道。
    不到片刻,汪瑾就弓着腰,跪倒在地上。
    “不知圣上唤奴才有何吩咐”。
    “大胆奴才,朕让你去江南宣旨,你为何中途返回,还要诬陷睿亲王,真是胆大之极,狗胆包天”。
    明武帝日日服食丹药,脸色已经不如以前正常了,开始变得发青。
    不过此时仍然是中气十足的怒喝,声威显赫,毕竟是当年亲自夺得帝位,做了几十年皇帝的人,他的威势岂是汪瑾这样的人能揣度的。
    “奴才冤枉啊,奴才真的有去宣旨,是睿亲王——”
    汪瑾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明武帝拦住了。
    “看来是朕的宠信让你都忘记了自己什么身份了。来人,剥去汪瑾的冠服,打入死牢。”
    汪瑾惊恐的瞪大眼睛,以头碰地。
    “圣上饶命,饶命啊,奴才就要为圣上寻到最后一道仙方了,奴才这个时候不能死啊,奴才身死事小,误了圣上的事,罪大啊。”
    明武帝摆手,侍卫立即把汪瑾带了下去。
    等殿内重新安静下里后,明武帝拿眼去瞪明耀,明耀仍然是看着他笑笑,也没有辩驳或者谢恩的话。
    “朕的儿子里,偏偏你这么理所当然的享受着朕的父爱”。
    明武帝的话中有些无奈,有些宠爱,有些说不清的复杂。
    生在天家,亲情最是淡薄,他虽然享受着人人对他的畏惧,可是身在高处不胜寒,身为最亲近的血脉,他也希望有个让他天天操心,天天责骂的儿子。
    他的前几个儿子都是聪颖的,可正是因为这份聪颖,他们对自己有着畏惧,有着恭敬,有着计算,明武帝也对着这些儿子们有着皇帝父亲的疏离和威严。
    直到小七的出生,这孩子一岁能言,三岁能文,满足了所有父亲的虚荣感,尤其是在他的那些大臣面前,明武帝觉得倍骄傲。
    还有重要的一点,让明武帝对这个儿子格外不同的原因就是,这个儿子从小就没有怕过他,不管是明武帝故意板起了脸训斥一番,或者在他闯祸后,名小太监打了一顿板子。
    这孩子也会跟自己发脾气,可是不一会儿功夫,又跟在自己的后面,活像个小尾巴。
    小七小的时候,从来不叫自己父皇,他都是叫父亲,自己问他为什么。
    哪知道这孩子就哭了:“二哥说,父皇就是父皇,是天下人的父亲,是天下人的君主,小七不愿意这样,小七只想父皇是小七一个人的父亲”。
    小七当时才四岁,眼睛黑黑,皮肤白皙,口中满满的对父亲的孺慕之情,让自己当时心里都化了。
    他虽然做不出什么承诺,可到底是从那对这孩子是不同的。
    所以他会当时一怒之下,会让年少的小七去了苦寒的西北,那是一个父亲对儿子的怒其不争。
    口谕下过后,他就后悔了,所以自从小七回京后,依然胡闹,他还是把那些御史的褶子全都压下。
    明武帝自己知道自己如果还有那么一丝纯纯的父爱,那全都寄托在了这个孩子身上
    依照祖训,他给不了他这世间最宝贵的位置,所以他才会命内务府的司衣局用龙袍的材质替他裁制亲王服。
    可是这孩子不爱穿亲王服,总是穿着那些世家公子爱穿的华贵袍服,真是没心眼的孩子,他难道看不出亲王服比那些衣服多了低调的奢贵吗。
    明武帝觉得自己老了,变得爱回忆以前,爱多感了起来。
    这一点让他有些惊慌,他要做万年君王,他不要老去,不要死去。
    “父皇本就是儿子的父亲,儿子这么做有什么不对吗?”
    明耀笑着说道,微微露出洁白的牙齿,比外面冬日的阳光还要温暖。
    照亮了这个装饰厚重华丽的大殿。
    明武帝听到他的话,也笑了笑。
    这孩子离开自己这么多年,还是这么跟自己亲,就像本应该如此的。
    是的,父子之情本应该如此,可是生在帝王家,享受了世间最尊贵的身世,就要抛舍掉那些最平凡的亲情。
    明武帝一下想起了自己的父皇,自己的兄弟。
    他的兄弟全都不在了,都死在他的兵锋下。
    这是身为明家人的悲哀。
    他希望小七永远都这么无所顾忌的活着,朕的儿子就应该如此。
    “那些倭寇真的进了内河吗?”
    明武帝想起来这几天的奏折,都是御史弹劾东南水师的。
    “儿臣不太清楚”。明耀打量着大殿,不在意的说道。
    “真是太放肆了,朕拨下的那些军饷,难道都被齐王给扔河里玩了吗,竟然能放倭寇进了内河,朕要削他的爵”。
    明武帝气哼哼的说道。
    他也就是白问一下,他想小七也不会关心这些。
    明耀无可无不可的点头,像是没有认真听话里的内容。
    明武帝在国库空虚的时候,仍然坚持着对西南,西北,东南三线出兵,可见是个很顽固的民族者,认为只有大明的子民才有资格生活在世间。
    所以不理事的他对军报是很在意的。
    这才会发了怒。
    也就是四百年前,大明开国太祖赶走那些蛮夷时,当时的金太祖阴了一把鞑子可汗,弄得这两个国家到现在还是世仇。
    不然这两个离着不远的两国要是联合一气,大明的边关立马岌岌可危。
    齐王的爵位已经是想削也削不掉的了,父皇养虎成患,如今的父皇已经掌控不住他们兄弟相残的局面了。
    明耀长长的睫毛遮挡住了眼底一划而过的讽刺。
    这就是他们姓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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