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嫁》第二百五十三章遇刺(双更合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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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深,信鸽扑棱着翅膀飞过卫国府宏伟的高墙,停在西南角上一处绣楼的窗前。
    屋里灯已经灭了,然而透过皎洁的月光,还能看到倒影在窗棂上的,来回徘徊的身影。
    听到窗外清脆的咕咕声,房里的身影微微一顿,随即木窗被冲里面打了开来。
    月色中,秦以清猛地扑到窗台上,抓住了窗前的信鸽。
    迫不及待地取下信鸽腿上绑着的竹筒,将里面的信件展开,上面只有寥寥六个字——明日午时,天香楼。
    “天香楼……”秦以清低喃出声,紧紧攥住手中的信纸。
    天光大亮,沉寂一晚的卫国府又热闹起来。
    卫刑风寒痊愈,恢复了每日去马场练武的作息,一大早,用过早膳,他就出了门。
    从早上起来,秦以清就一直坐立难安,卫刑一出门,她就更加耐不住了,不等心中约定的午时,她就匆匆忙忙出了卫国府,赶到了城南莲花街天香楼。
    时间还早,秦以清叫了茶水跟点心,出神望着楼下熙熙攘攘的大街,等着神女出现。
    大堂一处不起眼的角落里,作跑堂打扮的男子一注意到衣着光鲜的秦以清,就掉头进了通往酒楼后院的帘子,很快,男子出现在隔壁的杂货铺里。
    “薛老板,你说的那人已经到了。”跑堂伙计凑到柜台后满脸慵懒的男子耳边,留意着四周的动静,低声道。
    那男子睁开一双狭长的眼睛,里面精光四溢。他不紧不慢道:“不急,神女可不是那么轻易能见到的,让她等着。”
    跑堂伙计应了声,转身又从杂货铺的暗门回了天香楼里。
    人一走,柜台后的男子一扫方才的慵懒。嗤道:“仅做这么些无关紧要的事,若不是看在圣水的份上,鬼搭理你。”
    说罢,男子招过店里打杂的伙计,吩咐道:“去前面看看,小姐来了没有。”
    伙计躬身应了。忙转出去店门口查看。
    一直到临近午时,秦以清才见到了白衣如雪的神女。
    一如四年前她第一次见到神女,那样飘然出尘,不食人间烟火,只是在她面前。神女从不蒙面,也正如传言所说,神女每次出现的样貌都不相同。
    这一次,是正值豆蔻的十一二岁少女。
    尽管面容不同,她还是一眼就能认出来眼前面容平凡的人就是神女,是她信从的神。
    抑制不住心底的激动,她下意识地站了起来。
    白衣出尘的女子轻柔一笑,抬手制止了她即将出口的话。低声道:“此处不便说话。”
    秦以清一怔,这才意识到如今的处境,想到自己差点在人前暴露了神女的身份。她忙敛首谢罪道:“信女一时欣喜,才致失态,还望神女宽恕。”
    “无碍。”神女含笑轻摇臻首,灵动的双眸包容而慈悲,让秦以清无比动容。
    “神女这边请。”未免自己再次失态,给神女留下不好的印象。秦以清收敛心神,做了个请的手势。
    为方便话说。她早已在二楼订好僻静的雅间。
    她恭敬地低着头,因此没有看到神女眼底高高在上的轻视与不屑。
    低低应了一声。神女,应该说是安若娴才对,在秦以清敬仰的目光下,踏上了楼梯。
    假装不经意地拂过脸上的人皮面具,安若娴在心中冷哼。
    若不是秦以清在信中提到的事情太过紧急,她又不放心让其他人假扮神女赴约,她是不会大费周折地亲自假扮神女过来赴约的,要知道母亲难得约了她今日出游。
    怪只怪秦以清太蠢,没有她的指点就一事无成。
    好在演戏对她来说不过小菜一碟,加上神女的身份带给她的感觉不错,总算让她心里舒坦一些。
    进了雅间,安若娴兀自坐下,秦以清殷勤地忙前忙后,替她斟茶倒水。
    看到以往在自己面前总是无意间拿乔摆架子的秦以清如此卑躬屈膝,安若娴心底涌起阵阵快意,优越感几乎爆棚。
    然而她现在是神女,是善良慈悲的神,她会怜爱体贴她的信众。
    抬手拦住忙碌的秦以清,安若娴淡淡笑道:“不必如此拘谨,坐吧。”
    秦以清情绪激越,神女的温柔和善让她微红了双颊,小心翼翼地在对面坐下。
    忍着笑,安若娴故作圣洁淡然地问:“你在信中提到的,你心仪之人迫于流言,可能要迎娶其他女子为妻的事,可属实?”
    想起自己今日过来的目的,秦以清当即从见到神女的激动中回过神,她潸然泪下,也顾不得眼前的人是如何神圣不可侵犯了,她一把握住神女的手,匍匐到神女脚下,啜泣着哀求道:“求神女救赎,信女实在不想失去心爱之人。”
    她满是信任依赖地仰望着圣洁的神女,仿佛把自己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了神女身上。
    这样的眼神,让安若娴油然而生一股骄傲与使命感。
    “起来罢,我能理解你的心情。”抬手将秦以清扶起,安若娴轻抚她的头顶,故作深沉神秘地道:“所谓前世因,今生果,他们前世姻缘未尽,今生自然再续前缘,然而这带来的却是无尽的悲苦,你若当真不想让你所爱之人再度陷入万劫不复之地,便唯有斩断他们之间的孽缘一途。”
    “可我该怎么做……”秦以清茫然地低泣,伏在她的膝上,感受着她温柔的抚触,眼前仿似亮起一圈圈圣洁的白光,温暖了她寂寥伤痕累累的心。
    俯看着膝上的秦以清,安若娴双眼微眯,眼底阴沉一闪而过,语气却愈发轻柔。带着丝丝蛊惑,道:“你难道没有想过,为何流言里全然没有提到第三个人,当时有三个人在场不是吗?可有个人却被隐去了,只有你的爱人被推出来。只有他不得不为此负责。”
    “您的意思是……”在她的引导下,秦以清脑中有什么急速闪过。
    “从你的记忆里,我能体会到,他对你是有感情的,可他是有责任感的男人,他可以为了责任。娶一个不爱的女人。”安若娴安详地轻阖着双眼,仿似陷入回忆中。
    “而那个女人,极有可能就是设计了这一切的人,是她在逼表哥娶她!”秦以清接过她的话,清丽的脸庞因仇恨而扭曲。
    安若娴微微勾起唇角。嗓音依旧低柔:“你要拯救他,你所爱的人。”
    秦以清神色一怔,眼底涌上泪水,绝望地低喃:“我想救表哥,可我没有办法……”
    “不用担心。”安若娴轻抚她的头顶,“他是重情重义,有恩必报的人,只要你对他有恩。加上你的赤诚之心,他一定无法舍下你,你可以比那个女人更早得到他。你就在他身边,你有优势。”
    “可这样跟安若澜有什么区别,我是真心喜欢表哥,我不想逼他……”闻言秦以清哭地更大声了。
    安若娴眼底闪过阴霾,不着痕迹地皱了皱眉,悲悯道:“你想看着他陷入苦海吗?”
    秦以清身体一僵。陷入了沉默。
    她的眼底闪过激烈的挣扎,最后归于疯狂。
    室内静谧无声。安若娴知她想通了,便放开她。起身道:“我该回去了。”
    秦以清匍匐在地,虔诚叩首:“多谢神女指点迷津。”
    神女微笑颔首,飘然出了雅间。
    秦以清立即追出去,走廊上却已没有神女的身影。紧紧攥住触碰过神女的双手,秦以清前所未有地坚定。
    等秦以清离开,安若娴才从隔壁的雅间出来,从暗门回到杂货铺,她在暗室里取下人皮面具,换回出门时穿的衣裳。
    刚打理好,暗室的门就被敲响,安若娴不耐地皱起眉,冷声问:“谁?”
    “是我,娴丫头,我有要事与你商量。”薛三在门外应声。
    听闻是小舅的声音,安若娴神色和缓少许,应道:“这就出来。”
    出得暗室,安若娴随薛三进了暗室一侧的小厅,里面只有一套桌椅,安若娴自顾自往桌边坐了,问道:“小舅有什么事就说吧。”
    似是早已习惯她这态度,薛三笑呵呵道:“货不够了。”
    他口中的货,指的就是空间灵泉。
    闻言,安若娴颦起双眉,“不是上个月才给了你两瓶吗,怎么又不够了?”
    薛三不动神色,道:“你以为有多少人想要长命百岁,百毒不侵?你既要积累钱财,又要拉拢人脉,这上下打点的,哪里不用圣水?不然你以为我们如今行事为何能这般便利?”
    安若娴无从辩驳,沉吟好半晌才勉为其难道:“下月我会尽量多给你一些圣水,这月确实是没有了。”
    “也行。”薛三也不硬逼,当即就爽快地点头答应。
    安若娴舒了口气,随即想到什么,双眼微眯,凌冽地望向薛三,问:“小舅,你不会做了什么多余的事情吧?”
    薛三不置可否,只笑道:“我以为你想要毁掉安若澜。”
    果然!安若娴眼底闪过阴沉,声音愈发冰冷,“我说过不要做多余的事情,浪费圣水不说,还可能会影响我的计划!”
    “我是看不出你到底在计划什么,但大哥要对付卫国府,这样好的计划,我们不可能白白浪费。”薛三眼底徒然变冷。
    “大舅?!”安若娴惊呼,她倒是险些忘记这号人了。
    这些年与她接洽来往的一直是薛三,薛大她根本连见都没有见过,也难怪她会忽略,仔细一推算,男主已经出现,从男主的年龄来推断,剧情应该快要进入她熟知的阶段了,如此说来,薛大很可能已经归在反派手下……
    那她提供给薛三的灵泉,岂不是通过薛大,到了反派手里,为反派提供了便利?!
    这个推测让安若娴惊慌失措,她不由得冲口而出:“我必须见大舅一面!”
    如果薛大真的已经归顺反派麾下。她必须立即改变计划,要不让薛大他们改投男主,要不就只能另觅合作对象。
    她不能让自己成为阻碍男主的绊脚石!
    可一想到要舍弃辛苦经营四年才获得的成果,她就一阵肉疼。
    是她大意了,若是她没有忽略薛大。或许还有机会补救,现在却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
    薛三的想法与她不谋而合,道:“大哥也早就想见你一面,我马上跟大哥联络,你先回侯府等消息。”
    安若娴只能默默点头,祈祷自己的一时疏忽没有给男主造成太大的影响。
    薛三送安若娴出门。临着她上马车了,突然问道:“你哥哥最近在忙些什么?他是不是考中进士,就忘了我们这两个舅舅了?”
    语气不可谓不阴阳怪气。
    安若娴嘴角一撇,道:“我怎么知道?他一向与我不亲。”
    她说的是事实,自从当年被安文均发现她跟薛三私下来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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