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嫁》第一百七十二章普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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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到老夫人与孟老夫人身边,孟雨晴又是一副若无其事的模样。
    孟老夫人问她:“这么快就回了?”
    有心想问问两人说了什么,却又不知从何问起。
    孟雨晴微笑颔首,淡淡道:“就是说了几句闲话。”
    见孟老夫人欲言又止,她便岔开话题,问道:“大娘与姑母商议得如何了?”
    私心想着,若是真的只有出继一途,那么她就可以先为雨颜争取了。
    老夫人点头,神色间带着无奈,又带着几分释然,道:“商量好了,眼下别无他法,我们两个老家伙决定明儿去普济寺走一趟,瞧瞧是否能求几分机缘,得高僧几句指点。”
    “普济寺?”孟雨晴脸上闪过诧异,“可是婵真大师不时现身,讲经说法的那个普济寺?”
    “正是。”孟老夫人肃然颔首,“婵真大师德高望重,定能为澜儿指明去路。”
    原来两位长辈思来想去,也没有寻到让两人都满意的人家,是以两人只好寄希望于高僧婵真大师。
    因为流言的事,老夫人与孟老夫人对鬼神之说愈发反感,她们是不愿去求神的,但佛法高深的隐世僧人,她们还愿意相信。
    这是目前她们所能想到的,最好的法子。
    比起那凭空出现的什唠子神女,婵真大师拥有更高的声望,更多的信从,是真正拥有大智慧。大慈悲的人,这样的人,不仅能为人指点迷津。指明道路,还能让流言蜚语烟消云散。
    如果安若澜能得婵真大师的指点,必定受用终身。
    只是……
    “但婵真大师也只是偶尔出现在普济寺,且时间不定,就算过去,也未必就能见到。”孟雨晴忧愁地皱起眉。
    孟老夫人叹道:“就算是白跑一趟,我也是要去的。”
    说着。她咳嗽两声,孟雨晴急忙上去替她顺气。老夫人也递过去茶盏。
    孟老夫人摆手示意自己无碍。
    老夫人将茶盏放下,不紧不慢道:“不管能不能见到,澜姐儿的名声我是一定要挽回的,婵真大师也是行踪飘忽不定之人。谁又能查得出我们是否见过他?”
    “老姐姐的意思是?”孟老夫人双眼一亮。
    老夫人默然颔首,孟老夫人脸上便染上笑意,道:“那更是非去不可了。”
    孟雨晴却还有顾虑,劝道:“大娘,您身子还没有好利索,这次就别劳累了吧,我跟姑母去就是了。”
    孟老夫人却是毫不犹豫地摇头,“若是不去,我这一辈都好不了了。”
    这不是耍性子。也不是固执,自己的身体自己清楚,俗话说。心病还须心药医,如今有了结论,找到了办法,若是不亲自跑一趟,她这心结就永远也放不下。
    老夫人知晓她的心思,又见她气色比刚进门时好了不少。便劝孟雨晴道:“就让你大娘去吧,有我照看着。两三日就回了,想来是不碍事的。”
    两位长辈都发了话,孟雨晴也没法再坚持,只好恭敬敛首道:“那就让我也跟着一起罢,路上也好伺候大娘与姑母。”
    “好。”老夫人与孟老夫人一齐应了。
    三人商议毕,便各自回府准备。
    老夫人让人去请了老侯爷来,道:“依照神女的意思,唯有出继澜姐儿,才能化解灾厄,既然没有法子,就这样办吧,只是方才亲家说了,想先带着澜姐儿到寺庙求些机缘指点,而后再行商量出继之事,亲家约了妾身明儿上普济寺去。”
    老侯爷也是听闻过普济寺的,闻言便问道:“你们想求见婵真大师?”
    老夫人直言不讳,“婵真大师佛法高声,许是能指条名路。以澜姐儿如今的名声,怕是没有哪家敢收下。”
    老侯爷赞同地点头,又目光深沉望向老夫人,老夫人神色肃然,不躲不闪。
    确认老夫人不是故意拖延时间后,老侯爷才颔首道:“既如此,你们早去早回,路上一切小心。”
    “记得侯爷的嘱咐。”老夫人敛首。
    另一厢,孟老夫人与孟雨晴各自回府准备行囊。
    她们商量好,明儿一早各自从府上出发,然后在南城门汇合。
    翌日一早,孟三少照例去给孟老夫人请安,却得知孟老夫人已经出门的消息。
    “祖母去了普济寺?”孟三少问看门的小丫鬟。
    七八岁的还小鬟梳着双丫髻,眼睛和脸蛋都是圆滚滚的,眸子活灵活现,她糯糯道:“一早就启程了,听说是跟安老夫人,还有二姑奶奶一起。”
    “哦。”孟三少了然地挑了挑眉,又与小丫鬟说笑两句,就离开了。
    此时,老夫人,孟老夫人以及孟雨晴三人正带着安若澜与周宓儿坐在前往南郊普济寺的马车上。
    周宓儿是死皮赖脸跟过来的,骂都骂不听。
    三辆马车,最前面的是一辆八宝锦帐滑盖高顶,里面坐着老夫人与孟老夫人,以及孟雨晴,中间一辆稍小的,坐着安若澜与周宓儿两姐妹,最后面的则是随从的马车。
    前面,老夫人三人在说体己话,中间,安若澜与周宓儿就在扯胡话。
    “你说帮我探口风,我都等了快半年了,到现在还没有得到消息,我都不爱跟你说话了。”安若澜抱怨。
    可不是,她年前就请周宓儿帮着打探二姨跟周大表哥的意思了,到了现在还没有个影,有够拖拖拉拉的了,若是换做旁人,她都想要骂人了。
    周宓儿连连赔不是说好话,“我这不是一直等时机么。总不能无缘无故地提起吧?而且不是有段时间,一直在传安谢两家可能联姻么,我就更不方便问了。”
    提起谢家。安若澜心里老大不痛快,撇嘴道:“别提谢家了,那个谢五可讨厌。”
    周宓儿眼珠一转,按捺着问她对流言的看法的念头,陪着她东扯西扯,道:“嘿,那可真是不凑巧了。我昨儿才听说了不少有关谢家的事情,你要听么?”
    嘴上说不想听。心里还是八卦着的,毕竟她甚少出府,还不太清楚那之后谢家的境况。
    安若澜便可有可无地点了点下巴。
    周宓儿掩唇一笑,这才慢悠悠讲了起来。
    原来是长平郡主设宴那日的事。起初众人忌惮谢家的权势地位,没有将那日发生的事情传出去,如今谢家名声臭了,不少人就开始落井下石了,把那日的事宣扬得人尽皆知。
    谢老夫人到文信侯府探话时,还不知晓有这么回事,当时因着谢老夫人没有带回好消息,还着实被谢大夫人埋怨了好一通,谢大夫人还四处说文信侯府无情无义。如今事情暴露出来,世人就笑谢家自作孽不可活了。
    谢家自然把一切都归咎到了谢大夫人身上,不过也确实是谢大夫人的错。
    俗话说得好。娶妻娶贤,谢家会落到如今这步田地,谢大夫人要承担至少一半的责任。
    如今谢老夫人已经不再管事,中馈却是交给了谢二夫人主持,而谢大夫人,没有被休她已是谢天谢地。哪里还敢再去争抢管家的权利?她现在是连出府都不敢了,只整日守着谢五。
    至于谢五。诗会过后,他就一直缠绵病榻,已经甚少出现在人前。都说病来如山倒,谢五这一病,着实严重,身子都垮了,更有传闻说,他被查出有隐疾,也不知消息是否可靠,御医说他活不过二十。
    活不过二十……
    听到这句话,安若澜心底对谢家,对谢五的那一点点同情彻底烟消云散。
    她想起前世谢家从下聘到迎娶,只花了不到一个月的时间,那时候她还觉得奇怪,为何谢家会这般着急,现在却是明白了。
    当时,谢家美其名曰是等不及想将好儿媳迎进门,让两家亲上加亲,现在想来,怕是谢家人早就知道谢五将命不久矣,所以才急着在谢五去世前,替他娶亲,留下后代,这做法不可谓不自私阴毒。
    又想起前世谢五过世后,谢大夫人将一切都推到二姐身上,说二姐克夫害死了谢五,安若澜就气不打一处来,她总算是见识到了什么叫厚颜无耻,简直比贼喊捉贼还略胜一筹,幸好今生提前粉碎了谢家人的念头,不然二姐这一生又要被祸害。
    谢家人是目前她所知的,最阴险,最让人恶心的一家人,以后再不往来才好。
    愤愤地从鼻子里哼出一声,安若澜对谢家落入如今的境地大感痛快。
    不过比起幸灾乐祸,还有更重要的事等着她去做。
    抓住周宓儿的手摇晃,她急切问道:“那你寻到时机问二姨了没有?还有大表哥呢?”
    周宓儿无奈叹气,心道你能不能先关心一下自己,明明是流言的事比较严重!
    嗔了她一眼,周宓儿道:“我娘那边我倒是不敢打草惊蛇,不过大哥那边,我有旁敲侧击一下,大哥的意思是,他都听爹娘的,不过我看得出来,他未必对若瑾没有好感。”
    “这样说来,关键还是在二姨。”安若澜若有所思。
    至于谪仙二姨夫,被她自动忽略了,若是二姨都答应了,二姨夫还会反对么?
    周宓儿劝她:“你也不用太着急,我娘选了这么久,那么多的名门闺秀,大家淑女她都没有选中,想来一时半会还不会有结果,你就安心等着吧,若是若瑾与我哥有缘分的话,事儿自然就成了。”
    “你说的也有理。”安若澜松口气,认同地点头。
    这姻缘一事,确实是急不来的。
    周宓儿戳了戳她脑门,恨铁不成钢道:“你呀,多关心下自己吧,小小年纪就关心这些有的没的,大了还得了?”
    安若澜便不见怪,只嘻嘻笑。
    周宓儿终是不忍心揭她的伤疤,便半句不提流言得事,以及此行的目的,只没心没肺地说些道听途闻的趣事与她解闷。
    安若澜心底却清楚,周宓儿今日的出现,就是对她无限的关怀。
    一路欢声笑语,连带着前面马车上的三个大人都被感染了几分开朗明快之气。
    春光好,碧草连天,花香飘,处处清风绕。
    到达普济寺已是晌午时分,一行人先前在马车上吃了些点心小食垫肚子,这会到了,才真正用午膳。
    普济寺的斋饭很简单,朴素,粗糙,比不得天源寺的一半。
    同在盛京城远郊,天源寺是占了一座山头,普济寺却只是隐于山林一隅,可见两者区别。
    普济寺的名气虽然大,却并不如天源寺宏伟大气,甚至比不上一些寻常的寺庙宽敞,它只是一座古朴陈旧的小庙宇,若不是有婵真大师不时现身讲佛,恐怕这里根本无人问津。
    今日到普济寺参拜的人并不多,方丈大师听闻一行人要住下,便差了小沙弥去准备禅房,而后亲自带着众人四处参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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