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倾汉》第二百九十一章匈奴(十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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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单于,为以防不测,当有多手准备,想我匈奴男儿皆是上马可战,如今不如加紧征募兵员!”且鞮侯沉声劝荐道。
    “不可!”车梨举步出列,并不赞同且鞮侯的提议,轻摇着扇子(从汉人那学来的),道:“如今武州民心受谣言所害尚不不稳固,内部暗流涌动,若再不顾臣民意愿,胡乱征募兵员,只会更加激起民变!在如今情势之下,若再有民变发生,局势将无法控制!”
    “大单于!车梨大人所言甚是,韩非小儿必有大量细作潜入武州,一旦稍有异动,这些细作必会煽风点火,挑惹民变。”亭独尸逐侯鞮这次倒是附和了车梨的话,说道。
    “这也不行,那也不行,车梨先生,你倒是想出办法一解眼前的燃眉之急!”于夫罗面色一沉,不豫地说道。
    “以车梨之见,而今欲求兵员,可行之法也只有两策……”车梨沉吟了片刻说道。
    “车梨先生请明言!”于夫罗闻言精神不由得一振,急声询问道。
    “其一,向诸各部落首领借调私兵相助。就以四大部落首领为例,每部落借调千人当不成问题。加上其余大小部落,便可有过万军力。然而,以眼前之势,诸部落恐怕都会有所顾忌,未必便肯全力支持大单于!”
    “若谁胆敢推委,就派兵剿灭了他!”亭独尸逐侯鞮面上现过一丝戾气,厉声说道。
    “亭独尸逐侯鞮将军,休得胡言!”于夫罗眉头微蹙,沉声喝止道。于夫罗知今时不同往日,对诸部落首领只可拉拢,断不可轻易逼吓,否则只会将他们推向敌对一方。“此法可行,而且必须速行。若有必要,本单于可亲往游说诸部落首领相助!”
    顿了顿。于夫罗继续询问道:“车梨先生,另一策是什么?”
    “遣使向上党太守张杨求援!张杨乃投袁绍,大单于又与那袁绍有盟约,当可一用,虽然其等向来不遵我匈奴号令,但是,只要晓以唇亡齿寒的道理。请其出兵应该不难。但此法亦有缺陷,上党距离有些远,待使者赶到上党,恐怕便要费时十天有余。纵然张杨肯援应,由调集兵马、筹备辎重,到最终出兵。没有一月的光景,恐怕派不上用场。只不过,张太守能够忍气吞声的将太原让出,显然是不愿意得罪韩非,那么,最好的办法就是请其出兵攻打张燕,哪怕是拖住黑山军一军也好。使屠耆将军能脱身回援!”
    “如此也不失一策!现如今,能请得一援就是一援!”于夫罗略一思索,决然说道,“可速派使者携本单于亲笔书信,前往上党!”
    “只是,城中现有两万兵丁,可能拖住韩非小儿十数日之攻?亭独尸逐侯鞮将军、闰振将军,你有这把握吗?”于夫罗皱眉问道。两万大军。守城别说十数日,即便是守个月余,也是不成问题,这还是在敌众我寡的情况下,但是,实在是韩非连夺几城造成的声势太甚,几乎每一城所用之兵都不多。每每是守方的半数,却是雷霆之势拿下,虽然韩非军如今只有一万人上下,可对于能不能守住。于夫罗全无半点的信心。
    “大单于放心,汉军虽强,但是,我武州经大单于经营,城高池深,更有两万之兵,守住城池,自然不在话下!”亭独尸逐侯鞮朗声应道。
    就是狂妄如亭独尸逐侯鞮者,如今也不敢轻易言胜了。
    “闰振定不负大单于之望!大单于放心,只要坚持十数日时间,屠耆将军必然会挥师来援,则武州之危可解也!”闰振抱拳躬身,慨然说道。
    “如此,有赖诸位将军了!”
    ……
    望着城外接天连地的营寨,闰振满口的苦笑,曾几何时,他们带领匈奴大军,横扫并州,何等的威风,如今却……
    沉默了良久,闰振才缓缓的开口说道:“车梨先生、亭独尸逐侯鞮将军,末将打算亲率一只人马出城迎战汉军,留一万五千军与诸位守城,如何?”
    车梨听得,连忙劝阻道:“闰振先锋,此行不可!贸然出击,只怕……”
    “也不无不可,如今城内,人心惶惶,各部落多有活动之心,如果只是坚守城池,必然会使民心、军心再降,到时,生起哗变,也不尽知。”亭独尸逐侯鞮摇摇头,又一次的反对了车梨的意见。
    亭独尸逐侯鞮是马背上的将军,虽然粗鲁,但对军心一事尤其的敏感。
    “亭独尸逐侯鞮将军所言在理,如今武州,已处于多事之秋,再也容不得一点的变故。现如今,急需一场胜利,来扬一扬我军的士气,若不然,民变尚好,若是军变……”闰振叹了一声,却是再没有说下去。
    军变?
    车梨面色一变,这,他倒是没有去想过,闻言,也觉事情之严重,看来,出城一战,已是事在必行了!车梨想了想,说道:“闰振先锋尽管前去,城防交给老朽与亭独尸逐侯鞮将军二人便是!只是,闰振先锋,万勿小心才是!”
    “闰振此去,只是寻隙与汉军斗将,并不是挥军撕杀。只要言语激之,还怕胜不得一阵两阵?料也无妨!”闰振已想好了完全之策,慨然说道。
    “万一出战的是那韩非小儿,又当如何是好?那可是战胜了并州之虎吕布的存在啊。”车梨满是担忧的说道。身为能征惯战的一员大将,闰振的武艺,车梨并不怀疑,但是,却也深知,其断不会是韩非的对手!
    至少,其不会是吕布的对手,而吕布,又败在了韩非的手上……
    “那韩非小儿身为一军之主帅,必不可轻易涉战。而且,闰振只是胜几阵,扬扬士气即可,那韩非小儿若是出战,闰振即回!”
    ……
    听闻匈奴军竟然还有人敢出城挑战,韩非的心里,不多不少还是有了几分错愕。不过,也仅仅是一瞬罢了。吩咐了一声,携众将出营排开了阵势,手搭凉棚向对面看去,却见一面大旗下,跃出一员大将,顶盔惯甲,手中一条走水绿沉枪。背后背着两柄短戟,跨弓悬箭,一观此人的装扮,韩非立时想起了一个人——
    太史慈!
    不过,转瞬间又摇了摇头,太史慈现在恐怕还在东莱。而眼前这员将领又是一身匈奴人的装束,双飘的狐狸尾,倒插的稚鸡翎,显然不是什么太史慈了。
    这时,旁边有认识匈奴文字的人早告诉了韩非,旗号上,正是先锋“闰”。很简捷的为韩非说了说这闰振,很快,韩非就对对面的敌将有了一定的了解。
    “闰振,先不说无益,观这样貌,就是勇武非常,怕是现在的武州城内,只剩下这一员猛将了。诸位。哪一个愿出战,与本太守擒下这人?”
    “主公,那闰振又是何许人也?待弟子出去,斩下其头,来献主公!”话音未落,一匹金睛玉雪卷毛狮子兽跃众而出,也不待韩非应允。挺手中画杆描金戟杀出阵中,呼啸连连,奔向闰振而去。
    “梁道!回……”出去之人,不是别人。正是韩非的弟子——贾逵!闰振的武艺究竟如何,韩非听人详细的说过一些,或多或少还是有点了解的,至少,贾逵还不是其对手。刚想唤弟子回来,却不想贾逵胯下的金睛玉雪卷毛狮子兽速度本就不慢,加之韩非愣了一愣,此刻,贾逵已到了阵中。
    到底是年轻气盛啊!
    韩非忍不住心中责怪了一句,看来,这数阵来,这小子顺风顺水惯了,又立了大功在身,有些骄横……是要好好管教管教他了!
    “主公,梁道他的武艺,已非比寻常,应该无事吧?”见韩非满面急色,张颌遂是不解的问道。
    “儁乂,你不知详情,这个闰振,乃是匈奴少有的猛将,其武艺,纵是不如你我,却也相差不是太多,几与子质(曹性)、公孝他们差不多,梁道他毕竟习武有限,经验更是不足,万不是那闰振的对手。罢了,也算是让他吃一次教训,要不然,终是长不大……哎,这孩子,从我将他带出来,顺风顺水惯了,一点的挫折不曾受过,难免有些浮躁啊。”韩非一番着急后,却也稳了下来,慢声说道。
    “如此,梁道岂不危险?主公,张颌请战,替回梁道!”张颌急声说道。
    “不用了,既然他要去,就让他去吧,不经历一些,总是成不了材。况且,以梁道他现今的武艺,即便是败,也不难脱身。儁乂,你们紧密注意阵中的情况,一旦有所不妙,即可出手救回梁道!”韩非淡淡的道。
    “诺!”
    “子昭也注意一下。”想了想,韩非还是觉得不够保险,又对身边的典韦嘱咐道。
    韩非军中,典韦的武艺最高!
    “是,主公!”
    ……
    “哪个是闰振?小爷在此,还不快出来受死!”策马直至两军阵中,贾逵一带丝缰,振戟扬声叫道。
    “某家便是闰振!小娃娃,好大的口气,也不怕风大闪了你的舌头?来将为谁,通名再战!”匈奴军军阵中,闰振正要出阵挑战,却见对面敌阵中一员小将快马跑了出来,闰振见旗号下的韩非没有动,更不是汉军中看着厉害的大将,心头不由大喜,看来,此行出战的目的,不难达到啊!听见这员小将指明道姓的要战自己,闰振一催座下宝马九顶菊花豹,手中走水绿沉枪倒提,眨眼间来到贾逵的对面,横枪喝道。
    “小爷姓贾名逵,字梁道!闰振,哪里走……看戟!”见闰振出来了,贾逵也不再多话,手中画杆描金戟一顺,兜头盖顶便砸了下来。
    贾逵?那韩非的弟子?
    对于韩非,经过这些人,匈奴人已不是一问三不知了,韩非最基本的资料,匈奴上层已是差不多都知道了,包括韩非有个弟子叫贾逵的。
    真真天助我也!若是能擒得此子,以为要挟,迫使那韩非小儿退兵恐怕也不是什么难事!闰振眼前一亮,心中大感兴奋。见贾逵长戟砸来,手中走水绿沉枪一合,寻贾逵的戟头架了上去。
    “叮!”两件兵器相交,发出刺耳巨响。出乎闰振的预料。贾逵的劲力竟完全不逊于他许多。闰振心中微凛,难怪韩非小儿会放心此子上阵,原来如此!心头想着,手中长枪却不含糊,抖出朵朵枪花,与贾逵便是战到了一处。
    闰振虽号称是匈奴猛将,但却是匈奴中少数不以力量称雄的将领。在武艺上,他与屠耆一刚一柔,走的完全是两个极端。
    力量,屠耆为尊。
    枪法,闰振称雄。
    “当当当……”枪戟相交二十余次,走水绿沉枪非但将贾逵的戟势化解。还反攻数枪。
    仅只这几个照面,贾逵已知闰振绝非什么浪得虚名之辈,其武艺之强差几可跟师傅他们比肩了。这等高手,不是自己所能战胜的。但尽管有这样的明悟,贾逵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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