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倾汉》第二百三十六章壶关(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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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将军、高将军,”沉喝的两人,赫然是扮成士卒的高顺与张郃,任峻一催战马到了两人的近前,低声道:“如今当怎么办?”
    张郃轻笑一声,“任将军,军师不是早有令吗?尽管冲杀就是!你是主将,速速下令。”
    高顺则是没说话。
    任峻点头,高声喝道:“兄弟们,继续前进,随本将军杀他们个片甲不留!”
    “片甲不留!!!”
    没有更多的言语,有的,只是惊天的杀气,直冲霄汉。
    “咻咻咻……”
    “破军营”、“乞活军”激昂的声音还不待落下,急速的破空声再度密集响起。任峻一声冷笑,却不在意,驱战马向前,大刀舞动,上护其人,下护其马,直扫的箭支跌落四下,却是无一能入得由大刀形成的屏障。
    箭支落在盾牌上,发出一声声闷响,却是奈何不得后方的两支jīng锐分毫。
    “来而不往非礼也,公孝,看我还他一箭!”后面阵中,张郃对旁边的高顺说道。
    话声才落,一道更为急促的破空声响起。却是张郃收起长枪烂银矟,拈弓引箭,一箭猛然shè出。那么多的箭支,张郃也判断不出个所以然来,不过,第一支箭shè来的方向,张郃可是清楚的记着,这一箭,正是奔那个所在!
    “噗!”
    一声箭支入体的轻微声,伴随着一声轻微的闷哼。高顺听得真切,知道,张郃这一箭shè中了。但是。却是不曾shè中要害。
    高顺一挑大指,对张郃无声的称赞。
    黑暗之中,利箭如同盛夏时节的暴雨一般,下落得又快又急。
    “还击!”
    “破军营”有铁甲傍身,又有盾牌,箭支对他们,简直没有半点的威胁。见敌人箭雨不停,高顺也被shè出了火气,冷声喝令。
    顿时。一支支箭支,从阵中shè出,虽然不多,但是。收获却不小。
    此起彼伏的惨叫声自右方水岸处不断响起。听着声音的传来的多寡,似乎,这暗中潜伏的联军中箭者,也不在少数。
    “杀啊!!!”
    密集的战鼓声徒然响起,越来越急,随着战鼓声音的节奏,震天喊杀声自四面八方传来,一队队。一列列的敌军士兵蜂拥着自夜sè中走出,将任峻、高顺、张郃等千余人围拢在中间小刀尖森寒。枪脊似麦芒,弓弩上着弦、引着箭,冰冷的指向中间,一阵肃杀的气息扑面袭来。
    “贼人,你还往哪里走?当真以为你天下无敌了吗?区区千遇人就赶追杀至此,哼哼,想不到!这里,早就布下了天罗地网等你来投,某家方盛,等你多时了!”人群中,一员将官排众而出,耀武扬威的叫道。
    这时,于则并着成宜也返身来到了方盛的近前,于则擦了擦额头的汗水,心有余悸的看了看被包围的任峻,说道:“还好方将军来的及时,若不是有箭雨阻拦了贼人的速度,则恐难回矣!”
    “于将军莫要客气,同在一条船上,何说这样见外的话!咦?”方盛向于则、成宜的身后看了看,惊疑的问道:“于将军,成将军你们怎么就剩下这么几个人了?杨将军呢?怎么不见他的身影?”
    “咳!一言难尽啊!”于则长叹一声。道:“战事紧迫,则就长话短说了!果然不出刘将军所料,敌军早有准备,措不及防下,一轮箭雨,就成了眼下这般惨状,杨将军他也死在乱箭之中,哎!”
    “什么?杨将军他……”
    “果然!哼,既然出来了,那就别急着回去了!”韩非大军军营中,两个人,正兀自推杯换盏,把酒长谈,当远处震天的喊杀声传来,两人齐齐放下了酒碗,侧耳倾听着那远处传来的动静,顷刻后,为首的一人说道:“来人,掌灯!”
    “哈哈,不愧是郭奉孝!料敌先机,当真不愧为‘鬼才’也!”旁边一人大笑着说道。
    “老先生说话,嘉却是要仔细斟酌了,究竟是在损我还是再赞我呢?”郭嘉丝毫没有因贾习的夸奖而有所得意,拈起酒碗轻喝了一口,笑眯眯的问道,丝毫没有半点的正形。
    “好你个郭奉孝,老夫难得夸你一次,却是如此!哼,看来,以后就不该给你好脸sè看!你这人啊,欠骂!”贾习闻言,顿时吹胡子瞪眼的骂道。
    ……
    随着郭嘉的命令,一盏气死风灯,被高高的挂起,数里外,清晰了然。
    望着眼前无边无沿的敌军,张郃兴奋的舔了舔嘴唇,眼中闪过的,没有一丝的畏惧,有的小只有兴奋!是那种野兽见到鲜血的兴奋!大战就在眼前,张郃只感觉自己身上的血液,都沸腾起来。
    战场,才是男儿的天下啊!
    与高顺互看了一眼,森冷的字眼猛地吐出:“杀!!!”
    “杀!!!”
    杀气,冲天而起,席地卷来,这,是从尸山血海中积累下的杀气,森冷,凝实。人数虽少,但,也是纵横上的肮、太原两地,令张杨束手无策的“破军营”!
    至于乞活军……
    “杀!!!”
    箭雨依旧,可“破军营”、“乞活军”用行动,为敌人上了生动的一堂课,为他们诠释了,什么叫做箭雨无阻!“叮叮叮”密集的箭支撞在盔甲上、盾牌,演奏着别样的乐章。
    相对黄逍一方的所向披靡,对面敌军一方却是脸sè狂变,一轮箭雨下去,对方居然一人一骑不曾倒下,这……而敌人的弩箭扑来,却是带起一躲躲的血花,触目惊心,巨大的反差。不由得使张杨军膛目结舌,心中泛起一种无力的感觉。
    距离,眨眼间就缩小到及至。再片刻,两军相接,这时,箭雨也失去了作用,短兵肉搏。可直到此时,张杨军才发现敌人的难缠。
    这哪里是什么人,分明就是一台台的杀人机器!
    自己这边死十个人。未必能换来敌人一人的死亡!
    成宜看得直缩头,仿佛,那一个个被杀的人是他自身一般。脸sè越来越差,最后。被夜风带动的血腥气味一刺激,忍不住干呕了起来。
    于则、方盛看了看成宜。却是没有一点的鄙夷,因为。他们的胃中。多少都有那么一丝的不舒服,又有什么面目来笑话成宜?
    五十步笑百步而已。
    “三位将军,可是将这贼人围住?”这时,一匹战马冲到三人近前,马上的将官奇怪的看了眼正干呕的成宜,随即拱手问道。
    “原来是李将军,咦!李将军你不是带着弓弩手暗中埋伏吗,怎么却中箭了?”于则一看来人。正是裴喜的另一部将李任。见其肩肿上插着一支箭支,不解的问道。他知道李任也是善shè之人。武艺也不差,怎么在暗中shè箭,自己反倒伤了!
    “哎,别提了!可能是那贼人察觉到了李某的位置,还了一箭,结果……想不到啊。这贼人的箭术却也这般可怕,李某远远不敌也”。李任有些落寞的说道:“三位将军,那些贼人现下如何?”
    于则三人也不做声,随手向高顺等人所在的方向一指,却是不愿再看,免得自己的胃中不舒服。李任顺着三人所指仔细看去,只见其中那一道已看不出本来面目的身影正自狂冲猛突……
    正是张郃。
    “贼人,尔往哪里走,看刀!”
    正自张郃奋力撕杀的当口,正前方纵马奔来四员敌将,为首的一人,待来到张郃的近前,口中喊着话,一刀劈下。
    “来的好!”
    张郃不惊反喜,大叫了一声,掌手烂银矟一顺,单手攥住尾端,然后大力一抡,近前的一名敌将被张郃的大烂银矟接大力抡飞跌落到了马下,至于那一刀,自然走空。那员敌将还没有落地,张郃换成左手握住烂银矟枪杆,往前一送,大枪前面的尖端直接插入了那员敌将的胸口,由于烂银矟的锐利,这员敌将整个人挂在枪尖上,双目圆瞪,伤口处还在不停地渗出鲜血,但从他一动不动的身体和僵硬的神情知道,却是已经死去了。
    张郃杀了一员敌将,出手快若闪电,当那员敌将被挂在烂银矟上之时,后面那员敌将才杀到,张郃左手大力握住枪身,右手猛然一压yīn阳把,与左面剩下的那员敌将持平,战马交错之下,张郃身子一扭,巧妙地避过了那员敌将的攻击,而那员敌将正正撞在枪尖上,却是整个人被烂银矟刺穿,与方才那员敌将一般整个人挂在大枪的枪身上,如同串葫芦一样。枪尖并着枪刃,尽数没入胸口,伤口森然可怖。
    这时右面两员敌将已经杀到,只听见张郃暴喝一声,犹如远古洪荒巨兽的咆哮一般,临近的那员敌将本来见两名同伴的惨死,心下早已惊惧不已,,乍然听到张郃的暴喝,吓得心胆俱裂。“噗!”张口一道鲜血喷出,然后整个人跌落马下,活生生被张郃的暴喝生生吓死。
    此时最后一员敌将才策马杀到,张郃左腿轻磕战马的肚腹,但见战马微微一侧身,载着张郃直奔这员敌将的怀中扎去,马背上的张郃,手中的烂银矟一顺,枪尖挂着两员敌将的尸身在后,枪尾向前,枪尾上锋利的透甲锥,闪烁着森冷的寒光,直刺向这员敌将的胸口。
    事起突然,这员敌将万没想到,顷刻间三位同伴竟然悉数丧命,待得反应过来,再想抵挡却是有些来之不及,不过,这人却也有几分的聪明,见事情不可为,仓促间,手中的大刀举起,兜头盖顶奔张郃劈了下来。
    情急下,他竟然起了拼命的念想。若是旁人,或许,这一招就奏效了,但是,他面对的,却不是一般的人!
    见敌将这一刀劈下来,张郃前刺的锥尖没有半分的犹豫,甚至。速度又快了几分,空下来的左手猛然举起,“砰!”一把抓住这员敌将的刀杆。顿时,大刀下劈之势止住,即便是这员敌将拼尽了全身的力气,亦是再难近上分毫。
    “噗!”
    三楞透甲锥穿胸而过,只见这员敌将双眼怒突,只是,这眼睛中。却是看不到一丝的生机,已死的不能再死。尸体,就势被张郃挑起。胯下的战马,孤零零的跑开,消失在视线之中。
    “不怕死的,尽管上来。哈哈……”张郃杀的xìng起。挑着三员敌将的尸身,纵声狂笑,犹如浴血的魔王一般,想想方才的杀戮,再看看挂在大戟上兀自滴血的三员将领,张杨军的将士,心内胆寒,不由自主的向后退了几步。
    “咝……好可怕的家伙!”这一幕。正落在视线看向这里的李任眼中,看着张郃威风凛凛的背影。李任艰难的咽了口唾液,失声说道:“这家伙……是谁?黑山贼中什么时候多了这么了不得的人物?”
    其他几将无不是摇头,显然,不认识张郃。
    也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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