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于九天》第二章[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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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战。
    这般骁勇强横,令人骇然。
    可洛云剑法虽然高强,毕竟只有一人。不过片刻,身上已经多了无数伤口,鲜血染了一身,连握剑的手都淌满鲜血。
    耳边风声骤起,洛云头也不回,举剑挥去。他身上多处重伤,气力不续,两剑交碰,长剑顿时脱手。
    行动一缓,已有人趁机在他腋下刺了一剑。
    洛云痛哼一声,一脚把敌人踢下台阶,再探手去背上,去摸了个空,心里一沉,原来背上绑着的众多长剑,都已被他用尽。
    众人叫道:「杀!杀!他没兵器了!」争先恐后冲杀上来。
    洛云咬着牙,握住刺入自己腋下的长剑剑柄,狠心一拔,剑刀抽出伤口,痛得几乎晕厥过去。
    他往后翅起几步,挥剑扫开几个敌人,却无力对付庄濮当头挥下的一剑,眼看森森剑刃疾砍向自己,却再也无力避开,心中低叹一声,闭上双目等死。
    骤然。
    「云儿!」
    一声尖利的怒喝传入耳中,紧接着,是一阵叮叮当当急如雨点的兵刃交击声。
    本该跌往地上,被乱剑刺死的洛云,落入了一个温柔的怀抱。
    洛云睁开眼睛,目光一震,「娘?」
    洛芋芋一手护着洛云,一手挥创疾扫,垂目看洛云一眼,「伤势如何?」她顾着说话,稍不留神就中了一剑,痛得蹙起眉来。
    「娘!」洛云本来精力已经耗尽,看着洛芋芋受伤,不知从哪又生出一点力气,拧着眉道:「让我起来。」
    地上有不少死伤侍卫留下的剑,他随手抓了一把,摇摇晃晃站起来,和洛芋芋背对背站着,勉力支持。看着敌人势大,势要将他们围杀至此,想到洛芋芋也未必能逃得出去,心里痛苦自责万分,边打边对身后的洛芋芋道:「娘,我在这里挡着,你先走。」
    洛芋芋怒道:「你这不孝的东西,你要是死了,娘还活着干什么?」
    「娘……」
    「给我闭嘴!」
    洛芋芋一剑抵挡数敌,不一会已中了多处剑伤,眼看包围圈越来越小,急得满头冷汗。她到达时,已经一眼瞧见庆彰横在地上的尸体,知道此刻和庆彰的「异常」关系,已经对他们毫无用处。
    至于杀死庆彰的人,只看眼前王府侍卫们攻杀洛云的阵势,就已知道必是洛云干的。
    这叫人不知该如何是好的孩子,谁不好杀,却来刺杀唯一可以在这种情况下救他们母子性命的庆彰。
    洛芋芋逼退身边一个敌人,猛然看见洛云身边剑光闪动,抢上前为洛云一剑挑飞了侧面敌人,却没防备自己左边有人偷袭,下腹骤然一阵剧痛,低头看去,衣上鲜血淋漓。
    这一剑中得极深,鲜血狂涌而出,力气都像被抽走了一样。
    「娘!」洛云发现母亲摇摇欲坠,大叫一声,奋不顾身飞扑上来,锵锵挡开两剑,把洛芋芋抱到怀里,一边挥剑与敌厮杀,一边挥剑与敌,一边疯了般朝着怀里的洛芋芋沙哑喊道:「娘,你怎么了?娘!你千万忍着!」情急之下,剑法凌乱,顿时被敌人窥出破绽。
    洛云早就是强弩之末,此刻分神照顾洛芋芋,处境更加危急,转眼之间,身上又多添几道伤口。
    他却浑然不觉,只管抱着洛芋芋叫,「娘,你不要闭上眼睛!不要闭上眼睛!娘!你应我一声!」
    急促的呼唤中,剧痛骤至。
    这偷袭的一剑,深深刺入了肋骨。
    洛云早就筋疲力尽,此刻再也承受不住,仰头悲叫一声,长剑落地,跌跪下来。
    虽然如此,他却仍然不肯松手,紧抱着洛芋芋,不断唤着:「娘?娘?」
    如受了重伤,却随时可能临死一扑的野兽。
    一夜之间,他不能失去秋月后,再失去母亲。
    王府侍卫见他终于失剑,纷纷涌上台阶,将他们母子团团包围。
    但洛云的勇悍,早杀得他们胆颤心惊,见到洛云此刻抱着母亲悲痛欲绝,人人又惊又惧,竟情不自禁停步,没有一人敢持剑上前。
    洛芋芋听见洛云呼唤,幽幽睁开眼睛,环视周围,知道败局已定,心疼万分。
    眼看今日局面,母子都要毙命此地。
    自己也就罢了,洛云却是年纪轻轻。
    她十分不舍地看着洛云,气若游丝,「你……你这孩子……为什么要杀死庆彰,把自己害成这样?」
    这一句虽是埋怨之语,却说得异常温和慈爱。
    想到自己多少年来并没有如何疼爱儿子,日日逼他练剑,谁想到会死在乱剑之下,早知倒不如不练。
    千愁万绪,转眼缠到眼前。
    洛云眼角也没啾一下虎视耽院的围兵,目光只停在洛芋芋身上,听见洛芋芋的问题,脸上浮出无比的痛苦,咬牙道:「他派人杀了秋月。」
    洛芋芋其实早有些猜到,洛云一说,心里却还是咯登一跳,暗暗长叹一声;冤孽,冤孽,真是我害死了我的云儿。
    心内酸楚到了极点。
    这傻孩子,果然像极了我这个当娘的,竟也痴心得可怜。
    这么一想,下腹更是剧痛,额头渗出一层冷汗。
    「云儿,」洛芋芋痛得弓起身子,喘息数下,猛然大叫一声,死抓住洛云的手,急促地道:「娘求你一件事,求你一件事!」
    「娘?」
    「以后……不管你知道了什么,不管……不管……」洛芋芋艰难地扯着气,睁大眼睛盯着儿子的脸,把字从齿问一个一个挤出来,「不管发生了什么,你都不要……不要怨……怨恨娘……」
    说到最后一字,声音遏然而止。
    举往上方握住洛云的手,猛地垂下,再无动静。
    被血染红的王府大门前,死一般寂静。
    「娘……」
    洛芋芋沾满鲜血的手从半空中猛然垂下时,洛云的魂魄,仿佛已被一股庞大的力量硬生生拽出了体内。
    刚才夜闯王府的滔天恨意和勇猛,已随着庆彰的授首而消失。
    而,就在眼睁睁看着秋月香消玉损后,他为了报仇,害死了自己的母亲。
    他抱着洛芋芋的尸首,一动不动,如同泥。
    就如死了一般。
    天地之间,万籁无声。
    众人持着兵器围上去,开始时都不敢靠近,看着洛云失魂落魄,渐渐大了胆子,缓缓围过去。
    有人绕到洛云背后,试探性地刺出一剑,洛云眼神已无焦距,抱着洛芋芋尸体跪坐地上,不挡不避。
    嗤!
    长剑入肉,在肩胛上划开一个大口。
    鲜血又喷涌出来。
    王府侍卫们这才相信洛云真的不行了,发出一声得胜般地吆喝,撩起衣袖齐扑上前。
    「抓活的!」
    「抓活的!给王叔报仇!」
    众人靠过去,把洛芋芋尸首从洛云怀里抢出来,洛云原本怔怔的,发觉有人夺他母亲,蓦然脸色一变,挥手就朝最近的人甩去。
    「啊!」那侍卫发出一声惊天动地的惨叫。
    仰天倒下的胸膛上,插着一枚明晃晃的短剑。
    人群顿时一惊,旋即暴怒。
    「这小贼身上藏满了歹毒兵器!」
    「弟兄们,别和他客气!」
    「剁了他的手!看他还怎么杀人!」
    剑光闪烁,就要把洛云分尸。
    就在此时,急促的马蹄声又骤然响起。
    这蹄声非常古怪,明明是单骑蹄声,却有如大军铁蹄般的可怕气势,在黑夜中突如其来,如一首战曲,急促中充斥着无人可敌的信心。
    而且,又是从街尾传来的。
    王府门前众人刚刚才被洛云的一人一骑杀得胆颤心寒,蹄声入耳,人人心底都冒出一阵寒气,回头去看,正巧看见马上骑士弯弓搭箭,五箭同发。
    弓箭流星般横越长街,电光火石间已到面前。那速度,连眨眼的功夫都没有。
    「啊!」
    「啊!」
    「啊……」
    同时响起,门前广场上又倒下五具尸体。
    众人骇得呆了。
    只有庄濮还算沉着,挥剑狂喝,「敌人弓箭厉害!快寻掩护」
    可敌人来得快如鬼魅,一边飞骑,一边拉弓上箭,快如惊雷,虽只一人,利箭却有如铺天盖地,支支致命,压得众人抬不起头。
    转瞬之间,人骑已冲至大门广场。
    在庄濮带领下,众人勉强上前力挡。
    来者高坐在马上,神态高傲不屑,驰到众敌之前,弃弓不用。
    锵!
    行云流水地抽出宝剑,抖腕之间,居高临下挑得冲上来的王府侍卫鲜血飞溅。
    如此剑术,令人胆颤心寒。
    面对庞大的敌人,他却一派悠闲姿态,仿佛这声声惨叫和清晨鸟鸣一样可爱,连续挑飞十几个敌人,才勒住马缰,睨视脚下众人,清冷一笑,「凭你们也敢挡我萧纵的剑?」
    虽是清淡一句,却不啻于如雷轰耳。
    萧纵剑术威名,震慑天下。
    一信王至尊也不敢稍对萧圣师无理,否则性命堪忧,此事谁不知道?
    众人本就被杀得胆寒,多半带伤,一听萧圣师大名,吓得魂飞魄散,任凭庄濮再三怒喝,没有一人敢上前阻栏。
    萧纵如入无人之境,策马直上台阶,伏身、伸手、拧领,动作一气呵成,瞬间已在众人眼皮底下把洛云拽上马背。
    洛云已陷昏迷,仍然死死抱着洛芋芋尸身,萧纵拽他上马,同时也带上了洛芋芋。
    他那马匹神骏之极,背上负了三人体重,长嘶一声,速度不降反增,旋风一样从人群中奔过,转眼就消失在来处。
    众人看着萧圣师背影隐没在黑暗中,惊魂未定。
    过了片刻,才有人敢大口出气。
    低头看去,门前街面尽是血色,尸横遍地,若非亲眼目睹,真不敢相信对方总共只来了三人。
    萧家剑术,果然名不虚传。
    庄濮一场恶战,也是筋疲力尽,收了长剑,沉声命令手下收拾残局。
    这场残酷血战来得迅猛,虽然惨烈,过程却极快,到了此刻,庆彰尸体尚有余温。
    庄濮黑沉着脸,对着庆彰的尸体默然不语,表情既悲愤又愧疚。
    庆彰猜中了。
    表面看起来善良可亲的萧家少主,其实是个心狠手辣,不择手段之徒。
    自己不应该不相信庆彰。
    一念之差,酿成如此后果,堂堂同国王叔,大王亲弟,在他这个御前将面前被活活杀死。
    这要他怎么对大王交代!
    何晏身上也被洛云划了一剑,幸亏只伤在手臂上,并不严重。草草包扎后,何晏问过情况,走到沉默的庄濮身后,低声禀道:「将军,王府侍卫,死了一百四十八人,重伤十五人,其余的都有轻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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