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于九天》第一章中[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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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才送进来的东西组合成一个稀奇古怪的木架,中间还有绳索和简单的绞。
    「你既是庆离王子的侧室,我也暂且尊称你一声夫人。」容虎把组合好的刑架呈大约四十五度角竖好,走到裳衣面前,诚恳又坦然地道:「夫人也知道,最有效可信的供词,必须是在不曾被逼供的情况下拿到的。所以,对夫人动刑,实在非容虎所愿。」地。狱十+九层整、理
    裳衣努力调整开始紊乱的呼吸,恶狠狠道:「王妃嫉妒我得到殿下宠爱,才这样诬陷加害我。你若敢碰我一根头发,就是屈打成招,欺辱弱小女人,将来必定遭天雷劈顶!庆离殿下不会让你活着离开同国!」
    容虎对她的诅咒并无反应,仍旧那副让人咬牙切齿的平静样儿,接着自己刚才的话往下说,淡淡陈述道:「怎么才叫不曾被逼供呢?我认为,最要紧的,是身上没有伤痕。
    」一边说,一边侧开半边身体,让裳衣看清楚那弄好的古怪刑架,「虽然时间仓促,弄出来的模样不太好看,不过使用起来应该还是不错的。既不会有鞭痕烙伤,更不会手足断残……」
    不知为什么,他越轻描淡写,众人越觉得那怪东西邪恶恐怖,浑身汗毛都冷浸浸有些倒竖的迹象。
    裳衣身为当事人,更是一阵发抖,咬牙道:「我是庆离殿下宠妾,你敢在同安院里伤我?我是被冤枉的!是王妃和西雷鸣王合谋诬陷……」
    容虎把手一扬,几个侍卫不理会裳衣尖叫,把她从椅上拖出来,手脚都绑到刑架上面。
    凤鸣看得脸色苍白,容虎柔声道:「鸣王放心,虽然绑住手脚,不过属下已经考虑周全,用的都是软皮索,就算留下痕迹,也很快会消失。」
    凤鸣点点头,心里暗骂。
    容虎这小子,哪里是安慰他,分明是间接恐吓裳衣,告诉她一定会很惨嘛。
    想不到容虎居然如此精通于制造心理压力。
    那个……看来他从前板着脸教训自己的时候,还算比较手下留情的了。
    师敏不住擦着额头上渗出的细汗珠,忍不住低声问:「这个东西……到底怎么用呢?」
    容虎道:「其实越厉害的刑具,道理往往越简单。这个东西说白了,只是绑住人的手脚,把人的身子慢慢上下拉长而已。」
    「这么简单?」凤鸣惊讶地道。
    看容虎装模作样准备这个,准备那个,他还以为技术含量很高呢。
    「就这么简单。」容虎轻松笑道:「用绞盘收紧绳索,拉展身体,可以慢慢审讯。拉到差不多了,又松回去一点,泼点冷水就能把人弄醒。」
    凤鸣看见容虎朝自己使眼色,半天才反应过来,自己要配合着制造气氛,只好又开始充当不耻下问的角色,努力表演出一副与己无关的样子,充当好奇宝宝,「呃?什么叫拉到差不多呢?」
    「教我这种刑罚的老人说过,这种A具用到极限时,对着阳光,甚至可以看见绷紧皮肤下大致的内脏轮廓。那也就应该差不多了。」
    长柳公主低呼一声,抚着小腹,抬头向师敏低声道:「我不要让宝宝看见这样的场面,等一下你站我前面挡着一点。」
    师敏连忙点头。
    「这个法子,不用处理烫伤之类的伤口,也不用担心伤痕,」容虎绕着被束在刑架上的裳衣走了一圈,似乎细心地检查绳索绑好了没有,故意停了一下后,语调没有异常地道:「若不小心弄死了,因为只是内部出血,不把尸体割开,一般不会发现曾经受过刑讯。」众人一起点头,了然地「哦」了一声。
    裳衣却心底一寒。
    最后这点才是最要命的,就算她熬到最后,不给供词,他们也可以把她的身子拉伤至死,验不出伤痕的话,随便给她的暴毙捏造一个借口,在神志不清醒的庆离那里也许就能敷衍过去。
    以长柳公主对她的嫉恨,「不小心弄死」的可能性可是很大的。
    想到这里,心底大慌,在刑架上挣扎道:「庆离殿下不会放过你们的!长柳,你这是存心加害!放开我!我要见殿下!我要见殿下!殿下,你在哪里?殿下!」
    容虎仿佛没有听见她的尖叫,一切就绪后,双手环抱在胸,淡淡吩咐左右,「动手吧。」
    侍卫们开始绞动木盘,收紧绳索,裳衣听见容虎开头的介绍,早就心惊胆颤,感觉双手双脚被渐渐往两个地方拉伸,想起身体被拉到极致时能看见内脏轮廓的惨状,痛苦被潜意识放大了何止十倍,顿时叫得更为凄惨,「不要!放开我!放开我!救命啊!啊,我要死了!」
    虽然得到容虎事前警告,可凤鸣始终不忍,猛地站起来,急得围着刑架团团转,拚命劝道:「裳衣夫人,我们都知道这不是诬陷,你确实有和庆彰合谋啊,干脆痛快点招了吧,不然下场一定很惨。那个……那个……你没和容虎打过交道,不清楚他的为人,其实他他他……他没什么人性的,就算对着我也狠得像毒蛇一样!」
    容虎在旁边脸色古怪。
    他什么时候对鸣王狠得像毒蛇了?
    不过现在没多余空暇再想别的,正在此时,裳衣狂乱的哭叫已经钻进耳中,「我招!我什么都招!」
    容虎立即喝命:「松开她!」
    众人将吓得魂不附体的裳衣放下来,凤鸣不放心,还特意上去审视一番,松了一口气,安慰道:「还好,手指脚趾一根也没少。好了好了,不要哭了,快点写供词吧。坦白从宽,只要你好好配合,我们会对你好点的,绝不会再让容虎折磨你。」还不忘目光怪异的啾了容虎一眼。
    容虎哭笑不得,摊开双手道:「并非属下对女人毫无怜惜之心,其实,属下根本还没有正式开始,她现在最多是手腕拉得有点疼而已。」
    长柳长长吐出一口气,平静地道:「正事要紧,还是快点让她写下供词吧。
    对裳衣的审讯,很快告一段落。
    经过这么一次,凤鸣对容虎的厉害又有了更上一个台阶的认识,并且在心底严重提醒自己--日后千万不要惹火容虎。
    容恬那家伙,也不知道是不是故意把容虎留在自己身边监视加吓唬的。
    自己明明就很听话啊,最近也没怎么惹事……
    「鸣王,供词已经写好了。」
    容虎的声音鬼魅般从身后传来,把正托着腮帮想东西的凤鸣吓了一跳。
    「哦、哦……写好了啊。」凤鸣有点心虚地接过来接过来,假装认真的低头审视,「嗯,写的和我们猜想的差不多。庆彰命令她潜入同安院,迷惑庆离,挑唆庆离杀我。这个东西,长柳公主已经看过了吧?对了,公主的身体好点了吗?」
    审讯过后,长柳公主就觉得身体不舒服,大吐一顿后,又说头晕,脑袋涨痛得难以忍受,身体实在撑不住。
    不得已之下,向凤鸣告了一下罪,让师敏陪着到内室休息去了。
    「应该没什么大碍。」容虎耸肩道:「她肚子里面那个,说不定就是同国未来的王位继承人,同安院里面就常驻着宫廷派来的御医。现在已经在内室为她诊断了。女人嘛,怀着孩子不是这里疼就是那里疼,头晕呕吐都是寻常事。」
    「容虎,你有没有假设……嗯,我是说假设。」
    凤鸣小心地问:「长柳公主是被你残酷的审讯场面给吓的?」
    容虎露出一个非常头疼的表情,无辜地道:「禀告鸣王,属下已经尽力了。不要说残酷,属下觉得,这连一场正式的刑讯都算不上。最多只是吓唬了那女人一下罢了。」
    「先说好,以后你不可以用这种法子来吓唬我。」
    容虎异常聪明,微笑道:「没有必要的时候,属下当然不会这样做。」
    「这种回答简直就是敷衍逃避打太极!」
    两人正说话,师敏从内室出来,禀告道:「公主要我来问,那女人的供词写好了没?要是写好了,公主想看看。」
    凤鸣赶紧把手上的密密麻麻写满的供词交给师敏,问:「公主身体怎样?」
    师敏神色一黯,有些担忧地道:「最近糟糕的事情实在太多了,一直忧愁,又怀着孩子,怎么能不病呢?不过御医说,小心休养几月,应该不会有大碍。」拿了裳衣供词,转身回了内室。
    过了一会,师敏又转了回来,向凤鸣道:「鸣王,公主有请。」
    凤鸣把大部分侍卫留在客厅,领了容虎进去。
    长柳公主躺在床上,身上盖着一床稍厚的毯子,脸色虚弱地苍白,见了凤鸣,要师敏把她扶起来,上身靠在床头,对凤鸣低声道:「鸣王请过来说话。」
    凤鸣靠了过去。
    「裳衣的供词,我已经看过了。看来,她说了实话。鸣王刚才在审讯时说过,如果裳衣坦白招供,写下供词,就饶了她。」长柳公主歇了一口气,抬眼啾了凤鸣一眼,幽幽地问:「这是鸣王为了让她坦白的权宜之计,还是鸣王心底真的打算呢?」
    凤鸣有些吃惊,「公主为什么这样问?她虽然有罪,但并不是主使者,况且坦白从宽……」
    「鸣王不要着急。」长柳公主浅浅笑了一下,低声道:「我不过是个身体虚弱的妇人,只盼着家人平安就好。如今大事都由鸣王做主,如何处置裳衣,自然也是听鸣王的。」
    容虎道:「我们鸣王也并不是心肠软弱,不敢杀人之辈,不过鸣王想的比较周到,有供词还不够,必须有人证,才能一举把庆彰定罪。留着活口,总比一具尸体有用。」
    凤鸣想到别的,「对了,说到这个,不知去庆彰王府埋头的事,进行得怎样了?」
    容虎计算了一下时间,「洛云应该早就和船队联系上了,他说过办好就立即回来禀报的,恐怕也快到了。」
    正巧说到这,就有侍卫在帘外说有事需要禀报。
    凤鸣忙问:「是洛云回来了吗?快点叫他进来。」
    「禀鸣王,洛云还没消息。不过隔壁厢房里面的庆离王子已经醒了,他情绪激动,正在大吼大叫,问我们裳衣在哪,还几次要用头撞墙,疯了似的。属下过来请示一下,是否要带他过来?」
    「把他带到客厅吧,」凤鸣想起要见一个吃迷药吃上瘾的庆离,就苦恼得想挠头,站起来道:「公主就不要去了,听侍卫说的模样,他大概药瘾上来了。
    等他清醒一点,我们把情况给他解释清楚了,再夫妻见面吧。」
    「不,我和鸣王一道见他。」长柳公主露出刚强的一面,吩咐师敏把自己搀扶下床,毅然道:「既是夫妻,有的事逃也逃不过。裳衣的事情已经审得清楚明白,我要亲自告诉他,他看上的女人,到底是个怎样的货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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