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于九天》第五章[3]

凤于九天最新章节目录
   眼观察着山村的熊熊大火,再度抽箭,这次却只抽了一根,眯起眼睛全身观者地远眺多时,忽然转过头来,轻轻一笑,「算他聪明,出来的时候竟知道让琴为们用盾牌护住身体。」
    烈儿脸色微变,这才知道余浪竟还打算射杀永逸。余浪心志坚毅,从不气馁,见永逸已有防备,当机立断回到烈儿身边。他用刚才的布绳把烈儿牢牢地束在自己背上,手里提着弓箭。
    烈儿见他这时候还不顾生死的要带上自己,也不知该笑还是该哭,冷冷道,「你负上我这个累赘,绝逃不出永逸的包围。」
    余浪高深莫测地笑笑,拈指入唇,发出一声尖利奇特的长啸。
    啸声入林,片刻便有动静。阴暗的山林仿佛四处都传来声响,烈儿绷紧神经,很快听清楚那是马蹄踏在泥土上的声音,惊讶之中,看见两匹黑色骏马旋风一样从后面林间窜出,直奔上这个小坡,到了余浪身边停下,亲切地嘶叫甩尾。
    两匹都是骠勇的良驹,马上竟都备好了马鞍。
    余浪对越来越靠近的搜捕声充耳不闻,平静地道,「这些好马都是我长期放养在山上的,训练的它们听声就来,若我选用这个山村藏身,就会命手下每日为它们装上马鞍。这样的马尔原本有六匹,看来其它四匹没能闯过林里的伏兵。」说罢,又冷冷一笑,「也好,至少让我知道了那个方向伏兵最少。」
    此时山坡正面的敌人已经小心翼翼地靠近,余浪将弓箭挂在鞍上,翻身上马。虽然背着烈儿,动作却还是非常灵活。一扯马缰,朝着马匹过来的方向冲过去。
    马儿能从那边突围过来,自然说明那处伏兵最弱。
    余浪和烈儿共乘一马,剩下的那匹也跟着放开四蹄狂奔,转眼就冲到坡下,一入密林,大树枝叶挡住月光,视线更为昏暗。
    再往林子深处入一点,伏兵现出踪迹。
    喊杀声骤起,用以埋伏下的兵马杀气腾腾从树后冲出,正当在余浪的正前方,为首一个像是个低级将领,拔剑喝道,「什么人?给我停下!永逸殿下有令,交出烈儿公子者不杀!」
    余浪心中暗喜,永逸对烈儿安危的忌惮正是他想要的,否则一看见人骑过来,早就乱箭射下了。
    听见那将领的喝声,余浪不但不减速,反而会便催促骏马放开四蹄,直迎着手持兵刃的众兵冲去,一边狂奔,一边发出极度逼真的惨呼,「自己人,别放箭!我们在山村里中了埋伏,永逸殿下反被奸贼射死,一切都完了!」
    那将领见余浪不听警告,正要喝令放箭,闻言怔了一怔。他按永逸的指示,领着这批人马埋伏在林子里,以音乐瞧见山村中冒出的熊熊火光和惊呼惨叫,偏偏林中光线阴暗,一是瞧不清楚余浪的服饰模样,难分敌我。余浪忽然这样一喊,半信半疑下,免不了稍有犹豫。
    就是这么瞬间的犹豫,马速增加到极限的余浪已经冲过一片空地,逃过最容易被射杀的距离,闯入对方阵中。
    到了近处,容貌服饰稍微现形,那将领惊觉,退后一步大喝道,「你不是……」
    剑刚刚举起,脖上蓦然一凉,瞪大惊骇眼睛的头颅已经掉在地上。
    余浪一剑了结对方将领,趁着众人尚未反应过来,如虎入羊群般展开屠戮。仗着骑在马上的优势,居高临下见人就劈,口中狂喝道,「反正殿下已死,我们都活不成了,大家一起陪葬吧!」手起剑落无一丝犹豫,话音落地时,又已有几人做了他剑下冤魂。
    那些永殷士兵本来也经过精良训练,并非如此不堪一击,但将领被杀,军心大乱。
    何况按照常例,王族被杀,追随的人多半会因为护卫不周而遭受严厉处罚,听余浪这么凛然大喝,对着余浪血淋淋的宝剑,这些普通士兵哪里还有一点斗志,连举剑抵抗都没勇气了,更别说围攻余浪。
    从一开始到现在,余浪都未限制马速,任骏马在敌阵中奔跑践踏,一路肆意挥杀,马身两侧直淌出一条学淋淋的道来,突围而出。不到片刻,余浪成功冲出敌阵后方,脸露不屑笑容,将永逸在四处山林埋伏下的这最弱小的一支人马抛在身后,奔入密林深处。
    烈儿被缚在余浪身后,看他这样冲杀闯阵,惊叹此人临危不乱,心志武功,真的非同一般。
    情不自禁赞叹之余,危机又向更大的阴影般挥之不去。
    若言有这样的样的人舍命辅佐,将来定会给大王和鸣王带来莫大威胁。
    如果永逸这次能成功抓住他,无疑是为西雷除去一个大患。
    被擒,不会有投降的可能,唯一的下场就是……
    烈儿越想越乱,马儿在林中穿梭奔驰,四蹄好像踏在心上。
    但以余浪的骄傲,一旦被擒,定会宁死不降。他低头瞅着已经溅上不少鲜血的马身,自己的衣裳也沾上了不少别人的血,难受地蹙起眉。
    自己到底是希望他被永逸抓住,还是希望他逃出去呢?
    正愁肠百结,右边林木深处忽有动静。烈儿猛然警觉,抬起头往那边看去。
    远处依稀有火光晃动,似乎追兵正急速包抄过来。
    余浪也注意到了,笑道,「现在才知道追过来吗?」重重踢了一下马腹。
    骏马长嘶一声,再度狂奔起来。
    此时正是天色最黑的时候,在林中更是难以视物。但这马常年在林中玩耍,早对地形十分熟悉,不需余浪勒缰,灵活地在林中左躲右闪。
    可是,追兵显然也备有好马,他们点了火把照明,不用担心视线问题,一路紧追不舍。
    清晰的轰轰马蹄声和跃动火光,如催命符一般如影相随。
    两方一个逃一个追,距离无法拉近,暂时相持。但谁都清楚,余浪这边一马负担两人,迟早速度会慢下来。
    烈儿被布绳缚着,又没有力气,前胸完全贴在余浪背上。
    余浪的心跳和身上的熟悉气味,还有策马时每一个背部肌肉的变化,都真实动人地隔着衣裳传递过来。
    耳边呼啸的风声,想在唱一首悲壮凄凉的挽歌。
    烈儿忽然想起,他仿佛曾经做过这样的梦。
    梦想着舍弃一切,不惜背负叛国的罪名,和余浪远走高飞。
    梦想着不管有多少追兵,也要生死不弃。在月下,阴暗的林中,两人同骑狂奔,身体紧贴着,呼吸着彼此的空气,不断地逃,逃到一个谁都不认识他们的地方。那是何等不顾一切的激情。
    这激情已经逝去,可怜他还记得。
    前方再度传来马蹄声,显示另一路追兵正朝他们奔来。
    余浪指挥马匹转向南边,扯动缰绳时,已经跑了多时的骏马悲嘶一声,勉强振奋发力,四足稳健却再不如从前。
    烈儿的心,蓦地往下沉去。
    余浪的败亡,恐怕就在顷刻之间。
    「余浪,割断绳索,你独自逃生吧。」烈儿横下心道,「遇上永逸后,我会要他停止围捕,放你一条生路。这是我最后一次帮你,从此以后,我们再没有任何关系。」
    「烈儿,快听……」余浪忽然用欣喜的语调低声道,「是水声,水流还很急。」
    身后两队追兵已经会合,轰隆的蹄声越发逼人,火光在林中摇晃追踪,犹如一张喷着烈焰的大口,随时要扑上来把这后力不济的两人一并吞没。
    前方水声越来越大,看来那道林中的李急流就在不远。
    余浪见马匹速度减慢,双方距离逐渐拉近,知道局势危在旦夕,一咬牙,依仗高超的策马技术,松开缰绳空出双手,取出挂在马侧的弓箭,回头锐目一扫,目标瞬间就定在最前面四个持火把的人身上。
    簌簌簌簌,余浪侧身搭弓,须臾之间,四箭破弦而出。
    「啊!」
    惨叫声和马嘶声同时响起。
    余浪背着烈儿,毕竟阻碍身手,何况又是在高速奔走的马上。四箭出去,只射中三人,一箭骗了准头,射在马上。
    虽知如此,却足以引起后方追兵的片刻慌乱,何况领路的四个火把都掉在了路旁,前方视线受阻的情况下,追兵马速不得不有所减缓。
    余浪用过人的胆识本领,为自己迎来这珍贵的转机,拼死策马之余,不忘回身急射,惨叫声中,追兵纷纷落马。
    瞬间,他们和追兵的距离再度拉开大段。
    但马匹体力已经快到达极限,正在最危急的关头,前方出现一个小土坡。水声正从那边传来。余浪精神大振,杨便策马往土坡冲去。后面的追兵也已经听见水声,远远看见余浪奋力冲向土坡,眼力稍微高明的都顿时明白他要借水势逃离,大为焦急,「别让他逃了!」
    追了半夜,又被余浪的狠箭射红了眼,想到余浪一旦跳入水中随流而去,追击的难度将大大增加,不少人焦急之下,不由分说搭弓就朝坡上射去。
    他们就在余浪后方,射箭比余浪要方便上十倍,一人动百人动,顷刻乱箭破风而来。
    余浪人骑刚刚冲上土坡,人疲马乏速度稍减,正处于背部曝露最大的危险中,烈儿听见背后簌簌风声,一箭嗖嗖从耳边刷过,眼都来不及眨一下,背后骤然传来钝痛,想必是被射中后背却被凤凰甲挡住了。
    「不许发箭!」永逸的怒吼从后方传来。
    此时,余浪的身形却在半空一滞,爆发出一声嘶哑的痛苦叫声,跌下马去。
    烈儿大惊。
    烈儿和余浪绑在一起,两人一同从坡上翻滚下来,瞬间天旋地转,手脚不知擦伤了多少处,到了坡下才总算停住。
小说推荐
返回首页返回目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