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于九天》第四章(下)[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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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多谢了。”正式向凤鸣行了一礼,事关长柳,所以这个礼行得非常郑重。
    凤鸣扶了他起来,又道,“那安神石……”
    “文兰稍迟送到不妨,但安神石关系到长柳的病,我会另外派人立即连夜从陆路赶往同国,入宫将安神石送给长柳。”杜风道,“同国那?,也有我一些朋友,他们可以入宫见到长柳。”
    若论交友之广,朋友之多,这位名震天下的帝王,实在没谁可以比得上。
    这样做非常周到,因为凤鸣即使到达同国,也未必可以把救命的安神石送到长柳面前,这件事,交给同国内部的人做最妥当不过。
    凤鸣点了点头,“好,那?就说定了。我这就给我娘写信,希望文兰在我们进入同国国境前送到。”
    杜风忽然沉声道,“我要走了。”
    “什??这?快?”凤鸣想不到他忽然说走,非常不舍,劝道,“多留几天吧,反正你去繁佳的计划已经耽搁了。”
    杜风对长柳的一往情深虽然已经表现地明明白白,但这样一个风流倜傥的男子能够留在船上,对於秋月等人来说绝对是一件好事,三位侍女的表情几乎同出一辙的难过。
    “公子不妨留下,鸣王很喜欢和公子聊天呢。”
    “是啊,至少等船到了同国国境再走不迟。”
    “公子,难道有什?地方急著去吗?依奴婢看,不如就待在船上,也好尽快知道长柳公主得到安神石和文兰之後的事。”
    “对呀对呀!我们鸣王一定会亲手把文兰送给公主得,公主收到礼物後的一言一行,我们都会转述给公子听哦。只要公子肯留下来……”
    杜风听几名口齿伶俐的侍女七嘴八舌宽慰劝告,仍是原先那副挥洒自如的神态,淡淡一笑,目光一巡,已经和众人眼睛触了一触,让大家都安静下来,才露出微含苦涩的笑容,反问道,“到了离她那?近的地方,我真的可以忍住不把她从同国王宫中带走吗?每靠近同国一步,抛弃所有相思之痛,不顾後果携长柳私奔的念头就膨胀一分,杜风恐怕没有那份自控力。我很害怕。”
    这真是世上最令人无力的理由。
    杜风一个怅然若失的回答,连秋月这么梦幻型的人都不得不立即闭嘴。
    如此后果严重的事可不是说著玩的,如果杜风到时候真的无法自制,强行带走长柳,除了这对有情人可能会被千刀万剐之外,恐怕同国和昭北会立即开战。
    战争!
    没人敢轻启战端--容恬若言之流,当然是例外。
    “所以,我现在就要下船。”杜风说罢,吐出悠长的一口气,目光转向凤鸣,“既然是朋友,日后我还会来找你。”
    “希望你快点来。”凤鸣喃喃道,见杜风由始至终无论哀愁难过,都显得淡然从容,如果自己总是扭扭捏捏,未免惹人笑话,当即振作起来,露出笑容,“你真的要立即就走?好,我送你。”
    凤鸣领著众人,亲送杜风到甲板。
    到了甲板,天色已经大白,不禁让凤鸣感慨光阴似箭。
    不要帝王,真的名不虚传。
    凤鸣对著杜风笑叹,“虽然只是片刻相会,我却觉得我们好像已经是多年的朋友了。”
    杜风绝没有鹿丹那般美貌,没有容恬的霸气,却另有一种温婉淡然的风度。假如套用当日老师的话,那就是“可以用五个字形形容不要帝王,谦、侠、义、德、和。”
    最后一个和字,最为一矢中的。
    和他在一起只有一种感觉,舒服。
    如果在江流潺潺的路途中,能有这样一个见识广博,谈吐有趣的良伴,实在不失为一件赏心乐事。
    可惜,没有那样的福分。
    杜风来时的小舟还在,就系在大船旁边。
    “我们何时还会见面?”凤鸣看著下属们解缆拉小舟过来,知道分别在即,不禁问杜风。
    杜风淡蹙了眉,随即哑然失笑,“幸亏西雷王不在,不然看见鸣王这般模样,恐怕会醋意大发呢。杜风真是罪过。唉,我是不是真如世人所说,天生就是到处留情的无情浪子呢?长柳在同国受苦,我却仍有为遇到值得交心的好友而感觉到欣喜。”
    凤鸣赶紧纠正,“遇到知音当然会高兴,你不要为了这个责备自己。你看,虽然容恬不再我挺难过的,但是遇到你我还是会感觉高兴啊。”不过我的命比较好,容恬和长柳不同,他很快就会来和我会合。
    杜风不知在想什么,沉思不语。
    小舟缆绳已经解开,萧家属下拉了小舟过来,虽然可以让杜风登舟离开。不过这个时候,当然没有人不识趣地跟他说这个。
    杜风沉思一会,忽然用温柔的眼神看著凤鸣,那股柔和的目光中带著一丝亲切的好奇,“鸣王是不是不会吹箫? “啊?这个?”凤鸣红了红脸,“是的。”
    所以说你的玉箫留在我这,真的挺浪费……
    “告诉鸣王一个秘密,好吗?”杜风忽然压低了声音。
    他的声音本来悦耳清朗,此刻压低后,不但不难听,反而有一种蛊惑的低沉磁性。
    凤鸣对秘密向来没什么抵抗力,何况是杜风的秘密,好奇心顿时冒了出来,也兴奋地低声问,“什么秘密?”
    两人虽说压低了声音,但凤鸣身边几人都可以听见。
    秋月等更加把耳朵竖了起来。
    “我其实也不大会吹。”
    凤鸣扫杜风一眼,“我不信。”
    “我从不欺骗我的朋友。”杜风认真地说,“箫音动人,是因为此玉箫非常特别,音质优美,即使仅仅吹奏单音,也令人心动。”
    “真的?”凤鸣半信半疑。杜风这样一说,他顿时就心痒了,本来打算只带不吹,装装样子的,如果随便就可以吹得这么好听,那就不妨吹吹了。
    一边想,一边把玉箫从腰间抽了出来,放在嘴边,按照记忆中杜风吹箫的姿势摆了摆,“是这样吗?”
    他压根不知道自己这个模样有多可爱,秋月秋蓝等忍俊不禁,连杜风也扬唇微笑。
    “手稍微抬高一点。”杜风伸手,帮他调整了一下姿势,循循教导道,“不需要太用力,吹箫要用神。把气沉下丹田,吹的时候集中一点,缓缓吹出。鸣王喝茶的时候吹过茶的热雾没有?吹箫也如吹茶,就看那一点气韵。”
    不知是凤鸣有天分,还是名师出高徒。杜风略为指导,凤鸣就著一吹,果然发出一缕箫音,当真如杜风所说,音质优美异常。当然,和杜风相比虽然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但对于第一次吹出箫音的凤鸣来说,已经大大超过期望值。
    秋蓝等侍女不必说,当然是立即鼓掌叫好,“真好听!鸣王好厉害!”
    连容虎也赞了一句,“是很好听。”
    夸得凤鸣眉飞色舞。
    不过他也不是完全不自量力的人,吹了两三声,一边笑著,一边答谢杜风,又道,“我知道你刚才是谦虚了,什么随便吹吹也可以像你吹的那样好。依我看,我要练好多年才可以吹得像你那仙曲一样。”
    这样一闹,离别的沉郁气氛顿时被冲淡不少。杜风静听凤鸣又摆弄了玉箫一会,方道,“我也该走了。”
    凤鸣大悟,知道他是为了不让自己难过,才又多留这么一会。心里更加不舍,又暗暗称奇,这人又不是容恬,他要走了,我怎么会像和容恬分开那么难过。
    眨巴眨巴眼睛,唉了一声,点头道,“我知道,你要走了。 挥手叫过属下,小舟已经备好。
    众人眼巴巴看着杜风下船,就等着小舟飘开那一刻,都觉得心里难受。
    容虎却突然咦了一声,朝另外一条大船处挥手,扬声道,“放行!不必拦着,那是我们等的人!”
    大家都被他吓了一跳,伸长脖子去看,原来又是一条小舟,只比杜风的小舟略大一点,不知道什么时候来的,被护卫凤鸣主船的的其他大船拦住了去路。
    容虎一边要那大船放行,一边对凤鸣禀报,“鸣王,是小柳。”
    凤鸣点了点头,眺望过去,小舟上一个人正和萧家的人交涉,身形果然隐约像是昨日见到的小柳。
    洛云知道来者算是自己人,也挥手命属下们放行。
    不一会,就看见小柳的小舟穿过其他大船,朝着他们过来了。
    “哦。”凤鸣忽然想起这边送客还未完成,赶紧低头去寻,果然杜风仍在船上,似乎也转头去看小柳那处,发觉凤鸣瞧他,轻松笑道,“鸣王也是交友广天下的人,这边未走,那边又来一个。也好,这样才不会寂寞。”不待凤鸣答话,朝众人拱手,拿起身边细长的竹桨在水中轻晃。也不见他如何用力,小舟却倏然荡离大船,朝与小柳来时的相反方向划去。
    凤鸣等翘首相送,虽然惋惜,但那抹洒脱身影,却终于越飘越远,悠然到了目光所能及的边际。
    当杜风身影淡去之时,正是小柳正式踏足船上的一刻。凤鸣惆怅目送了杜风,惊觉转身,一个细长高挑的身影直跳入眼帘。
    容虎罕见的喜洋洋,介绍道,“鸣王,这个就是小柳。”
    小柳穿着灰色上衣,下面一条直至脚踝的布裤,十分贴合他的身形,腰间整整齐齐束了一条带子,外披一件淡色灰斗篷。这颜色虽不抢眼,穿在他身上,却恰到好处,显得谨慎而沉静。
    小柳见凤鸣打量他,露齿一笑,抱歉道,“小柳该死,竟让鸣王等候了。”缓缓行了个礼。
    秋蓝等虽然一直在王宫伺候,但对于容恬隐藏起来的实力并不清楚。她们也是第一次和小柳这样靠近,都仔细端详这位为“惊天魔术”立下奇功的太子府特使。
    凤鸣对他很有好感,等他行了礼,高兴地一把携了他的手,上看下看,奇道,“咦,怎么我觉得他很眼熟?”
    不过记忆里,又应该是第一次正式碰面啊--昨天表演“魔术”时那么台上台下的遥远碰面除外。
    容虎问,“是不是和大王有点像?”
    他这样一说,大家又都去瞅小柳,秋星第一个叫唤起来,“果然!是有点像大王呢。”
    凤鸣笑道,“我说呢,怪不得那么熟。”江上风大,一边笑,一边领着他们进客厅。大家又都坐下,小柳当仁不让,被安排到了刚才杜风坐的位置。
    “呃……今天的事……多谢小柳拔刀相助,如果不是你,那就糟糕了。”毕竟第一次见面,凤鸣和小柳还不熟,说起话来也不如和容虎烈儿那么亲密,凤鸣想了半天,才想到应该先表示感谢,又忍不住问,“不过你怎么会忽然出现在刑场呢?”
    小柳笑起来相当文静,却不令人觉得羞涩别扭,非常自然,听了凤鸣问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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