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于九天》第五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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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城中忽然出现“敌人”的事情,闹了半天原来是虚惊一场。
    刚才会议说到子岩的任务就中途被打断,最急著要继续会议的自然是子岩。
    他一提是否应该重新回主将府,烈中流就已明白了他的意思,指著他笑道,「子岩心急了,生怕我不派你事情做吗?」左右看了周围一眼,沈吟道,「论事也不必指定某个地方,我看这里前厅地方也挺大,又有座椅,不如就在这里继续会议如何?」
    开会的地点确实那里都一样。
    众人都没有意见。
    椅子稍有落尘,秋月等几个侍女急忙取了自己的手绢,一一擦拭乾净了,请众人团团坐下。
    但还有一个问题没有解决。
    烈斗还在抱在著晕过去的烈中石大呼小叫,少爷,少爷!
    卫秋娘见他神情紧张,额头上满是汗珠,走过去停在他身後,叹道,「和你说了多少次,不要和他吵,不要和他吵,偏偏你就是不听。」
    烈斗急得话都说不清楚,「大少夫人,我我。。。。。。。。。我再也不和他吵了。你快点让他醒过来。」
    卫秋娘又笑又叹,摇头道,「你又不是没见过他见血晕,等一会他自然醒过来,不必担心。」
    烈斗更急,愁眉苦脸道,「什麼一会,简直已经好几会了。」
    「你别急啊,再等一下就好了。先放他下来,让他躺一会吧。」
    「不不!放不得的。」
    烈中流看烈斗抱著烈中石,也有些哭笑不得,对卫秋娘道,「你又不是不知道他们两个的脾气,中石没有醒过来,你就是说破了嘴也别想让烈斗松开手。烈斗,你抱著中石到外面去坐一坐,记得找树荫底下,中石怕热,凉凉爽爽的,他就会早点醒过来。」
    烈斗正不知所措,听了烈中流的指点,彷佛顿得了主意,他毫不吃力地把高大的烈中石打横抱起,激动地道,「我这就去,树荫,嗯,我去找树荫。」
    众人看他兴冲冲抱著烈中石就跑出了前厅,都不约而同呼出一口气。有这个激动的大汉在,实在难以让人静下心来商讨国家大事。
    「现在丞相可以继续了吧?」子岩问。
    坐在他身边的千林忽然咧嘴笑了一下。
    子岩和他一起受训多年,早就熟悉彼此一举一动,转头道,「你笑什麼?」
    千林嘿笑道,「我就猜到你会最著急。亏你平日还说什麼要学大王那样沈稳从容。」
    「你已经得了守卫越重城的差事,当然不急。」子岩笑著反驳他一句,又转头看著烈中流,「丞相快点交待吧,我真的有点著急了呢。」
    有他们这麼一对话,本来应该以严肃沈闷气氛展开的军事会议,又出现了活泼温馨的笑声。
    烈中流含笑瞅著他们两个战将唇枪舌战,思忖了片刻,有抑扬顿挫的声调道,「将领有内外之分,千林既然在内,那麼。。。。。。。。」
    「那麼子岩当然就应该在外了。」凤鸣顺口加了一句。
    烈中流一点也不介意凤鸣插话,点点头表示凤鸣说得不错,却又道,「这个所谓的在外,却不是简单地指越重城的外围,而是指在策略,可以保护越重城中众人的安危,使永殷甚至他国,暂时不会以大军侵犯越重城。」
    容虎“嗯”了一声,思索著烈中流的话,「这座城池虽然复杂,城墙高险,但如果真被举国大军团团包围,被攻破也只是迟早的事情。千林再本事,最多也只是多死守一段日子而已。」
    「什麼最多只能死守一段日子?」千林年轻的脸上流溢著自信,慨然笑道,「若要攻破的越重城,最少留下十万具屍骨来,要敌人日後听见我的名字就作噩梦。」
    子岩和他最熟,笑著揭他的短,「十万?大夸大了吧。留下五万也算你有本事。」
    「子岩,你就让他吹吹牛皮吧,何苦当面戳破?」烈儿和子岩结成同盟,一唱一和对付千林。
    众人都露出笑容,心下却都明白,烈中流将守卫越重城的重任交给千林,就表示日後若真有敌人大军逼近,为了容恬日後对西雷用兵有所根基,千林必定要死守不退。
    所谓死守不退,就是即使战至最後一兵一卒,也不得後退一步。
    没有任何转圜的馀地。
    那般惨烈,纵使只是想像一下也够心寒的。
    不过现在气氛正愉快,自然没有人会提起这样不吉利的事情。
    「什麼十万、五万?最好是一具都没有。我希望在大王正式对容瞳动手之前,越重城依然像这样平静。」烈中流接过秋蓝送上的清茶,道了谢,捧在手上,慢慢感觉隔著瓷茶盘传递过来的温热,道,「越重这个小城,由於没有多少人明白它的构造和当初兴建者的苦心,所以各国并不重视。容瞳就知道大王占领了这里,但他目前的心态,只要大王不去动他,能够苟且偷安就好了,所以暂时不会对越重城动手。」
    烈儿提出问题,「可是容瞳也不是笨蛋,他总会明白大王占据越重城,迟早要对付他。难道他不会先趁机下手?」
    直到现在为止,烈中流都以一种欢迎众人积极参与的态度左右整个会议的气氛。在他的影响下,即使如秋月等侍女,也乐於开动脑筋加入思索,并且提出自己的各种疑问,烈儿更是有问必提。
    从这一点来说,烈中流不愧是一个善於领导组织团体运作的丞相。
    「容瞳不会动手。」不等烈中流动手,千林已经代他回答,有条不紊地分析道,「大王不是说过吗?容瞳的王位还没有坐稳,政权军权都不在他手上。他现在最著急的,是把所有大权集中到自己手上来。再说,就算他有决心对付越重城,还要经过权贵们和他叔叔答应呢。谁不知道我们大王的厉害,恐怕所有人都会反对他主动来挑衅大王。」
    秋月清脆的声音传入众人耳中,「那麼就是说,现在越重城也算安全了。西雷的大军暂时不会杀过来,昭北和我们大王没有仇怨,犯不著动大军。至於同国。。。。。。。。。」
    「同国刚刚死了大王,应该没有功夫理会这个小城。」秋星和她孪生姐妹,心意相通,替她说了後面半句。
    两人都是侍女身份,很少在这样重要的军事会议上主动发言,说罢之後,眼睛怯生生地扫了容恬一眼,生怕自己说错了,又或者被责怪多嘴。
    「老天爷保佑。」秋蓝虔诚合了双掌,念了一声後,睁开眼睛笑道,「不打仗最好。既然不会有人打过来,千林好好待在这里,等到大王要用越重城的时候就好了。」
    她对军事所知不多,说了这一句,几个男人都轻笑起来。
    秋蓝不知道他们笑什麼,担心地转头看容虎,「我说错了吗?」
    容虎宠溺地看著她,摇头道,「没有,你说得好极了,我也觉得不打仗最好。」
    「对对,说得好极了。」烈儿怪笑道,「就是忘记越重城是永殷的,人家永殷才不会随随便便就让你占了他们一个城池呢。秋蓝你想一想,你和我大哥的家里,会让秋月在床上撒一泡尿吗?不管这泡尿只有那麼几滴,而且味道也不臊,哎呀!」猛然惨叫一声,原来後脑勺已经挨了巴掌。」
    烈儿捂著後脑,龇牙咧嘴地回头,打他的却是凤鸣。
    凤鸣笑骂,「口不择言,好端端的为什麼去惹秋月?」
    「鸣王打得好!」秋月高兴得直拍小掌。
    听见烈儿说永殷,秋蓝才明白过来,自己竟然把永殷这个国家的危险给忘了,不由脸蛋微红起来,不好意思再多言。
    容虎怕她心里不舒服,趁众人谈笑时偷偷靠了过去,低声道,「你说得真的好极了。」
    秋蓝被他握住了柔荑,生怕众人看见取笑,连忙把手抽了回来,羞道,「明明说错了,有什麼好极了?」
    「不打仗最好。这句话不是好极了?」
    秋蓝心内大觉甜蜜,掀起睫毛看了容虎一眼,偌大前厅众人俱在,眼内彷佛只剩他一个了。
    「那麼丞相,周围 三国都不必担心。永殷的问题又怎麼办呢?」子岩等众人笑语过後,认真地问,「越重城虽小,而且我们攻城的时候特意封锁了附近,严加小心消息外传。但时间一久,不可能不走漏消息,永殷王族迟早会知道越重城失陷。」
    「越重城虽小,毕竟是永殷国土。就算为了永殷的面子,永殷王也一定会不得不兴兵讨伐。」容虎也露出肃容。
    他们在永殷的地盘上,兵力又不多。如果真的迫不得已和永殷大军对阵,局势绝对不容乐观。
    而且这样以弱对强的笨蛋策略,并不符合目前容恬保存实力的大方向。
    众人期待的目光,此刻都停在烈中流身上。
    烈中流露出招牌的高深莫测笑容,缓缓低头,刚打算啜一口热茶,卫秋娘猛地一把抢了他的荼,重重放在黑木桌子上,「喂,少摆你的丞相架子,要话就说,别装模作样的!」
    娘子有令,烈中流当即如奉纶音,扫视周围一眼,把腹中想好的话都掏了出来,「越重城的事,内有千林领兵守卫,在外,则要先派人对付了永殷王族。」
    「对付永殷王族?」
    「鸣王放心,我并不是说要对永殷王族不利,而是要和他们逹成协议,让他们允许我们暂时借住此城。」
    子岩不敢苟同地道,「丞相的目标很好,但是做起来好像不太容易。永殷怎说也是一个国家,而且目前还是容瞳的盟友,他们怎麼会肯答应让我们暂住此城?」
    烈中流抿唇一笑,「那就要看烈儿的本事了。」
    「烈儿?」凤鸣扫烈儿一眼,惊道,「丞相的意思是要让烈儿。。。。。。。」
    「烈儿和永殷颇有渊源,永殷王和永殷各位王子的性格脾气,烈儿都深为熟悉。这件事如果有人可以办成,那麼这个人一定是烈儿。」
    凤鸣还想再说,烈儿却显得兴致勃勃,当即道,「这事交给我。大王和鸣王尽管放心,永殷那些权贵我个个都了解,会议之後我会立即离城,著手去办这事。」
    凤鸣不语。
    他真的很不想烈儿离开身边。
    烈儿早年被容恬独自派去永殷潜伏,在永殷王宫里做的都是随时会没了命的危险事,後来被派出跟著凤鸣,也是好几次差点遇险,到了现在,却又要在这种险峻情势下把单独派出去。
    烈中流假装没瞧见凤鸣的郁闷,问烈儿道,「你打算怎样著手去办?」
    烈儿道,「我先去找到永逸,要他以大王子的名头,向永殷王提出要一个小城安身的要求。」
    「要是永殷权贵中有人阻挠呢?」
    「永殷王族之中,多是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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