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于九天》第八章[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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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一番话要让现代的女权主义者听到,一定会对凤鸣大加表扬。
    军青精神一震,不禁露出欣喜:“鸣王说得有理。”他只有一个独女,一直忧愁军令司之位女儿恐怕难以顺利继承,听了凤鸣的话当然大生同感。
    凤鸣伶俐非常,连忙拍胸口保证:“十三军佐这样好的将才,我师父一定很喜欢。军令司尽管放心。”
    他倒也没有说谎。如果将来东凡被容恬收复,军亭归顺西雷,什么兵法都可以传授给她,嘻。
    说话间,军务议厅已在眼前。
    苍颜正从门处张望,见他们回来,迎了出来:“军令司大人回来了,大家都在里面等候。”朝军青不引人注意的点了点头。
    军青似领会了什么,脸色蓦然沉重,缓缓颌首道:“我们进去吧。”
    凤鸣也不是傻子,看他们两人眉来眼去,不知有发生了什么,顿时警惕起来。刚要跨进大门,军青忽在后面猛然扯扯他的后襟。
    凤鸣回头,军青肃然的表情跳入眼帘。
    “军亭还很年轻,有什么事情,还请鸣王关照。”
    凤鸣无头无脑地胡乱点了点头,料想是“孙子大师”收徒弟的事。这下可好,一边是军令司的女儿,一边鹿丹举荐的赫然是东凡的最高统治者,看来“重孙子兵法”真是吃香啊。
    两人进了军务议厅,正在等待的众人齐刷刷站起来。这等阵势,足可以看出军青的分量。
    一名将领禀报道;“刚刚来了军报,附近的精锐已有七军赶回都城,都暂驻在一处,以便调动。”
    军青听了,坐回自己的主位,沉沉扫视周围一圈:“内奸已经抓到。”
    此言一出,不知内情的将领们都露出惊讶之色。
    “带上来。”
    帘门被掀开,不知何时出去的苍颜又回来了,领着四名高大侍卫进来。其中两人手里拖着一具尚为知死活的男人躯体,进到厅中,将那男人往中央一放,退到一旁。
    顿时,所有视线都集中到那男人身上。
    此人身穿东凡军服,不过受了严重的刑罚,衣服已几乎被鞭子抽成布碎,背部血肉模糊一片,身上伤痕惨不忍睹,四肢不自然地扭曲着,显然已经被折断了。
    苍颜向军青禀告道:“他已经招认,北旗国在我方的奸细还有五个,但官职都不大,那五人已经全部就擒,等候军令司大人发落。属下还仔细查了他的住处和其他地方,应该没有其他高级将领与他勾结。”
    凤鸣这才明白,为何刚才军青下令所有将领不得离开。当然是查出哪个宰哪个,聚集在一起,方便呐。
    不过这个内奸到底是谁,怎么身形竟有点眼熟?奸细伏倒在地,脸朝下背朝上。东凡的将领凤鸣并不熟悉,无法凭背部认出来。
    邪光怒吼道:“可恨,竟让这等人潜入我们军务议厅。叛徒,偿我中伏的兵士命来!”上前狠狠往那人腰间一踢,踢得奸细翻身过来。
    沾满血污的脸闯入眸中,凤鸣定睛一看,顿时吃了一惊,竟是林荫。
    不过现在想起来也总算有点明白为什么他忽然对凤鸣恨之入骨,挑唆军亭对凤鸣的感观。因为凤鸣和凤鸣的师父暴露了北旗国的伏兵地点嘛。
    抬头打量,才后知后觉地发现军亭今天并没有如往常那样出现在军令司身后。
    那也难怪,一到这里就碰上内奸的议题,害凤鸣紧张得要死,随后又是中途休息被军青抓出去谈判,谁有功夫看看这个别扭的十三军佐在不在。
    “军令司大人打算如何处置此人?”
    一将领冷冷道:“此人出卖我们的情报,害我东凡人马损失,不能轻易放过。”
    “不止如此,以往与北旗国交战,也不知他曾经出卖过我们多少人。”
    没想到区区一个伏兵事件 ,就使军青立即抓到一个隐藏得如此深的内奸,看来这老家伙不简单啊。想到这里,凤鸣不由由人及己,猛然打个寒战。
    “我觉得应该将他凌迟处死。”邪光的副将想起惨死的手下,不由咬牙切齿。
    军青视线落在只剩一口气的林荫身上,沉思道:“真的很可惜,此人是个人才,可惜不为我东凡所用。唔?鸣王脸色似乎有异,是否想到什么?”目光忽然移到凤鸣身上。
    凤鸣心脏猛跳,慌忙抬头:“哦,我只是奇怪,军令司凭什么断定他就是奸细?”
    军青对他态度大为改善,微笑道:“说穿了其实很简单。这个内奸不但要是东凡的高级将领,而且必须对东凡内政和王宫熟悉非常,深深掌握东凡的内部情报,清楚祭师院之乱后东凡王宫内的微妙局势,才能选择如此适当的时机,采取这样极端而有效的手段进攻我平昔。”
    凤鸣明白过来,林荫负责刺探东凡王宫内的情报,自然是最好人选。
    苍颜道:“一旦选定嫌疑人,再以奇速控制形势,要找出文书之类的确凿证据,也就不难了。我们已经在他住所的暗盒里找到了他和北旗国的通信。”所有将领中,苍颜被委派为调查内奸的人选,可见他才是最得军青信任的心腹大将。
    凤鸣连连点头,暗中庆幸:幸亏他和容恬的文书来往没有人能看懂。
    众人哪里知道凤鸣的心思,继续讨论如何处置林荫。
    “下属觉得,还需继续拷问。他潜伏我东凡多年,一定还有许多秘密不曾吐露。”
    “军耀将军,苍颜将军的拷问手段你还不相信吗?苍颜将军的手下,我保他绝不敢保留一点秘密。”
    没想到苍颜下手这么毒辣,果然人不可貌相。凤鸣瞅瞅苍颜,正好碰到苍颜向他友善地看来,暗中吐吐舌头。
    第三军的副军佐是个脸上有可怕疤痕的男人,盯着地上的林荫,阴森森道:“如果没有拷问价值,不如依上次处置南谬国奸细的例,先带下去养好重伤,喂饱食足,再将他的皮活生生剥下来,让他慢慢死去。”
    凤鸣听得脊梁一阵发冷。
    正议论纷纷间,门帘忽被猛然掀开。众人一起往门口看去,骤然停了说话声,全厅俱静。
    军亭右手按在剑上,锐利目光从众将脸上一一滑过,最后轻轻落在地上血人般的林荫身上。幽深的黑眸,尽处蓦然荡出一丝涟漪,瞬间冻结成冰。
    军青沉声道:“我命你负责接应赶回都城的各军,为何中途回来?”
    军亭视线停在父亲身上,轮廓显出于军青如出一辙的倔强,梗着脖子,并不作声,缓缓迈步,走到林荫面前,不顾四周众目睽睽,忽然单膝跪下,伸手握住林荫已经指骨尽裂的手,低头端详他被血污染得看不清楚的脸,问:“有什么话,想和我说?”声音里满是前所未有的温柔。
    军青怒道:“军亭,你给我出去!”震得屋顶簌簌一阵灰尘落下。
    军亭恍若未闻,晶莹眸子凝视林荫,竟是说不出的怜爱,柔声道:“我赶回来了,你再不用受苦了。”
    众人看在眼里,都惊得说不出话来。军青气得手脚乱颤:“来人,将十三军佐带下去!”
    几名侍卫涌上来,军亭霍然抬头,冷冷扫他们一眼,冷冽之意,竟让几人情不自禁退了两步。
    军亭便又低头,静静凝视着林荫。
    林荫笑了,低声吐出几个字。他牙齿大概都在受刑时被打脱了,一动嘴唇,只有鲜血从口中涌出,哪能听见什么?
    军亭却点头道:“好,好……”深深看着他,缓缓应了几个好。
    “军亭,你要侮辱军家百年的声名吗?”军青再也忍不住,霍然站起。他明白没有人敢对付自己女儿,亲自走下台阶,怒气冲冲向军亭走来:“你若再不听我号令……”离军亭三步之遥,宝剑出鞘声忽破风响起。
    军亭低头凝视林荫的怜爱目光骤然一冷,长身而起,拔出宝剑向下便刺。利刃入肉的声音在死寂的大厅中令人惊心动魄,血红的花撒在半空中。
    刹那间,几乎所有人都被这等鲜艳的血色震撼得无法动弹。
    军亭一剑刺入林荫心窝,静静瞅了林荫顿时气绝的面容片刻,缓缓收回宝剑,用袖口随意擦拭了剑锋上的血,收剑回鞘,这才转身对她父亲道:“林荫是女儿的属下,由女儿亲手处置,也不为过吧。”唇边勾起一抹淡淡笑意,竟让所有人微微一震。
    连军青似乎也失了平日的镇定,阴沉着脸没有作声。
    “父亲要没有其他吩咐,女儿先回去负责迎接各军的事务了。”众目睽睽下,军亭自若行礼告退,转身走到门口,掀起厚帘,忽然轻轻转头,视线往凤鸣处一扫,几乎让凤鸣浑身血液立即冻结。
    死一样的寂静中,军亭的身影消失在帘后。
    片刻后,苍颜才仿佛刚刚从震撼中回复过来一般,不敢再提内奸的事,连忙找个转换的话题道:“目前伏兵仍在都城外,据我们估计,人数不少。我觉得应该在我方军力紧急回援后,立即对外清剿伏兵,趁他们还未做好部署先行攻击。”
    “我赞成。”
    “不过伏兵到底在何处?如何攻击呢?”
    众人看见军青铁青的脸色,哪里敢再提及军亭和林荫,纷纷把注意力转移到军务上面。
    “都城外能够埋伏重兵的地方,我看应该是这里……”
    大型的军事地图被展开,林荫的尸体早由几个手脚麻利的侍卫上来不声不响地抬了下去,连同地板上的血迹也用布抹了一遍,只剩下红红的一摊印迹和空气中难闻的血腥味。
    凤鸣被军亭临去前的一眼瞅得心里发毛,隐隐觉得心脏抽疼,似乎喘不过气来。见众将围在地图前兴致勃勃,不知这个军务会议还要开多久,悄然走到苍颜身边,扯扯他的袖子,低声道:“苍颜将军,我不舒服,能否请个假?”军青现在心情不好,当然不惹为妙。
    “鸣王脸色真的很不好。”苍颜正在研究围剿计划,闻言转头,打量凤鸣一番,露出虑色:“是否要传个御医来看看?”
    凤鸣暗道:八成是惊吓过度,你们东凡军方的人个个都是吓唬人的能手。摇头道:“不必,休息一下就没事了。”
    苍颜点头道:“那好,鸣王先回去,我等下向军令司大人禀报。”看来他也知道这个时候不能惹军青。
    凤鸣露出一个微微的感激笑容,自行出门上马去了。身后当然还有几骑侍卫远远跟随。
    头昏脑胀回到宫殿,才发现时间流逝,天已近灰蓝,太后也已吃过晚饭。
    凤鸣向太后大致说了今天的事,考虑到不知道有多少人在偷听和偷窥,适当地删除了某些细节,例如鹿丹说要用剩下的寿命为他恢复受损的元气。
    太后听见军亭亲手杀了林荫,略思索一会,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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