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于九天》第二章[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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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样身上散发铁一般的威严,相反,林荫身上带有一股浓重的书生气味,眉目间微藏忧郁,仿佛总有一些心事萦绕,也许正是这种在军人中少见的朦胧伤感使军亭对他另眼相看。
    林荫不欲多说,举步走了几步,又停下回头道:“军佐不喜欢办事的人拖延时间,鸣王下次最好来早一点。”
    凤鸣对他现在的沮丧心情也有几分了解,看着他的背影远处,不由摇了摇头,掀开帘子。
    一跨入书房,迎头看见军亭脸色难看地站在书桌前,双手叉腰,一副兴师问罪的模样道:“鸣王可知道耽误军务要受什么处罚?”
    “对不起,因为我……”
    “不要对我狡辩!什么借口都没用。虽然你是大王特许参与军务的人,但没有人能无视军纪。”
    凤鸣看着军亭大发雌威,一肚子委屈。你和男朋友吵嘴,干嘛把火气撒在我头上?这话当然不能拿出来和军亭对质,只能退让:“十三军佐息怒,我来得确实晚了一点,因为……”
    “够了。”军亭摆手制止他继续,似已意识到自己失态,踱到书桌前,低头凝视着桌面已经准备好的笔墨道:“鸣王不必解释了,还是快点开始撰写练兵方略吧。”
    凤鸣犹自站在一边,军亭将笔墨推过来:“鸣王?”
    “哦,我现在就写。”凤鸣坐下,拿起毛笔。
    他对于练兵认识不多,不过既然敢提出写练兵方略,还是对这个问题详细思考过的。大致的草稿肚子里面都有,略想了想,提笔缓缓写起来。
    军亭站在他身后,看着黑色的字一个一个出现在洁白的丝帛上。
    有了腹稿一切都比较好办。凤鸣因为有军亭在一旁观看,为了表现一下自己的实力,努力写得一气呵成。军亭在一旁静静看着,起初还不在意,后来神色渐渐凝重,又带了几分不解,待凤鸣写完两张丝帛后,忍不住开口道:“鸣王所写的,似乎不是练兵方略吧。而且,打仗时不命各级将领带领士兵冲阵杀敌,反而要他们跟随在主帅身边,这是为何?”
    凤鸣放下笔,抬头笑道:“军佐统率十三军,是否每位士兵的训练都由军佐负责?”
    军亭摇头道:“当然不可能,我属下三千士兵,哪能由我一人监督。但凡军队训练,都是一级向一级负责,最底下一级是小队长,每人负责率领五十士兵。平日操练,就由小队长负责他们属下的五十人。”
    “那就对了。”凤鸣道:“最大限度的开发每位士兵的潜力,才能使东凡军队变得真正强大。要开发每位士兵的潜力,需要各级将领的细心努力。训练是一级一级开展的。东凡士兵数以万计,要真正的训练成一支优秀的军队并不容易。我这个方法,就可以让各级将领在训练自己的士兵时下狠功夫。”
    见军亭紧蹙秀眉,凤鸣耐心解释道:“打仗的时候,将领们跟随在主帅身边,远远观看战况。若阵中出现有士兵溃退逃跑,立即查明是何将领属下,然后将这名将领处斩。这样一来,各级将领都会在平时努力训练旗下士兵,以保自己的性命。这样一来,各军练兵一定大有长进。”
    军亭这才明白过来,颌首道:“仔细一想,确实又有点道理。不过,我一直以为鸣王会写一些具体的练兵计策呢。如果只是这样大概的东西,恐怕到时候无法过父亲那关。”
    “军佐大错了。我正要写的第二条,就是不要设定太多陈腐的练兵策略,以免拘束各位将领的能动发挥。”凤鸣面容一肃,摆出兵法大家的架子,反正戏演多了,帅脸一板起来,还是有几分慑人气势的。凤鸣胸膛一挺,居然大模大样把中国古圣贤孔子老先生的思想搬了出来:“说到教育,最重要的是因材施教。士兵是活生生的人,有他们特殊的优点和缺点,从不同地方征集过来的士兵,因为从小生活环境的不同,或有人善攀登,或有人善水。过多的条条框框,那些所谓的练兵策略,还不如要各级将领按照自己属下士兵的实际情况,加以操练。要知道,天下万物是有个性的,例如猴子,猴子善爬山,如果你要教导一只猴子成为山林军,那当然轻而易举;但如果你要教导一只猴子做水军……”
    凤鸣谈兴一起,滔滔然哇啦了大半个时辰,从中国古代的因材施教说到自然界万物各有自己的优势,把自己看过的动物世界的例子都拿出来卖弄一番,最后扯到现代教育。
    “……其实主观形式的教育造成失败的例子屡见不鲜,例如应试型教育,就导致了……咳咳……我什么也没说。反正,”凤鸣总结道:“我认为,练兵应该因材施教,就是根据不同的士兵的特点来设定训练模式。所以,那些死板的练兵条陈,根本就不值得我们花太多心机。当高级将领嘛,最重要的就是把自己的责任分给下面的低级将领分担。有了第一条让各位低级将领心惊胆战的条款后,练兵的事,让下面的低级将领头疼去吧。”说罢,朝军亭俏皮地挤了挤眼。
    军青面无表情,冷冷瞅着他,刚要说话,一阵冷风从窗隙处猛闯进来,冻得两人微微一震。
    “又开始下雪了。”凤鸣怕冷,缩着脖子赶紧关窗:“好不容易停了一会,这么快又开始下了,好冷。十三军佐,我刚刚说了这么多科学教育理论,你到底明白了多少?”他转身看向军亭。
    军亭却似心不在焉,不知想到什么,脸色微变,对凤鸣道:“鸣王稍等,我去去就来。”
    “啊?你去哪啊?我正谈得过瘾,你还没有说你的感想……”
    未等凤鸣说完,军亭已经掀开帘子,匆匆离开。
    凤鸣看着空荡荡的书房,挠头苦恼道:“糟糕,看她的脸色,似乎对我的新理论并不怎么欣赏。真是的,人家又不是真的神仙,总不能什么都懂吧,古代的练兵理论关我什么事啊?早知道当年读书的时候就少看点漫画,多看点科普杂志了。”
    嘀嘀咕咕中,房帘忽被掀起,一阵冷风趁机卷来,吹得凤鸣寒毛直竖,眼前人影一闪,军亭已经回来了,身后跟着表情一样冷冰冰的林荫。林荫双肩上铺了一层薄薄雪花,乌黑的头发上也挂了白色的雪粉,脸冻得煞白。
    凤鸣暗道:乖乖,这林荫真是天底下最听话的家伙,军亭叫他去雪地里冷静头脑,他居然真去了。怪不得军亭一听下雪赶紧跑出去,原来是舍不得情人挨冻,啧啧。
    又不由想道,还是容恬最体贴温柔,他是宁愿自己受冻也不肯让我打一个喷嚏的,下雪的时候他一定会好好抱住我,以免我着凉。嗯,现在想起来,容恬的怀里可真暖和。
    如此一来,脸上不免露出一丝笑容。
    军青带了冻得发抖的林荫回来,正是又气又心疼,猛然看见凤鸣微笑,难免心虚,恶狠狠瞪凤鸣一眼道:“你笑什么?”
    凤鸣这才察觉,似乎只要有林荫在,军青隐藏得深深的女儿娇态就不免浮出水面来。不过这个时候不宜惹她,凤鸣连忙收敛笑容道:“军佐不要误会,我只是在想,又下大雪了,晚上的雪景一定很漂亮,说不定国师会过来邀师父共赏雪景。”
    “国师?”军青轻轻哼了一声,动了动嘴角。
    凤鸣想起太后早上的提醒,留心起军亭对鹿丹的态度,看似随意地说:“国师如果来了,说不定会邀请军佐一起赏雪呢。听说国师也很仰慕军佐的治军才能,他还说军佐将来极有可能继承军令司一位呢。”
    军青凝视凤鸣,忽道:“鸣王为什么不为自己打算一下呢?”
    凤鸣愣了愣,挤出一个笑容:“军佐此话似有深意。”
    “鸣王被国师利用,陷入与父亲争夺辅政的斗争中,一定也觉得很苦恼吧。”军青徐徐道:“现在,国师是鸣王的唯一靠山,而军方系统,却是不可能接受鸣王的加入的。这个紧要关头,假如国师有何意外发生,鸣王将如何自处?鸣王难道不为自己打算一下吗?”
    “军佐的意思,似乎国师会发生意外?”凤鸣沉声道:“若国师有什么意外,军方又如何向大王交代?”
    军青摇头,叹道:“鸣王误会了。我们是不会对国师下手的,他到底是东凡的栋梁,大王的亲信。但根据我们最新的情报,国师的身体日渐虚弱,尤其是今年冬天来临之后,宫廷御医几乎常驻国师寝宫。”
    凤鸣心脏一阵狂跳。
    果然,鹿丹的病发了。这应该也是他昨夜无法来访的原因。容恬曾经说过,这种由于长期劳损心智而导致的隐患,不发则已,一旦发作,恐怕无法渡冬,几乎没什么药物可以治疗。
    “我虽然和鸣王相处不久,但却觉得鸣王并非坏人。”军青叹道:“祭师院已除,国师大权在手,却在这个时候不惜冒险将鸣王捧出来,这给了我们一个很明显的讯息他希望鸣王替代他在东凡朝局中的地位。但一个臣子挟持朝局,永不可能使东凡强大。东凡已经够乱了,不需要再来一场残酷的宫廷政变,内部斗争并不是军方所希望看见的。如果鸣王愿意保持中立,我们不会为难鸣王。”
    林荫在一旁道:“这也是军令司大人的意思。”
    “多说无用。”军青拍拍手,摊开手掌道:“我已经将一切坦然相告,鸣王可以给我答复了吗?”
    凤鸣沉默不语,百感交集,千万个念头涌了过来。
    不用说,军方的人从鹿丹最近的动静中,已经察觉鹿丹的不妥,并且推测出鹿丹严重的病情。真惭愧,鹿丹明明告知过的凤鸣却这个时候才想起这方面的问题……
    而军青等人的做法,可谓用心良苦,一等一的忠良心肠。他们只希望东凡朝政不要再受到奸臣把持,也就是不要再有一言堂的出现,使东凡各种势力和睦相处,维持东凡的综合国力。
    只要祭师院和鹿丹这两个对权利有极重欲望的家伙消失,东凡朝局应该能在军方不偏不倚的做法下稳步走向团结。
    但前提是他鸣王不能代替鹿丹,继续鹿丹时代把持朝政的运作模式。
    这却恰好是鹿丹所希望的,他要凤鸣替代自己的地位,以幕后统治者的身份治理东凡,以强权保护东凡王。鹿丹是绝对信奉专制制度的人。
    林荫沉声道:“这种情势下,鸣王应该知道如何取舍了吧。”
    军亭千年难得一遇地柔声道:“我并不勉强鸣王给我答复,只是鸣王既然明白局势,就请不要再尝试对东凡趋向稳定的朝局作任何破坏性举动。”
    凤鸣重重叹了口气,他总不能告诉军亭,他和鹿丹早达成协议。要命的是,他已经将无双剑佩在身上,等于已经认可了那个诡异的咒语。要知道,另一把无双剑在鹿丹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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