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于九天》第十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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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凤鸣睁眼,不由狂喜,没想到自己这般命大。但颠簸依然不断,骏马还在不断狂奔,不知要跑到什么地方去。眼看厮杀声和火光越离越远,凤鸣心中大叫:快停快停,你要把我带到哪里去?
    马儿哪里可以听见他的第六感呼应,依然狂奔。
    夜风在耳边呼啸而过,眼看穿过山坡,钻过林子,趟过浅河,越过平原,竟整整奔驰了一个晚上。
    最后,马儿似乎真的累了,猛然刹住,人立长嘶。
    扑通!一夜颠簸后绳子开始稍微松脱,马一人立,凤鸣立即从马上掉了下来,摔得头昏眼花。
    身上负担忽然不见了,那匹该死的马似乎又精神起来,摇摇尾巴,居然又开始狂奔而去。
    茫茫草原上,留下凤鸣动弹不得。
    惨,惨,惨……凤鸣勉强睁开眼睛,只见四周半人高的草在迎风摇摆,喧哗声一点也听不到,天籁俱静。
    容恬在哪?
    西雷军在哪?
    他想爬起,身上偏偏酸软无力,根本无法动弹。在马上颠上颠下过了大半夜,凤鸣脑子都被搅成一团浆糊,躺了半天,才赫然想起一个重要的问题:不知妙光这次用的金针术会制约身体多久,如果是三四天的话,自己躺在这个荒芜的草原里不能动弹,不饿死也会被路过的野兽咬死。
    想到这里,悲从中来。为什么经历了这么多苦难,费尽心思计谋,居然是这样的下场?
    他躺在草原之中,又气又怒,却无从发泄。闷了许久,缓缓平和下来,将发生的事情一一重温。
    到这个时代,不知不觉已经过了不短的时间。出使繁佳,容恬登基,中浮岩之毒,被三公主骗到博间,再被妙光骗到离国,到了离国逃出来又被抓回去,受伤,养病……许多许多往事,从心中涌出,象一直藏在某个角落的宝藏,忽然源源不断被记忆的小人运了出来。
    想得最多的,竟是初到西雷时,容恬对自己百般欺负,教导他西雷礼仪,骗他说早午晚都要亲吻,竟比现代西方人还开放。
    还有那块染上自己体液的白色手绢,被容恬用来威胁自己,如今一人一半,深深珍藏。
    他沉浸在甜蜜的回忆中,太阳渐渐升起,鸟儿鸣叫飞翔。
    凤鸣闭上眼睛,感受阳光的慈祥和温暖。但他知道,再过不久,自己也许就死在这样美丽的环境中。
    不是饿死就是被野兽咬死。
    但他的心情已经平复,可以遇到容恬,已不枉此生。多谢那次神奇的时空之旅,让自己可以与容恬相遇。
    他绝不后悔。
    时间渐渐推移,日头已经升到正中,散发威严热力。
    凤鸣不由感激那匹精力旺盛的马没有将他摔到某个沙漠的中央。
    “快点啊!”人声忽然传来,似乎就在不远处。
    生机忽现,凤鸣睁大眼睛,全神贯注倾听动静。
    果然有人的脚步声。
    “公子,休息一下吧,大家都累得动不了了。”
    一把清朗的声音责备道:“休息什么?我都快急死了,听说前方已经开始打仗,唉,也不知道大王和大哥到底有没有把鸣王救出来。”
    居然是烈儿。
    凤鸣浑身一震,差点大叫起来,可惜他说不出声音,喉咙只发出嗬嗬两声。
    烈儿与容虎逃出后,几次冲击离国王宫企图救出凤鸣,可惜力量太弱,只好回到西雷。得知若言准备大举兴兵,已经打算留守,为护国壮烈牺牲。没想到最关键的时刻容恬居然带着媚姬秘密回到西雷,准备攻若言个措手不及。所有知道这一机密的亲信大为振奋,但唯一的问题,就是凤鸣的安危。
    容恬定策,烈儿回永殷王旁鼓动联盟,容虎一路冲击离军,尽量在两军会合前救回凤鸣。不料若言护守太过严密,容虎屡屡突袭,都无法救出凤鸣。
    烈儿在永殷太子领军后又被永殷王拖延两天,才能溜出永殷王宫,回来会合,所以凤鸣的情况,一点也不知道。
    “继续赶路,前面就是阿曼江,我们要小心。”烈儿还未知道昨夜的胜仗消息。
    不要走啊!
    凤鸣其实就躺在离他们不远的地方,但春天草原茂盛,半人高的青草将躺着的凤鸣掩盖起来,烈儿他们竟没有发现千辛万苦要救的人就在垂手可及的地方。
    “上路了!”侍从招呼其他人:“都起来吧,公子说要赶路了。”
    一阵轻微的骚动,似乎大家正三三两两站起。
    凤鸣又着急又懊丧,动又动不得,叫又叫不出,几乎想吐血。正大叫上帝救命的当口,忽然听见一把沉稳爽朗的声音,充满自豪和威严道:“前面的是何人?西雷王容恬在此,速报姓名。”
    脑壳仿佛被重重敲击一下,星光在头上盘旋。凤鸣浑身一震,激动万分。
    容恬,是容恬!
    烈儿惊讶的叫声响起:“居然是大王?大王,烈儿在此!”
    “是烈儿?”马蹄声靠近,凤鸣知道容恬离自己不到二十米的地方。
    “大王为何会过了阿曼江?”烈儿惊喜道:“难道西雷已经取胜?”
    “哈哈,凤鸣不愧是我西雷福星,竟与我心有灵犀,怂恿若言用了连环船。他当日在王宫就和我说过这个故事,若言怎能不败?若言中了我一箭,被他妹妹救回去了,离国恐怕好几年不能恢复元气。”容恬笑了两声,又叹道:“可凤鸣竟不在离国军中……”
    “什么?”烈儿叫道:“鸣王又不见了?”
    容恬担忧道:“我只找到秋月秋星两人,她们中了妙光的金针,要明天才可以苏醒。唉,凤鸣他……他不知道到哪里去了。”
    “鸣王聪明无比,一定可以躲开若言,他会去哪里呢?”
    “我就怕……”容恬长叹一声,有点尴尬道:“昨日江面对峙,我不肯受若言威胁,装作失去记忆,还说立了媚姬为后。我怕凤鸣他……”
    烈儿喃喃道:“要是鸣王吃醋,恐怕就大大糟糕了。”
    凤鸣肚中大叫冤枉,他深明大义,知书达理,顾全大局,怎么会在这个时候玩失踪,容恬也太小看他鸣王了。
    两队人殚精竭虑,苦思冥想,他们要找的人横躺在不远处一肚子怨气。
    众人议论片刻,愁眉苦脸。
    烈儿道:“不管怎样,鸣王不会走远,应该就在附近。既然大王已经派出兵马搜索,很快就会有鸣王消息的。”
    “我已得知消息,若言仓促退兵时身边并无凤鸣踪影,他定不是被若言带走了。”容恬又叹了一声,英眉深皱:“他单独一人四处游荡,危险之至,没有找到凤鸣,我不会回西雷。”
    “既然如此,我也立即参与搜索。”
    “好,我领兵往南,你领我这里一半人马,往北边去……”
    凤鸣听他们布置妥当,似乎要分道扬镳,更加着急。耳中听到马蹄声,用尽了心思把力气贯注到酸软的四肢中去。
    黄豆般大小的汗珠滚落下来,衣裳全部被急出来的汗水浸湿。
    容恬上马,极目眺望清脆的草原,喃喃道:“凤鸣,我还答应陪你一道看春天的草原呢。”黯然挥鞭。
    骏马刚放开蹄子,身后忽然想起尖利叫声,仿佛憋在心中无处可宣多时,带着瞬间冲破束缚的挣扎……
    “别走!”
    容恬如被利箭射中,浑身一震,双手紧紧一勒,骏马嘶叫一声,人立起来。
    “凤鸣?”他转身,不敢置信地瞪大眼睛注视茫茫草原,高吼道:“凤鸣!你在哪?”他纵马向前,四处搜索。
    眼光猛然触及草中一个浅色事物。
    定睛一看之下,百感交集,如飞禽扑食般从马上扑下,一把抱起躺在草里的人,狂叫道:“凤鸣!真的是你!”热泪涌上漆黑的虎目。
    将凤鸣紧紧一抱,搂在怀里,再不肯稍微松开一点。
    怀中人瘦骨嶙峋,脸蛋深深凹了下去,只有两道秀气的眉毛,似乎比以前挺直了许多,散出叫人惊讶的英气。
    “我终于找到你了,凤鸣凤鸣,媚姬的事是假的,你千万不要当真。我怎会忘记你?”容恬低沉声音震动耳膜,浑厚有力的手臂温柔无比。
    “容……容……”
    凤鸣紧要关头终于叫出了一声,已经浑身大汗。此刻被容恬一抱,只觉天下再没有可以伤害到他的东西,安心无比,他身体虚弱劳累过度之余又紧张亢奋,现在松了口气,眼睛一闭,顿时晕倒过去。
    这可吓坏容恬,瞪大眼睛,象寒冬掉进冰窟一样全身发冷。
    “凤鸣?你怎么了?”容恬的狂吼在草原中回荡:“叫御医!快叫御医!”
    众人从不曾见过如此慌乱的大王,个个手忙脚乱。
    “御医!快找御医!”
    容恬抱起凤鸣,翻身上马,疾奔营地。
    穿过草原,上一个山坡,再过一个小灌木林,就是昨夜大战之处。
    那匹该死的马,狂奔一晚,居然绕了个大大的圈子,将凤鸣摔在了离战场不远的地方。
    但,西雷鸣王,已重归西雷王怀中。
    雏凤,展开在灰烬中新长出的翅膀,再度开始飞翔。
    王旗东移,万军肃杀,阿曼江边掩埋枯骨。无数英魂,无缘返家乡。
    这个漫天狂风肆虐的地方,已经成为一个传奇。
    连环船,烧红天边的火光,地狱般的记忆,将永远嵌在离国、西雷、永殷众人脑海中,如西雷鸣王的声名般,永不褪去。
    大胜而归的大军,因为鸣王的昏睡而毫无喜庆。
    威严辉煌的王帐中,凤鸣安躺在容恬臂间。跪侍在一旁的,是刚刚苏醒的秋月秋星。
    秋月小心翼翼捧着金碗,容恬一手抱着凤鸣 ,一手从金碗中勺药送到凤鸣嘴边。凤鸣闭着眼睛,黑色的药汁从嘴角逸下。
    “唉……”容恬拧眉,索性取过金碗,咕噜咕噜昂头喝下,俯头口对口灌喂。
    秋月揉揉红肿的眼睛,又哭了起来:“都是妙光那个坏女人,要不是她,鸣王怎么会昏睡不醒?”
    “秋月啊,不要再哭了。”秋星愁眉苦脸道:“大王说了,我们再哭就要把我们赶出去的。”
    容虎站在一旁,沉声道:“都是我没用,不能及早救出鸣王,让鸣王被若言那魔王折磨了大半年。”
    烈儿拍拍容虎的肩膀,叹气:“大哥不要自责。我们身为鸣王近身侍从,居然让鸣王受了那么多苦,我们都有罪。”
    “不要说了。”容恬沉声道:“最错的是我。”他轻轻抚摸凤鸣覆在眼睑上的长长睫毛,见凤鸣睡得香甜的脸沉静安详,却依然苍白无光,一阵难以忍受的心疼,凄声道:“我这个西雷王一点本事也没有,说好一切灾难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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