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甲申天变》第187章都谈利益[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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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再者说了,那些个当官儿地图的是个啥?”
    “敢情指教,”这个老者地话粗糙的很,但是其中的道理却不是那些微言大义的文字所能够言明的,这就叫做话糙理不糙。以前很多模糊的东西在老者地话里逐渐清晰起来,唐王似乎明白了很多,脸色也郑重起来。
    “十年寒窗,千里做官,所谓的还不是一个财字?”老者哈哈大笑:“要不是为了自己个儿地好处,谁会抢破了脑袋的去当官?说什么国家社稷,说什么报效朝廷,都是糊弄小孩子地鬼话,要不是不让他们拿好处,你看看谁还会去当官儿?朝廷还能不明白这个道理?可不让官老爷们得到实惠,官老爷们就不会拥护朝廷,朝廷就得塌架熄火。所以我说呀,只要朝廷在一天,老百姓就得受苦一天。不管龙椅上坐着的是哪家哪姓,都破不了这个理儿,什么中兴不中兴地,都是上头说说而已,小老百姓也就随便那么一听,谁要是当真了那么才是真正的傻子呢。”
    让统治阶层得到实惠,这是任何一朝代执政的基础,其中道理万古不亘。从老者的话里,唐王感受到了辉煌的大明王朝正逐渐在人们心头远去,太祖皇帝的子孙也远没有想象中的那样受万人敬仰了。
    “您老人家的意思我是明白了,可这个天下要是没有皇帝,没有当官儿的,很多事情都做不了……”
    “皇帝嘛,肯定是要有的,官老爷也肯定是要有的,”老者压低了嗓子,小声说道:“我说句笑话,客官要是听的进去就听,听不进去呢就哈哈一乐,当我什么也没有说。”
    “您老请讲。”
    “无论是皇帝还是官老爷,其实就是咱们老百姓养的一条狗。平日里喂的肥肥,要是能时不时的叼回个山鸡野兔什么的,咱们就继续养着,要是这畜生白吃白拿,把所有好东西都进了自己的肚子,甚至还要对着咱们呲牙咧嘴,养它干啥?一棍子打死算拉到,还能吃口狗肉得张狗皮呢,您说是不是?”
    北地百姓,经历了太多的巨变,城头王旗变换的速度让人眼花缭乱,几百年的大明呼啦就倒了,大顺的旗号还没有弄没有呢,就又倒了。满清的朝廷立起来这才几天?眼看着就又要换,老百姓早不把这个当什么事情了。
    “朝廷就是……就是狗,我……”唐王嗓子里有点儿苦,琢磨了半天,才苦笑着承认:“这个比方打的好,以前还从来没有听到过呢。”
    这条狗要是能给主人带来好处,就继续养着,反之,它就没有存在的必要了。
    唐王想了半天,差
    把手指头当大葱塞进嘴里:“咱们大明朝这……这唐王实在无法习惯这样的说法,可还是说了出来:“大明朝这条狗要是中兴了,还能没有好处?有了好处,自然是要继续养下去的……”
    “大明朝?哪个大明朝?”
    大明朝垂垂历三百载,要说给老百姓的好处,还真想不起什么来,再加上闹李闯和满清立国,尤其是现在打回来的不是王师而是赴死军,大明朝也就是存在于读书人的口号中而已,老百姓们已经不拿大明朝当什么了不起地事情了。
    唐王心里冷的很,想不到北地百姓对大明朝的念想竟然淡薄到了这种地步,说话的声音也有点哑:“就是江南地大明朝啊,正经地大行皇帝血脉……”
    “我管他是谁的血脉,就是玉皇大帝来了也是一样,只要能给我几亩好地,也就认。要是再空口白话的玩儿虚活,管他什么正经不正经……”
    赴死军严厉打击各地的士绅官僚阶层,这些官僚士绅的屁股底下没有一个是干净地,真要是想打击他们,不要可以搜罗就是一大堆的罪名。尤其是在北方这种历经战乱之地,随便安一个附逆地罪名就够了。
    安插罪名只是一种手段而已,真正的目的还是通过强力手段抢夺他们手里的财富。浮财和存粮等物资就不必说了,肯定是进了赴死军的腰包。可田地这种最宝贵的财富是带不走地,分一部分到老百姓手中,立刻就能换到真心实意的支持。
    大明朝地幅员辽阔,即便是在灾年的情况下,土地里生产地粮食也足够养活所有人口,这是不争的事实。但是这些土地和财富集中到极少一部分人手中之后,带来地灾难远胜天灾,也远远胜过李闯的危害。
    尤其是在河间保定一代,都是八旗跑马圈地的范围,地主士绅阶层早就受过一次打击,实力和势力也大不如前,赴死军取过来也更加的名正言顺。
    官僚阶层就不必说了,都是满清的官僚,就是一绳子吊起来也不算个什么。至于士绅阶层,从鞑子手里抢来的东西再分给百姓,他们敢多放一个屁?
    老者颇为得意的说道:“我卖了五十年的驴肉,一垄田也没有置办下来,我儿子跟着赴死军当夫子,就做些推推挑挑的力气活,赴死军大老爷就给了三亩上好的水浇地。三个月之后等我儿子回来了,还有三亩,哈哈,有了这六亩好地,卖驴肉的勾当我也就洗手不干了,专心侍弄田地比什么都保险。”
    其实从元末算起,一直到明末,在伴随民族概念根深蒂固的同时,也是民智开启的过程,尤其是在明末的几十年里,民智大为启发。说几乎朝廷忠义就能号召天下的时代早已一去不复返,什么圣人教诲什么微言大义都没有那么管用了,不拿点实实在在的东西出来,已经很难取得民间的认同。
    简单的说来就是一句话:老百姓不那么好糊弄了。
    执掌天下的关键之处就在于谁是统治阶层,好处让谁拿走,就是这个简单的问题,却是朝气蓬勃的兴武朝做不到的。
    打击士绅官僚,推翻以前的秩序,重新分配财富,这种巨大变革不是江南朝廷所能够做到的,也不敢尝试去做。
    朝廷对北地的控制完全就是存在于纸面上而已,到了现在,连这种名义上的影响也在迅速衰落。
    老朱家的余荫,说起来是煌煌的很,几百年的教化,几百年的积累,到头来,还不如几亩地管用。老百姓绝对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傻,谁给了他们好处谁说了白话,心里都跟明镜儿一样。
    老百姓也不是傻乎乎的听到什么朝廷什么正统就竟从如云,他们和那些官老爷一样,都想要得到实惠和利益。
    这是人的天性。
    可这实惠,朝廷拿不出来。
    赴死军的这种手段,从明面上只不过是给了支持赴死军的那部分老百姓一点报酬,是用来交换这种支持而已。但是从长远来看,这比任何的“圣明”“爱民如子”一类的东西都要犀利百倍。只要老百姓们拿了赴死军的好处,就会铁了心的支持。至于朝廷忠义之类的东西,在真真切切的好处面前,早就一钱不值了。
    赴死军这边的赋税是江南的三倍,可没有了士绅官僚的盘剥,反而要轻松的多,这就奠定了赴死军万世不拔的基业。
    仅仅从这一点儿上来看,朝廷那边的民本就是拍马也赶不上。
    用不了多少年,甚至用不着他忠诚伯刻意的做些什么,江南以外尤其是赴死军占据的这些地区,就会彻底把大明朝遗忘,甚至可能影响到江南。
    是好还是坏,唐王也说不清楚了。
    老百姓的好处,和朱家传承了几百年地江山比起来,孰轻孰重,唐王真的说不清楚了。
    “赴死军能打这是全天下都知道的事情,要是我那个不争气的儿子能够混到赴死军里头,一官半职地不敢想,就是做个大头兵,只要赴死军不断地打下去,不断的开疆拓土,咱们的好处就少不了……”
    老者还在得意洋洋的想着,勾画着未来的美好,唐王却是不由自主地叹息一声:“到时候只怕老人家就真的要洗手了,这么实惠地驴肉大饼也吃不到了。再给我来几张大饼,我托人送到江南的家里,让家里人也尝尝新鲜……”
    山西,太原府,雁门所。
    这个雁门所还有个响亮的名字,叫做雁门关(作者本人猜测,也是猜测而已,做不得准呀。这个雁门关应该不是那个大名鼎鼎的雁门关,要真的往宋辽三关上联系的话,未免也离地太远了,欢迎考据党)。
    雁门关地势雄伟,四周都是一望无垠的原野,唯独这一片突兀而起,顺着地势营造关口,确实是有很大地军事价值。
    雁门关之外还又一大段儿残破不堪的汉代长城,站立关上,身后就是空旷原野,身前就汉长城,还真能生出几分缅怀古人金戈铁马地书生意气。
    作为赴死军的大帅,“奉旨”招讨天下地招讨使大人,李四可不是来这里怀古的。
    要说来这雁门关的目的,还真有点上不了台面。因为这一遭是来谈条件的,说的再直白一点,就是说坐地分赃也不算冤枉了这位忠诚伯大人。
    与李四同聚的是山西大同总兵官,现在还有大明代王封的太原督抚的官职。这个官职看着是不错,其实也就控制大同和太原的南部而已,至于有没有得到江南大明正统的认可……这个时候,尤其是在场的三个人,谁还拿江南朝廷当一盘菜?
    李四本人就不必多了,早就和江南朝廷划分了势力范围,也就保持一个名义上的归属而已,至于这种归属
    持多久,或许只需要一个偶然事件就能结束。
    姜和他的兄弟在大同附近的实力根深蒂固,又占据着战略要冲之地,手握重兵,无论是当年的李闯还是后来的多尔衮,都不敢就真的把这个老东西怎么样了。
    至于实力最弱的一方,则是喀尔喀蒙古部的抗清力量,在大明朝全盛时期,还保持着和北京方面一个名义上节制关系,也就仅仅是名义上而已。到了现在,入境抢掠的事情也做过,还要强说什么归属,完全就是自欺欺人了。
    划分地盘,坐地分赃是这次聚会的主题。
    从名义上来说,李四这个大明的忠诚伯官职最高,可在这种场合,名义上的东西还不如抹布更有作用,完全就是**裸的实力对比和利益交换。
    即便是这样,也不能把吃相弄的太难看了,在李四李大帅的倡议之下,还真提了几句什么忠诚什么报效之列的话语,然后才开始真正的主题。
    “我们需要锡拉木河和阿不盖河的草场,喀尔喀的勇士必须得到这两条河流。”作为实力最弱小的一方,喀尔喀蒙古的楚虎首领并没有来,而是派出了一个叫做步代活上的全权特使。
    对于喀尔喀蒙古微弱的实力,无论是李四还是姜,都不怎么在意,以他们部落的实力,能够稳稳的占据两河之中任何一条,都很难说。要是想占据两条河的,绝对能把他们自己的肚皮撑破。
    可在自己势力范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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