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甲申天变》第164章识字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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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德一战,让赴死军西征的首战实现开门儿红。尤其建州人搜刮来的财富,已经落入赴死军手中。
    赴死军的战士们正闯进这些人的家里,把他们藏匿的粮食、布匹、金银、钱财等物起出来,装满了一车又一车。战士们正笑嘻嘻的把这些东西分类归置,看到鲁识字过来都笑呵呵的开起了玩笑:“不识字的鲁识字,你那个南都的甜姐姐蜜情人儿是怎么勾搭上的?给弟兄们也说道说道……”
    “滚你娘的吧,老子懒得理会你们这些夯货。”每当战友们提起香兰的时候,鲁识字心中总是泛起一阵甜蜜,右手忍不住的伸到胸前,去摸那封贴身珍藏了好久的书信。
    “你和那个女人是不是睡觉了?美意不美意?”
    这些粗俗而又善意的玩笑,鲁识字已经习惯了,总是以更加粗俗的笑骂回敬:“老子是你小爹,和你娘睡了呢……”
    在一片夹杂了荤腥的笑骂中,总也有几个年长的战友好心提醒:“你小子有好福气,人家姑娘还等着你哩,莫让这么一朵鲜花儿等到凋谢。等这一仗打完了,就是挖窟窿借钱,哪怕是弄下点亏空,也要把那姑娘迎娶到咱们淮西,莫负了人家一片真心……”
    一说起这个,鲁识字心里就是好一阵子温暖,决心早就下过多少回了。只要这回的战事结束,就是跪下磕头也要把熟人荷包里的钱都借过来,风风光光的把林千金娶过门。人家林姑娘这么大老远的从南都到淮西,又是自己的救命恩人,这成亲的排场说什么也不能小了,有鱼有肉的流水席面儿怎么说也要摆三天……
    一看到鲁识字满脸幸福的痴呆样子,战士们就开始大声哄笑:“这傻小子又想娶媳妇喽,哈哈,新媳妇还没有过门哩就想成这个样子,真要等成了亲,早他娘把咱们忘记了,一定是整天被媳妇儿栓在裤腰带上,哈哈……”
    鲁识字也不客气,半真半假地吆喝着:“少他娘说这些没有用地风凉话,俺娶媳妇的时候肯定要找你们借钱借粮,到时候谁要敢哭穷,嘿嘿,我就往他裤裆里丢蝎子!”
    “鲁识字,说你是个夯货还真没有委屈了你,你就那么在乎功劳簿子上的那一笔?”已经有人在给鲁识字指招儿了:“你给咱们忠诚伯好好念叨念叨,让忠诚伯给你开支一笔不就全齐了?你小子这回立下这么大的功劳,怎么说忠诚伯也要给你格外照顾一下子……”
    那些年长的老战友们也纷纷提醒:“你已经是营官了,要是真的想再往上升,就把功劳好好的留着。你们七杀营是大帅的眼珠子,说不准你小子还真能升个副帅什么的……”
    “都是屁话,咱们赴死军都是大帅说了算,什么时候有过副帅?”鲁识字也知道自己地前途一片光明,可副帅什么的就是说笑了。
    “你小子要是不在乎这点功劳,那就好办了,央着大帅把你的功劳折算成田地,把田地一卖不就有银子了?到时候翻新房娶新娘,你小子都是好事儿了,哈哈……”
    把军功折算成钱财,这个主意鲁识字不是没有打过,可整个赴死军地大事小事都是忠诚伯一个人说了算,他要是想赏田地你就是想推也推不掉,忠诚伯要是另有安排的话,你就是有天大的军功也得靠边站,整个赴死军中就没有哪个有资格和忠诚伯讨价还价的。
    “你也别光盯着咱们弟兄几个的那点儿小钱,有这个闲工夫还不如找找路涧丁乙他们这些营官,”老战友提醒道:“好歹现在你也是营官了,对着他们张嘴的话,谁还能就真的驳了你的面子不成?”
    “赞,这是个好法子,对了丁乙和路涧他们哩?我这就先打个借钱的埋伏去!”为了能把林千金风风光光地娶过来,别说是开口央求还不怎么熟悉的路涧丁乙等人,就是腆上脸皮的事情鲁识字也不在乎了。
    心里热着呢。
    “路涧?丁乙?他们还能干啥?在南门处理那些建州旗人呢,你赶紧过去吧,这帮小子一准儿都在那边下黑手哩!”
    “旗人?”
    “对呀,你在这里呆了半个多月了,还他娘装什么糊涂?就是那些跟着鞑子兵过来的旗人呐!不处理掉怎么能成,难道还让他们做俘虏浪费粮食?”
    鲁识字在归德隐匿的时间已经很长了,对于这里的情况早就摸的门儿清。那些旗人多是战兵的家属,可满洲战兵多已在破城之时就击毙了,再这么杀干杀净的话恐怕就有点不大合适了。
    “我去看看!”
    鲁识字牵过马来,一溜烟儿的飞奔而去,后面地弟兄们还在开他们的玩笑呢:“鲁识字这个龟儿子,一说到娶媳妇就猴急成这个样子了,几辈子没有见过女人一样……”
    拱阳门处地杀戮已经进入高潮,宽阔的护城河上漂浮着百十具无头尸体,腔子里地鲜血还在不住涌出,把河水染成了粉红颜色。
    每杀十个人,就有赴死军的战士轮换一次。给以前战死地袍泽复仇,给天上的弟兄们上供,这种事情谁还不想做了?无奈狼多肉少,你要是不抢就摸不到了。
    一个嘴巴上刚刚长出一抹绒毛的赴死军小兵,拎着个还在滴答鲜血的人脑袋不住大声怮哭,噗通跪倒在还没有完全毁坏的引道尽头,把手里的人头高举过顶,对这苍穹厉声呼喊:“爹,你看到了没有?这是鞑子的脑袋……大帅说了,咱们每死一个,就杀十个鞑子就杀一百个鞑子,咱们一家被鞑子祸害了四口人,我就要杀四十个四百个鞑子……”
    “爹,娘,嫂子,侄女,你们看到了
    鞑子还欠咱们家三百九十九个脑袋哩,你们等着吧,大帅杀遍这个天下,杀光人世间所有的鞑子……”年轻的一兵奋力把人头抛上天空,仿佛是拼尽了全身的力气一般咆哮着:“上供啦……”
    小兵近乎疯狂的凄厉呐喊让围观的老百姓立刻就狂热起来,不住推搡赴死军战士组成的人墙:“我家里有人叫鞑子祸害了,这个仇不能不报,我们也要杀人……”
    “赴死军的军爷,行行好吧,给我个报仇地机会,我们一家老小,不管是死了地还是活着的,永远会忘记赴死军的恩德……”
    要不是赴死军战士们尽力挡住这些汹涌的人群,老百姓早冲过来把这些绝望的鞑子撕成了碎片。
    虽是群情汹涌,但下面的战士们足够维持这里的秩序,丁乙最恼火的是手下的那些弟兄们。
    这些小王八蛋们就好像是见了腥地猫儿一样,使劲的往前钻,争抢着为数多的贡品。气地丁乙举着叉子柄来回拍打自己的这些手下:“抢什么抢,没有出息的东西,再等几天还会有贡品的,能上你们杀到手软,就是说你呢,还往前钻……给后面的弟兄也过过瘾……往后站往后站,再抢老子把你扔河里去,哈哈……”
    丁乙和路涧举着叉子,哈哈大笑着用叉子柄夹头夹脸的胡乱拍打,终于把两个先锋营的手下们给打了回去,让后面的弟兄有上供的机会。
    一看有了上供地机会,立刻就挺出来一大票人。
    “该你们几个了,嗯,就是说的你们,十个,不能多了啊,大伙儿都是十个,谁也不能多了……”丁乙郑重其事的说着屠杀的规则。
    “癸字营谢谢先锋的弟兄们了。”一字排开的战士们早就准备好了,为首的一个队官冲着丁乙拱手为谢。
    “谢啥呀,真是的,都是自己的兄弟嘛,有这样的好事儿也不能忘记弟兄们。”丁乙憨厚地笑着,把大刀递到癸字营战士的手中:“都利索着点,后面想上供地弟兄们还很多哩……”
    “我不用刀,就用咱们的叉子,”癸字营地队官面孔都有些扭曲了,攥着叉子的手青筋暴起,还在微微颤抖:“我家里地婆姨都要临盆了,被鞑子一枪挑破了肚子,一尸两命。我要是用刀的话,天上的婆姨和没有见过的娃娃须都不高兴了……”
    “好,随便你……”
    也不分什么男女,也不管什么老幼,顺手提出来十个鞑子,让他们跪在门前的浅水当中……
    癸字营队官对着一个不瞒三周的孩子举起了叉子……
    叉子下面的满洲少妇似已崩溃,疯了一样扑将出来,把孩子揽在自己怀中,撕心裂肺的叫喊着:“饶了我孩儿吧,饶了我孩儿吧,他还不到三岁,我愿意代他去死……”
    癸字营队官的面孔已经扭曲的不成个样子,狰狞的如同厉鬼一般,比这个少妇更加疯狂,一把攥住少妇的衣裳就把她提了起来摔在泥泞当中:“不满三岁?老子的孩子还没有出娘胎呢,就叫你们祸害了。换做你是我,这个仇怎么说?你给我说说,怎么说……”
    少妇披头散发,身上的泥水淋漓,不顾一切的大喊:“我愿意补偿,我愿意陪你睡觉,怎么样都行,只要你饶我孩儿不死……”
    “滚,”一脚把少妇踹翻在泥水当中,叉子再次举起,癸字营队官脸上再也没有狰狞恐怖的神色,反而是一片慈祥,喃喃的念叨着:“我的好孩子,爹爹无能,今日才给你报此血仇……”
    “慢动手!留人!”一骑快马接连撞到几个人,马上骑士飞跑过来。
    这样的情形之下,居然还有叫喊“刀下留人”的,众人无不侧目。
    丁乙哈哈大笑着:“倒是把鲁家兄弟给忘记了,让我们占了先,不好意思不好意思,哈哈。”
    来人正是鲁识字。
    鲁识字一把推开癸字营队官,呼呼带喘的大喊着:“刀下留人……留人……”
    癸字营队官一看是鲁识字,犹豫了好半晌子,终于让开几步:“好吧鲁识字,破归德你们七杀营的功劳最大,我们兄弟就给你这个面子,你先上供吧。”
    “是哩,是哩,是这么个理儿。”丁乙大大咧咧的说道:“鲁兄弟你功劳大,大伙儿承你的情念你的好,你挑吧,挑出哪个算哪个,不过最多不能超过十个……”
    归德之战,首功自然是七杀营,大伙儿心里都清楚。
    要不然丁乙也不会对鲁识字这么客气,抡起资格,他鲁识字才是后辈,和丁乙等人差远了。
    “这些人不能杀,不能杀呀……”鲁识字本就不是个伶牙俐齿的,一时还真说不清楚,只是说不能杀了这些老幼妇孺。
    “你说什么?”众人都愣住了,仿佛听到了最不可思议的事情。
    就连外围的百姓们也是万分诧异,也不呼喊叫闹了,齐齐注视着鲁识字。
    “丁大哥,这些可都是女人和孩子,还有就是手无寸铁地老人,咱们可不好杀了他们地……”
    丁乙愣怔了老半天,仿佛听到世间最好笑的笑话一般:“鲁兄弟,你是开玩笑的吧?我怎么不明白你的意思?你要是想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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