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甲申天变》第142章里里外外[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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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些俘虏要是驱赶着上战场的话,会不会再次倒戈不敢说,心里肯定是有各种各样的想法。大伙儿都是人,都是为了一条活路而挣命,又是新附过来,这么做如何能够稳住他们?
    杀了不行,当炮灰也不行,抓了这么多俘虏过来还有什么用,总不会是抓回来一群祖宗供着的吧?
    俘虏自然是有俘虏的作用,如此大战,放着俘虏不用,李四的脑袋就真的是有毛病了。
    可用法也有许多种,自然要选择最有实际效果的那种。
    “这一战已经到了见真章的时候,定要全歼鞑子生擒多铎。”这一战敌我力量对比已经有了根本性的转变,只要不出什么大的纰漏,已是胜券在握,唯一追求的就是战果的大小了:“各营就地休整备战,马步营全力侦测,大小异动,立即报我。”
    “是!”
    士气如虹。
    横扫中原之时,清军是何等的嚣张;合围扬州之时,多铎又是何等的狂妄,今日终于到了决战的时候,也该让鞑子尝尝铁桶合围的滋味儿了。
    “这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就是戳戳点点,也该咱们赴死军抖威风了。”
    “什么三十年,用得了那么久?从扬州过来这才几天?这就叫眼前报见的快。”
    在赴死军信心爆棚的时候,右翼淮扬军带指挥使史德威飞马而来,风一般奔驰而至。
    一纵身跳下马来,单膝跪在李四面前:“我家史督师在天之灵渴望今日已久,决战将至,淮扬军恳请战,以
    州之恨,以报我督师之仇,忠诚伯万勿拂我淮扬健儿]诚……”
    李四仰向天,仿佛是在极力寻找那一片属于史可法的云彩。
    自南都大战开始之日,史德威数次请求战,都被李四驳回,心中热切可想而知。
    李四只是看着天,良久方才说道:“史公忠义足耀千秋,我等后辈莫不仰视。今日史公余部血诚依旧,李四焉敢却之?决战之时,淮扬军为先锋……”
    “谢忠诚伯成全。”史德威也是条精壮威猛的汉子,闻得李四所言,眼里的热泪当时就流淌而下。
    “此一战,是为江南决战,有进无退,无论是你淮扬军还是我赴死军,若有迟疑不前,军法处置。”
    史德威被李四激的胸中热血都要喷薄而出:“战用我淮扬男儿,必亲擒多铎狗贼,以贼子颈血祭奠督师在天之灵……”
    “速去准备。”
    史德威飞身上马,一骑绝尘而去。
    李四大做远眺状凝视远方,似乎是想起了与扬州同殉的史可法,眼中满是水光。
    若是老神棍在身边的话,又要怪声怪气的称赞忠诚伯的好演技了。
    是不是在演戏,也只有李四自己心中有数。
    在无数次煽情与利用之中,李四的心中多是精密计算和准确把握,早已练就一幅冰冷的铁石心肠。可究竟还有多少真情是为了热血或忠义而存在,就谁也不知道了。
    与此同时。
    南都保卫战已经到了最凶险的时候。
    要不是南都城墙的高大和坚固为世间之最,要不是城上火炮数量众多,清军早已攻克。
    即便是如此,嗷嗷怪叫的鞑子兵依旧是两度撕开防线冲上城墙,要不是杨廷麟和卢九德不顾一切的堵截,又有一百多名赴死军战士甩出铁黄瓜,不论敌我一通乱杀,这会的工夫清军早就上来了。
    卢九德披头散双目如火,厉鬼一般不住嚎叫,本就尖锐的太监嗓音竟然象灌满了沙子似的暗哑,正疯狂的高喊:“还有人没有?再调些兵力上来……”
    哪里还有什么兵力。
    清军以迅雷烈火之势击溃京营,确实让许多人都意想不到,城防也来不及做周密布置。眼下清军倾尽全力的攻城,大有势在必得之势,如此紧急如此仓促,就算是民间抽调民夫丁壮,显然也是杯水车薪于事无补。
    巡街的快捕站班的衙役都调上了,就是监牢狱中是囚犯也被赶了上来,只要能够守得住城墙,除谋逆外皆是特赦。
    都成了这个样子,谁还肯留什么兵力,能上来的都上了。
    “鞑子又上来了。”
    随着一声变腔变调的高喊,又一拨清军大举攻至。
    和前几次一样,还是密集如雨的箭矢覆盖,也数不清几千几万支羽箭带着让人心悸的锐声,如乌云一般压了过来。
    好在大伙而都有了点经验,还知道倚仗地势躲闪,伤的人也不算太多。即便是这些经验,也是许多人用生命换回来的。
    南都城墙多是用坚固的石块堆积,以糯米汁灌缝,从人身上流淌出来的鲜血根本就不得渗透。只是在一双双大脚的踩踏之下,逐渐在低洼处汇集成一个个小小的血潭,然后慢慢凝固成软豆腐皮的半流体,再被匆忙奔走的脚步踩踏的稀烂……
    角楼的门楣上插满了羽箭,怕有百十支之多……
    此城一破,城中百十万人口皆有灭顶之忧,大明最后的抵抗核心将荡然无存。也有许多百姓上来助战,虽不能直接上阵杀敌,终究可做些运送伤病担土递石之类的事情。
    城头上的神威铜炮击频率已达极限,烫的不可经手……
    这一次鞑子攻的分外猛烈,满洲辫子兵组成敢死队,**着膀子就往上冲。
    城防早已残破不堪,,四下冒风八方是险,杨廷麟和卢九德忙着拆了东墙补西墙的到处救火,还是被鞑子从西边攻了上来。
    “鞑子上来了!”惊恐之极的尖叫声中,满洲辫子兵跃上城头,亡命劈砍,身后更多的清军疯狂上涌。
    下头的辫子兵显然已经现了这个缺口,如密集的蚁群一般密密麻麻,攀着云梯源源不绝的上来。
    清军阵中战鼓之声愈急促,绵绵密密如敲打在众人心头,催促辫子兵继续突破。
    辫子兵也真是了狂,忘却了生死,不要命的往上爬,只不过眨眼的功夫,就已经聚集起百十号之众,迅速拓展开来,在城头开辟出一大块地盘。
    “堵住,给我堵住,”卢九德披头散形同恶鬼,一脸是血的高声尖叫。
    “赶鞑子下去……”杨廷麟抽出腰刀高喊,回处,身后已经没有几个人了。
    “完了,南都不保。”
    就在这个当口,一道火一般红艳的身影大吼一声,纵身跃上:“狗鞑子,让你们知道施爷爷的厉害……”
    身后几十名同样身穿无袖红衣的汉子紧紧跟上,各挺武器奋勇扑上,和辫子兵战成一团。
    杨廷麟这才看清楚,这些人身上的无袖红衣竟然是大明朝的囚服。
    这些人是刚刚才从监牢狱中提出来的囚犯。
    为的汉子身材魁梧,面上络腮短须几乎遮了半张脸,恶眉恶眼的大叫着。手里是一柄只有两尺三寸的小片刀,舞动起来如毒蛇一般,瞬间就刺进辫子兵的胸膛。
    紧接着又是几十名身穿衙服的快捕加入,和这些囚犯并肩作战,共御强敌。(快捕也可以简单的理解成捕快,其实还是有很大的不同。要是把通常意义的捕快比喻成警察的话,那快捕就算是和飞虎队差不多的角色了。再想的模糊直白一点,可以直接理解成武警——作按)
    大战一直在继续,但这个缺口处的肉搏无疑最为血腥惨烈。
    姓施的囚犯身形虽极是高大,却不倚仗力量的优势,手中小片儿刀合了峨嵋刺和透骨锥的招数,重削刺而少劈砍,和满洲辫子兵的重头大刀完全是就两个极端。
    重头刀刚猛无匹,力道浑厚,大开大合间完全就是兵家战法。而小片儿刀则完全是穿插闪避,走灵动的路子,把江
    中的招数展现的淋漓尽致。
    在这种两军混战之中,江湖殴打拼命的路数根本就不适合阵前厮杀,尤其是鞑子的辫子兵很注重配合默契,进退之间依足了军阵路数,占据压倒性的优势。
    冲上来的几十个红衣囚犯眨眼之间就死伤过半,那姓施的囚犯也不讲究什么团体配合,完全是依靠武艺的精湛,已突入辫子兵阵中十几步。
    闪转腾挪之间接连伤了几个辫子兵,手中小片儿刀把灵动挥到了极致,根本就不和鞑子的重头刀做任何的招架迎击,而是在间不容之际行险弄巧……
    杨廷麟趁机招呼二十余名士卒过来堵截,攻上城头的鞑子兵一时间也施展不开。
    城下战鼓催的更急,疯狂呐喊的辫子兵正连绵不绝的攀援而上……
    缺口处聚集的清军越来越多,红衣囚徒深陷阵中已难以脱身。身前身后俱是呼啸而下的重头大刀,若不是仗着灵巧诡异的身法,红衣囚徒早已横尸当场。
    “施义速退。
    ”大喊声中,一身穿衙服的快捕头目杀入阵中,和叫做施义的红衣囚服背对背的并肩作战。
    一快捕,一囚徒,正浴血并肩。
    这施义乃是草莽巨寇,仗着一身精湛武艺四下寻人比试,更造无数杀孽,光是南都城中就有三条命案。
    侠以武犯禁,朝廷自然是容不下这种整天提着刀子和人生死对决的游侠儿,数次缉捕,终于在今春将其擒获。
    那把不起眼的小片儿刀已淫浸了施义十几年的苦练,又是家传的功夫,当真是鲜有敌手,就是在擒获此人的过程中,也有数名官家快捕殒命当场。
    下狱之后,此等悍匪自然受到快捕们的重点“照顾”,重刑苦头也不知道吃了多少,施义自然对这些快捕恨之入骨,虽是背靠背的同力御敌,依旧是满口喝骂:“施家爷爷的刀法天下无双,用不到你这官府的鹰犬来虚情假意的帮忙……”
    “放屁,你倚仗武艺高强身背数条人命,我等官差捕你也是依足了国法律条。”快捕头目大声道:“若你真是天下无敌,就把鞑子都赶下去,到时候我这官府的鹰犬认你做祖宗。鞑子人多,赶紧跟着我退下去……”
    鞑子兵越来越多,二人已是险象环生,数次都是在生死之间游走,好不容易杀出战团,那快捕头目身子一歪,斜斜的靠在囚徒施义的身上。
    “你这官府的鹰犬,装什么孬……”这个时候,施义才现快捕前胸已是鲜血淋漓,也不知道是在什么竟然受了如此重重一创。
    “哼,你这官府鹰犬武艺就是差劲,连鞑子的刀子也躲不过,就是抓了老子也是倚仗人多而已,老子从来就没有服过你们……”鞑子的重头刀虽是刚猛绝伦,终究是失了灵动之气。
    “不是我躲闪不过,当时我若躲闪,你后背早中家伙了……”快捕头目艰难的喘息着:“你这么好的武艺,当思为国杀敌,整日寻人比武又有什么意思?”
    “你救我一回,我心中感激的很。可我施家刀法天下第一,总是要让世间人知道我施家的无双武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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