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甲申天变》第129章金玉碎而沟壑平(上)[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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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攀爬而上。
    “我日你个老娘的,这是打老子的脸呢。”符二瞎子大骂着跳下炮台,离开他的初恋小情人儿神威铜炮,急赤白脸的大叫:“给老子架大家伙,看谁打谁的脸!”
    铜炮散热快,利于速射。缺陷就是射角固定很难做大幅度的动转。而红衣大炮因为是新近才搬运上来,大多没有固定的炮位,虽然比神威铜炮更加笨重,却有动转的余地。
    一双双大手贴上滚烫的炮身,手掌被烫的都冒着白气呢;一个个肩膀扛在几千斤的大炮之下,肩膀上立刻就是大片的烫伤,却没有一个人呼痛。
    就是用这种手拉肩扛的方式,生生一点儿一点把笨拙沉重的巨炮调转过来,对于巨炮的射程而言,这点距离已经算是抵在炮口上了,什么准星罩门都不必用,目测就已经足够。
    寮城楼上的清军弓兵显然已经现城头的巨炮,赶紧大呼。
    下面负责推动寮城楼的奴兵也很难有经验,不仅不退,反而奋力推动,让寮城楼靠的更近。
    就算是退后,也脱不出巨炮的射程。这种情况下,只有前进,因为巨炮笨重不可采用太大的仰角。只要打不到上头的提举台,下面的层层巨木足以吃的住巨炮的轰击。
    “我把你娘……”在符二瞎子的怒吼声中,巨炮轰鸣,团团浓烟推着一团火焰在炮口一闪而没……
    可惜的是射角不够,没有能够打掉寮城楼上最脆弱的提举台,而是击在提举台之下。
    寮城楼剧烈的晃动几下,依旧如故。
    “可惜……”史可法暗暗惋惜。
    下面的清兵见到寮城楼在巨炮轰击之下安然无恙,立刻爆出一声欢呼,士气再振。
    就在清兵如海浪一般的欢呼声中,寮城楼再以缓慢的速度倾斜,倾斜的角度越来越大……
    提举台上已经站不住人,上面的弓箭手出恐怖的大叫……
    “轰隆”一声,整个寮城楼轰然倒下,砸死砸伤无数。
    整个寮城楼即使的倒下之后,也没有完全散架,只是扭曲的不成个样子,很多接口都裂开了。
    “老子什么时候失手过?”在炮营的欢呼声中,符二瞎子把牛皮吹的震天响,象头进入情期的骡子一样大叫大跳:“老子是大炮一响,天下无敌,你们谁还不信?
    信……”
    旁的几门重炮也纷纷效仿,轻而易举就把来势汹汹的寮城楼轰的歪倒。
    “仓促建造的起来的寮城楼终究是不行,若是我大明工部督造,绝对能抵住重炮轰击。”史可法知道寮城楼的威力,这种笨重的大家伙就是再不行,也不可能被一炮打倒。
    显然是鞑子仓促建造,质量不过关。
    “姜之升!”还在考虑是不是要抬籍给他的多铎霍然起身,脸色铁青,腰刀都抽出来了……
    负责建造攻城器械的姜之升跪在下面,早已哆嗦成一团,哪里还敢想什么抬籍不抬籍的事情,急忙解释:“非伤亡奴才不尽心尽力,只是王爷催的太急,实在容不得功夫……”
    这种看似粗重的重型器械才最是需要精工巧将的仔细打磨,就以同样的寮城楼为例,因为太过高大,对于选材用料讲究到了苛刻的地步。尤其是各个连接部位,承受着巨大力量,都是下大工夫用卯契互相咬合,然后以数层铁皮包裹,上几尺长的大卯钩,最后才用巨大的门钉加以固定。这么一架寮城楼造出来,没有几百个工匠大半年的功夫,想也不要想。多铎急于攻城,死命的催促之下,造出来的东西是什么质量就可想而知了。
    可多铎哪里能听的进去这些解释?
    两军阵前厮杀正酣,本来大振士气的事情变成这幅模样,是什么结果已经很明白了。
    刀光闪过,血光迸射。
    多铎一刀砍下姜之升的脑袋,微微偏转身子避开喷溅出来的热血,一脚把落地的人头踢出去老远:“继续攻城!”
    前面杀的正是难分难解,忽然出了寮城楼这么一出闹剧,死伤好几百人,清军立刻就泄了士气。
    士气一泄,很多人都开始左顾右盼,寻找避战的机会。
    “两军交锋,后顾斩,不计对错,不问缘由。”
    后面的黑甲督战队立刻执行战场纪律,把这些怠战的战友视为草标木靶,扑上去就是好一通砍杀。
    “后退斩!”
    “回顾斩!”
    “怠战斩!”
    杀起这些新附军来,督战队一点都不手软,拎着血淋淋的人头四下高叫。
    血腥的战场纪律迅速收拾起士气,在督战队的屠杀之下,即使是那些素来一触即溃的新附军也表现的相当顽强。
    拉过几个阵亡的尸体,垒成可避炮火飞箭的血肉工事,把身子躲进尸体堆中机械的把手中箭矢射上城头……
    大小火器射出的弹丸打的血肉工事一片散乱,躲藏在后头的弓兵抹了把飞溅到脸上的碎肉继续引弓控弦。
    星星点点的寒光在日头照耀愈显眼,带着呼啸的锐声射入一个个活生生的血肉之躯。
    “图赖,汉军旗上!”
    “攻城!”在图赖的认军旗指引之下,清军主力之一的汉军旗倾巢而出,如涌着前浪的后浪一般猛烈拍打扬州城。
    多铎要的就是这种效果。
    因为在西线集结的队伍过多,不可能完全展开,这就形成了排队挨揍的局面。而分开批次的不停攻击,可以使得对方根本就没有喘息的机会。
    这种波浪式的攻击声势极大,一波未平一波又至,好似无边无际没有尽头,让敌人更加不清楚己方到底有多少人马!
    清军最大的优势就是人多。
    要用人海淹没扬州。
    而赴死军最大的优势就是占据地利。
    完全可以依托扬州的坚固城防死守,充分挥出赴死军的顽强坚韧和誓死不退的精神。
    在扬州攻防战的背后,关系到满清内部的利益纠葛,多铎必须在限定的时间之内踏平扬州,否则以前的种种努力就会付诸流水成为他人的嫁衣。
    所以多铎绝对不会退却。
    而赴死军的身后是还木来得及撤离的扬州民众,之所以驰援扬州,为的就是保存这八十万生灵,保存民族的胆气和血性,扬州后退半步,整个民族的脊梁就会被鞑子打断。
    赴死军之父,万千将士心目中个神人李四已经无数次的说过:“扬州一战,只有死,没有退,队官死了营官上,营官死了我上!”
    作为赴死军最直接的掌控,就是身为这场大战的起,李四也没有权利下达任何一个退让的命令。
    赴死军退让的前提只有一个:扬州民族全部撤离完毕。
    在八十万同胞离开之前,就是赴死军集体死绝,他们的鬼魂也得游荡在扬州的上空。
    所以,赴死军没有半点退让的可能。
    双方的战斗意志都是顽强到了极限,都不存在退让的可能。
    剩下的,已经很简单了,唯有死战。
    作为满清三大主力之一的多铎部,真可谓兵多将广,这一回也是拿出了全力。
    而作为民族武力的赴死军,也是拼出了全部身家,做好了集体赴死的准备。
    简单的攻防战已经没有任何机巧可言,完全是在比拼战斗力和战斗意志,在比赛究竟是谁先招架不住。
    战斗已经打成了这个样子,无论是背景的满清还是南京的弘光君臣,就是全天下的亿兆生民,哪个不为赴死军捏一把冷汗?
    扬州之战不再仅仅是两军之间的生死对决,已经关乎到中华民族的气运消长断续存亡。尤其是身在江南的万千士子生民,都把眼珠子瞪的大大的,耳朵都是支棱着呢,无时无刻不在关心着扬州的战况。
    每当赴死军取得一个哪怕是微不足道的上风,江南各地的酒肆茶楼诗社会馆,都要爆出一声声欢呼,全天下的百姓都在为赴死军喝彩。
    偶尔有人带来赴死军战局不利的消息,众人都是郁郁然的喝闷酒,都在小声的表示自己的担忧:“赴死军虽勇,可就是太少了,鞑子可是有二十万大军,背后还有山东的几万精锐虎视眈眈。就是铁打的罗汉铜铸的金刚,又能拈几颗钉?我看这一局,赴死军呐……有点玄!”
    赴死军能战敢死的作风那是全天下都知道的事情,赴死军前无强兵都是大家都公认了的,垂大明治世三百年,就没有见过这么敢打敢拼的。
    时下是什么世道大伙儿心里就跟明镜一样,弘光君臣
    德行大家都知道,要不是老朱家还有开国的那几个皇T大伙儿都敢拍着桌子骂弘光的祖宗了。
    这都他娘什么世道了,弘光帝还在各地选美,还在筹备大婚,光是秀女就选了几千个,这样的朝廷要是不亡,老天爷才是瞎了眼珠子呢。
    南京各部的官员任命,都成了马、阮等人的钱袋子,谁掏的钱多谁就当官,要再不出个英明的君主,大明可就真的亡了。
    “你们听说了没有?鞑子颁布了剃令,说什么留头不留,留不留头。北直隶那边砍下来的人脑袋堆的比山还高,谁要不是剃立刻就砍下脑袋。”
    “鸟,老子的头是爹娘给的,凭什么要鞑子来管?几千了,谁见过的?莫说鞑子还没有来,就是鞑子来了,老子宁可被砍了脑袋也不。”
    “是这么个理儿,要是真剃了,光秃秃的脑门拖条猪尾巴,就是死了也没有脸见祖宗,羞先人呐!”
    “真要是叫我剃,老子也就真豁出去了,和鞑子招呼一场,杀一个够本,要是能杀俩还赚一个呢,就是死也落个轰轰烈烈。”
    “只要有赴死军在,鞑子算个鸟。多铎闪击山陕横扫中原,够厉害了吧?二十万大军够威风了吧,这都打了一个月了,扬州还是咱赴死军的手中。”
    “说的是,只要有赴死军一天,这天下就还在咱们大明的。”
    “哎,说一千道一万,赴死军就那么点人,都是爹生娘养的血肉之躯,能不能挡住鞑子还是两说呢。”说话的人无奈的言道:“要是咱大明还有十万这样的赴死之军,鞑子就只能回老家喝风。”
    “这不是屁话么?赴死军要是真有十万将士,我借给多尔衮十个胆子他也不敢入关。”
    “就别提入关了,忠诚伯是天神下凡,当年几百人就砍了皇太极的脑袋。赴死军真要有十万,多尔和满洲小皇帝能吓的尿裤子你信不信?称臣纳贡都来不及,还谈什么入关?”,
    就在众人或欣喜或担忧的时候,外面一个书生装扮的读书人一头就撞了进来。
    “章秀才,你可算回来了,赶紧给大伙念叨念叨,扬州到底怎么样了?”
    这个姓章的秀才也是胸中有热血的读书种子,跟随着妻弟驾一叶扁舟下长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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