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惊雷入汉》第二百三十九章论功行赏(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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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更新时间:2013-04-28
    山中乱战,异族大将斗当勇猛,可却不是祖逖与祖约兄弟二人的对手,一阵混战异族战士被砍杀得七零八落,斗当也死在祖约手中。祖逖不敢怠慢,连忙率领兵士火速赶赴晋阳城,以避免异族其他部队搜寻而来。
    要知道异族大军虽然遭遇挫败,可实力仍是强悍,如今的暂退不过是一时之举,早晚必然卷土重来!
    晋阳城下先前鏖战的战场仍是没人收拾,在没确定异族大军撤走之前,司马越可不准备再出城了。即便是占尽优势的情况下,最后反而被异族一个回马枪杀得狼狈万分,每每想起都是心有余悸,怎敢妄动?
    “咦?何以乞活军屯于城外?”祖逖带着数百人接近晋阳城,却是发现在城池后方五里之处,赫然是乞活军的军营!
    事先定下的内容乃是乞活军进入晋阳协防,如今乞活军屯兵城外,似乎事情与预想的有所不同。
    祖逖心中一动,带着众人先赶赴乞活军营,可谓是满腹心事,行色匆匆。
    入了营盘直奔帅营而去,尚有十余步的距离便可听到帐中有咆哮之声,愤怒之气充斥着每一寸空间。
    “李恽脾气素来不差,何以如此雷霆大怒?”祖约跟在兄长身后,听出那咆哮之人乃是乞活军将领李恽,不由得奇道。
    祖逖微微摇头道:“怕是你我一般的遭遇,切忌不可多嘴,且随为兄入内。”
    见祖逖心中有所预料,祖约也是心中一沉,当下也不多话跟着兄长进入了帅营之中。
    营中不过两人,一人大步游走气势汹汹,满脸的怒容,正在破口大骂。另一人平静如水,端坐营帐之中默然不语。
    “我等舍生赴死心怀国家,到头来竟是这般的境遇,真是可悲啊!!”游走四方,破口大骂的正是乞活军大将李恽。
    “士稚来了。”那平静如水一言不发之人乃是乞活军的另一员大将薄盛,见祖逖与祖约步入帐中,方才开口说了第一句话。
    祖逖把手中衣襟包裹的人头掷在地上道:“此乃异族大将斗当之首,短时间内相信异族不敢轻犯晋阳了!”
    “哦?士稚你又立一功,英雄少年我李恽服你!”那李恽骂了半晌都是自己一个人甚是无聊,见祖逖又是斩将立功,毫不掩饰自己的钦佩之意。
    “将军过奖了,不知将军何事发怒?”说话间祖逖已然看见那薄盛的颜色,顿时明白这李恽是劝不住的,否则薄盛也不会一言不发坐到现今了。
    “哼!坐下来说!”李恽见祖逖兄弟二人站在一旁,自己也不好意思继续咆哮,于是说道。
    众人落座,李恽开始大吐苦水。原来乞活军听从祖逖的安排前往晋阳,那晋阳方面早就得到了曲特的消息自然知晓乞活军的由来。当下便有曲特率众将乞活军迎入城中。
    李恽与薄盛见了司马越本是打算就此投军的,谁知那司马越听闻二人不过是雁门,新兴的郡县校尉出身,顿时有了夺兵之意。给予二人的官位虽是不差,可不过是后方县城的县尉罢了,这比起二人之前的官职各有千秋,然却是没了军权。
    乞活军乃是流民以及散兵游勇组成,官吏出身之人都因为战败没了官位,因此军中唯有能者上位。李恽,薄盛不是乞活军的主事之人,可也是支柱之一,麾下兵将不少,甚至祖逖麾下的将士都来自于二人的分拨。
    辛苦聚集的个人势力,一旦投身行伍便成为了他人所有。若是自己二人因此能够得到厚待,这也是无可厚非之事,然小小的县尉岂非是侮辱人一样?
    李恽脾气暴躁也知晋阳城乃是人家地盘,自己不可造次。薄盛颇有几分心计,谢过之后以接应祖逖为名,加上打着招回其他各路乞活军的幌子这才出得了晋阳城。
    司马越也看得出来二人心有不悦,有心想强行留下二人,又怕因此导致内讧在众将的劝说下也便应允了。
    出城之后二人便在晋阳后方暂做屯驻休息,方才站稳脚跟,祖逖已然带人回来了。
    说起来没什么,当时却是凶险万分之事,若是司马越强行留下乞活军,最后会弄出一个什么结果犹未可知,但对于有志之士保家卫国绝对不是什么好事儿。
    李恽痛骂诉说之后,心头恶气削减了不少,接下来便是看祖逖的反应。祖逖听了半晌也是没想到事情会变成这样,一时也是沉默不语。投身行伍报效国家,这是唯一的出路,然若不被对方看重投闲置散,褫夺兵权,这一切又有什么意义?
    “士稚,非是我等不想报效国家,只是此等人物高高在上,我等实不敢投之。”薄盛微微叹息道。
    “是啊,那司马越满口胡言,说我等乃是逃兵本应治罪,如今封赏乃是格外的厚待,此等态度实在让人难以接受!若非强敌压境,国家危急,李恽才不与这等小人低头!”李恽手一拍桌案恨恨的说道。
    祖逖苦笑道:“我与约弟皆是白身,先前已被人遗弃一次,如今即便入城也是人微言轻,若不投靠官军,乞活各部人马又如何生存?”
    在乞活军中拼出了名声,但在官方眼中祖逖等人不过是卑微之辈而已。类似如司马越一般看法的人不在少数,所谓的败兵败将逃回来都是有所惩罚的,但眼下这般形势还知道千里迢迢不畏艰险返回故国的都是好汉子。
    投身官军吃的便是官饷,独自游荡各地县城自然不可能给予补给,乞活军自己又没有领地,没有钱粮来源,想生存都是困难。
    话说到这里,又轮到了薄盛与李恽沉默不语。乞活军非是一人所有,却都是各部将领辛苦得来的财富。若是没有补给而导致乞活军解散,大家空有一身武艺孤家寡人的饿死街头?
    祖逖道:“若是二位信得过祖逖,我这就前往晋阳一趟打探消息,只是在此之前二位不可轻举妄动。”
    李恽闻言点头道:“我信得过士稚。”言罢把言去看薄盛。
    薄盛歪着脑袋想了想道:“士稚年少有为,文武双全,若有晋身之机切记不可错过,莫要为我等耽误了大好前程。”
    祖逖微微一笑道:“薄将军高看祖逖了,只是不知祖逖在他人眼中不过籍籍无名罢了,告辞。”
    待祖逖离开了大帐,李恽凑到薄盛身旁道:“方才那番话是什么意思!?”
    薄盛扫了李恽一眼道:“我知你有留他之意,然我等自身尚无落脚之处,强留又有何用?如此人才便当为国家出力才是,若以我等拖累此子,你我尚能安心否?”
    “哼!别以为我不知你的用意,你也想祖逖小子回来吧?”李恽哼了一声,不以为意的走出大营。
    薄盛见了莞尔一笑,喃喃道:“人各有志,一切但看天意了,自己的事情自己解决。”
    离开军营祖逖与祖约兄弟二人飞身上马奔赴晋阳城下,先前二人带领几百人由远至近,那城上的晋军看得清楚,如今见二人又至当下便有人前去通传。
    司马越在府中正是火起,训斥石鲜等一干替乞活军说话的将领。说是什么去接应祖逖,游说其他的乞活军,可那薄盛与李恽出城自后哪儿都没去,就在晋阳城后方安营扎寨,哪有要动弹的意思!?
    司马越堂堂皇族,如何受得了这般明目张胆的欺骗?若非石鲜等人顶着口水劝谏,此刻早已开城率军前去质问了。
    “祖逖?又是乞活军的人!不见!”司马越听说来人是祖逖,心中怒火又是腾腾燃起,一口回绝!
    石鲜在旁面沉似水道:“祖逖设计击败胡人,此乃功勋之臣,将军何以轻视!?”
    司马越怒道:“此人不过乞活军一份子罢了,朝廷之外另设军号,此乃造反之举,石将军一味替其说话,不怕他人怀疑将军别有用心么!?”
    即便是抗击异族,非常时期,朝廷自然也要维持朝廷的颜面与权力。类似乞活军这种在敌区诞生的部队,还从来未曾有过。在当年群雄割据的年代屡见不鲜,可晋国方才立国多久,如何能够容忍辖内出现了自立旗号的武装力量?
    若是人人如此效仿,晋国不四分五裂才怪呢。
    因此司马越才百般刁难准备褫夺军权,这般意思虽然没有明说,可众人都是清楚。造反的罪名谁也担当不起,大家都是有家有小的,何必强出头?
    石鲜也是不肯相让,可是想想司马越如此器量,自己若是执意替人说话,恐怕……想到这里石鲜把眼去看曲特,祖逖之计策让曲特幸免于难更是反败为胜,依照情理来说这个时候曲特为祖逖说两句乃是分内之事。
    不想曲特若无其事的站在一旁,看也不看石鲜一眼,惹得石鲜好生没趣暗自摇头叹息。
    “兄长何必如此,不论祖逖什么身份,总是我大晋有功之人,见上一面又是无妨,若是不见,恐寒了世人之心啊。”司马模在一旁见局面僵持,气氛尴尬,于是解围道。
    旁人多嘴会被当做有异心叛国之人,可司马模乃是自己的弟弟,又是皇室家族之人自然没有这般的口舌。司马越怒容消褪,看着弟弟的脸庞,想了想道:“也好,便使其入城,看看有何好说。”
    众将闻言不由得松了一口气,无论祖逖是何等的身份,乞活军俨然成为了保护晋阳的一股战力。多一份力量总是好的,更何况这祖逖足智多谋武勇过人,乃是不可多得的人才。
    类似祖逖和乞活军这般强而有力的臂助若是拒人于千里之外,不仅仅削弱了晋阳的战力,更是让兵将军民心中有所不满,对日后的作战有百害无一利。可石鲜看着司马越的眼中似乎有其他的东西,心中一动不由得又替祖逖担心起来。
    这晋阳城,说的算的是司马越,而司马越对于自立军号的乞活军,以及被抛弃过的祖逖显然没有什么好感。
    过不多时一身带血衣甲的祖逖,祖约兄弟二人步入府中。兄弟二人一身铠甲,血染征袍,虽是烟熏火燎,满身污秽,却掩盖不住英风傲骨,豪雄气魄。众将见了纷纷暗自称赞,如此人物埋没郡县之中实在可惜。
    那祖逖初次见时虽有雄姿,举止多有放浪,如今历经剧变已然脱胎换骨了。
    “祖逖,祖约拜见将军,身着甲胄不便施礼,还望将军见谅。”祖逖兄弟二人无法跪拜,于是抱拳为礼。对于军中将领身着甲胄有些动作不便也是人之常情,司马越虽是轻视二人,但对此并无意见。
    “此战若非二位挺身相助,恐怕凶多吉少,本将军并非不通情理之人,来啊,赐座!”司马越虽一时愤慨,然毕竟身居高位也是非凡人物,此时以礼相待倒是让人刮目相看。
    只是那石鲜听得眉关紧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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