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斗铠》二百八十四[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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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水,终于等来这话了。欧阳辉抖擞起精神:“小九啊,我想了,说来说去,这事归根还是还是因为如夫人的这个出身,跟镇督委实有点。。。门不当户不对啊。要解决办法,咱们也只能从这个着手了:既然欧阳姑娘以前出身的门第不高,那咱们就帮她提高一点,让她衬得起镇督就行。”
    “提高门第?”王九诧异道:“欧阳长官,门第不是天生的吗,如何能提高呢?”
    “呵呵,咱东平的常添财员外,你也见过:十年前,他还是个讨饭的,靠着给商队做伙计走了几趟塞外,不知怎么的忽然发了财。他有钱以后,就攀上了朔州的世爵常家,说是认宗归溯,原来他这一宗竟是常家流落在外的散支——常家如何肯认他?呵呵,小九,你这话就问得笨了,大笔白花花的银子奉送来修宗庙,一年四节的效奉,常家为什么不肯认这门亲?不认才是怪!
    这种事,咱可是见过不少了,贫寒之辈发家以后,忙的第一件事就是攀亲戚,攀那些世家豪门——七拐八弯,总能找到一点关系的——于是他们摇身一变,也成了体面人。
    咱们也帮欧阳姑娘攀一门亲戚,找一个有身份的人,让欧阳姑娘认他作义兄、义父什么的。这样,欧阳姑娘就成了清白人家的女儿了,自然就门当户对,衬得起咱们的镇督大人了。”
    王九醚醐灌顶:“欧阳大人您真是太厉害了,这个主意真是太高明了!”
    欧阳辉干咳一声:“小九,这事说来容易,但真要做起来,倒也不是这么简单啊。咱们北疆这边,姓欧阳的大户人家也没几个,又要身家清白、名声良好,又肯出面来认下欧阳姑娘的,这样的人家,时间有紧,只怕还真不是很好找。。。”
    欧阳辉使劲地咳嗽着:“咳咳,唉,小九,你说,咱们上哪去找这么一个人呢?唉,要说我出身的冀州欧阳家吧,也算是冀州那边的世家了,一向薄有名声,乡里钦佩。。。”
    欧阳自觉暗示得已经够明显了,可惜的是,他的这番表演完全是做给瞎子看了。王九兴冲冲地站了起来:“欧阳大人,您这主意太好了!咱这就去跟欧阳姑娘报告去!告辞了,我们回头再商量!”
    “哎,小九,你不要走这么快啊,哎,我是说。。。哎,你留一下,我还有话跟你说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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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想认一门亲?”孟聚放下了手上的奏折,抬起头:“青青,你怎么突然想到了这个?”
    欧阳青青粉脸微红,她微微屈身万福:“大人,妾身蒲柳之姿,能侍奉大人,实在是几辈子修来的福分。但妾身出身风尘,怕有些闲人会嚼舌头。。。”
    “青青,你我之间,何必计较这些。你是何等人,我还不清楚吗?”
    欧阳青青柔声说:“大人体贴,不弃妾身出身风尘,贱妾感怀五内。只是,妾身自己名声倒是无妨,但倘若累得大人声誉有损,妾身纵然万死亦不能赎罪了。依贱妾的浅见,纵然是做幌子也好,能掩盖几分也是好的。”
    孟聚微微诧异:欧阳青青温柔娴淑,平时一向顺从,少有固执己见的时候。今天的情形,倒是少见啊。
    他微微沉吟思量,倒明白几分对方的心思了:欧阳青青出身贫寒,嫁入孟聚家中,未免有几分自惭形秽,又有几分胆怯心惊。倘若不弄个出身,将来的日子只怕不好过,怕是家中的佣仆都敢欺负几分。倘若能跟某个大户认上个亲——哪怕是干亲也好,旁人也不敢太过小觑了她,将来若是被欺负了,也有个撑腰说话的婆家。
    女儿家初嫁,这种微妙心思,最是难以琢磨。想到欧阳青青如此国色天香,才艺双全的佳人,却只能给自己做妾,连个正式名分都没有,孟聚不禁微微有点愧疚:着实委屈了她。
    “那,青青,你想与谁认亲呢?”
    看到孟聚同意了,欧阳青青眼中掠过一丝惊喜。她说:“妾身听闻,署里有位欧阳辉督察大人,是署中老资历的官员,他出身世家,精明能干,公平严正,很有威望,素得众人信服,妾身对他早有耳闻。恰好的是,这位欧阳大人与妾身同姓,五百年前应是一家。妾身存了个妄想,不知能否高攀认这位欧阳大人结为义兄义妹,将来以兄长视之、敬之——大人您觉得如何呢?”
    “欧阳辉吗?”孟聚一愣:“这倒也巧了,他倒是个热心人,要想帮忙咱们的婚事。。。”他停了口,心里隐隐觉得有些古怪:那边欧阳辉积极主动要报名帮忙,这边欧阳青青又是主动提出想攀他做亲戚——事情怎会这么凑巧?
    孟聚却也懒得追究其中蹊跷:作为上位者,对于下属的心思,那是不必揣摩太多的。属下想讨好攀附自己,这并不是坏事,却是不必计较太细了。
    “你想认欧阳辉为义兄。。。”孟聚站起身来,来回踱着步,良久,他摇头:“欧阳督察虽然与你同姓又热情主动,但此人。。。担当不够。你倘要认义兄的话,他怕不是一个好选择。”
    欧阳青青脸色一黯,她强颜欢笑道:“这些事,妾身是不懂的,一切全凭夫君安排。”
    “其实,你要认义兄结亲的话,有个人是最合适的。”
    “啊,谁呢?”
    孟聚凝视着欧阳青青,轻声说:“王柱兄弟。王柱子,你还记得他吗?”
    提起了那位逝去的故人,气氛陡然肃然。欧阳青青玉容一黯,她收敛了笑意:“怎可能忘记了?大人您不说还真不记得了,不知不觉间,王先生离去,已是快两年了。
    王先生生前为人忠厚义气,他对您忠心耿耿,对妾身也是情义深重,十分照顾,妾身亦是十分感激。大人您说得很是,倘若他还活在这世上的话,妾身是很希望能认这么一个义兄的。只可惜,天不佑良人啊。”
    孟聚缓缓点头,神情戚然。为了拖住刺客,王柱惨死在天香楼上。他等于是为孟聚而死的。对这位挚友,孟聚一直心存愧疚。
    想起王柱,他不由也想起了叶迦南——想到那些曾经刻骨铭心的爱人,挚友,在自己的记忆中,那些鲜活的面孔已渐渐变得模糊、灰白,他心头一阵惆怅。
    “青青,王柱兄弟虽身死,但他临走留下嘱托,让我们众位兄弟照顾你。呃。。。你我夫妻,这自然是不需说的,但还有一位兄弟,与王兄弟生前亦是同生共死的过命交情。这位兄弟为人厚道又宽宏大气,我觉得,你认他为义兄,那是最合适的了。”
    “妾身全凭夫君做主。不知这位兄弟是谁呢?”
    “吕六楼,吕都督。”
    欧阳青青虽然是深具宅内的女眷,但吕六楼的大名鼎鼎,她也是听过的——孟聚麾下第一信重大将,位高尊崇的武川都督,无论地位还是实权,他隐隐然已是东平军政集团中仅次于孟聚的第二人了。从身份上,这一镇都督的分量,自然不是东陵卫中一个督察能比得上的。
    从欧阳青青的角度来说,要结亲的话,自然是对方身份越高越好。但听闻是吕六楼这样开镇设府的一方大员,她反倒有点胆怯了:“大人,这个。。。吕都督镇守一方,公务繁忙,为妾身这点琐碎小事麻烦他,怕是不好吧?”
    看出了欧阳青青的心虚,孟聚哈哈一笑:“无妨的。六楼兄会很乐意的——这事不必你操心,我与六楼说了就是。你静候佳音就好。”
    正如孟聚料想的那样,吕六楼的反应非常积极。去武川的信寄出不到几天,孟聚就收到了吕六楼的回信。武川都督表示,他很乐意认下欧阳青青这个义妹。
    吕六楼不止是说说而已,孟聚收到信的第三天,吕六楼已经亲身回了东平,刚一进城就来参见孟聚了,这倒让孟聚有点过意不去了。
    “六楼啊,你怎么回来了呢?认亲这事,咱们在信里面说清楚不就行了,何必你亲自跑一趟呢?”
    吕六楼憨厚地笑笑:“镇督,王柱兄弟临终时,我也是在场的,王柱希望我们照顾欧阳姑娘,完成王兄弟的遗嘱,我也是有责任的。这件大事,我不亲自回来如何行?何况,我还等着喝镇督您的喜酒呢!”
    孟聚哈哈一笑,拍拍吕六楼的肩头,却也没说什么:吕六楼亲自回来摆酒认亲,当然比来封信来认亲更郑重,也更有分量,对欧阳青青来说,这当然是更好了。
    当天,孟聚邀了一些部属和靖安城中知名的士绅到家中,大伙一同见证武川都督吕六楼与欧阳青青结为异姓兄妹的仪式。欧阳青青向吕六楼敬了茶,吕六楼安然受茶喝了,然后二人交换了生辰帖子,烧了香,接下来吕六楼就改口称欧阳青青为妹妹了。
    “贤妹,愚兄的来得匆忙,没准备什么礼物。”说着,吕六楼从身边拿下一个玉镯:“这是愚兄家传的镯子,愚兄平时随身戴着的,给贤妹做个纪念了。”
    “这。。。”
    玉镯青翠水透,是一整块羊脂玉雕琢而成,不说那材质昂贵,就是那雕琢工艺亦是一等一的精细,欧阳青青一眼就看出来了,此物定然价格不菲。
    她也不知该不该收下,望了一眼站在一边的孟聚,却见他不动声色地微笑着,她才屈膝道福收下:“如此,小妹就却之不恭,谢谢哥哥的厚意了。”
    两人对答的时候,刘真就站在孟聚跟前,他嘀咕着:“吕六楼这家伙,又在蒙人了。”
    “胖子,不要乱说话。”
    旁人或许不清楚,但刘真和孟聚却是知道吕六楼底细的。刚刚认识的时候,吕六楼是个又穷又潦倒的老兵,浑身搜不出五个铜板,直到跟着孟聚办了一趟抄家的红差才发达起来的。这种吃光喝倒的老兵痞,会有一个价钱几百两银子的“家传玉镯”?这种笑话只能说给小朋友听了——这镯子准是吕六楼从哪里专门弄来,讨好孟聚如夫人的。
    恰在这时,吕六楼望向孟聚,他调皮地眨眨眼,孟聚回以一个苦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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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外面一片喧哗,“劈里啪啦”的清脆鞭炮声连连响起,在那鞭炮的喧嚷中,门外传来了小厮的声音:“小姐,请做好准备了。镇督府那边派来的迎亲小桥都快进巷口了,梳妆还请抓紧了。”
    “知道了。我就出来。”
    说是就出来,但欧阳青青可半点没有起身的意思,她睁大了美丽的双眼,凑近铜镜去,在自己脸上反复搜寻着——胭脂是否抹得太浓了?唇是否染得太红了?云鬓梳得是否整齐了?今天,众宾云集,自己哪怕一丝一毫都得做到尽善尽美,绝不能给他丢脸的。
    双鬓云梳,黛眉如烟,霓裳如火,顾盼之间,美眸秋波流转,艳光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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