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斗铠》二百三十九冲突[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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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属于金吾卫的兵马,他就不知道是不是该管了——当然,若是一些零散的郡县兵、乡兵,收拾也就收拾了。但眼前这路兵马看起来人数不少,硬来肯定是不行了,要找他们长官的话——自己一个芝麻小官,哪里惹得起太子殿下的朋友?
    校尉想了下,一言不发,很干脆地转身就走。
    巡营官走了,胡庸苦却知道,这事并没完。他回去,跟孟聚把事情说了下:“镇督,卑职看,他们回去请示长官之后,多半还要回来的。”
    今晚孟聚也喝了不少酒,但还是清醒的。听了胡庸的汇报,他说:“既然有碍军纪,这就通知大伙散了吧,都回去歇息睡了吧。”——他倒不是有意要跟要跟金吾卫的军纪过不去,只是带兵以来,自己一直都是最高军官,从没被约束过,已经习惯了我行我素,率而为。
    胡庸这么一说,孟聚才意识到,自己已不再是那无拘无束的独立军阀了,而只是慕容家军中一员普通将领而已。
    胡管领所料不虚,过了约莫一刻钟,执勤的哨兵来禀报,外面有人要见孟镇督,而且看上去来头还不小。
    孟聚领着胡庸和众部下出迎接,哨岗前的空地上,稀稀落落站了一群举着火把的金吾卫武官,领头的却是个穿着红è官袍的中年官员。那官员保养得很好,脸白如面目端庄,正气凛然。两名金吾卫的武官站在他身后,小心翼翼地举着火把为他照路。
    黑暗中,孟聚也看不清对方官袍上的图案,不知道他是几品,但看对方前呼后拥的架势,肯定是位大人物。
    孟聚上前拱拱手:“在下就是孟聚。请问阁下是哪位,找孟某有何贵干?”
    看到孟聚满身酒气地凑近,官员眉头微蹙,那厌嫌的眼神像是看到了一泡狗屎。他退后一步,很从容地点头:“北疆东陵卫的孟将军,久仰了。某是轩文科。”
    说罢,轩文科站直了身子,矜持地捋着长须。
    孟聚愣了下,轩文科?这个名字好耳熟啊——孟聚脱口而出:“你就是那个被。。。”好在他还没喝糊涂,赶紧把“易小刀”三字吞进了肚子里,再次拱拱手:“原来是总管大驾光临,末将不曾远迎,请大人恕罪。末将参见大人。”
    轩文科盯着孟聚看了好一阵,看到孟聚并无跪倒行礼的表示,他的眉头渐渐斜立起来了,语气也变得森冷:“孟镇督,本镇知道你是从北疆过来的,但国有国法,家有家规,既然你们加入了王师,就得遵守王师的军纪,那种无法无天的土匪作风,在这里是行不通的。你既然身为本镇的下属,本座就少不得要管教管教你了行军扎营,军纪为先,将为军先,更该以身作则,否则何以律众。。。”
    听着轩文科狂喷,孟聚越听越觉得不对,越听越是心头火起。
    即使自己放纵士卒饮酒有错,但自己身份不同一般金吾卫将官,初来乍到不懂规矩也是情有可原,何况这又没造成什么损失,把自己拉在偏僻的地方劝上两句就罢了,自己又不是故意要跟金吾卫作对的。
    这位轩总管摆出这般不依不饶的架势,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把自己当孙子般训,他有病吗?
    姓轩的知道将为军先,难道他就不知道为将者首重威严?平时自己部下的军官犯错了,自己也只会找没人的地方单独训他,不会当众给他难堪,为的就是保住他在士兵当中的威信,姓轩的一把年纪了,那么大的官,这么简单的带兵道理都不懂?
    孟聚狐疑地盯着轩文科看了又看,看到对方嘴角的一抹冷笑,他才醒悟过来:这家伙不是不懂,他是故意来找茬的
    孟聚拱拱手:“轩总管教导得很是,夜深了,总管这就请回了吧,末将改日再恭听总管训诲。”说罢,他二话不说,掉头就走。
    看到孟聚这么不给面子,在场的武官们都甚是吃惊,一名金吾卫军官跳出来喝道:“孟镇督,总管正在好意给你训诲,你要去哪里?”
    孟聚停住了脚步,他回过头边带着讥讽的冷笑:“训诲?诸位去打听打听,北疆的易小刀,那也不过是我的手下败将而已被我手下败将再打败的货有资格来训诲我?轩总管,夜深了,该睡了,快回家找婆娘喝nǎi去吧。”
    说罢,孟聚打了个酒嗝,摇摇晃晃地扬长而去。陵卫军官们轰然一声笑,纷纷跟着孟聚往营地里走,议论声不断地传来:“镇督大人真是痛快”
    “那种废材还敢出来现世”
    “姓轩的好不识羞耻,还好意思来教导人有些人真是太没脸皮了”
    金吾卫军官们睁大了眼睛,他们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这位北疆来的孟将军真是太嚣张太放肆了,尤其他最后抛下的那句话,那真是太毒了。
    大家的目光都投向了轩文科,在众人的注视下,轩文科的脸è走马灯般红一阵青一阵,难看得跟死人有得比。他还是直直地站着,但整个身子都在微微颤抖,那捋胡子的手已经把胡子揪成了一团,揪断了好几根胡子。
    众人都听得清楚,轩总管的喘着急气,念叨着:“这无知莽夫,这匹夫。。。” 这样念叨了一阵,他突然怒喝一声:“气死我了”噗嗤一口血喷出好远,把胡子都给染红了,身子却是慢慢地软倒。
    众人大惊,纷纷扑上去七手八脚地抢救,呼号求救声不断:“总管,总管”
    “快唤郎中来,总管吐血了”
    在营地里,胡庸一路小跑地追赶孟聚,喊道:“孟镇督,孟大人”
    孟聚停住脚步,转身来:“管领有事?”
    胡管领愣住了:看孟聚神清气爽,口齿清晰,哪有半分醉意?
    “镇督,您。。。没喝醉?”
    孟聚笑笑:“我确实喝了不少酒,老胡,有事吗?”
    “镇督,刚刚的那位轩总管是梅妃娘娘的大哥,梅妃娘娘又是皇上最宠信的妃子,所以。。。轩总管是很得皇上器重的重臣。。。这个,镇督,您刚才做的,好像有点鲁莽了。”
    孟聚慢条斯理地说:“轩总管是梅妃娘娘的兄弟?那他就是后戚了。真是看不出来啊,我看轩总管的斯文样子,还以为他是读书人呢。”
    “镇督,您说得其实也没错,轩总管是货真价实的二榜进士,文武双全,曾任过御史台的谏议大夫,也外放过冀州巡抚。皇上登基以后,他就由文转武了。此次亲征,皇上让他统带一镇兵马,可见对他的器重了。”
    孟聚望了胡庸一眼,微微诧异。这位胡管领说起高官的履历来如此娴熟——自己在东平陵卫当督察时候,就压根不清楚镇督叶迦南或者东平元都督到底有什么来头。
    “难怪了,我看轩总管的样子,也不像是能穿斗铠上阵的人啊,原来他是以文转武的。胡管领对他这么熟悉。。。你跟轩总管有jiā情?”
    胡管领吓了一跳,立即解释:“镇督说笑了,轩总管是何等人物,末将哪有这个福分跟他有jiā情。只是既然太子殿下吩咐末将过来给镇督您帮忙,末将也不敢轻忽,事先打听了下大营的重要人物,把他们的情况了解了些,免得事到临头出了岔子啊。”
    “胡管领这么用心做事,一定很得太子殿下信重吧?”
    胡庸低头:“还盼着镇督大人在太子殿下面前帮末将多多美言了。有镇督您一句话,顶得上末将十年辛苦啊”
    “哈哈,这个好说。胡管领你是人才,有机会我会跟太子提的。”
    胡管领自是一番感ji不尽,他凑近孟聚身前,压低了声量:“镇督,其实,太子殿下与轩总管,关系也不是很融洽。您知道,太子殿下是皇上的嫡子,但他的生母琪妃已去世了。现在,皇上专宠梅妃,三皇子慕容南公子就是梅妃所出。现在,三皇子已经十八岁了。前阵子,朝中有传言,说皇上有意册立三皇子为嫡,轩总管他们一帮人说得尤其厉害。。。当然了,皇上圣明,还是册立了咱们大公子为太子。”
    “三皇子慕容南公子?他十八岁了?”
    “是啊,而且这次出征相州,皇上还把他带在身边。”
    孟聚蹙眉,他在洛京匆匆路过,还不知道这件事。回想起在洛京见到慕容毅时候,对方眉目间那沉沉的忧虑,孟聚很是同情:不但要应付大敌当前的北疆军,还得勾心斗角玩争嫡游戏,劳心又费力,自己这位慕容毅兄弟还真是不容易啊难怪短短时间,他的头发就白了一小半。
    “胡管领,你说,今晚轩总管过来找我们麻烦,是不是因为我是太子殿下请来的呢?”
    胡管领很谨慎:“这些大人物的想法,末将实在猜不透。但这位轩总管听说他的气量不是很大,镇督您得罪了他,以后可要多多当心了。”
    孟聚默默点头,今晚的事,对他来说也是个意外。他倒不是故意要跟轩文科过不去,但对方既然上来找茬,他立即就意识到,自己绝不能示弱——古语说得好,人善人欺,自己若表现得太好说话了,以后会招来很多麻烦的。自己蛮不讲理一些,对方反而会顾忌几分。反正,自己也不是慕容家的兵马,除了慕容破以外,其他人也拿自己没办法。
    时值五月,北疆还是刮着凛咧寒风的日子,相州却是已经渐渐进入了暖夏。天气渐渐炎热,来自东平陵卫的北疆士兵们纷纷把厚厚的大衣拿出来洗,一时间,营地里到处晾满了黑è或者褐è的大衣,士兵们光着膀子围坐在一起聊天、抓虱子,或者到处转悠着闲逛,显得很是舒坦。
    自从一月份从北疆东平出发,数月来马不停蹄地辗转各地赶路,风尘仆仆,路过洛京都没能休息,在相州行营的日子可以说是让孟聚和部下们过得最为惬意的日子了。不必ji啼时分就从温暖的被窝里爬起,不必顶着寒风暴雪跋涉,不必lù宿荒郊野岭,不必啃着干硬的黑面饼,可以睡到日头晒屁股,起来就有热粥和白面馍馍吃,吃饱了可以坐在暖烘烘的太阳下晒着日头捉虱子——在北疆的军汉们看来,除了没有nv人以外,这简直就是神仙般完美的日子了。
    明丽的日头暖烘烘地照在身上,正在巡营的孟聚也觉得心情不错。他穿着一身家常的青衫,悠闲地行走在营内各处,随和地跟士兵们打着招呼,碰到熟悉的老兵还停下来闲聊几句,那悠闲又自在的神态,活像个乡下老农正在自己的田地上闲逸地查看庄稼一般。
    “镇督”
    孟聚转过身,齐鹏快步走了过来,手里拿着一封信:“镇督,慕容家的军驿转来的,洛京来信了。”
    孟聚接过信,先翻过来看了下背面——封口是完好的,烘漆印完好无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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