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斗铠》一百九十三决断[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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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透了。鲜卑人的朝廷就跟个婊子一样,嘴上嚷着不要不要,心里却是在暗爽不已。当然,一省镇督杀了都督,这在北魂朝政上还没有过先例。孟聚也不知道,朝廷到底会怎么处置自己。不过他也早做好了打算。倘若朝廷打算严惩自己的话,自己就立即跑路去南唐好了。奏章一共两份,一份是用红封皮的奏折写的一当上镇督这么久,孟聚还是第一次行使镇督的直奏权,写奏折的规矩还是师爷教他的。
    按照大魏朝的惯例,红封皮的奏折是报捷用的。在这封奏折里,孟聚报告皇帝陛下。说是东平陵卫经过周密侦查,终于现了南唐大间谍“破军星”的下落,原来此人竟就是东平的新任都督长孙寿!
    内奸长孙寿不但为南唐窃取大魏朝的军政机密,他还勾结南唐与黑山军匪帮,派遣杀手行刺东陵卫镇督孟聚,准备在东平动一场大兵变。一旦被他成功。他将率领北疆的叛军与南唐军里应外合,将从南北两面夹击洛京城。如此则大魏朝危矣!
    好在,大魏朝乃中原正统,上应天命,祖宗庇佑,福泽深厚,自有诸天神佛保结。在这危急存亡的关键时候,忠于陛下、忠于大魏朝的北疆将士纷纷挺身而出,与长孙寿做出了坚决的斗争。这些忠勇将士是
    写到这里,孟聚都觉得自己写的不是奏折来着,是神话来着。他脸上露出狡黠,继续写:勇敢捍卫大魏朝社稷的忠勇将士有以下人等:东平横刀旅旅帅易小刀、关山旅旅帅关山河、御边旅旅帅白御边。他们现了长孙寿的阴谋,并与其作出了坚决的斗争一孟聚到没奢望这样江几个油滑的两面派拖下水,不讨借众个机会恶心他们心儿…沁爽
    总而言之,得陛下圣恩的庇结,在上述“忠勇将士”的大力协助下,得知长孙寿密谋起兵谋反的消息,东陵卫于六月十九日凌晨采取了紧急措施,将叛党一举擒获。长孙寿本人负隅顽抗,抗拒王师,已经自寻死路,其余人等皆一举被擒,东平局势现已恢复稳定,所以,陛下和朝廷诸公可以就此安心了。
    在奏折的末尼孟聚恳请朝廷,尽快明确东平新任都督的人选并催促其上任,以安定东平军民之心。另外,对于长孙寿谋逆一事,也请朝廷尽快派遣大员前来调查,将其定罪。
    附着这封奏折的,还有一批所谓的长孙寿罪证,比如捕获南唐鹰侯韩启峰的供述笔录啊、都督府里查获的大批兵器、黑山军与长孙寿联络的信函等这些东西。自然也是真假参半了,有些东西干脆就是孟聚私造的。孟聚到不指望这些东西能糊弄过朝廷去,这年头,谁比谁傻多少啊,但朝廷倒是可以用这些东西来糊弄下清流和舆论。
    写完给朝廷的奏折,孟聚歇息了一下,又开始写第二封信。这封信,是写给东陵卫总镇白无沙的私信。给朝廷的奏章可以随便乱扯,但这封信里,孟聚可不敢胡乱吹牛了。
    他老老实实地坦白了事情经过由来,说长孙寿对他行刺和数次使坏。
    在信里,孟聚把自己形容成一个无辜的小白兔,他说,长孙寿是拓跋雄的忠心爪牙,拓跋雄为谋求在北疆一手遮天,把东陵卫的存在看成眼中钉、肉中刺。因为孟聚牢记白总镇的教导,与拓跋雄斗争毫不退缩,所以长孙寿自从到了东平以后就一直在兴风作浪,数次对他使出阴谋,长孙寿数次挑衅,但孟聚都是牢记白总镇的教导,以“坚忍包容”的胸怀原谅了他。但不料长孙寿非但没有幡然悔改,反而更加得寸进尺,甚至连买凶杀人这种事都干出来了,若不是护卫拼死相救,自己就要惨死当场了。
    忍无可忍之下,孟聚不得不奋起反击,一举将长孙寿的势力连根拔除,杀了长孙寿。
    孟聚说,此事上自己问心无愧,长孙寿确有取死之道,但擅杀朝廷封疆大吏,孟聚也自知闯下大祸,但他毫不畏惧。无论有什么样的后果,他都会一人当之,不会牵连到总署,清白总镇放心。倘若给他机会再来一次的话,他依然会毫不犹豫地杀了长孙寿。
    “为我东陵扬威,为先镇督叶氏雪耻!我北疆东陵卫蒙受边军欺凌已久,报仇雪耻,正当此朝!”
    拂晓时分,当孟聚写完给白无沙的信函时,天色已经大明。孟聚叫来王九,让他传令用六百里加急的驿站把两份奏折给洛京的东陵卫总署。王九小心翼翼地捧着两份奏折,恭敬地领命而去。
    忙碌了一整夜,孟聚也很疲惫,合衣躺下休息了一阵。但不知为何,尽管很疲惫。他却一直睡不着,干脆披着衣裳起来,坐在书桌前
    窗外是刚刚白的天空。一行大雁掠过红色曙光的天际。
    眺望大雁,孟聚眼中流露艳羡之色。到底什么时候,自己才能自由地翱翔于天际啊!“请肖将军进来吧。”
    孟聚从没见过,肖恒表情有如此严峻的时候。网进来,他就急不可耐地问孟聚:“孟老弟,我听说谣言,听说昨晚你杀了长孙寿?不会是真的吧?”
    “对。对,老哥消息真是灵通啊!”
    “啊,唉呀!”
    听到孟聚承认,肖恒脸色大变,他唉呀地叫道:“老弟,你真的杀了他?这可是一省都督啊!你太莽撞了你闯大祸了!”
    孟聚笑笑,他挥手请肖恒坐下,问:“要喝什么茶?”
    肖恒叫道:“还喝个屁茶啊,这都什么时候了!老弟,长孙寿再不是东西,他也是朝廷的大员,从三品的官,不是你有权处置的,你这样做,朝廷那边如何交代?”
    看着孟聚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孟聚简直是气急败坏了:“你,你是活腻了不成?昨晚你气冲冲地过去,我还以为你只要把长孙寿抓出来揍一顿出气罢了,没料到你竟是这么胆大包天,接杀朝廷封疆大臣一
    “如果哭可以解决问题,那我也可以泪流成河的。”
    肖恒一窒,他长叹一声。声音几乎在哀鸣了:“这可怎么办好,这事该怎么收场啊!擅杀朝臣,这是要杀头的啊!”
    孟聚看得有趣。他还记得,自己第一次见肖恒时,自己还只是靖安署的副总管,肖归老家伙架子端得天大,老气横秋地教自己。在战阵上。他也不负北疆老军头的声威,即使陷入魔族的重围也能镇定自若地杀出一条血路来,但这时。自己杀了个长孙寿,他就吓得六神无主了真是搞笑,杀了长孙寿的后果再严重,难道还比被几千魔族围着更可怕吗?
    这时,孟聚才意识到。自己具备后世人和南唐鹰侯的双重身份,所以对北魏朝廷缺乏敬畏和归属感。但肖恒他们不同,他们可以无所畏惧的面对魔族的刀剑,却不敢忤逆朝廷的意旨就象小孩子即使长大强壮了。他依然不敢违背母亲的话一样。肖恒这种老式的边关武将来说,他们虽然对朝廷也有着诸多抱怨和牢骚,但却依然对朝廷充满敬畏。这与胆量大小无关。纯粹是思维模式的不同罢了。
    孟聚安慰肖恒说:“老哥。莫怕!天塌下来有人顶,长孙寿又不是你杀的,你怕什么?我都没怕呢。”
    肖恒唉声叹气了一阵。看着孟聚老神在在的样子,他不禁问:“老弟,你跟我说句老实话。你到底有什么后手?杀了长孙寿,你为何还
    孟聚想说自己的后手就是准备了跑路的牛皮靴一双,但看着肖恒担心的样子,看着这个岁数足可以当自己父亲的老人在为自己操心,他心下一软,骗他说:“肖老哥,你放心就是!我既然敢动手,自然有十足的把握收场。”
    哦?老弟,你说说!”
    “呵呵。其中奥妙,暂时还不方便跟老哥你详说。老弟只能告诉你”孟聚神秘兮兮地说:“不光是我们,朝廷上。也有人想着长孙寿死啊!否则老弟我怎么有这么大的胆子?”
    肖恒眼睛一亮,他恍然大悟道:“说得也是。原来,老弟你也是上头有人啊!”
    听到这句话,孟聚差点没笑掉大牙这种事,原来真是古今都一样的啊!
    接下来。肖恒好奇得不得了,一个劲地朝孟聚打听,他的后台到底是朝中的哪位大佬,孟聚则讳莫如深:“这种事。怎么能说的呢?反正肖老哥。你知道我们的能耐很大就走了,上头罩得住我,不会有事
    孟聚坚决不肯透露口风,肖恒反而更加相信确有其事了。他顿时放下心来,拍掌道:“老弟你该跟我早说的,害得我白白担心了一宿,白头都多了几根。好了,既然如此,那我就放心了,唉哟,一晚没睡,困死我了。”
    孟聚笑着把肖恒送出了陵署的大门,目视肖恒身影远去,网转身,他的笑容就在脸上敛去了。三名军官并肩站着,身形挺得笔直,他们望着孟聚,都是神色严峻,目光肃然。
    孟聚也严肃地回望着他们,良久,他轻轻点头:“辛苦了。”
    三名军官都是肃然行礼
    有些话,不需出口就明白的。昨晚的事件。是一次真正的考验。忠诚与投机。真心与谎言,统统都在昨夜得到了验证。这是一次最彻底的选择,黑白分明,非此即彼。
    孟聚感到很幸运,自己最信任的三名部下都通过了这场考验。他们接受并毫不犹豫地执行了自己的命令,尽管明知这命令是不合法的。
    部下们也都知道,经过了昨晚的事,他们已成为了死心塌地的“孟党”从此命运与孟聚凝为一体,一荣俱荣,福祸共当。
    “事情处理妥当了吗?”
    江海代众人回答:“启禀镇督,按大人您的吩咐。都督府内的一百二十五名官吏。我们已经全部收押起来了。卑职斗胆,借用了靖安署的监狱,将他们关了进去,等待大人处置。至于士兵和杂役,我们也按大人您的吩咐将他们分别处置了。”
    “关他们进了黑牢?”孟聚嘴角浮上笑意:“他们反应如何?”
    “官员们还是有点意见的,有些人还冲我们嚷嚷。骂我们。但知道长孙寿被杀的消息后,他们就立即老实下来了,再没人敢吱声
    “甚好。下次还有人哆噪,拿鞭子抽他们。”一虽然也是秀才出身,但对于文官同僚们,孟聚着实缺乏好感。鲜卑人的文官,要气节没气节,要操守没操守,要才干没才干,只懂念几本死书“孟聚对他们的鄙夷更甚于边军的武夫。丘八们虽然跋扈,起码还能打打魔族。而文官,除了贪腐以外他们还干出什么好事来了?
    接着,吕六楼和王北星也分刷上来汇报,他们分别报告了查扣都督府内的藩库和武库的情况。武库没有什么好东西,倒是在藩库里查到了一百多万两银子。说到这里,几个军官都是脸露喜色,一副等着分好处的架势。
    孟聚叹道:“这笔钱,你们就不用想了一这不是长孙寿私人的钱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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