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豆花王道文集》第1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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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天……出来喝咖啡吧！”门口传来好听的声音，他赶紧抹了抹眼睛。起身的时候，犹豫了一会，把日记本悄声无息地塞进大衣口袋里。
    昌珉目光复杂地看了他一眼，他下意识地慌忙拉紧大衣。他身上还散发出浓重的情爱气息，俊秀的体液溅了几滴在灰色的裤子上，留下深色的痕迹。
    有天狼狈地坐了下来接过在中递给他的杯子~
    ：“有天跟俊秀一个医院？他怎么没跟我们提过？”昌珉不动声色地啜着咖啡，眼角余光却盯在有天烧红的英俊脸庞上。
    看来，俊秀明天会发低烧，可能也走不了路。但愿有天没有太狠……
    昌珉沉默地在心里想着：唉~也不能全怪有天，因为他太爱俊秀却被俊秀伤的太重，现在重新遇到俊秀，会失控也是难免的。
    见有天有点难堪地垂着头不答话，昌珉起身抓着车钥匙：“有天你住哪儿？好像你刚到B城没多久吧？我送你回去，这么晚拦不到车……”
    他亲切的态度让有天微微恢复了点正常神色，起身跟在中点头后便跟了出去。
    ：“哥跟俊秀……一直住在这儿吗？”
    ：“嗯……”
    ：“在中哥什么时候醒过来的？”
    沉默……有天只好不语。好一会儿，开着车的昌珉才故作平静地接话，声音明显哽咽：“允浩哥去世后醒来的，也许老天爷可怜我们……才会在失去允浩哥后，再也不忍心让在中哥继续睡下去。”
    是么？他们俩不在说话……为了避免尴尬，昌珉打开了音响。
    ：“指路启明星，引领少年向远方走去~喔！向那遥远的地方走去，在黎明破晓前，它会带着我找到心爱的女孩~”优美的歌声飘在空气中，有天望着前方漆黑的夜，在心里轻轻跟唱……他，还在听这首歌么？我第一次唱给他听的……
    哥哥教给我的歌……
    不一会儿，他们到了有天与美妍位于朝阳区的公寓。远远的，他就见到美妍纤细的身影焦急地站在大门口打量过往车辆。见到白色雅阁车在面前停住后，露出轻松的笑容。
    ：“你女朋友？”昌珉问到
    有天略微迟疑：“是未婚妻……”
    ：“是么？很配……好好对她吧！看起来很温柔，又漂亮！你以后应该会很幸福……”如果不再越界与俊秀合拢掌心，重新长出纠缠的曲线的话。你会幸福！
    他没接话，下了车赶紧跑向美妍。秋风有些凉意，有天心疼地搂她入怀，语气略带抱怨：“你不是先睡吗？怎么跑出来了？不会给我打电话么？”
    心里，好内疚……他的未婚妻担心着他，而他刚才与俊秀，做爱……疯狂的。
    美妍替他整理着凌乱的外装，调皮地笑到：“我还没过门，可不想得到悍妻的名号。你的同事会笑话你的，被老婆电话遥控！”
    小傻瓜……兰心慧质，温柔体贴，还很聪明……他未来的妻子。
    像昌珉说的，以后他会很幸福。夫妻俩工作受人尊重，双方家族背景优良，孩子会得到最好的教育。也许像他，也许像美妍，都很漂亮聪明……
    他的幸福，与俊秀沾不上任何关系！可是他却感觉到心里更加地空虚。他想要的是不屑于给他这一切的人给的，并不幸福甚至痛苦的东西。
    见到车子开远了，美妍问他：“你们外二科的同事吗？”
    啊？是啊……他别开脸心虚地不敢看美妍清丽的脸。
    ：“回家吧……小心着凉……”
    奇怪了？虽然灯光昏暗可她明明认得那张英俊的脸，在允浩哥的葬礼上见到过。小心地抱起那个漂亮的像娃娃的男生后，露出担忧的表情。
    也许是她眼花了吧？这么想着，美妍耸耸肩挽着有天的胳膊进了电梯。
    你的忧伤大于快乐，连彩虹都只有一种颜色！有天，你很辛苦吧……就因为爱没有规则，所以心痛了死掉了回不去了。但是，放过俊秀好么？也放过你自己。
    昌珉回到家时，在中刚好为俊秀脱掉了衣物扭干热毛巾擦拭着。俊秀白皙的肌肤上，触目惊心的紫色吻痕，血渍干涸蜿蜒顺着大腿根形成艳丽图案。
    弟弟抽泣着，声音里满是痛苦地轻喊：
    允浩……好疼！轻点……允浩，我好疼！不……不要！有天……求你……别这样对我！
    他像个小婴儿般蜷进在中怀里找寻安全感，直到哥哥温柔地拍拍他的背哼唱着歌，他才慢慢平静下来。
    在中叹了一口气，接过昌珉递过来的“百多邦”尽量小心翼翼地把沾满药膏的手指塞进俊秀的菊穴，在四壁抹开。
    俊秀呜呜地哭着，皱起秀气的眉。在中的手指抽出来后，血珠带出几星溅在白色的床单上。他伤得很重，有天的确很失控……
    ：“小珉，你说，有天有无可能抚平俊秀的心痕？”他问明显一脸怒气的昌珉：“他爱俊秀，对不对？”
    ：“他？你看他做的这叫什么事？哥哥尸骨未寒，他就染指哥哥的爱人……他的这种爱的方式浓烈的只会停止不了地伤害俊秀……更何况~”
    更何况他现在有一个温柔漂亮又很体贴的未婚妻。
    ：“也许，连他自己也不明白。你看到他的眼睛了吗？他在害怕同时懊悔厌恶着自己。这很难，痛苦的不只俊秀一个人……他更甚”
    昌珉不再说话，帮俊秀盖好被子。
    或许，会痛苦上一阵子之后破茧重生……有天与俊秀，现在就像蜕变之前的蚕蛹，蝴蝶飞过沧海的过程很漫长，但愿它不会累到坠进海水中。在中在心里暗暗地想着：允浩，你的弟弟，说不定会给俊秀的生命带来新的历程。只是现在他还太年轻心里一片迷茫，不懂得如何审视自己矛盾的心情……受过爱的伤滋生出扭曲的恨……更加无法正视自己真正浓烈的爱
    请你，好好地为他们祈祷啊……
    手术室里巨大的无影灯投射在俊秀白的吓人的脸上。心电图嘀嘀地叫着，外二科繁忙的一天又开始了。紧急送院的病人是糖尿病酮症酸中毒……
    ：“金大夫……病人血糖BS≥%，阴离子间隙（AG）高≥。”助理医师平稳地报告着病人的情况，把导管递给了他。
    俊秀觉得全身都散了架疼得不得了，要不是戴着口罩估计和僵尸没什么两样。他稳了稳心神，艰难地挪动步子朝手术台走去。
    每走一步都像人鱼公主赤脚跳舞，下半身突突地抽疼着。冷汗大量地洇了出来染湿了额角，他抓住了手术台一角才没腿软地坐在地上。
    吁……有点，头晕……手也颤抖的厉害。昌珉不情不愿地送他过来时说的很对，他就是死倔硬要撑着来上班……如果在手术室晕倒就真是糗大了。
    门被呼啦一声推开……身着蓝色无菌罩的有天走了进来。他瞟了俊秀一眼，睫毛急剧地颤动着。那个小小人儿几乎快要晕倒……拜他所赐！不过他却强势地抓着俊秀的肩按到椅子上，还很生气地咬着牙命令他：“你给我坐好别乱动，倔强有奖金可拿吗？既然上不了班就在家里好好休息啊……”
    也不知道是谁把他弄成这个样子的？俊秀冷冰冰地瞪了有天一眼，明显感受到有天内疚地闪开视线。他也很不好受，整晚都不断梦到俊秀哭泣的样子。
    ：“金大夫不舒服，这场手术换我来做。阿准给病人注射复方林治液，DKA不足纠正他的电解质紊乱，微微，帮他插胃管替胃肠减压……”
    他沉稳又快速地吩咐着助手，开始极其认真地投入了手术当中。俊秀知道自己是实在做不了，反而会给病人带来意想不到的突发事故。便静静地倚在椅子上看着生死之间的赛跑……有天工作的时候很严谨，昨天晚上那个暴虐残忍的人又是谁？原来我给他的伤，让他变成没有微温不再余有纯善的人了吗？
    神情恍恍惚惚回到了车祸那天，他记得车子坠落桥下时，允浩惊慌失措地抓紧了他的手，只来得及喊了一句：宝贝……别害怕……
    宝贝……别害怕！就算你到了地狱，我掘地三尺捣了阎王殿也要把你拉回来。
    他做到了，把我从阎王爷手中抢了回来，用他的命……
    心口突然剧烈疼痛，不知觉俊秀的泪水竟然流满了脸浸透了口罩。他捂着胸听到允浩轻声安慰他：宝贝，别哭……要坚强啊！乖，别哭……我会心疼。
    嗯！我不哭……你会笑我是爱哭鬼对不对？允浩，我真的不哭了……
    他努力止住了泪水，手术室里的东西又渐渐变得清晰。俊秀把两只手绞在一起，中指上的指环闪着柔和的光，好像允浩灿烂的笑……
    口罩被摘了下来，有天的手指抚过他通红的眼眶，凉凉的带着辛辣的烟草气味。他不知觉地把指尖沾上的俊秀的眼泪含进嘴里细细吮吸……
    ：“别哭了！是我不好……以后……不那么对你了……”
    原来手术已经完毕，空荡荡的房间只有他们两个人。
    他们彼此不语看着对方。良久，俊秀只说了一段话，却让有天剧烈地敛紧心脏，呼吸困难……
    ：“有天，如果我当年让你受伤，让你很痛……是我对不起你！年少的我不懂得去爱没有办法去爱……在你汹涌地给我感情的时候只能害怕的逃走。可我现在已经不是以前的俊秀，我长大了……我要幸福要努力地生活……否则允浩会难过！我想爱这个世界上的很多人，很多事物。你已经拥有了一切美好的，爱你的……请你别折磨自己……别爱我……允浩看了说他好心疼……我们只是普通同事，好么？”
    请你，别折磨自己……别爱我……允浩会难过，允浩看了说他心疼……
    笑话……我那有？？我才不是！别自以为是……我只不过忘不过你给我的伤而有点耿耿于怀！我不知道……活得多快乐！！我年轻英俊事业有成，家世良好未婚妻漂亮又温柔，我不知道多幸福~哈哈哈哈……
    在俊秀走出手术室后，他脸上浮出近似乎哭泣的笑容，眼睛里不受控制地流出泪水，他只好狠狠地咬着自己的拳。
    ：“你要去幸福地爱许多事物？为什么就不包括我？为什么偏偏就是没有我？永不……俊秀，你不知道么？我心里好饿……根本忘不了你！只是同事，怎么可以……这么轻松？我爱你，爱得快要疯掉……你却什么都不肯给我？”
    有天举起右手，泪水模糊地怔怔看着那蔓延开来不停生长的掌心线。嘲讽着他的自不量力……跟宿命抗争，永远只有惨败的下场……
    你的心，属于哥哥的……我强行借来寄放自己的，却变成我的心魔……
    外二科的主治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