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豆花王道文集》第20章尾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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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要你幸福，至于是谁给的，我不在乎。”在哪里见过的句子——偶像剧或者是小说——感动得以为这就是爱情。可是，说出这句话的人怕是没有真正爱过吧。爱情是自私的，想陪在他身边，给予他幸福的人是自己。现在想来那些真是用来骗小女生的话语呐！还有那些不平凡的恋爱经历：生病了，出国了，出现一模一样的两个人。每一件都足以令人产生“我也要那样一次”的幻想。但两个人从手牵手吃着廉价的红豆棒冰到后来的在同一个桌上吃亲手煮的早餐，那样平淡却到处洋溢甜蜜的爱情才是每个人内心深处埋藏着的未来吧。
    看似很平静地过了几天，每天偶尔地碰见一，两次，友好地点头微笑算作是打招呼了，知识他好像更苍白憔悴了些。每一次，都想亲手抹去他眼里的灰，可当自己靠近时却看到了“禁止前行”的标志。
    强仁轻轻地叹了口气，然后抬头便看见站在寝室门前的韩庚在朝自己招手。
    学校附近的奶茶店
    强仁吸一口奶茶，温暖一直从喉咙曼延到胃里，然后奶茶浓郁的味道在齿见荡漾开去。不明白，不明白为什么韩庚特意叫他出来，还要找个地方坐下来谈。谈什么？
    很久，两个人都没有话说，很认真地吸着面前的奶茶，店里放着从没听过却无比欢快的歌曲，可两个男生尤其还是被瞩目的男生坐在那里总不免受到各种目光的洗礼。
    终于，在奶茶剩下小半杯的时候，韩庚开口了。
    “你……想知道为什么吗？”
    “什么为什么？”强仁一头雾水。
    “为什么李特说不想见到你。”
    好似结了痂的伤疤又被生生揭开了，痛得连呼吸都要停止，“因为……他讨厌我。”
    “你真的相信？”语气中有“不可思议”的成分。
    “亲口说出的话还要怎么去怀疑？”
    “呵，那么我问你一个问题。”韩庚苦笑了一声接着说，“每次你和他说话，特别是在他背后说的时候，结果会怎样？”
    强仁望着窗外五光十色的灯光，迷糊了视线，记忆里拉出一张又一张的画面，被忽略的细节一下子哗啦啦地都跳了出来，拼凑出一个让强仁摇破头都不愿意相信的答案。
    “他……听不见声音？”小心翼翼地吐出如水晶般易碎的几个字。可是，分明我站在他面前说的话他都能听见，分明是嫌我太烦才叫我离开的啊！韩庚吸光了面前的奶茶，然后缓缓地说道：“弱听，明白吗？”每一个字夹杂着香气扑面而来。
    李特那段秘密一点一点地刻在强仁的脑子里，化为水汽聚集在眼眶里。看出去的世界都变得不真实起来。是啊，那些属于年少的伤口必不会被治愈。强仁终于知道为什么他的眼睛会长得那样悲伤了。真是个傻瓜！不说出来就可以隐瞒了吗？独自承受就可以当作没事发生了吗？说不爱就可以真的不爱了吗？如果我当真会介意还值得你这样伤心吗？真是个残忍的家伙！
    强仁笑着仰头眨了眨眼，他可不想在大庭广众之下流泪。吸完了面前已经冷掉的奶茶，但心里还是暖洋洋的。朝韩庚投去一个大大的笑容表示感谢。韩庚也回了一个微笑，意思是知道该怎么做了么？
    呵~怎么能再让他逃掉呢？
    [我现在在寝室楼下，有事跟你说，快下来！]发件人：韩庚。李特看得莫名其妙。
    “什么事一定要这么晚说？”
    “干嘛自己不上来？”
    “他寝室不就在隔壁吗？”
    “为什么要到楼下？”
    一连串的问题挤得李特的脑袋都要爆炸了。最终决定还是下去看看他在搞什么鬼再说。
    拖鞋啪嗒啪嗒地和台阶唱着轻快而慌乱的和声，楼道里的声控灯一盏一盏地亮了起来。五楼。四楼。三楼。二楼。一楼……
    映入眼帘的却是另一个身影，条件反射地转身往回走，却被拉住了手。心跳开始不规则地加快，手被抓得那么紧，挣脱不了，或是，不想挣脱。两个人不出声。过了几分钟，楼道里的灯灭了，一片黑暗。
    “咳！”强仁清了清嗓子，灯又亮了起来，“我都知道了。”
    手中握着的冰凉的手颤了一下，然后听到“那你来做什么？”
    “我来告诉你，你真是个大笨蛋！”
    “什么？”
    手上一使劲，将他带入怀中，“我喜欢你！你的全部！”
    李特感觉到有什么正在身体里因为发热而变软，融化，随后像油那样缓慢流动起来，然后从身体的每根毛发，每个毛孔中蒸发。
    那些名叫感动的东西。
    他明白，他不会再拒绝了。
    阴雨的天气终于过去，太阳毫不吝啬地照耀着大地。东海坐在图书馆靠窗的位置，整个人沐浴在丰盈而温暖的阳光中。贪婪地呼吸着阳光的味道，一直钻进肺里去。
    看了看面前的单词，一个上午竟然只背了十几个单词，计划是背到“D”的啊！这个进度怎么行？东海摇了摇头，准备继续。
    忽然外面传来呼喊声，每一个字都清晰而沉重地砸进东海耳朵里，“李赫在，你再不下来冰淇淋可就要化了！”猛地抬头环顾四周，就看到隔着一张桌子站起来一个男生，不好意思地吐了吐舌头，搔了搔后脑勺然后往楼下跑去。透过落地窗看到一手拿一个冰淇淋的人就是成民。不久，那个名叫李赫在的人出现在视线里。阳光下，像电影里的一个场景，慢慢地播放着。而观众就是东海。
    紧紧咬住的下嘴唇泛出异样的鲜红。
    为什么总是出现在我面前？怕我不知道？怕我不伤心？书本上的字母仿佛跳跃着嘲笑自己。
    东海突然扔下笔向楼梯跑去。
    是啊，一味地躲在角落里伤心有什么用？韩庚哥说过他是喜欢我的。韩庚哥说过幸福有时要靠争取的。不试过怎么知道？总比现在一个人在那里胡思乱想好。即使伤心也要让他看见。
    东海气喘吁吁地跑到赫在身边，夺过他手里的冰淇淋，塞到成民手中，说：“他不喜欢草莓口味的。”然后转向赫在象征性地问，“对吧？”
    “……哎？……恩……对。”赫在完全处在短路状态。
    “那我们去吃香草味的吧！”说完理所当然地搭过赫在的肩走开。
    开玩笑，李赫在可是他李东海吻过的人哎！
    东海觉得今天果然是个出太阳的好日子，每个人脸上都洋溢着幸福的微笑。
    殊不知，幸福的人看什么都联想到美好。
    然而，独自站在那里的成民嘴角却牵出一个好看的弧度，因为，他看到赫在背后偷偷比出的那个“V”字手势。
    开玩笑，怎么可以让李东海知道这都是他李赫在故意刺激他的？
    拿到自己肩上的手，赫在搭上了东海的肩膀。心里想着：这样才对嘛！
    连心都幸福地笑出声音。
    首尔机场
    候机大厅里来来往往很多人，却出奇的安静。都是陌生人。韩庚选一个位置坐下。再过半小时就要登机了，但这次回国有说不出的心情，竟不像以前那样一心想奔回家去。有……有不舍。
    “哇！你这是什么手啊？怎么可以做出这么好吃的炒饭！”嘴里塞满饭还夸张地大叫的希澈。
    “我果然是魅力难挡啊！”看到女生在两人背后偷偷指指点点毫不客气的希澈。
    “喂！别每次我说你你就装听不懂！外国人了不起啊？”被韩庚无视之后气急败坏的希澈。
    他的脸庞清晰地出现在自己眼前，他的声音似乎还回荡在耳边。我要你们都幸福。是啊，身边的人一个个都得到了幸福，那么自己呢？将他们的感情看得真切，教育起他们来头头是道。轮到自己就方寸大乱了。现在是要做逃兵了么？
    “韩庚！”希澈生气时就是这么大呼小叫地喊他的名字的。
    连幻听都出来了么？自己可没有告诉任何人今天走的啊。韩庚用力甩了甩头，起身往登机口的方向走去。
    “韩庚！！你站住！难道连自己的名字都听不懂了吗？”
    韩庚转过身去，赫然站着一脸怒气的希澈，或许还夹杂着一些委屈。后面则跟着四个人。
    “你想就这么走掉吗？”眼眶红红的，韩庚都快忍不住上前抱住他了。
    “你们……”
    “怎么知道的是吧？”赫在抢过韩庚的话，自以为很聪明地洋洋得意着，看到东海投过来不屑的眼神后顿时心凉了一截。
    “这点事想瞒住我们？”强仁耸耸肩。
    “你走了，那我怎么办？你就丢下我不管了吗？其实……其实住在中国我也愿意的。”无视其他四人，希澈这样说。
    韩庚终于一把把他搂在怀里，“傻瓜，我才不会丢下你呢。”
    听到这些话，东海尴尬地“咳”了一声，赫在，强仁分别拉着东海，李特悄悄撤退。
    “你先等我一下。”韩庚在希澈耳边说道。然后对一旁想溜之大吉的几个人喊道：“你们四个过来一下。”“是谁跟他说我这次回去就不回来的？”
    “呀！赫在，我们不是说好要去吃冰淇淋的吗？”
    “对啊对啊！看今天太阳多好！不吃浪费了。”
    “笨蛋，这是机场，你指的那个是灯泡！”
    “……”
    “恩……哥，你头发上有脏东西呢。”
    “是吗？”
    “我帮你拿掉吧。”
    “好啊。”
    “喂！我说你们到底有没有听见我说的话啊？！”
    每个人，每件事，最终都会停靠在叫做“幸福”的终点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