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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东海一跨进教室,就看到班级里的人聚在一起太论着什么。东海把书包放下,对于这个热烈的话题不听也不行。它们齐唰唰地冲想自己的耳朵。
"真是吗?"学生甲兴趣盎然。
"当然了!"似乎是消息散布者的学生乙。
"是他自己不小心还是有人故意的啊?"
"谁知道呢。"
"唉~我看是有人故意的。"
"也许吧。别人都眼红着呢。不想让他得奖吧。"
"恩。他还真是倒霉。"
"你们在说什么呐?"和东海一样从中间开始听得迷茫的学生丙插话了。
"哦~~三班的李成民嘛。"学生乙又不厌其烦地再讲一遍,"他参加了一个什么征文比赛,全国性质的。已经进入复赛了。得了奖的话可就光荣了去了。但写好的文章不见了。听说昨天中午还在的,回到家就找不到了。明天可就要交了啊。"
李成民……
东海不禁坐直了身子,脑子里迅速切换出一组画面。
医务室里有两个人,另一个去了厕所。幽长的走廊只剩下一人。碳酸气让鼻子酸得厉害。即使刚才有了归咎,即使心里明白根本不能怪受了伤的那个人,但那些嫉妒早已同化作不是可以回避就能彻底消失的东西。
一脚踢向脚边不属于自己的那只书包。里面的东西哗啦啦地洒落出来。书散落在周围,有译本在更远一些的地方,笔骨碌碌地滚,撞到墙边停了下来。丑陋凌乱地嘲笑。
没想过这样的结果,以为是拉上了拉链的。
东海愣在那里。
在做什么?
今天都干了些什么?
再这样下去还是李东海么?
李东海不应该是这样的啊!
即使这样做了还能挽回什么吗?
即使这样做了也不能挽回什么的。
蹲下身去捡地上的东西。
一支,两支……
一本,两本,三本……
"你在干什么?"
一个激灵,掉落了手中的书,手寂寞地僵硬在那里。
"不小心碰倒了,谁知道拉链没有拉上的。"
"真的吗?"
"那你认为是怎样?"东海突然站起来,死死地盯着赫在,刚才喝下去的饮料仿佛都涌上眼睛来了。
"……"
"你到底在怀疑什么?"
"……"
沉默,是最无法抵挡的气氛。好似上帝原本垂怜的手收走了,空气里只留有寂寞的寒意。
是不是在那个时候掉了的呢?
关我什么事?
真的因为那个而掉了吗?
管他呢。
是因为我的缘故吧?
怎么会呢?我也不是故意的。
一天的课都没有听进去一点,总有什么压迫在胸口。
走到哪里都有人在讨论这件事,好象事情越闹越大了。学校也很关心这事。
好不容易熬了一天,无精打采地背着书包往寝室走。
从后面快速走上一个人,拍了东海的肩膀。
怎么……是他?
"有事么?"
"恩……"赫在低着头。
"说吧。"
"那天是你帮成民哥拎的包吧?"
"是。"
"你碰倒过吧?"
"是。"
"里面的东西掉出来过吧?"
"……是。"
"那么,你看到过那篇文章吗?是四张作文纸,看起来和废纸没什么区别。"
"没有。"
"你再好好想想,有没有拿错……"
"你想说的不是这个!!"东海打断他的话,大声地喊出来。
"你想说的不是这个!!!"第一次在别人面前哭得肆无忌惮。
"你想说的不是这个!!!!"
只是一遍又一遍地重复着。
你想问,我是不是在翻成民哥的书包。
你想问,我有没有故意拿走他的征文。
你想问,我是不是这样一个恶毒的人。
如果没有故意去踢他的书包,东海可以哭得更大声,可以质问得更大声。
"对不起。"
赫在也一遍又一遍地重复着。
前所未有的伤感从胸口深处破裂开来。东海终于明白,"对不起"这一句话是一句伤人至深的话。
"你想说的,不是这个……"
李赫在,你真是个大烂人。
为什么要怀疑我?
难道如果即使不再喜欢了的,就要用那样的眼光来看我吗?
谁都可以怀疑我,但就你不行。
你知道我有多在乎你的看法吗?
难道我在你心目中是那样的吗?
只是那样心胸狭窄到如此的人吗?
即使做错过,也是那么不可原谅的吗?
即使是一点小错,也要承担所有不属于我的错吗?
很久以前,如果要东海用"伤心","心痛","绝望"来形容自己,一定会恶心到不行。总觉得它们是太过装模作样的夸张,让人感觉到做作,不适应。可是,如今它们真实地出现在自己知觉里的各种反映,如果不用它们形容,用什么才合适呢?
难道可以让呼吸从杂乱的纷乱里退回到其它一切都仿佛抽走声音般的原因,不是"伤心"是什么?难道出现在心上,那种真真切切的疼痛,不是"心痛"还能是什么?难道使自己感觉像站悬崖上一样,除了脚下的那一点依靠别无其他的茫然,不可以用"绝望"来描述吗?
如果这些感觉都不能,这写词还能用来形容什么呢?
听起来非常遥远意义深重的词语,那些"伤心","心痛","绝望",其实一点也不高高在上,全是平易近人。
平易近人到挥之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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