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命最新章节目录
秋的夜晚,弯月高悬,沉沉的夜空中,三三两两的散并不明亮的星星,一眨一眨的。/
村南稻田边儿第一生产大队的打谷场上,堆积着一垛垛小山般的水稻。靠着东边儿小路的地方,搭起了一个简陋的棚子,棚前悬挂着草,几缕淡淡的光线,从缝隙中钻出来,落在幽暗阴冷的地面上。
棚内,刘二爷裹着棉大衣坐在厚厚的稻草上,背靠着卷起来的两条厚厚的被褥,眯着眼睛说道:“老四,以后你还是踏实点儿,别搞的太明显,让有心人说起来毕竟不好,保国那孩子也为难啊……”
“这我知道,可村里不太平,老有些不干净的玩意儿进村祸害人,我总不能眼睁睁的看着不管吧?”胡老四拿起棚角的铁盆放在中间的稻草上,掏出烟袋点燃一锅,把烟包扔给刘二爷。
刘二爷接过来,自己也点燃了一袋烟,吧嗒了两口,撇了撇嘴,叹了口气。
自从刘满屯突然莫名其妙的走了之后,家里人和胡老四都着慌了半个多月。时间长了,所有人心里倒也踏实了,满屯这孩子虽然命格不怎么好,可命硬的出奇,想来不管到哪儿,最不济也就是吃点儿苦受点儿罪而已,想来性命应该保得住。况且,他走了家里人也多多少少心里面还能踏实些,保国刘二爷在内的多数人,不就是希望刘满屯远离家里的人么?
可是刘满屯走了之后,村里却开始不断的发生一些稀奇古怪的事情:
秋雨连绵的那些天,牛河和阳河的水势很反常的猛涨,村里人急忙又是忙忙碌碌的筑堤修坝准备抗洪,结果有天晚上寻堤的村干部转了一圈儿回来,却发现水势忽然退了;
洪水退了之后地第二天,刘二爷家的灶台下面却突然涌出了一个泉眼,水势喷涌而出,涓涓不断,满屋满院都是水。当时村里人都感到奇怪,可也闹不明白到底是怎么回事儿,后来有人建议刨开灶台看看下面到底是哪儿通透了地下水,然后堵上就好了,也有人说不能这样办,万一挖开之后泉水更大的话,全村还不得给淹了么?倒不如就地修砌一口井算了。问题是……井在屋内,刘二爷他们一家上哪儿住?都去刘家老宅里住么?谁来负责赔偿刘二爷的宅子?那天晚上刘二爷一家子暂时搬到了刘满屯家的老宅里,谁曾想第二天刘二爷家的灶台下,就不冒水了,而且明显看得出来,是有人把灶台给挖开过,乱七八糟的一大堆碎砖烂泥,屋子里脏兮兮的还有打斗过地痕迹;
刘家老宅里也出现过几次闹鬼的事件,每次都是赵保国不在家住地时候,李援勇、朱平贵吓得不敢在家里住,唯独那个小毛,却不以为意的说道没啥好怕的,闹鬼的几次他还挥着柴刀发了疯一般满屋子跑着乱砍乱杀,说是自己看到了不干净的东西;
……
几次稀奇古怪地事情发生之后。胡老四开始上了心。他怀这些事情是不是又跟刘满屯地命运有关系。也许。这是老天爷来折腾刘二爷这一家子人了。可问题是。老天爷要想折磨祸害这一家子。犯得上让这些邪孽异物脏东西来办事儿么?它自己随随便便降下点儿天灾。就足以搞定这一大家子地人了。
最后。胡老四认为这和老天爷没关系。只不过是刘二爷这一家子人。冲撞了邪灵。招灾了。
于是胡老四开始留意上刘二爷家地事情。每每晚上都要在两家宅子四周转悠着。遇上邪事儿脏东西。便施法驱逐。几次三番驱邪赶鬼之后。刘二爷家人所住地两处宅子。倒是没什么邪事儿发生了。可村子里其他户就不好过了:大队部里地牛半夜三更突然惊了。用犄角抵死了两头骡子。拱上了一个人。最后被众人围殴致死;前街地楚怀宝又疯了。整天疯疯癫癫地。胡老四去了他就立刻和正常人无异。这事儿胡老四明白。他晓得那脏东西看见他就立刻跑掉。凭胡老四地道行。抓也抓不住那东西;大地主邢扒皮不堪忍受长时间地劳作和折磨。在大队部地牛棚里上吊自杀。紧接着当年曾经做过伪军地李安也上吊自杀、苗树堂地老婆终于在自己家里自杀成功……
夜半村里大街小巷中。时有冤鬼哭泣嚎叫地声响若隐若现。
村里一时间人人自危。惶恐不安。只不过。明面上还是没有人敢于讨论这些古怪诡异地事情。谁想被别人打倒呢?
似乎人们内心里的恐惧渐渐的累积憋屈,急切的需要找到一个发泄的地方,于是胡老四很不合时宜的露出了自己的风头。这倒不能怪胡老四,他是好心要使得村里安稳下来,不受邪孽异物的侵害,只可惜怪事连连,胡老四也忙碌起来,于是村民们把矛头指向了胡老四,说村里的邪事儿都是他从中作梗,用学到的那些牛鬼蛇神的邪术祸害村里百姓。至于原因,很显然嘛,他是在报复伟大的无产阶级专政的人民。
若非是刘二爷私下里让赵保国护着胡老四,恐怕胡老四早就被村民们捆绑起来吊着天天毒打用来发泄心中那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怒气,由恐惧和彷徨和疑惑却无发述说出来的压抑感积累而出的一股股莫名的愤怒。
只是赵保国便是想要保住他,却也不能明目张胆的说自己就要保着胡老四。毕竟胡老四是人尽皆知的神棍,是牛鬼蛇神的典型代表,若非如此,赵保国一句话就能够替胡老四平反昭雪。所以赵保国要保胡老四,无非也就是说些表现良好,改造成功,认识深刻,学习刻苦等等那个年代独有的褒奖词汇而已。
可随着胡老四越来越频繁的搞些牛鬼蛇神的动作,连赵保国都不好意思再如何去偏袒他胡老四了。所以赵保国找到刘二爷发了牢骚,刘二爷就找到了这座看场的棚子里,胡老四负责晚上看场的。
刘二爷抽完一袋烟,说道:“村里不太平,有什么乱七八糟的脏东西,你胡老四既然管不了,也就别管了,省得给自己找麻烦,再说了,你瞧瞧村里人现在知你的人情么?”
胡老
不语,刘二爷的话已经挑明了,你胡老四本事不够,去,脏东西你也没除干净,反而越来越闹腾地欢了;而且……好心没好报,你图啥?胡老四知道自己的图的是个啥,当初学艺的时候,师父叮嘱过,学了这一行,能赚钱就赚钱,不能赚钱,也得去做!这是根本,学这些道术的目的,就是要斩妖除魔,护一方平安啊!
“唉,我也没想到,如今这些个孽畜,道行都那么深,唉……”胡老四不住的摇头叹气,其实他心里明白,不是孽畜的道行深,而是自己地道行太浅了,若是师父在世的话……只可惜师父已经不在世了。
刘二爷懒得去问这些什么道行深浅地问题,他也知道就算是问了,胡老四说了,自己也闹不明白,况且……总得顾及下胡老四的面子。于是刘二爷摇头说道:“这些不干净的东西,倒也翻不起什么大浪来,你这段日子就安省些,省得给自己惹来麻烦,算了,天晚了,我先回去了。”
“哎哎,我知道了。”胡老四摇头叹气的回答道。
俩人又客套了几句,刘二爷起身走出棚子,往村里走去。
胡老四自然也要走出棚子送送刘二爷,待看着刘二爷的身影消失在了夜色中之后,胡老四又是摇头叹气一番,掀开草进棚子里,铺开被褥钻进去,和衣而睡。
棚外,夜色沉沉,一片淡淡地阴云遮住了明亮的月牙。
打谷场上那一垛垛地稻草之间的小路中,三道幽幽的影子轻飘飘的向这边儿的棚子边儿靠了过来。
若是常人,定然不会看到这些幽幽的影子如同被风吹动一般,足不沾地晃动着在移动。不过……总有些不是常人的人,可以看到它们地存在。比如胡老四这样的职业神棍,比如……刘满屯。
三道影子很快飘到了棚子跟前儿,停了下来,似乎在静静地注视着棚子里面的动静,或者,还在观望着四周是否有别地物事的存在,是否安全。
过了一会儿,三个影子大概觉得四周没有什么不安全的因素了吧?于是三道影子同时扑向了棚子,好像要硬生生撞开棚子冲进去一般。然而就在那三道影子刚刚碰触到棚子的时候,这座简陋的用草遮住了的棚子却陡然间爆出一团淡淡的黄色光芒,一张张耀眼的符纸模样的黄色光斑出现在了棚子四周,放出的光芒将整座小棚笼罩住。
三道黑影像是撞在了气球上一般,被弹出了三四米远,悬浮在了半空当中。
棚内立刻传出胡老四的暴喝声:“畜生,敢来祸害老子!”棚子口的草猛然掀开,胡老四右手握着桃木剑,左手捏着几张符纸冲了出来,二话不说几张符纸便从手中激射而出,半空中燃起火焰,射向那三道黑影。
三道黑影急速后退,然而那燃烧的符纸速度奇快,很快便追了上去,扑哧扑哧的声响中,几张符纸尽数击打在了三道黑影的身上,火苗陡然蹿起一米多高,又在顷刻间熄灭,四周又陷入了黑暗当中,就好像压根儿没有燃烧过什么火苗似的。
“唉……”胡老四有些失望的叹了口气,四处张望了许久之后,扭头钻回了棚内。
打谷场最西边儿的几个稻草垛下面,三道黑影轻飘飘的晃荡在一起,靠拢,像是怕冷似的往一块儿使劲儿的挤,渐渐的,竟然很诡异的融合在了一起。于是三道黑影形成的一个黑影,便如同一头猪一般的动物,趴伏在了稻草垛下,好像身体有些疼痛吧?黑影不停的微微颤抖着。
在那黑影旁边儿的一个稻草垛下方,传出悉悉索索的声音来。黑影有些警惕的扭头看向声响传来的地方,继而又扭过头去,大概认为是老鼠在活动吧?
悉悉索索的声响,过了一会儿又传了出来,只是这次动静比先前稍微小了些。稻草垛下,被扒开了一个直径一尺有余的洞口,在漆黑的夜色掩护下,很难让人发现它的存在。悉悉索索的声响还在不断地响起,洞口越来越大,当扩展到二尺多的时候,悉悉索索的声音停住了。随即,一道黑影如同离弦之箭般猛然从洞中蹿了出来,扑向趴伏在稻草垛下的那个黑影。
趴伏的黑影蓦然回头,急忙翻滚身体想要避开,却已是来不及,被从洞中扑出的那黑影按住,两道黑影无声的厮打起来。说是无声,只是声响比较小而已,没有平日里人与人干仗时那种扑扑砰砰连打带骂的吵杂声而已。
短短十几秒地时间之后,打斗结束。
从稻草垛中窜出的那道黑影坐在了稻草垛下,靠着厚厚地稻草,将另一条黑影拖拉起来,放在嘴边儿,一点点儿的啃噬起来,间或还发出咕咚咕咚像是喝水时的声音。
是的,从稻草垛下掏出一个洞口,突
小说推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