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45》1841(三)万绿丛中一点红[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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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兵有多少?”
    他这么一问,下面都沉默了。
    “我告诉你们,包括和关军门一起守过虎门的水师,一共有两千多人,这两千人都是老兵,都应该以老兵的身份督促自己,冲在前面。李云纵往上冲以后,我看见了,还有十几个人跟着往上冲,都是老兵,这十几个人,我也要提出表扬。记功。但现在,我要马上奖赏李云纵。”
    李云纵脸憋得通红。
    “李云纵。”
    “到!”
    “你本来是第七连的,我就认命你为第七连千总,你原来的千总,做把总。”
    “这样不好吧。”李云纵慌张的连连挥手
    “没什么不好的,你立了功。”
    李云纵还没明白楚剑功说的立功是什么意思,以为仅仅指他第一个冲锋。慌慌张张想说什么,楚剑功摆摆手,拦住了他,接着对朱雀军宣布:“我们这里的朱雀老兵,占一半以上,我希望每一个老兵,都能像李云纵一样,冲在前面,体现自己作为老兵的价值。朱雀老兵,不仅是说入伍早,更是一个光荣的称号,是自浙东、虎门以来,朱雀军勇战不败的代称。”
    楚剑功顿了一顿,接着说:“对于新兵,也一样,只要他在战场上里了功,就具有了‘朱雀老兵’的资格。今天,我提拔李云纵做千总,不是临时的,我们要形成一种制度,朱雀老兵永远冲在前面,也永远优先受到提拔和奖励。具体的条例,我们很快就制定出来。总之,朱雀老兵将是我们战斗力的源泉。”
    后面的士兵没有听得太清楚,便向前面的打听,而前面的对楚剑功的话囫囵吞枣,也半懂不懂的向后面的解释,一时间,满场都是嗡嗡嗡的声音。
    楚剑功等了一会儿,拿出手枪,对天打了一枪,伸出左手下压,示意全场安静下来。
    “每一个朱雀老兵,都要以身作则,都要学会吼出一句话——‘跟我上’!大家跟着我喊,跟我上。”
    “跟……跟……我上”全场参差不齐的应和着。
    “你们是娘们吗?大声喊,‘跟我上’!来呀,千总、把总、目长都到前面来。”
    “一起喊,跟我上!”
    “跟我上!”
    5月16日(六)科尔沁的突击
    “今天,我带着我的团,一千名锡克人,来到扬子江的北面,和其他的三个团一起迎击大约五万名鞑靼军队。”英印军锡克第24团的团长特里上校在日记中这样写道。
    “鞑靼人的军队大约有三万到三万五千名正规军,包括骑兵和步兵,他们全部盘踞在美丽的扬子江沿岸的丘陵地带和我们对峙,五月的扬子江平原郁郁葱葱,灌木丛和小树林很方便的将那些鞑靼人遮蔽住了,而我们暴露在沙滩上,我想,如果不是近千门舰炮排列在我们身后,我们很可能会被鞑靼人冲下江去,就像我后来学会的那句中文说的一样,到江里去喂王八。”
    “当我们刚刚摆开队列的时候,有一百多名鞑靼人的骑兵骚扰着我们,这些骑兵总的来说是尽忠职守的,除了装备过于落后外,没有太多的破绽。”
    “我们的骑兵立即在前面展开,保护我们的炮兵阵地,在付出了轻微的伤亡之后,就将这些骚扰者驱逐出了战场。”
    “到了下午一点钟的时候,璞鼎查海军少将将我们四个团长召集起来,开了一个会,我们一致同意,让我的锡克人担任最艰巨的正面防守任务,而其他的三个团则养精蓄锐。这早就在我的意料之中了。毕竟,相对于马德拉斯人来说,锡克人比较便宜。而廓尔喀人则非常忠诚,不能随便消耗。”
    “谢林汉姆上校的马德拉斯第二团在我的左方,费迪兰德的马德拉斯第六团在我的右方,坎贝尔那个傻缺则带着他忠诚的廓尔喀人在后面呆着,作为预备队。”
    “鞑靼人开始了猛烈的攻击,他们的骑兵从我们的右侧到我们的左侧都聚成了一片。我后来才知道,这次攻击我们的不是作为这个古老王朝统治民族的鞑靼人,而是他们在蒙古草原上的近亲。据说是由一位二等亲王(郡王)带领。他们蜂拥而来,步兵则在大树和灌木丛的掩护下隐藏起来,用大炮、火绳枪和一种两人操作的霰弹小炮向我们射击。我敢打赌,那大炮从体积上看,一定是发射六十四磅以上的炮弹。”
    “鞑靼骑兵立即开始行动,而且很坚决的冲到离我们的骑兵只有五十码的地方。只有在那里才遭到密集火力恶狙击,许多人和马都被打死。但鞑靼骑兵的冲击非常的猛烈,无数使用长矛和弓箭武装起来的骑兵,嗷嗷的嚎叫着向我们冲来,人们可以想象在非洲丛林中遇到食人族的那种心情,那就是我的感觉。我们的两个线膛枪连散了出去,用轻巧而准确的射击狙击他们。”
    “鞑靼骑兵的人数每时每刻都在不断的增加,如同无数食人妖从黑暗森林里冒出来。不久,我们整个战线都被这团黑云笼罩了,我们整个战线都遭到了迂回和包抄,有一瞬间,我甚至觉得这些骑兵已经隔断了我们同身后的舰队之间的联系,不然,我怎么听不到舰队的炮声呢?”
    “强大的舰炮是我们的倚仗,舰炮的射击在敌人骑兵中引起了巨大的混乱,迫使他们向后逃跑,然而敌人却又很快卷土重来,并且发出野蛮的喊声,这一次,敌人的骑兵遭到了霰弹的痛击。”
    “这时候,左翼的谢林汉姆上校和右翼的费迪兰德上校开始行动,他们往两边展开,同时向前攻击。这样的进攻精神是很好的,但我要说,他们这样做是不负责任的。他们将中间的我们孤立了起来。”
    “鞑靼骑兵试图从右翼迂回,他们的大炮也从正面向我们轰击,我想,他们一定没有受过正规的炮兵训练,炮弹的弹道非常低,几乎是对着我们射来,这样由于地心引力的原因,炮弹很快就打在地面上,而没有伤到我们。感谢上帝,我们是在和一群未开化的人交战。”
    “有一个时候,这一大片骑兵眼看马上就要冲到跟前,锡克人显示出了一些慌乱。我们全体白人军官已经执剑在手,这样英勇的,高贵的行为让锡克人泪流满面,他们也重新坚定的战斗下去。”
    “鞑靼骑兵的迂回将他们的侧翼完全暴露给我们,不要忘记,他们是在距离我们五十码的地方迂回的,这样自然遭到了我们的步枪攒射。我们的射击火力密集而且准确,他们伤亡众多,开始犹豫不决。他们最初冲向右方,然后在射手的猛烈火力下转向左方。我们团安置在阵地前方的十二磅炮开始对鞑靼骑兵和炮兵展开了如此有力而准确的反击,这就迫使成群的骑兵和面对着我们的藏身在丛林中的步兵都朝后退却。”
    “我下令全团都向前突击,以便利用炮兵在鞑靼人中引起的混乱,因为那时他们在无秩序的后退。我们的团属炮兵把他们都赶到一侧,就像在扫地的时候把灰尘聚拢成一堆,然后,在舰炮的掩护下,我们团直接向这群溃败的骑兵扑了上去,我们已经会认识鞑靼人的一些旗帜,知道这只部队的指挥是一位二等亲王(郡王),我们决定俘虏他。”
    “那些鞑靼骑兵在舰炮的轰击下已经不知所措了,我们用刺刀逼上去,迫使他们投降。我们打死了很多前来救援的鞑靼皇帝的旗兵。但遗憾的是,那位二等亲王逃跑了。”
    “这时候,我认为我们团已经完成了任务,但是,在远处那一片一片的号衣提醒了我们,还有三万敌人在那里呢,而且,从望远镜里,鞑靼人似乎把希望寄托在他们那些具有古典风格的大口径青铜炮上。我下令继续进攻。”
    “谢林汉姆上校带着马德拉斯人进攻左边的一个村庄,而费迪兰德上校带领另一个马德拉斯团进攻右边的村庄。而我们在中间。如果用一句简洁明了的话来描述我们现在的状态,那就是——我们脱节了。我的这个锡克团直接面对着三万敌人的围攻。而坎贝尔那个傻缺和他忠诚的廓尔喀团还在沙滩上看戏。”
    5月16日(七)烟雨
    甘陕绿营的马甲们所犯下的错误是毁灭性的,毁灭了他们自己,也让奕山丧失了最重要的突击力量。而且,有一小队英军在消除了马甲的威胁之后,登上了侧翼的跑马山,而得以俯瞰整个战场。
    “哎呀呀,蠢货。”奕山气得大叫,他下令将排得严严实实的队形往两侧分开,中间留出一条道路,让马甲撤退。不到两千骑的残存马甲从缝隙中鱼贯而出,到后方去整队。他们垂头丧气,人人带伤,所到之处,绿营步兵的士气也低落下来。
    千余清兵倒在两军阵前,不少伤兵躺在地上,痛苦的哀号。奕山闭上眼睛,假装看不到这一切,心里默默的念叨:“镇定、镇定,我可是有四万大军哪”
    这时候,天上开始下起雨来,五月,正值梅雨季节,雨点不大,却很密集,宛如在天地间笼着一团烟雾,所谓烟雨蒙蒙。奕山睁大了眼睛,对面的英军仿佛消失了一半,失去了踪迹。但奕山知道,他们就在那里,就在对面,英夷那黑洞洞的炮口,彷佛随时都可能冒出来一般
    透过烟雨的雾幕隐隐可以看见一长线的骑兵横越着大路展开,左端消逝在雾中,已不可见。想不到英夷还带了这么多骑兵。奕山想想非常的懊恼。
    “呸,那个蠢材!”他心里向着指挥马甲的提督,“若不是他把马甲耗了个精光,便可乘机和这英夷的骑兵斗上一斗。我大清骑射无敌,正好教训教训这些英夷。”
    这些英夷的骑兵对奕山来说是个不大不小的麻烦,他们在阵前,组成了一层骑兵幕,奕山组织了几次绿营兵的试探攻击,都被这些骑兵隔了回来,而在这些骑兵之后,英军步兵的行动,奕山却完全无法判断。
    雨越来越大了,那些英国骑兵突然调转马头,向后退去,远方传来沙沙沙沙的脚步声,一排刺刀的丛林从烟雨中慢慢冒了出来。整个英军的战线,从跑马山到金家湾,看得那样清楚,每一把刺刀后面,肯定有一个英军
    巴加已经登上了跑马山,他从那里可以望见清兵军的全部部署,甘陕绿营大致以营头为单位,乱哄哄的挤在一起。清兵的建制,远远落后于时代。每个营头便是一个完整的作战单位,而他们和其他的营头之间,并没有隶属关系。所以,一个参将,休想指挥旁边的都司配合自己。奕山手下的数名提督,每个人除了自己的提标,还要指挥超过十个以上的营头。而现在的通讯手段,只有旗、号、鼓。虽然清兵有四万人,但一直整齐精干的小部队完全可能将他们全部打垮。
    “将军,维杜卡上校让我来请求命令。”
    “他想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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