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45》1841(二)东南壁垒如腐椽[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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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些圣贤书,曹寿对他,期望很高。
    诸位圣贤,讲明了齐家治国的道理。理学精义,绝妙非常。理学之道,首重人心。
    可是,难道是我福宁镇不够忠勇么?上下不能同心么?不是。船只火力实在差得太远,根本没法打。
    熊石头是武将,平日对文官颇多敬畏,对清朝奉为儒学正朔的理学,也深信不疑,只是今日的惨败,给人当头一棒。
    熊石头不由得又想:“若是大明,今日该当如何呢?听说大明永乐年间,七下西洋,想必比这满清要强上许多。”
    转念一想,明朝末年,红夷大炮等等火器,仍旧是仿制西洋,两百年过去了,现在清兵用的大炮还是源自于此。听说那明朝学习的对象弗朗机,现下不过西夷中的末等小国。大明当年可是向西洋的末等小国学习。
    正在胡思乱想呢,就听见炮声响起,兵丁来报,“英夷又打来了。”
    3月5日(八)厦门
    这次上来的是英海军第一和第二分舰队。第一分舰队直扑南水道,而第二分舰队进攻厦门北水道。
    颜伯焘在厦门南水道的火炮布置大约呈一个口袋型,西面的口袋底是鼓浪屿,设炮七十六门。南面的是屿仔尾,设炮三十门。而南水道的北岸,则是颜伯焘苦心经营的厦门岛石壁了,在坚固的大理石之后,是一百七十三门大炮。
    英海军第一分舰队直冲入南水道,复仇号带着赛利亚号,一共九十四门舰炮,向鼓浪屿炮台攻击。坎布雷号和北极星号,以六十二门舰炮进攻屿仔尾。旗舰皋华丽号带着其他五艘军舰进攻厦门南岸石壁。
    从下午四点十分开始,历时九十分钟,鼓浪屿炮台完全被英军摧毁。复仇号和赛利亚号上陆战队员数十人,携舢板炮在鼓浪屿东段的沙滩登陆,岛上清军倒也顽强,用弓箭鸟枪还击了一番。最后在舢板炮促击,英军刺刀冲锋下,一哄而散。
    南面的屿仔尾较为不堪,坎布雷号开炮后五十分钟,全岛清军崩溃,有的甚至连小船都不上,直接跳海逃走。
    厦门岛南岸的石壁的确坚固异常,皋华丽号等六艘军舰,轰击一个多小时,居然对石壁没有造成多大损伤。
    但石壁在设计上有极大的缺陷,清军的大炮,在铸造之时,为了节省费用,没有造炮车,而是架设在土台之上。石壁上的射击孔,开口为方形,仅容炮管穿过。清军的大炮,不仅不能大角度的调节左右射界,连上下射角调节的余地也不大。
    英军第一分舰队,就停泊在石壁大炮的射角之外,轰击着石壁。
    “交通艇,向后传讯号,爱尔兰第十八团准备登陆。”
    下午六点钟刚过,第十八团在石壁东侧的浅滩登陆。在一千余人下船的过程中,清军居然没有发动一次反登陆冲击。
    爱尔兰第十八团即以营为单位,沿着石壁突袭。清军根本没有和英夷陆战的心理准备。以刀矛火铳抵挡了一番,就此溃散。
    于此同时,在厦门北水道,英海军第二分舰队已经完全歼灭了福建水师的残余舰只。
    熊石头见势不妙,大叫:“弟兄们跟我走。”带着福子船,退往厦门内水道,后面只有寥寥两三只师船跟着。英军忙着摧毁厦门岛北岸炮台,没有追来。
    “都司大人,”有亲兵提醒熊石头,“颜制台还在厦门城督战。”
    这时,厦门城墙上观战的颜伯焘,看到自己苦心经营的石壁,居然被传说中不善陆战的英夷轻易拿下,不由得泪流满面,和陪在身边的兴泉永道道台抱头痛哭。
    那道台道:“厦门一座孤城,怕是守不住了,请制台速速转进福州,主持大局。”
    颜伯焘在城墙上一拍:“我乃闽浙总督,焉有弃土逃亡的道理?”
    周边众人跪下:“请制台以国事为重,回福州主持大局。”
    颜伯焘还待推辞,就见一艘师船在厦门内港靠了过来,放下了跳板,一名青年都司从师船上跳下,跑向厦门城。
    颜伯焘看到有船到了,心中一喜,看看周围人的脸色,终于沉痛的下定决心:“我本待一死殉国,只是我死之后,福建大局无人主持,这就是误国了。暂且为国苟存。”他本来是要自杀的,但为了国家,只能把自杀的私事放下。
    这师船上跑下来的都司正是熊石头。他到了城下,都司道:“制台,水师已全师殉国,请制台速速转进福州。”
    “我不去福州……”颜伯焘斩钉截铁的说道:“我就去对岸的同安县,誓与英夷周旋到底。”
    于是,颜伯焘带着厦门大小官员,乘上了熊石头的师船。
    众位官员的家眷早已送到福州,现在都是光杆一个人,加上亲兵仆从,勉勉强强能挤进师船去。
    在师船之上,颜伯焘惊魂稍定,对熊石头勉励道:“熊都司,你忠勇可嘉,又是殉国曹总兵的义子,本官定要向朝廷保举你。”
    “谢大人提拔,大人乃闽省父母,小的保护大人,是分内之事。大人请坐稳了,我们就撤了跳板开船。等送走了大人,标下在来接岛上的兄弟们。”
    “啊!”颜伯焘仿佛刚刚想起来岛上还有清兵,“呃……英夷火炮犀利,还是避敌保船为上,留在岛上的兵牟,也顾不得了。”
    厦门清军虽然只有刀矛弓箭和十数杆火铳抬枪,但借着对地利的熟悉,仍在和英军周旋。
    “士兵们,”基恩上校亲临前线,“黄猴子们都是胆小鬼,把他们从石缝里挖出来。”
    清兵这边凑了几杆抬枪,放在石壁后营房的险要处,轮流施放。英军的野战炮没有上来,地形狭小,火枪的优势也无从发挥。
    突然,英军正面的清军阵地上一阵大哗:“颜制台跑了,刘道台跑了。”,“打什么啊,跑吧。”
    英军趁机发起冲锋。对面的清兵大部分一哄而散,武器丢得满地都是。
    爱尔兰第十八团在进占了厦门石壁之后,继续前进,占领了厦门城东北面的高地,厦门城已经无险可守。爱尔兰第十八团在清军的营房中休息了一晚。
    第二天一早,爱尔兰第十八团全副武装,进攻厦门城,发现已是一座空城。进而派兵搜索全岛……
    “先生们,喝一杯吧,我们又打下了一座城市。”璞鼎查在厦门城内兴泉永道署衙内举杯庆祝。
    “这座城市也太小了。我们下一步干什么,是登陆作战,还是沿着海岸线北上?”
    “没有进攻福建的必要,我们的目标是扬子江。但是,先在厦门进行休整,毕竟自海峡殖民地出发后,我们一直没有上岸。将俘获的船只都拆了,修补战舰。另外还要补充一批粮食和淡水。”
    “食物?怎么补充?就地征发?厦门虽然是个重要的海港,但是粮食却依靠陆地供给。”
    “清国的总督逃到对岸去了,我们直接派个俘虏,送信过去,找他要。”
    “这个……”巴加一脸尴尬,“他们会给吗?”
    “我相信,我们已经把总督的信心打垮了。只要我们不继续进攻他的辖地,他什么条件都会答应的。”
    同安县衙已经成为颜伯焘的行署,璞鼎查放过来送信的清军俘虏刚刚退下去。兴泉永道道台在一边问道:“大人,英夷来信,大人作何答复?”
    “这英夷,恁的无理,两军交战,焉有敌方供应饮食的道理?”
    “如若不给,他们便要攻打同安县了。厦门只是海岛,丢了还可说我大清不擅海战,同安丢了,我们如何向朝廷交代。”
    熊石头帮助颜伯焘转进,加上水师覆灭,他也就成了总督大人的信重之人,也在堂上议事。这时,他说道:“大人,我们陆战不也打不过吗。”
    道台说道:“老弟,糊涂啊。厦门远离京师万里之遥,我们怎么说,朝廷便会怎么信。而朝廷那边,对英军不擅陆战深信不疑,我们顺着朝廷的意思上奏,自然能将厦门之败,变成水师之败。”
    可是,一旦英军打下同安县城,那颜制台就犯了两难。如果说英军不擅陆战,福建绿营却丢了同安县城,那颜伯焘便有教训不严,玩忽职守之罪。如果说英军擅长陆战,那颜伯焘便有查敌不明的罪过。
    想清楚了这一层,熊石头便向颜伯焘道:“我向敌军供给饮食,自然不可,但若是用来赎城,或者赎回被英夷掠去的兵丁,也可以商量。”
    颜伯焘道:“对,赎城,只要他们担保还我厦门。”便派了兵勇去回话。
    璞鼎查非常实际:“告诉他,我们在厦门暂住几日,很快就会离开。”
    双方心照不宣,在战争敌对状态下,同安县征集粮食淡水,送到厦门。
    璞鼎查嫌管理麻烦,将被俘的清兵都放了回去。
    3月20日战报
    英军在厦门休整了五日,西历3月11日,便全军北上,直扑舟山岛。
    在厦门失陷十五日之后,京师得到了福建方面的奏报。
    “英夷的兵船果然犀利,颜伯焘在厦门经营日久,居然支撑不了半日。”曹振镛中堂抚了抚自己稀稀拉拉的白胡须,不紧不慢的说:“这该如何是好。”
    “我看颜督的意思,”同为军机大臣的王鼎沉吟道,“英夷只是仗着炮船凶猛,上不了岸,围攻同安县城三日三夜,硬是没有打下来。”
    军机大臣隆文又翻出奏报看了一眼:“同安血战三日三夜,毙敌悍将大卫碧咸,击沉兵船三艘,小艇不计其数。有都司熊石头者,坚猛果毅……”
    “颜伯焘特地为这熊石头请赏啊。一个五品武官,他做总督的提拔了就好,还专门写进奏折了,真是。”
    “丢了厦门,却守住了同安,这算是功啊,还是过啊?怎么给皇上回话?”穆彰阿开始说正题。
    “皇上要听什么?”
    “皇上要听的有三,其一呢,是这厦门之战中英夷到底有多厉害,英夷有多少人,多少船,多少炮。其二呢,厦门花了将近两百万两白银,怎么三天就被攻破了,提督、总兵俱战死,同安怎么就守住了。其三呢,英夷在福建没能上岸,那他们下一步会去哪里?”
    几位大人合计了半天,又找了京营中还靠谱的武官参详了一番,便集体去面圣回话了。
    “皇上,厦门失陷,那英夷的炮船果然了得。”
    “颜伯焘上本子,说英夷有八万,炮船无边无际,可信么?”
    “回皇上,俗话说得好,人上一万,无边无际,何况是在海上。英夷即使没有八万,看颜伯焘这奏折中的势头,五六万总是有的。前段时间,南边朱雀军和广东巡抚怡良上奏说,英夷有三万人,我看是报少了。”
    “英夷人多炮猛,丢了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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