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色幻想I――红色封印》忆之章[凯迪篇]―我向往的地方(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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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暮色将晚。
    沙漠之上,夕阳呈现出一种别样的紫,和着金红的晚霞,将整片天空沉淀出油画般绚烂的色彩。在这片艳丽辉光下,村落中的屋宇间徐徐升起了宁静的炊烟。
    米洛琳刚把汤勺放进锅里,身后便传来了轻轻的响动。
    “泰莱斯,快过来帮下忙。”
    没有回头,米洛琳便准确地叫出了身后人的名字。泰莱斯轻笑着走过去,将白色盘子递到母亲手上。
    “您怎么知道是我呢?”
    “这个时候你爸爸和爷爷肯定在折腾凯迪呢,能这么早回来的只可能是你了。”
    说完,米洛琳自己倒也笑了起来。她转过身,扬起星辰般闪亮的眼睛看着高她一个头的儿子。
    “其实,是听脚步声听出来的。”
    母子俩相视而笑,一起准备起晚餐来。看着母亲飞快地做出一道道佳肴,泰莱斯不禁出感叹之声。
    “准备了这么多好吃的,今天凯迪总能吃个饱了吧?”
    “是啊,那孩子……今天都满十八岁了,还一点都不懂事……”
    “您也别太担心了,离觉醒之日还有几年,我想凯迪一定不会有问题的。”
    像是被触到什么心事,米洛琳的手有短暂的停滞,几秒之后,才重新动作起来。腾腾热气从翻涌的锅中冒出,带有诱人香味的白雾渐渐弥漫在两人四周。
    “泰莱斯,为什么不是你……”
    英挺的背影猛然一僵,但很快又缓和下来。
    “身为母亲的您好像不该说这种话吧?”
    “我没有别的意思。凯迪是个好孩子,可你也是好孩子,”米洛琳眉头微蹙,侧过眼睛看着身旁的儿子,“谁都看得出来,你更努力、更勤奋,举止谈吐都礼貌有加,武技上的天赋也无人能及。你真是个完美的孩子,我想不出原因,为什么女神没有选择你……”
    “妈妈!”泰莱斯低声吼住了米洛琳,只一秒钟时间,青年的表情又重新平和下来,“请不要再说这种话了。女神选择了我弟弟,我为他感到骄傲,至于没有选择我,我也不会因此而嫉恨,因为我相信女神有她自己的理由。”
    泰莱斯端起一个碟子,与母亲擦肩而过。
    “今天是凯迪的生日,我们也该高高兴兴的,不是吗?”宁静的笑容在英俊面容上漫延开来,“让我帮您摆餐具吧,他们也快回来了。”
    凝视着儿子的背影,米洛琳无奈地笑了一下:“好吧……你这孩子,真是跟你弟弟一样倔……”
    她双手在围裙上擦了擦,也端过几盘菜朝桌边走去。
    “啊~饿死我了!老远就闻到了!”
    一个声音突然由远及近传来,下一个画面是房门被飞快地推开。凯迪一脸幸福地冲了进来,随即给米洛琳一个大大的拥抱。
    “老妈,你真是太伟大了!放心吧!今天我一定会全部吃光的!”
    一记闷棍准确地敲在少年的后脑勺上。威顿老爷子怒气冲冲地举着木棍,朝凯迪示威般地挥动。
    “凯迪!你这个没用的小子!看到吃的就只知道流口水吗?!”
    “哎哟!我哪有流口水!老爷子你还不是喜欢吃老妈做的菜!”
    “你还敢顶嘴?!看我不收拾你!”
    “哎呀!行了,爸爸!”海克沃德从背后架住了威顿,“今天是小子的生日,就别对他这么严格了!”
    “习武怎么能因为生日就荒废一日呢?!你们平时太惯着他了,所以这小子的脾气才这么坏!”
    原本怒气冲天的威顿,在看到孙子对他做了个吐舌头的鬼脸之后,火气指数又瞬间上飙不少。看着这几个男人又闹成一团,米洛琳除了苦笑也想不出其它表情了。
    “真是每天吃饭都要闹一次……”
    低眼看了看打翻在桌子上的菜,米洛琳深深地叹了一口气。
    当星星点缀满黑宝石般的夜空之时,佩洛斯家的晚餐才正式开始。凯迪坐在最正中的位置,身边围绕着的是家人温暖的笑脸。今天对他来说是一年中最特殊的日子。
    “生日快乐,小子!”海克沃德高兴地拍了拍他的肩,笑声爽朗无比,“没什么好送给你的,这把刀拿去用吧!”
    “谢谢老爸!”
    凯迪高兴地接过那柄弯刀,不过在一秒之后,他的表情就变得有点奇怪起来。
    “喂,这把刀怎么这么熟悉啊?你该不会是拿我原来那把去修理了一下就送给我了吧?”
    “你懂个什么!这是替代品,替代!等到你觉醒之日的时候会给你真品的!”
    “是吗?那你现在就把真品拿给我看一下吧!”
    “臭小子!神器怎么可能随便拿出来!”威顿伸出手在凯迪头上敲了一下,“给我好好吃饭!”
    一边捂着头上的包,少年撅着嘴不满地瞥着爷爷。
    “不看就不看……那爷爷你给我准备了什么礼物啊?”
    一时间,威顿的脸色尴尬了起来。他装模作样地啜了一口茶:“咳……生日快乐。”
    “……就这样?!”
    “不然你还想怎么样?!送给你‘挥剑一千次’的任务,你觉得如何?”
    “……老妈,我的礼物呢??”
    瞬间察觉到对话趋于危险的少年立刻把爷爷无视掉,转而涎着笑脸看向母亲。米洛琳嗔怪地笑出声。
    “有你这样厚着脸皮找人要礼物的吗?”嘴上虽然这样说,米洛琳还是将准备好的礼物递了过去,“生日快乐。”
    “哦哦!是新衣服耶!太谢谢你了,老妈!”
    欣喜异常的男孩不停地将那件新上衣在身上比弄着,虽不是什么华丽的衣裳,但母亲亲手做的东西凯迪就是没来由地喜欢。看到儿子高兴的样子,米洛琳不禁也笑咧了嘴。接着,她将目光停落在另一个儿子身上。
    “泰莱斯,你的礼物呢?”
    泰莱斯似乎笑得有点勉强:“……真的要现在拿出来吗?”
    不光是他,在听到母亲的询问后,凯迪也有些紧张地看了过来。他们之间那个秘密约定,如果被家人知晓了,那后果简直可以用狂风骤雨来形容。
    只见泰莱斯苦笑了一下,站起身朝自己的房间走去。
    当他再次出现时,手中却多了一件东西。
    那是一把木质吉他,表面被打磨得光滑无比,漆面在温暖得灯光下反射出微弱的光芒。崭新的琴弦泛着银华,好像只需轻轻一拨,便会有美妙的旋律流泻而出一般。泰莱斯小心地捧着吉他,脸上,是安静的微笑。
    “生日快乐,凯迪。”
    下一瞬间,少年已经跳离座位,扑到了泰莱斯面前。凯迪兴奋地细细端详着这把吉他,眼睛里缀满如繁星般璀璨的碎光。
    “这件礼物真是太棒了!哥哥,真的可以给我吗?!”
    事实上,凯迪的问题并不是针对泰莱斯一个人的。他有些担心地瞥向坐在桌边的父母和爷爷,果然,他从他们脸上看到了一丝不祥的预兆。
    海克沃德脸色阴沉地盯着兄弟俩。
    “泰莱斯,你……”
    “爸爸,我知道您在想什么,”泰莱斯勇敢地迎上了父亲的目光,“我也知道,您们一定会拿‘不务正业’来反对。但是,您们有没有想过,凯迪到底想要什么?从一出生就被既定了命运,难道真的要让他抛弃自我,不快乐地生活下去吗?”
    说着,泰莱斯轻轻拥住弟弟的肩膀,怜惜地看着他。
    “为了保护他,所以不准他出去外界,这我能理解。可是,以继承人为由而逼他放弃自己喜欢的事情,这一点我无法认同。爸爸不也可以做喜欢的园艺吗?既然凯迪喜欢唱歌,闲暇的时候让他放松一下又有什么不好?我相信,大家都希望下一任继承人可以开心快乐地生活,而不是被迫做一个不快乐的人。”
    泰莱斯的声音在房间里回响,竟压过了其他所有声响,在之后的几分钟里,一切都是那么安静。海克沃德看看泰莱斯,又看看凯迪,眼神深邃得像容纳百川的大海。
    “孩子,你不快乐吗?”
    少年的嘴角有一丝颤动,良久,他才幽幽开口。
    “……每次我想做喜欢的事情,你们总是阻止我。有时候觉得……自己像个傀儡一样……”
    “……我明白了。”
    海克沃德缓缓点着头,像是在思考什么。许久之后,他才重新抬起眼睛。
    “好吧,这份礼物你可以收下,不过你要答应我,今后给我好好练武!”
    明亮的笑容在那一刻将少年的面容点亮。凯迪重重地点头,狂喜着把吉他环抱在怀里。他小心地拨弄琴弦,轻灵的乐音便欢快地响起来。
    “哥哥,你可不可以教我怎么弹呀?”
    “可以啊,不过现在把它收起来吧,大家都等着你吃饭呢。”
    气氛顿时舒缓下来,米洛琳笑着往凯迪碗里夹了一点菜:“快过来吃吧,今天可是你的生日,不把这一桌吃完的话,妈妈可是会伤心的哦。”
    “没问题啦,老妈!”
    佩洛斯家又燃起了热烈的气氛,欢声笑语从天花板穿透出去,渐渐与夜空融为一色。
    天边的残月,淡淡地释放着微红的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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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话说当年看《结界师》,看到里面的主角有着和凯凯一样的困惑,还真吓了一跳呢。为什么继承的重任会落在平庸的自己身上,优秀的兄长却没有被选中,明明不喜欢战斗,却自幼被迫训练,这种困惑与苦痛相信大家都有吧?毕竟中国这“素质教育”,教育同学们要好好学习天天向上,却从来没有问过同学们到底喜欢学什么。总之,年幼时的灵子是被逼过d,绕了十几年,最后还是走上了自己喜欢的路,也算是一种幸福吧……
    希望大家都可以找到自己喜欢的生活方式,不要再被逼着做自己不愿意做的事了。
    当然,只能是希望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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