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老的少年》第八章问世间情为何物?[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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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为何要对一个如此十恶不赦的人如此之好呢?你难道不觉得你太善良了吗?你难道不觉得你应该唾弃我吗?
    莫问说得对,我是一个懦夫,十足十的懦夫,我根本就面对不了自己,更面对不了别人。我的一生都在不断地逃避之中,而且,我还不停地给自己找借口。而一个人的堕落、颓丧实在怨不了任何人,只能是怨自己。
    璐娜,你为我所做的一切,我不知道怎样去偿还,我一无所有,两手空空,就连灵魂也枯竭无比,比最不堪的乞丐还更贫穷。我总是在索取、索取,因为我很穷,我没有任何东西可以付出。
    璐娜,我剥夺了你的幸福,不敢乞求你的原谅,只希望你以后不要再碰到象我一样卑微下流的人。我曾经说过要拯救世界,但是,最终,世界却因我的出现而变得更加糟糕,哈!我不过是个口出狂言的纸上谈兵之徒罢了。”
    “看到了吗?你看到了吗?”莫问追问道,“璐娜为了你,变成了现在这副模样,而你呢?”
    依维斯点了点头,深情地望了望璐娜的背影,失魂落魄般转身离去,脑海里时而出现阿雅抑郁的眼光,时而又晃动着璐娜深情的双眸,一片混乱。
    ※※※
    依维斯跌跌撞撞地行走着,莫问紧随其后,脸孔绷得紧紧的。密室又近在眼前,门还开着,仿佛是在等待着依维斯的到来。
    依维斯再度走了进去,门也没关,直直地趴倒在床上,好久也没有动弹。
    “你已经不是我当初认识的依维斯,他真的死了,彻底地死了!”莫问语气中透露出无限的失望。
    “我本来以为你见了璐娜之后,会好起来,可是,你的表现只让我绝望。”莫问愤怒之极,反倒平静起来。
    “这是你当初给我的秘笈,现在我还给你,你好之为之吧!”说着,莫问从怀中掏出了那本书,扔在依维斯的床上,转身,头也不回的离去,门“砰”地关上,颤动着。
    “对不起,莫问!”床上的依维斯喃喃地说了一句,然后把秘笈拿在手上,翻了翻,又无奈地放下,现在,他实在没有什么心情去看书。
    “爸爸?妈妈?”依维斯脑袋里盘旋着这个问题,对于自己的身世之谜,至今,他还是没有半点头绪。烦恼大概也喜欢凑热闹,偏偏都选在依维斯最悲伤最混乱的时候涌上他的脑门。
    “假如你们不把我生下来,那该多好!”有那么一刹那,依维斯甚至这样想道,“我就不会有这么多烦恼了。你们生我下来,却又弃我而去,让我孤身一人在这广漠无边的人世无休止地漫游,这是为什么?”
    旧愁未断,新愁又接踵而来,复活之后的依维斯陷入了一个接着一个的烦恼之中,难以自拔。
    ※※※
    圣历2109年9月13日,埃南罗境内。
    早晨,整个埃南罗都沐浴在灿烂的阳光之中,战马迎风长啸不已,车声辚辚,灰尘滚滚,埃南罗押送军队行进在大公路上。一眼望不到尽头的人流犹如一条蜿蜒不绝的河流,从西边滚滚不断地涌来,一直向着卡拉平原方向奔去。根据巴蒂的命令,所有的居民都将撤到卡拉平原,以避战祸。
    不管居民们内心之中或者口头上有多少抗议和不满,最终,有史以来,最大的一次战略性迁移行动还是就这样开展了。摩肩接踵的人堆之中,有人赶着马车、牛车、驴车,满载着大箱小箱;有的人气喘吁吁地扛着衣柜,寸步难行;还有的人身无长物,优哉游哉地行走在人群之中,好像这场搬迁根本就与他无关,他只是一个观光者一样。
    妇女们一只手抱小孩一手提着沉重的行李在坚硬的土地上步履蹒跚,时不时跌倒,然后又咬紧牙关站起来,孩子在怀里嚎啕大哭,泪水纵横,母亲满面愁苦,却不敢哭出声来。同样凄凉的还有佝偻着腰的老人们,他们眼里充满着茫然和痛苦,有些人甚至低声地咒骂起来,“为什么我不早点死?”“这个破国家,快要灭亡了!”“国将不国,人何以堪?”自然,也有一些乐观一点的看法,“也许,不久以后我们便可以搬回来了。”“埃南罗军队一定可以夺取胜利。”但是,这些微弱的声音很快就被淹没在绝望的深渊之中。
    大部分人都是一副漠然的神色,对他人的愁苦,他们根本就一点也不关心,甚至对于自己的命运,他们也同样漠视。战争,让每一个人的心灵都变得麻木不仁。
    押送人民的士兵不时地嚷几句鼓励人心的话,比如“相信未来,埃南罗一定可以度过难关。”“你们今天的牺牲是为了埃南罗的明天。”“明天,太阳将照样升起,而埃南罗将重得光明。”但是,喊到最后,士兵们的声音渐渐地低了下去,在如此炎热的天气之下,他们的喉咙实在经不起摧残,更重要的是,他们也被这种绝望的气氛感染了,觉得胜利实在毫无希望。
    另一方面,埃南罗的军队和一塌糊涂几乎毫无秩序可言的搬迁车队擦身而过,以焕发的军容和整齐的队列向着边境方向开进。马蹄声惊天动地,衣甲摩擦的声音铿然,使搬迁中的平民们竟然燃起了一丝希望,并齐声嚷着“埃南罗必胜!把‘前进军’赶回他们的老窝”的口号。自然,队伍之中也有一些坚持不懈的悲观者,他们在汹涌的人群中显得十分醒目,耷拉着脑袋,沉着脸,仿佛是在说:“省省吧!他们不过是去送死,不然的话我们也不用搬迁了。”
    中午时分,阳光更加猛烈,似乎要把土地晒得燃烧起来,也不知道谁是始作俑者,行进中的平民开始传播着一个消息:“前进军”三路大军,风杨、杰伦、星狂已经在皮尔瓦拉城汇合,随时有可能发动攻势。这个消息引起的骚乱,大大地出乎人们的意料,人数不多的士兵左支右绌,根本就无法维持秩序,最终只得干脆坐在地上,听之任之。
    好在这些平民们虽然人心慌乱,却没有放弃前进,因此,总的来说,队伍还是在不停地前进之中。
    到了下午,有一些受伤的士兵出现在队伍之中,他们满身血污,哀声连连,于是又有新的消息四处传播: “‘前进军’已经开始进攻我们!”
    “我军无法抵挡,边境之处的城池全部被攻破,死伤无数!”
    “巴蒂元帅?好像阵亡了!”
    “听说他的儿子也没有幸免呢!真可怜啊!”
    各种各样的谣言四起,越传越是夸张,到了最后,听起来好像是埃南罗已经全军覆没,而“前进军”也已遍布埃南罗各地,即使顺利逃到卡拉平原,仍然无法幸免于难。而实际上,这些伤兵不过是在侦察时和黑暗斗士发生了小冲突,打了一场遭遇战,仓皇而逃回来的,“前进军”根本就不可能在这个时候发动进攻。
    远在卡纳亚的佛都听说了这些话之后,长长地叹了一口气:“谣言,就危害性而言,有时比战争还要巨大。”
    ※※※
    圣历2109年9月14日,皮尔瓦拉。
    一大清早,星狂便被一阵阵吵杂无比的声音从睡梦中惊醒,当他还在揉眼睛,睡意蒙胧之时,维拉象一个冒失鬼一样冲进星狂的房间,大声地嚷道:“星狂团长,风杨团长、杰伦团长已经到达皮尔瓦拉!”
    尽管事先已经有人通知,但星狂还是象被蜜蜂蛰中一样从床上兴奋地弹了起来,大嚷:“来了,他们终于来了,又有仗打了!”
    此时,杰伦和风杨的大军正鱼贯而入,士兵们高喊着“‘前进军’万岁”的口号,雄壮无比,声音震耳欲聋,整个皮尔瓦拉好像快要被这声浪轰上半空。而欢迎军队进入皮尔瓦拉城的仪仗队也不甘示弱,把锣鼓敲得震天价响,军号胡吹乱吹。据后来统计,当天,共有一千面鼓的鼓皮被敲破,另外,有一千三百个铜锣被敲破,单看这数字,就可以知道那些人在当时是多么疯狂了。
    十分钟之后,议事大厅。
    “杰伦、风杨,你们终于来了!”星狂满身戎装,兴高采烈地走上前,用力地拍了拍杰伦和风杨的肩膀,“好小子,又壮了不少。”
    “壮?你这是在讽刺我吧?”瘦兮兮的杰伦非常难得地呈现出一副嬉皮笑脸的样子。
    “星狂,你倒好像成熟了。”风杨打量着星狂,觉得星狂沧桑了不少。
    “哈哈哈哈,废话少说,咱们也很久没有碰面了。”星狂打了个哈哈,“今晚,我们几个来一个一醉方休。”
    “喝酒可以,但是适量便罢!”风杨可没有忘记正事,“别忘记我们就快要开始打仗了。”
    “适当的娱乐一下,也无伤大雅。”杰伦却是偏向星狂的意见。
    “对了,风杨,你从阿尔斯山过来,有没有听到关于依维斯总统领的消息?”星狂问道。
    “我也想知道。”杰伦一听立刻活跃了不少。
    “没有。”风杨摇了摇头,神色凝重,“西龙也正在奇怪为什么请学军师现在不发信件过来的,致使我们对依维斯总统领的消息一点都不清楚。”
    “哦。”星狂郑重其事地点了点头,“前一阵子我在普兰斯的时候,不是说快动手术了吗?真让人担心啊!”
    杰伦、风杨也不觉脸色黯然。
    “闲话休提,还是来谈谈我们的军务状况吧!”风杨转移话题道。
    接着,便开始统计各方人数、军备各方面的状况。星狂的东部兵团经过这一段时间的编修、征召,士兵总数已经达到100万,风杨的北部兵团则有75万,杰伦西部兵团也有75万,总兵力为250万,在人数上大抵与普兰斯军队持平。要是再算上魔武的黑暗斗士兵团的话,在兵力方面,“前进军”并没有落在下风。
    另外,三方合计有战马100万匹,也就是说五分之二的士兵都能分配到战马。皮尔瓦拉城内粮食囤积两万二千吨,而从“永久中立之地”还源源不断地运输过来,因此,粮食对“前进军”来说根本不构成问题。武器、衣甲方面也绰绰有余,整个战备情况都很令人满意。
    “那么,现在,我们就该推选一位前敌总指挥了。”末了,风杨说道,“我个人觉得星狂是最佳人选,一方面,他最先来到皮尔瓦拉,另一方面,他以前在埃南罗当过兵,对埃南罗士兵的习性、各地的情况都比较熟悉。”
    “我也没意见。”杰伦表示赞同,“咱们三个人当中,当属星狂打仗最多,积累经验也自然是最多的。”
    “不,不,不!”星狂连连摆手,为了大局着想,他少有地显示了自己的谦虚,“论率领骑兵冲锋陷阵,风杨不如我;但论三军会战,决战大局,运筹于帷幄之中,我不如风杨远甚。因此,这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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