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州奇侠系列》外传·血河车·逍遥游(下)[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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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城,生死难卜,略一犹疑,脚下卸丝毫未停,伸手一扬,打出一道花旗,“砰”地在半片炸亮。
    这花旗在半空一层又一层,在夜空中爆亮,到了最后一层,完全是纯黑色的,但又与黑夜的色泽完全不一样,黑而发亮,像激动的黑色小河,在黑穹林里炸出支流无数。
    严苍茫打出旗号,心中大安,就只那么一迟滞间,却见天象已扑上了血河车!天象大师十指抓住车沿,呼地一扳,巨灰灰的巨影,荡了上去。
    方歌吟情知天象上得了来,自己就得下去,他为见桑小娥,便不顾一切,一剑“旭日初升”,涌了过去。
    天象初入血河车,是未沾地,他数十年来,未得一上血车,今日得偿所愿,心下大是奋慨,但一驽血车,血气翻腾,红光冲激,与他生平佛学,大是不调,一怔之下,突有旭日一般的虹芒,迎脸袭至。这下他心气冲激,目为之眩,不知如何招架是好。他毕竟是一代大宗师,当机立断,猛吸一口气,呼地倒飞出去,落在雪地上。
    只听“啸”地一声,一人已擦身而过,严苍茫已追上了血河车。
    天象大师怒极,心想:这次可丢尽了脸,一招就给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子逼了下来,以后传了出去,不是叫人笑话?于是连严苍茫他都恨了起来。
    这下严苍茫可追上了血河车,心里狂喜,一手抓住车沿,拖走了十余丈,猛一吸气,借力踪上,卸见一道金芒,迎脸斩到!他如此掠上,等于是向金虹剑扑去而已。
    现下方歌吟的功力,只可说仅逊“三正四奇”等一筹而已,彼此武功已相差不远,方歌吟居高临下,适时一斩,严苍茫轻杖一栏,“叮”地一声,“啪”地雪花溅飞,严苍茫也被击落在雪地上。
    严苍茫一落地,天象大师又掠过了他。
    严苍茫生恐血河车为天象所夺,跄踉几步,奋力追去。
    天象发力在先,不一会又接近血河车尾。
    他暗暗蓄力,不图即上车中,而是储“龙象般若禅功”之力,在上车刹那,先击杀方歌吟再说。
    严苍茫因落后数步,始终末能追上,见天象如此接近血河车,又不跃上,定成竹在胸,他怕血河车上的武功、宝物为人所得,当下不顾一切,一杖扬出!天象直想扑杀方歌吟,猛觉背后有急风迭起,猛一坐身,直踩得深陷入雪地之中,砰痛得鼻涕眼泪齐流,金星直冒,脑匀子肿起一个大瘤。
    天象怒骂:“你……”严苍茫见暗算不成,如天象厉害,一面追奔,一面大笑调侃道:“大和尚,你脑袋光光,肿个瘤子,才更好看!”他是随口说说,但在爱美至极的天象听来,简直刺激至极,他平素极是爱美,常在镜前修剪长髯,而今脑后肿个大疤,又偏无人证明他是被严苍茫暗算的,搞不妤江湖上还会传言他是为方歌吟这无名小卒所伤,那还了得口成何体统?他心里恨极,急起直追;但这痛得一痛,恨得一恨之间,血河车的距离又拉了十余丈远,严苍茫又接近了血河车。
    猛回头,见严苍茫已近咫尺,脸带一狰狞的笑容,因屏着一口呼吸急赶,无法启口说话,而天象大师反远远落在后头,梅醒非、辛深巷二人,则在更远,不知怎么的,心里有一种想法,他宁愿让天象大师抢上血河车,也不愿让严苍茫这种人夺得血河车。
    就在这片刻间,严苍茫已猛提一口真气,掠了上来。
    方歌吟回身冲近,一招“漫天风雪”,卷了过去。
    严苍茫半空接得一剑,血车已奔过原地,严苍茫已落在雪地上。
    但是严苍茫这次早有准备,并不在于一下即冲上血河车,所以过一沼古地,借势一弹,斜飞丈,又投入血河车中!方歌吟本以为已击落严苍茫,可控得一时之安,讵料眼角又瞥见严苍茫掠至,忙中己来不及迎击,随手一曲金虹、弹出“怒屈神剑”一招!严苍茫攻其无备,以为这次满可以抢上血河车,只要脚踏实地,便不畏方歌吟,一面促车,一面把他击杀于车中,不料方歌吟出招于半空,剑锋犹在五尺开外,剑气已袭至!严苍茫毕竟是当世少见的高手,突然全身抖动,几乎在眨眼间可抖动七八十次,金虹虽袭中严苍茫,但“噗”一声,如中朽木。
    但在这抖动之间,严苍茫落下的身形稍挫,血河车又已掠出原地,严苍茫仅差分毫,便不是落在车中,而是落在雪地上。
    可是严苍茫脚力沾地,“标”地一声,急弹而出,一手挽住车沿,一扳一接,又登上车来。方歌吟已加防范,一仰身,头顶触地,反剑自胸前向后批出,正是“倒挂金帘”。严苍茫突然一枚打出,砰地与金虹剑撞个星火四溅,两人俱震得退了半步,方歌吟是跌在马上,严苍茫卸落下车来。
    可是严苍茫这次早有准备,藉势一溜,竟入车腹之中,然后如游鱼一般,翻上车边,自车身迫入,待方歌吟发现时,经已退了。
    严苍茫峥嵘一笑,正要出手,突有一道强劲自车后袭来,严苍茫猝不及防、硬接一记,被震落下车来!出掌的人是天象大师,他十分得意,觉得报了一杖之仇,但因全力急奔,不能开口说话,便哈哈一笑,以示讥诮。
    严苍茫被迫落车,前功尽弃,心中懊恼,一面急起直迫,但天象大师已早超前,接近车后,他情急生智,嚷道:“喂,老和尚,你光取笑不敢说话么?”
    天象大怒,心忖:你敢说话我还怕你么?当下此道:“鼠辈,你才不敢!”才说得六个字,严苍茫便已追上了他,与他并排,血河车却已拉远三丈。
    天象恍然大悟,暗骂自己不小心上了当,严苍茫是东海玫余门的领袖,以狡诈奇狯称着,他说话大可用腹语,自己泄真气说话,岂不是中了他的计?当下气得想破口大骂,但又不可以,两人而今并齐而追,眼前已是蜿蜓苍古的长城城堞,景物越来越苍凉,两人离血河车不及尺遥。
    这时两人都想登车,但又戒备于对方,天象终于忍不住,先拍出一掌,严苍茫避过,还了一杖,天象挡住,血河车却借此又拉远了一些距离。
    两人打打追追,追追打打,互相牵制,加上车上的方歌吟,形成一个非常奇特的局面,但天象大师的实力充沛,始终紧追不舍,严苍茫因运力奇特,身法变化繁复,所以也一直能跟得上。
    这追追逃逃间,终于到了雁门关口。
    第八章 指掌双绝
    雁门关原名西径关,汉置于山顶。两山夹峙,形势险要,古来俱为重要关障,和偏头、宁岁合称山西三关,亦为“外三关”。
    这是兵家必争之地。一车三人迫近雁门关时,心里俱是一震,似要在这里必须有一个了断似的。
    这时路险陕隘,车马巅簸,天象,严苍茫仗武功,反而易行,两人同时扑向车上。
    两人因恐对方抢登,也同时攻向对方一掌,另一掌一杖,却攻向方歌吟。
    方歌吟“惊天动地”,勉强守住两大高手合击,但严苍茫和天象,反被两人掌力迫住,而落下地去。
    两人均知如此追赶下去,没有了期,于是不约而同把心一横,不管对方,全力登车。
    这一下,两人没有互击,都决定先把血河车截下再说,方歌吟一连串急攻,但两大高手非同小可,方歌吟分心,便逼之不下,两人也未能登车,却在车两旁的小小立足点上,对方歌吟展开攻势。
    山路崎岖,在不平、震荡之下,方歌吟勉力反击,大增压力,跟两人只要再迫一步,就入车中,方歌吟心中暗叫:我命休矣。
    就在这时,突来两道急风,来自天象大师与严苍茫背后。
    两大高手乍然遇袭,都是临危不乱,接了下来,方歌吟趁机一招“开天辟地”,把两人迫落下马车。
    方歌吟歇得一口气,这时旭日初升,竟已激战、追逐、御敌了一夜未来会怎样?──方歌吟不敢想,也不能想。
    天象大师、严苍茫被逼落车下,才知道是梅醒非、辛深巷的出手。
    这时马车已慢了下来,山路越来越窄,梅醒非、辛深巷等趁机追到,而后面也隐约可见,随车痕追来有天龙大师等人的影子。
    这时四人并列,一面追逐,又相互攻击。
    如此追追打打,眼前已是雁门关口。
    突然黑影一闪,八马入立,竟然刹住。
    只见来人出掌无声,双手急而迅快地在八匹马眼前那一阵急晃,八马不敢冒进,登时止足。
    方歌吟大吃一惊,只见来人黑眉粗目,满脸胡须,深沉冷傲,披风黑衣,便是“大漠仙掌”车占风。
    严苍茫一见,心中吃了一大惊,怎么今天“三正四奇”,都会聚于此地了看来今天要夺血河,可要大费周章了。他虽遇强敌,心还是盘算如何抢夺血河车一事。
    方歌吟见是车占风阻拦,未敢造次,肃然叫道:“车前辈。”
    车占风抬头一望,见是口角溢血的方歇吟,倒是未意料得到,怔了一怔,道:“是你?”
    天象大师与车占风本私交极笃。在华山、黄山两役中,车占风始终未与天象大师交过手,天象见车占风拦住马车,大喜望过,道:“老车,截下这小子,我来对付严老怪。”
    严苍茫知车占风嫉恶如仇,素不喜自己,二十年前黄山之战,自己与之打个五百回合,未分辕轩,十年前虽换上了雪峰神尼,但自己在一旁观战,其“大漠仙掌”,与中原绝大多数掌劲回异,而且另辟蹊径,是极端难惹的人物,当下闪身至方歌吟处,低声道:“点子扎手,我们应并肩作战。”
    旋又呼道:“嘿嘿,我与这位方少侠是一道的,你们要单打,还是群殴……”
    岂知方歌吟毫不领情,道:“我跟你岂是一道。大丈夫可杀不可辱,我宁死也不跟你一道。”
    车占风久经风霜,思路何等敏锐,目光更是锐利,稍留意一下,便看出了情形,大是为难,天象见之脸有难色,以为也是有意抢夺血河车,当下冷哼一声,脸色一沉,正待发话,忽然“嗖、嗖、嗖”三声,三道靖似的纤细急影,投入场中,正是“翰海青凤”旷湘霞,以及爱女车晶晶、车莹莹。
    车晶晶一双妙目,仍瞟向方歌吟,车莹莹却头垂笑脸,连眼皮儿也不敢抬起。
    旷湘霞穿一身鲜亮红衣,黑色大披风,身裁高大但曲线曼妙,她性子直,即道:“我看这姓方的不是坏人。不能杀他。”
    天象气得哇哇乱叫,蹂足道:“好哇,原来你们是一道的。”
    车占风急欲分辩,天象已不及听,呼喝道:“天龙,你替我掠阵,我先取下这小子再说。”说着,飞身而上。
    方歌吟已在清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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