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狩猎笔记》第八十七章异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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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后来，达可知道那些数以万计的双角野兽叫做野牛，一种连野狼都要退避三舍的群居素食动物。由此可见，其实这看似平静的草原其实还存在很多很多达可他们未知的危险。出于对危险的回避心理，达可毫不犹豫地选择从天上飞过去。
    按照达可原来的打算，他选择的是陆空两面前进的方式。长期坐在璃鹰上飞行并不是一件舒心的事情。其一，越往空中飞驰温度越低；其二，长期保持一种坐立姿势对人的毅力是一项重大的考验；不过对达可而言最重要的是，其三——枯燥的飞行还是应该用偶尔的徒步来调节调节。
    可是经过野牛风波之后，为了不再发生类似的情况，达可宁愿坐在璃鹰上面做到双脚麻痹。不是他贪生怕死，而是因为达可要为整一支队伍着想！
    果然，在今后的十来天内，达可他们一行再一次遇到好几波声势浩大的野牛迁徙。哒哒哒的蹄响震动着空气，大地都仿佛要因为那奔跑的铁蹄而裂开无数口子。石头这厮对那天的生死交际记忆犹新，目见成千上万的野牛群从下方蜂拥奔波，不由脸露后怕之色。达可曾经问过他，如果那时他来不及援救，再有一次机会的话他怎么选择。石头的回答干净利索，他说，小土虽然只是一头小金刚龙，可也是他的孩子。无论如何，他都不会抛弃他的孩子。这番话说出来，达可才发现其实石头和锤子两兄弟也是性情中人。
    达可不由自主地想起自己的身世。在那个梦发生之前，达可一直以为自己是海伦和尤里斯的孩子。然而，随着年龄的增长，随着修为的强大，他渐渐察觉到自己的血脉并不是那么简单。东东说过，心灵枷锁是与生俱来的力量，来自于基因，来自于血脉。反过来说，能够令达可拥有这种血脉的人必定也拥有这么一种力量。说白点，如果达可是尤里斯和海伦的儿子，那么尤里斯和海伦其中一个肯定具有这种心灵枷锁力量。显而易见，尤里斯和海伦都不具有这么一种力量。
    这个念头一起，达可便感觉手足冰凉。他不可遏止地想道，如果我不是尤里斯和海伦的孩子，那我存在于尼罗部落的原因到底是什么？海伦和尤里斯的孩子又在哪里？更重要的是，我到底是谁的孩子？
    过往的光景如同慢镜头电影一般在脑海缓缓闪烁。一时间，达可的心头突然涌起一股强烈的渴望。这种渴望不是第一次，可没有一次比这一次更加热切了！这个渴望犹如烈火，犹如寒冰，不断地折磨着他的灵魂。
    草原的落日有种辽阔的壮美。一望无际的草原上，绿色从脚下延伸到天际。苍穹永远是清澈得仿佛能映出自己影子的湛蓝。无云的天与纯粹的地交接之处，便是一轮玫瑰色轻抚的夕阳。黄昏依旧，夕阳却似燃烧了起来。没有万丈的霞光，整一片天地，好像都沉浸在休憩前的温柔中。
    懒懒的风拂面而来，宛如情人轻轻的触摸。达可伸了伸懒腰，喊道，“今天就到这里为止吧。”纵然强悍到如达可这等地步，也难免流露出一丝的疲惫来。
    身后飞行的璃鹰背上，所有人都清晰地听到了达可的喊声。一连半个月，达可少爷每次都是这么疲懒的一句。连续飞行了一天的众人，早在看见夕阳的时候就开始等待达可少爷的命令了。实在是飞行的旅途想象不到的枯燥。
    听到达可少爷的喊声，众人精神皆是一振。璃鹰也都猛然齐声发出一阵尖锐的鸣叫。领头的小金欢快地拍到翅膀，身子一旋，便开始往下倾斜。璃鹰毕竟一整天都在飞行，无论体力还是精力都几乎到了灯枯油尽的境地，听到达可的命令，又如何不欢快呢？达可坐拥璃鹰一百头，他们一行人又都百来人。基本上都是全部璃鹰一块出动，只有到夜里才能有所休息补充。
    拂面的风声渐渐停歇，绿色的大地越来越近。达可感觉小金的背脊震了一震，终于降落了。
    妮妮未等达可搀扶已经率先跳下小金背脊了。可双脚才下地，突然猛地一软。啪嗒一声，居然整个人摔到地上去。妮妮躁得脸色通红，站直身子回头一看，死达可居然咧嘴嘻嘻地笑着。小妮子哼了哼声，召唤出小碧。
    “小碧啊，你千万千万不要学某人那样，老婆摔到了还在笑！”她故意大声说道，却不知是对小碧说呢还是对达可言语。小碧那双乌溜溜的眼珠子转了转，也咧开嘴嘻嘻地呼气。
    达可先站在璃鹰上松动一下筋骨，长期保持坐立姿势，双脚都麻了。神斗气一冲，这种麻痹的感觉才淡下来。他轻巧地纵身跃下，像头猎豹似得。
    其他人也都开始降落了。达可走到妮妮身边，也不管后面的人看没看得到，伸手就搂住她的纤腰。“我说妮妮宝贝啊，你不要教坏小孩子才对呢。又不是我不扶你，你说我有哪一次不先下来再让你下来的？这次可不是我的错哦。”达可嬉皮笑脸地说道，见妮妮腮帮子鼓得老高的两团达可忙不迭收起懒懒的笑容，“好啦好啦，千错万错都是你老公的错，我发誓下次若是再遇到这种情况，啥也不说，一个纵身先在老婆脚下当个肉垫，好么？”说到最后一句，达可故意在妮妮耳朵里吹一口暖气，弄得妮妮当场一抖，雪白欣长的颈脖顿时长满鸡皮疙瘩。
    妮妮鼻子用力皱了皱，这才昂起尖尖的下巴。“小碧，你可听到了啊，下次你妈妈我跌倒之后要是那小屁孩没有做到他所承诺的那样，你就替我狠狠的咬他！”小碧听到妮妮的话之后，低头想了一会儿，似乎听明白了，又抬起头，一双眼珠子死劲盯着达可看，叫达可心头都发毛了。
    “喂喂喂，好歹我也是给你肉吃给你水喝，你干嘛这样瞪我？来小碧，让我抱会儿。”达可蹲在地上一边搔它的下巴，一边正色说道。
    小碧眯起眼睛一副享受的模样，见达可伸出手来，也忙不迭张开前爪让对方抱起。这个动作可把妮妮气得不轻了。达可抱起身长都有妮妮高的小碧，掂了掂，赞叹道：“哇，没见一阵子，小碧丫头又长大不少喽。”说的小碧丫头都忍不住咧嘴嚯嚯地吸气。
    百来人全部下到地面。恐怕她们的腿都同样坐得酸软麻痹，每个人一下地的第一个动作就是活动手脚。等达可和妮妮打情骂俏过后，一号领着一队人来到达可身边要帐篷、铁锅等一应物资。
    草原是没有树木的，更别说枯枝了。所以达可一早就命人大肆砍伐木柴，现在他的契约空间里满满的都是柴木。
    吩咐其他人将帐篷铁锅木柴等物料拿走后，一号向达可问道：“少爷，今晚要生火么？”生火不是煮食的那种生火，而是夜间抵御寒冷抵御野兽的那种。草原上除了青青绿草，连灌木都少见。木柴那是用一点少一点啊。故此一号才有此一问。
    妮妮早带着小碧过去帮忙扎营生火，原地只留下达可一号两人。余晖里，一号的俏脸似蒙上一层淡淡的金色面纱，妙不可言。一号的身材非常高挑，只论身材恐怕和妮妮也平分秋色。不过妮妮的娇小可人，一号的却是英气勃勃。望着一号的脸，达可沉吟道：“昨晚没有生火，她们守夜的时候都要大量消耗精神力，然而却还是险些放了一头野狼进来。由此可见效果并不好。”
    一号低着头，墨绿色的秀发飘来阵阵幽香，“属下无能，还望少爷见谅。”昨晚就是一号她们守的夜，每每想起这事，一号都会情不自禁地自责起来。
    “也不能怪你，我也守过夜，尤其在黎明时分，人最是容易疲乏。更何况四周漆黑，仅凭你们的精神力怎么也不可能做到全方位的探查。”达可微微笑着，见一号依然一副自责的姿态，赶紧说道：“那好吧，既然你觉得自己做得不好，那今晚还是由你来守夜。等会吃过晚餐，赶快趁机休息休息。到时候八个方位都升上一堆篝火。别怕柴火不够，我的契约空间里还有很多熏肉，纵然熏肉吃光，我还有神斗气。”
    一号终于抬起头来，双眸中的感激一闪而逝。“少爷，我能问你一个问题吗？”她扭扭捏捏地说道，居然一副小儿女姿态。这可把达可吓了一跳。毕竟一号一向给他英姿飒爽的姿态，简直就是巾帼不让须眉。很多时候，达可都有种错觉，这支队伍的领导人不是他自己而是眼前的一号……
    “问吧，有什么想问就问。”达可眼睛直直地盯着对方脸上升起的两团红晕。
    “那个少爷，我们已经有很久很久没有洗过澡了……你说我们是不是……”一号的声音越说越低，到最后比蚊呐大声不到哪里。
    达可恍然大悟，“哦，原来你想和我一起……行，如果妮妮不反对的话我一定奉陪到底。不过，你要先帮我擦背，嘿，你知道的，我的手够不着。”说完，达可邪邪地笑着，像头望向小白羊的狼崽子。达可难得有机会调侃一下整天一丝不苟的一号，心情相当舒畅。
    一号脸上红得都快滴出水了，“少爷……我不是那个意思……”突然间，她咬紧牙，“如果这是少爷的命令，一号自当遵从。如果少爷嫌弃一号姿色稍逊，一号可以把姊妹都喊过来让少爷挑选。”
    达可摸摸鼻子，这一号也是的，这么明显的玩笑都听不出来，还当真呢。这么一想，达可也没兴趣再跟她调侃下去。“唉。”达可叹了口气，挥手说道：“我开个玩笑而已，千万别当真。待会要洗澡的话过来这里取木盆还有冰块好了。嗯，要加热的话跟我说一声，千万别冷坏了身子。”
    一号双眸闪过一丝如释重负，就连脸上的神色也仿佛因为达可这句话而放松不少，她颔首点头，悄悄退了下去。不多时，在场的所有人都开始忙碌起来了。自从奥斯汀和达可解除契约之后，她似乎一天一小变，三天一大变。既然达可和她再无关系，美女蛇干脆什么都是亲力亲为。营帐自己支，食物自己煮，所有的一切看起来就像要和达可划清界限似得。不过看在达可眼里却很是有种复杂的意味，纵然你自己动手丰衣足食，却还是吃我的，用我的！一方面，脸皮够厚的人生存几率更大，另一方面，达可却仿佛看着一个诡异的人格在渐渐成长。
    奥斯汀倔强得要死，她本来和达可是说好了的。如果达可将她带到人类国度，她就告诉达可他父母的事情。达可不止一次地询问，气人的是，小妞硬是缄口不言，还说什么达可的承诺还没有兑现。一来二往，达可也就随她了。毕竟相处日久，他又是万花丛中的三点绿色之一，多多少少也领悟到一些东西来。女人嘛，你越是有求于她，她的下巴越是高高抬起。相反，如果你故意和她划分界限，说不定她会不由自主地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