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狩猎笔记》第八十三章龙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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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怎么看？”达可斜眼瞧着奥斯汀，言语中的嘲讽显而易见，“要杀要留，你一句话。我达可说到做到，我不会和它们签订契约。”
    奥斯汀别过脸，冷冷的笑声传入达可耳中，“你不会和它们签订契约，可他们三人可以。你打得是什么主意我一眼就看出来了。收起你的假惺惺吧。”
    达可耸耸肩膀，“说实话，金刚龙的强大出乎我的意料。我不是一定要杀死它们，我只想来到这里——它们的生活地。”说着使劲踩上两脚，“我要的是什么你是知道的。众生平等嘛，每个生物都应该有自己生存的权利。至于这三枚没多久之后就会死亡的龙卵，存活还是死亡还在你一念之间。你不明白？我的意思是说，你可以决定它们的命运。主宰啊，多么美妙的词藻。”
    见奥斯汀没有说话，达可的语气更加嚣张了，“你好歹也给我一句话啊奥斯汀。”
    奥斯汀咬住下唇，嘴角流出丝丝鲜红。妮妮不忍，忙不迭扯住达可的衣角，“你怎么这样说话呢？奥斯汀姐姐好歹也救过你一条命。”
    “这不是恩人不恩人的事情，”达可深深吸了口气，“这是命运！！要么死亡，要么跟着我们。别无选择。如果奥斯汀可以和它们签订契约，我会毫不犹豫地帮她。可惜她不能。”
    妮妮凝视达可的双眸，小声说道：“你就别再刺激她了，她是四级初期的高手。要是发起怒来，我们抵不过的！”
    “正因为他是四级初期的高手，所以我才必须让她知道千万千万不要小看我达可尼罗！她已经不再是我的契约生物了。以前的恩恩怨怨应该在这里好好清算一下。奥斯汀，我要你一句话。你可以不做我的契约生物，你也可以不听我的指挥，但是，我要你知道，你没有那个资格质疑我！你更加没有那个资格指点我……奥斯汀，你可记清楚了，你不再是一条独处的毒蛇，你是一个人！”
    奥斯汀霍然回头，怒目狠狠瞪着达可，冷声说道：“你是我见过的最讨厌的人。你想干什么，就干什么吧。你可记住了，你欠我一条命！”说完，怒气冲冲地回到璃鹰背脊。得到达可的命令，璃鹰双翼展开，渐渐飞上天际朝湖东驰去。
    直到奥斯汀的身影变成一个小小的黑点，达可这才叹了口气，“这妞除了几句利索的人话，几分软弱的人性，哪个地方像个成年人？她恐怕还不知道这世界都有什么坏人呢！不给她点厉害，还真不知人类的可怕。”
    妮妮从鼻孔哼了一声，“每次都是这样子，你什么时候也为你家妮妮着想着想？我倒是希望达可少爷能不吝教导。”
    达可搂住妮妮的细腰，附在她的耳边吹气：“我家妮妮还用教吗？跟着达可少爷，当然是吃香喝辣。以后妮妮小姐尽管放心。天塌下来自有达可帮你顶着，地崩进去还有达可给你垫着，不让你吃一丁点的亏。”
    妮妮媚眼一抛，“先听着吧。”
    锤子和石头都等得有点亟不可待了，见两人还在痴缠，忍不住咳咳两声示意已经儿童不宜了。
    妮妮脸皮薄，登时闹个大红脸。她挣脱达可的搂抱，娇叱道：“达可，龙卵怎么办？”
    说到龙卵，达可的眉头立刻皱起来。缓步走到锤子石头身边，俯身观察那三枚莹白色的龙卵。大半天，达可才说道：“刚才我不是在说谎，它们活不了多少了。如果我猜得不错，这龙卵每天都要吸收大量的能量。要不然它们爹娘不会天天去觅食。这头雌性金刚龙怕是被自己的孩子吸光了能量。你们看看……”说着从契约空间取出一片来自雄性金刚龙的鳞甲。雄性金刚龙浑身都是红色，手掌鳞甲泛着阵阵红芒。相比于这片龙甲，雌性金刚龙的鳞甲却是绿色的一片，还有一点，鳞片上黯淡无光。
    “对啊，真的没有流光啊。”妮妮凑过头不由叹道。
    达可摸摸鼻子，沉吟道：“我不想帮它们签订契约，真的。签订契约之后，固然能保住它们的性命，可它们已经没有自由可言了。我还是觉得，只有自由地翱翔天际的金刚龙才是最强悍的金刚龙。以前我不懂事，哈迪斯是自愿的，奇亚迪斯我都不知道怎么回事。那些璃鹰却多是让我强迫签订的契约。说句实在话，我现在后悔极了。”
    顿了顿，达可继续说道：“到底签不签，你们自己决定吧。”
    锤子和石头艰难地咽下一口吐沫，他们多么希望自己有一位厉害的战斗伙伴。可达可少爷一番话对他们来说又是感触良多。一时间，妮妮他们三人都陷入沉默。
    妮妮是最先开口的一人，“达可，如果不签订契约，它们能存活下来吗？你有办法让它们存活下来吗？”
    达可苦笑，“你以为我是万能的天神吗？我咋知道怎么整呢我。就算能够成功孵化，我想它们也活不了多久。它爹在我的契约空间里，它娘又死在这里。一出来就是个孤儿，怎么活？唉，无父无母的孩子，还不如现在就死掉算了。”
    妮妮小嘴一瘪，“怎么说话呢你，像头冷血动物似得。我决定我还是签订契约算了。等它长大之后，再解除吧。我估摸着怎么也得有个几十年时间。到那时达可你一定很厉害了，让你来帮我解除契约，什么都好办。”
    锤子和石头眼前一亮，“还是少奶奶聪明！！”一句少奶奶，喊得妮妮的眼睛都笑得张不开喽。
    达可搔搔脑袋，“几个月前，奇亚迪斯才哈迪斯那么大小，经常让我抱在怀里。可你看看现在谁能抱得动它？几十年？恐怕一年就够了。我先声明，签订契约之后恐怕很难解除。”
    摸摸鼻子，他们是铁了心要签订契约。不由自主地达可神色一正，说道：“签平等契约吧，毕竟是我们负了它们兄弟，不能委屈它们。既然都要签订契约，那么，做个好爸妈吧。我相信你们一定是这么想的。”
    事情就是这么定下来了。锤子石头两兄弟小心翼翼地搬出一枚龙卵，由妮妮先开始仪式。达可用小刀将妮妮的指头割破，一滴滴红色的液体渐渐落到龙卵的壳上。达可神色冷静地摁住她的手指头飞快在龙卵便面刻画他们看不懂的字符。当字符的最后一笔完成之后，莹白色的龙卵忽而动了！！
    莹白色的龙卵泛起剧烈的白光，光芒甚至比阳光都要明亮！刺得他们几人不禁捂住眼睛不敢直视。等到光芒消解，四人才睁开双眼。血色的字迹消失不见了。达可知道，不是消失，而是渗入到龙卵里头。
    妮妮突然捂住胸口，脸色大变。达可以为契约出现问题，不由握住她的玉手，“怎么了？”
    妮妮摇摇头，语气十分奇怪，“它，它叫我妈妈……它要出来了！”
    仿佛在印证妮妮的话，龙卵开始一摇一晃地动起来。摇晃的幅度越来越大，越来越密。倏然间，四人只听噼啪一声，龙卵最上方居然裂开一道小缝。紧接着，噼啪的破裂声接连而至。不多时，整枚龙卵的表面都出现细微的裂缝。锤子石头忍不住凑过去想看个究竟。恰在这时，一个绿色的脑袋忽而砰的一声撞开最上方的白壳冒出个脑袋来，顿时吓得两兄弟几声惊叫。
    绿色的脑袋有一双小小的尖角，三角形的脑袋说不上狰狞，反而带几分憨憨可爱。乌黑的眼珠子咕噜噜转过几人，一直来到妮妮身上。
    “呀呀。”小东西眯眼叫了两声，脑袋又缩进去。妮妮只觉自己和眼前的小金刚龙似乎多了一丝什么联系，她缓缓走上前去。伸出手轻轻抚摸白色的卵壳，一丝丝黏液从缝隙里渗出来。
    啪！白色的龙卵正对妮妮的那一面忽而整个粉碎。一头浑身墨绿，身上尽是黏液的小东西登时扑到妮妮身上。这个人高的龙卵孵化出来的小金刚龙才出生就有大约一米长，比当时的奇亚迪斯厉害多了！
    妮妮温柔地抱起小金刚龙，也不管黏液有没沾到身上。达可瞥了她一眼，只见她脸上徒然涌现强烈的母性光辉。不由得，达可口干舌燥。
    咳咳两声，达可指着锤子石头，“轮到你们了。”
    ……
    大金刚龙让锤子石头两兄弟一点点推到湖里。这是达可的主意。他可不希望这三头小金刚龙看到自己的亲生妈妈倒在那里。毕竟，缺失生命的尸体就是瞎子都能看出来。
    这一次，用奥斯汀的话，达可并没有去亵渎那头死了的金刚龙。连一片鳞甲都没有割下来。不是达可怎么怎么的高尚，他只是觉得一个敢于为孩子奉献的母亲值得他这么做而已。瞧着那三头牙牙学语似得小金刚龙，达可打心里认为自己是正确的。锤子石头两兄弟的小金刚龙都是土黄色的，出来的时候可把达可吓了一大跳。后来一想，他就想通。契约者被契约者总是一脉相承，所以小金刚龙呈土属性并不难理解。
    咿咿呀呀的叫声并不难听，可是能够让人听起来一个脑袋两个大。妮妮不停像个妈妈一般逗弄小金刚龙就算了，怎么锤子石头两个爷们还哦哦都抱着小金刚龙不放呢？越想越觉得毛骨悚然的达可干脆让他们将小金刚龙全部收入契约空间。别忘了，妮妮的那双武器还没有着落呢！！
    当妮妮他们当真将金刚龙收入契约空间的时候，达可反而愣住了。诺大的平台估摸也有几百平方米，一柄小小的短剑应该藏在哪？达可不知道。他应该知道的，可是到这个地步却反而不知道了。很矛盾，不是吗？他干脆坐下来，仔细体味脑海里那种隐隐约约的念头。叫他抓狂的是，那个念头仿佛一根飘忽不定的羽毛，无论怎么伸手去抓，都从指缝逃出去。
    妮妮和锤子石头面面相觑，不知道他在干什么。没敢去打扰，三人静静地走到一边站着。
    好半天，达可拍拍屁股站起来，大步流星地走到璃鹰身边跳了上去。“你们在这里走一走，我飞到上面，看看到底能不能发现什么。”
    锤子和石头哦了一声，立刻沿着平台边缘低头巡视。
    璃鹰拍动翅膀，一阵劲风吹过，已然升到半空。
    阳光开始有点炽热，湖面依然平静得可以当镜子照看。越飞越高，平台渐渐缩成一小团。望下去像一颗清亮的祖母绿。
    “奇怪，当真奇怪！”达可搔搔脑袋，“怎么还没有看见呢？难道要沉到水底才能找到？”犹豫了一会儿，达可还是回到平台。
    “少爷，没什么发现。不过，这些石头，很硬。”石头若有所思地说道，“我发现，这里的石头都很特别。绿色的石头我还是第一次看到呢！”
    达可勉强挤出一丝笑容，“真厉害，这都让你发现了。”
    妮妮是这里边最熟悉风灵晶石的人了，可是她同样没有半点收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