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争风云》《战争风云》第五十九章(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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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拉宾诺维茨朝他的表望了一眼。"说句老实话。我怎么也不敢担保您走得成,杰斯特罗博士。罗斯先生告诉我你所遇到的麻烦。我不认为这些都是偶然的。恐怕您是某些人叫做头等货的一种人,"--他用他流畅的德语犹豫地说出了这个美国土话--"那才是您的真正问题。有一天意大利人可以利用您大做交易,所以一直到最后一分钟要走的时候也是可以出些毛病的。可是,能够会见您真是莫大的光荣啊。要是您同意去,我们可以多谈一些。关于您的那本书我有很多问题。您的耶稣跟这没有多大关系,是不是?"他用两手朝着整个大教堂一挥。 "他是一位犹太人的耶稣,"杰斯特罗说。"那就是我的论点。" "那么请告诉我一件事情,"拉宾诺维茨说。"这些欧洲人崇拜一个被谋杀的穷犹太人,那个您写得那么出色的年轻犹太法典学者--在这些欧洲人看来,他就是上帝--但是他们却又一直继续不停地屠杀犹太人。一个历史学家怎样解释这一点呢?" 杰斯特罗用在课堂里讲课时那种舒舒服服的、含讥带讽的口气回答,这种口气和当时环境是极不相称的:"对,你应该记住,他们在内心深处多半依旧是挪威的和拉丁的异教徒。他们一向为他们犹太上帝的犹太法典中的伦理道德所激怒,因此他们可能从那些信仰同一宗教的人身上发泄他们的愤怒。" "我从来没想到过那种解释,"拉宾诺维茨说。"这是你应该写出来的一个理论。好,我们就这样抛开这个问题不谈吧。我相信,您是会把这件事再考虑一遍的。今晚六点钟罗斯先生要打电话给您,问您要不要歌剧院的票子。要或者不要,告诉他一声就行了。" "好,"娜塔丽说,"我们非常感谢您。" "感谢什么?我的任务就是把犹太人送到巴勒斯坦去!您的小宝宝是女的还是男的?" "男的。可他只是一半犹太血统。" 拉宾诺维茨狡猾地笑了笑,匆匆地挥一挥手表示再会,说:"没关系,咱们可以带他走。咱们需要男孩子。"说罢,他就快步走开了。当他肥胖的身影消失在正在离开圣彼得大教堂的一群旅客中间时,娜塔丽和她的叔父迷惘地彼此对望着。 "这地方很冷,"杰斯特罗博士说,"而且非常沉闷。咱们到外面去吧。" 他们在大广场的太阳下面散了一会儿步,把这件事情又商量一遍。埃伦倾向于马上打消这个念头,但是娜塔丽主张多考虑一下,或者跟罗斯商量一番。她一想到他要走,心里就很不安。杰斯特罗指出,罗斯并不像他们那么安全。一旦美国和意大利之间爆发战争--那是对日危机中的一个威胁--大使曾经答应为他们在外交人员列车上留两个座位,和新闻记者及大使馆人员一同离开。罗斯可没有这种保证。今年初,大使馆一再提出警告要他离开,他情愿担着风险留下,现在他可要承担后果了。如果他要冒险试一下非法出境,那并不是说他们两人也有必要这样做。 在旅馆里,娜塔丽发现娃娃已经醒来,而且非常烦躁。这个娃娃似乎太小太柔弱,让他在海上航行恐怕经受不住,何况这次航行连目的地都不明确,更不用说不合法了;坐在一只拥挤的破船上航海--毫无疑问食物、水、卫生条件和医疗服务都很有限--还可能让途跋涉穿过山地:终点是一个原始的、不安定的地方。的确,娜塔丽只消朝她的娃娃望一眼,她的主意就打定了。 罗斯准时在六点钟来了电话。"喂,你要歌剧院的戏票吗?"在电话里,他的声音是亲切的,又仿佛有点焦灼不安。 娜塔丽说:"赫布,我想我们不去了。多谢你那位替我们弄票子的朋友。" "娜塔丽,你在犯一个错误,"罗斯说。"我想这是最后一次上演了。你打定主意了吗?" "打定了。" "祝你幸运,年轻人。我是肯定要去的。" 在凉爽的清晨,在远方传来的教堂钟声中,杰妮丝·亨利离开了家,驾车向珍珠市驶去。维克多在七点钟把她吵醒了,咳得非常厉害。他发热几乎到了华氏一○五度。医生在电话中打着哈欠,开了个用酒精擦皮肤的药方,以便把娃娃的热度降下去。但是家里没有擦皮肤用的酒精,所以她先把止咳药让这个发烧的、浑身淌汗的娃娃吃下,自己动身到市里去,留下那个中国保姆照料孩子。 从山顶望出去,在从海面上刚刚升起的白色太阳照耀下,港口完全是安息日样子。舰队正停泊在港内,在朝雾中一字儿排列在停泊所:三三两两的巡洋舰、油船和供应船,成群的灰色驱逐舰和扫雷艇,一簇簇的黑色潜艇。在福特岛外面,战列舰威严地排成两列,白色的遮阳篷已经架起;在附近的飞机场上,几十架飞机机翼左右衔接,排列成好几行,安安静静地停在那里。在船舰上,码头上或者机场上,简直看不见一个人在走动。也没有一只正在航行的大船扰乱港口明镜般的海面。只有几艘去参加教堂集会的小船,载着很少几个穿白军服的水手,在平静的绿色水面上行驶,激起小小的V字形波纹。 杰妮丝从汽车里出来,寻找她丈夫的船只。使她失望的是,"企业号"航空母舰不但不在港口,海上到处都不见它的踪影。她一直盼望着他能在星期日早晨回来。她从汽车的工具箱里取出望远镜,向天边仔细观察。什么也没有:只有一只四烟囱的旧驱逐舰的烟囱伸出水面,船身已经埋进水里。华伦去了以后,到星期二该是两个星期了。现在只剩下她一个人,手里抱着一个生病的娃娃,过着一种腻烦透顶的生活。这是什么样的生活!这多么叫人腻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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