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河赋》和亲全[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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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也一点点软化了,想到刚刚的那段话心道:是啊,同胞兄弟成了皇帝,他本该和我一样权倾天下,也难怪他伤心。
    燕城又哭了一会半仰起头嘶声道:“我该怎么办啊,宁若——宁若我要怎么做你才会对我好一点点,我好难过,总是一个人我受不了了。”
    她柔情顿起,温言道:“是本王对不起王妃。”听他哭的凄楚,心中也是一阵黯然,好容易撑出一点笑容:“王妃要什么,本王一定答应你。”
    他不断的摇头,也不知道到底是什么意思,只是埋头在宁若胸前断断续续道:“宁若,我试过了,可是我不会啊,我学不来画画也学不来弹琴,我学过的,真的……宁若,你让我陪你去打猎好不好,你让我陪你去打仗好不好?”
    “好,本王带你去打猎。你别哭了,王妃,咱们先起来坐下说话,你要什么本王都答应你。”这个时候她也只知道顺从他,这一瞬间即使他要天上的月亮,或许她也会去摘。
    “你陪陪我……”
    “本王陪着你,本王哪里也不去。”
    打从宁若当上正亲王那天起就再也没有跪过那么长时间,又有那么个身高体沉的男人将一半身子挂在她身上,简直快要瘫倒了,这会儿看丈夫的情绪略微正常了一点,一用力总算带着燕城站了起来。原想将他放到椅子上,可燕城依旧抱着她拉也拉不开,最终宁若只能想法设法带着他挪动到床边,这才双双坐下。
    宁若喘了口气觉得这身子才算是自己的了,右手在燕城背上轻轻拍着,柔声道:“傻王妃,你觉得闷可以出去散散心,也能散下帖子请京城各家的王妃们来吃饭。你总是一个人闷着,连个知交的朋友都没有。”
    这会儿燕城的哭声也渐渐停住了,而呼吸依旧急促,听了这话抬起头道:“我和他们说什么呢,我喜欢的他们都不喜欢。”
    宁若又是一愣。
    燕城就这么抱着她,絮絮叨叨的述说,也许他真的是太寂寞了,寂寞到忘了他一度坚持的“男子的尊严”,只是哀哀的述说,紧紧地抱着她,仿佛害怕一松手她就会离开,而后又是冷冷的宫殿,漫长无期的等待。
    后面的那些话宁若只听了一半,反而想到过去的一些点滴。
    他说:“宁若,我闷得慌,这王府天天看日日看什么角落都看遍了,能不能让我出去走走。”
    其实,那个时候他期望的应该是跃马高山,引弓射箭吧,而她却回答说:“好啊,正好越王妃下了帖子请大家去赏花,你去玩一天吧。”那个时候她居然一丝半点都没想到这王妃的性格哪里受得了讲究诗词唱俦的赏花宴,非但不能散心,恐怕还成了别人的笑料。
    她有几次与谈得来的朝官们饮酒聊天,心情愉悦的回府,燕城看到了便原因,她说:“朝臣里也颇有些不俗的人,本王很是喜欢。”他说:“我也想看看。”说的时候眼睛发亮。而她却哈哈大笑:“王妃不在朝,要结识朝官做什么。”
    又有那么几次她在花园练武,燕城经过眼巴巴的看了半天,然后说:“宁若,过两手怎么样。”她却一皱眉:“王妃好武,叫侍卫们陪着练吧。”如今想想,侍卫和王妃动手哪敢动真格,燕城又怎能得到乐趣。
    “王妃——”她伸手抱紧面前人,也靠了过去伏在他肩上喃喃道:“是本王冷落了王妃,是本王的错。”
    那一日,两人相拥着坐了大半夜,连饭也没吃,直到过了丑时才疲惫不堪和衣躺下睡了一会儿。其后连着告了五六天假,带着燕城直奔皎原。她也是个说话算数人,准备了马匹弓箭盔甲,陪着他满山遍野的游玩,白天纵马射猎,夜来灯下耐着性子陪他说话,一时找不到好话题,就想方设法诱导他说在乌方时的往事,真的耐下了性子倒也听出些兴味。
    她这才知道原来燕城是皇贵妃所出,从小就在皇子中备受宠爱,他自幼好武尤其一身好骑术京城无人能及。正因着出生显贵自幼受宠,从来都是天不怕地不怕的娇纵任性,可又格外勇敢,十来岁就随军出征不乏赫赫战功。正因为足够尊贵,又是皇室出了名的英武少年,乌方向苏台求公主为媳的时候才选中了他,以示重视。
    虽然在听说这丈夫在母国乃是京城贵族女子竞相恋慕的美男子时宁若着实一阵头晕,其他的都叫她越听越惭愧,愧疚于那么多年夫妻居然对枕边人一无所知,更会想:“若不是机缘巧合,深宫幽怨,备受冷落的那个或许就是我啊——”
    宁若是认认真真忏悔了一番,可是出于一种微妙的自尊心,听这番情真意切忏悔的人并不是王妃燕城,而是流云错。
    听到关于美男子的评价时流云错一笑,随即正色道:“臣有一次听到少司空和典客两人说正亲王妃是美人,英武逼人的美人。”
    他又说:“殿下该多疼王妃一些,背井离乡原本就不容易,何况还是风俗不同的地方。王妃能熬到今日,殊属不易。”
    她丢过去一个白眼:“果然都是本王的错。”
    流云错一阵大笑,笑了一会儿突然脸色一正,缓缓道:“不过,到了今日王妃算是守得云开见月明了吧。王心里,已经真真正正有了王妃。”
    宁若脸一沉:“妄加猜测。昨儿才吵了一架,险些没动手,他就怕气不死本王。”
    “殿下提起王妃时,眼神颇为温柔……”不等宁若继续害羞嘴硬,长长一叹:“王的心不再是云错一个的了。”
    那年苏台宁若怀上了第四个孩子,五个月起就休养在府,百官问政皆入王府,是时流云错位在大司空难免出入其中。他一直不喜欢踏入正亲王府,皇帝也问过原委,他说:“臣愧对王妃。”那日他从偏殿出来,刚走下台阶就听有人喊了一声:“大司空——”一回头见燕城从内府方向走过来,身边跟着两个孩子,应该是去向妻子问安恰好遇到。
    “王妃殿下——”他深深行礼,见燕城笑吟吟的,容貌倒是和好些年前初见时那样没有太大变化,只不过那时是微微有些黑胡,而今却是一脸的络腮胡,称的原本就英气十足容貌越发的阳刚。
    “司空大人,朝廷上可还太平?”
    “国泰民安。”
    “那就好,司空费心了。”
    他谦虚了几句行礼告退,燕城含笑回礼。走出几步回过头,正见他一手牵着最小的儿子一手挑起帘子往里走,突然笑了起来,喃喃道:“那个人真正成了苏台的王妃。”
    苏台宁若三十六岁病逝,遗言中对燕城与流云错皆留恋不舍,对流云错但请皇帝善待,对燕城却说:“王妃尚且年轻,无需守身,可回乌方另择佳偶。”燕城从皇帝秋澄口中得知妻子遗言时苦笑了半天,随即流泪道:“即便到了这个时候,她还是不信我。”
    苏台燕城六十三岁时病逝于王府,自妻子故后深居简出,其三女一子皆有所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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