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女鬼在北宋末年的日子》第一百八十五章下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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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城东车骆院的南通一巷口上,牌楼上布榜了最新的告示,是皇帝对诽谤宰执曾布的两名台官的处分,虽说只是罚了年俸,但在这不以言轻罪的大宋朝还是很新鲜的。
    牌楼下,不断的车马通过,人声嘈切,其边摆的茶摊上有人正看报,在看完最新的东游后就翻到了头条,忽的便啧啧起来,放下了手上的饼子。
    “这些台谏官也是该整整了,成天就知道乱咬人。”
    旁边刚入座的脚夫伸直了脖子,“又什么事?”
    那人哝哝的把纸推过去,还在笑,“说是曾相公任人唯亲,贪污受贿,结果诽谤不成,反倒是被官家罚了一年俸禄。”
    “哦?”
    脚夫端起来看,上面有皇帝的原话。
    “……曾子宣品性高洁,才德兼济,乃我朝肱骨重臣,台谏言官不查实伪,滥使劾权,污及宰辅声誉,乃失德失职之举,现惩以小戒以作效尤,望今后两院能收束言权,持正操守。”
    民间对曾布印象平平,不过在如今朝廷出旨、一品斋迎合的氛围下,对其倒是生了两分好感,就是议人苛刻的太学生也多有点头,他们在学斋里议论,而其后的教坊院里,那些喝茶的老儒博士也在攀谈时局。
    “啧,也好。”有个老头乐的搁下茶水。
    台谏两院几乎每次都被当作政派攻讦的马前卒,原先的气节早不知丢哪了。如今皇帝既然布榜出来,就是要整顿的意思,这对当下的时局来说是好的。这些博士们如此议论着。却不会为那王、吴二人惋惜什么,所以,很快就把这话题丢了。
    “说来,这重九的文会……履常该是知道些细目吧?”
    学正常澍忽然问向陈师道,“我们几个老头也不是外人,何必藏着捏着。”他这一说,旁边几个也是凑了过去。有些笑意挂脸上,今日他们中不少人收到了下月重阳文会的请帖,如果寻常也就罢了。但帖子的落款却让许多人睁大了眼睛。
    他们想从陈师道嘴里套话,只是对方完全不吃招,挥挥手的拒绝,“别成天想这些空穴来风的事。茱萸文会历年皆举。有何奇异之处。”他埋头翻书了,没有再和这些老头说话。
    常澍收回目光,眼中的眸子却在转。
    怕是针对曾党之举,不过……就以如今形势,又有何人敢予他助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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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晚霞,红红的淌在曾府院墙上的柳梢头,高门石阶前,官僚丛入。彩礼进出,外边看。又是一场浓浓艳艳的盛大宴飨。在这金辉交映的大堂里,两列的席案从上排下,里头弁冠攒动,影盏交错,场中的舞姬腰肢婀娜,长袖曼曼,笙歌下,姿韵横流。
    有台谏这时出席。
    “王能甫、吴材两人滥诬曾相清誉,我等同僚可是心有愧意,此杯罚酒敬上,还望曾相海涵~~”
    “是矣是矣,老朽亦是蒙羞。”又有人跟出来。
    前排何执中、安惇、张商英几个省官看过去,含着尊角喝酒的嘴角微不可查的一撇,也不知是什么想法,不过主位上的曾布却是大喜。
    他佯叹了两声才说,“如今韩老致仕,相位悬置日久,朝中对曾某有所异议也是常理,又岂能加罪尔等。”
    “曾相大义~~”
    众呼感激一番后,刑部的张商英忽然排席起来,他举目一周后,泰然下神色,其对面的蔡京有在看他。
    “当今时局紊乱,灾患丛生,正是两府中枢恪尽职守之时,可是……这左射之职却久悬于梁,当是大不利于中枢运转,是故,余以为曾相应当早日进职,摄领侍中,也免得再有宵小觊觎诋毁,不知在场诸位臣公意下如何?”
    他面色肃穆,是极为郑重的,底下一席的衮衮诸官在怔了小许后,也立即附和了起来。
    “曾相当早日进位,以安天下黎民之心啊。”
    “如今局势也只有曾相方能力挽狂澜,还请曾相以苍生为重!”
    他们一个个的站起来,金柱上吊着的莲花盏光映过去,是一张张涨红的脸,不过打头的张商英却坐了回去,他抬头间,忽是看到了掩映在歌姬香袖舞姿后的蔡京,两人视线相触即逝,蔡京旋而自酌饮酒。
    而张商英,那泛白的鬓角紧致了下,借了如厕的由头拐进了偏厅。那里是曾家旁系亲属,也就是无关紧要的闲人,他往中间一喝闷酒的老头走去。
    “一人喝酒易醉,不知可需人陪?”
    低头喝酒的老头听闻熟音,立马便抬起了头,愕然了会儿后恍然。
    “天觉兄?”
    他带了些诧异,这张商英虽与他少时同窗,但相交却不深,而且自张入省中枢后,两边走动就更少了。
    “天觉兄不在上堂饮酒,怎得到这儿来了。”他掸去了袖灰,又将衣襟上的褶皱捋平,虽说袍子不算寒酸,但与真正的执政高位者相比,还是欠了几分贵气在里头。
    这一瞬的局促落在张商英眼里,却只化作了一点笑意,即而波澜不惊地拿起酒敬他,“如今时局紊乱,政向不朗,唯有曾相能持政中平,安泰朝野,今观百臣齐声,曾相进位左射已是定局,故平兄与曾相亲家数年,曾相一朝权柄,以故平兄之才,又岂会再屈居微职……”
    这老头正是曾布亲家陈祐甫,原本以为曾布入相后会给予提拔,哪知就安了个馆阁校书的差遣,虽说品轶不低。但实权还不如个地方曹官。
    他是抑郁的,所以在这偏厅喝闷酒,本来还奇着张商英怎得突然找上了他。不过眼下在听到张商英的这般说辞后,就一灵光的明白了。
    呵。
    再看向张商英那儒雅的笑脸时,也笑了。
    ……
    前堂热闹的正要行酒令时,忽有递帖子的奴仆进来打断了众人,管事转呈给上席的曾布,底下见状稍稍减缓了些热度,齐齐的投去视线。见曾布满脸的笑意敛去了些,不过还是轻松的语态。
    “座下可有人收到此函啊?”
    他让管事将帖子传了下去,底下臣官面色觑然。不过即而表示不会赴约,只是在这点上,他们却没和曾布想到一块去。
    “既然人家诚心相邀,那去一趟又有何妨?”
    “嗯?”
    底下错愕。
    帖子传到曾肇手里。曾肇也皱起了眉头:怎么连他也回来了。官家到底在打什么主意?
    左右明黄的灯烛耀到他头髻上,就像是宴飨里的丝竹声般令人迷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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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翌日朝阳下的鸟雀声后,朝会始散。
    大庆殿前,百官次第出了殿门,有条不紊的在往日的框架中作息,而徽宗在下了朝后,便单独叫上了枢密使蒋之奇研讨河湟两地叛乱一事,两人在御鞠场地前的凉亭口商议。旁边内侍屏退,只余下两条影子攀下石阶。议毕,场中的蹴鞠声开始变得清晰起来。
    “传球传球!”,“这边!”
    “郭四,看住人!”
    “射!”
    蹴球高高地飞进隔壁校场里,而后腰门口就闪出一腰圆背熊的虎禁,他抓着蹴球过来质问,只是运势不佳,抬头就瞧见了凉亭口观赛的徽宗和蒋之奇,徽宗转过来看他一眼,立马就吓了他个趔趄,不过皇帝也不会与他计较,收回了目光后和蒋之奇坐入亭中,两边服侍的黄门这时打起湘帘,将复任的高俅引了进来。
    “高俅见过陛下。”
    “嗯……”
    徽宗自斟了盏小龙团喝,旁边的蒋之奇慢了下了动作看他,见皇帝举重若轻般的抿了口放下……
    “说说吧。”
    衣袖抬起间,轻飘飘这一句询问便落在了那蹴鞠管事的头上。
    高俅礼毕起来,“官家,小臣已与京师所有的蹴鞠馆子接过洽了,其等对于朝廷的扶持均无异议,几个大馆子甚已表示即日筹建球场,总的来说,新鞠大势已成,所以小臣斗胆提议将新式蹴鞠向畿内诸县推广,以联合赛事的形式扩大影响,详目官家已阅,小臣就不再赘言,就不知圣意如何裁断?”
    徽宗运着竹筅子在搅,里头的茶汤成色变得愈加温暖,他不说话,任由茶香慢慢的绕上梁楣,许久……
    “好。”
    这句下来,高俅那一直绷着的神色总算缓了下来,“那小臣这就下去准备。”
    他刚退下后,蒋之奇是眸眼浑浊了,“恕微臣愚钝,这新鞠是有何等益处,竟能让官家如此看重?”
    徽宗瞥他一眼,笑了,“蒋枢密久在安老手下从事,莫不知吾大宋立朝弊政?”
    这……
    蒋之奇语滞下来,这事益弊相兼,还得看皇帝是什么意思,不过……毕竟是立朝沿袭下来的国策,难道皇帝想动这一块了?他眼神慢慢地移向徽宗的脸,这年刚及冠的新官家可真是越来越琢磨不透了……
    “官家,皇城司送来的谍报。”
    旁边转呈文书的陈迪打断了他,蒋之奇见着徽宗面色如常的接过文书,还是当着他的面看了。等茶香洗了半晌的清风后,徽宗将文书丢他手边,脸上是笑。
    “蒋枢密可是在受邀之列?”
    嗯?
    蒋之奇疑惑得拾起来看,眉心,立马皱起了井字,“这……”沉吟了会儿,“这苏东坡虽与吕、韩等人有所交往,但算不得中坚,若是其有意复元祐之政。也该是密谋党襟才是,可……如今这一回京就广洒邀贴,确不像他旧日之风。”
    或许这个岔子让徽宗也有些费解。所以屈着指节轻扣桌面。
    苏轼……
    可真是很久没见了。
    ……
    ……
    东头旧宋门外的玉堂巷子里,晁家府院如往常般接受日光的洗浴,好在已不那般炽热,使得里头的杂役们可以边扫着尘屑边与人说话,模样悠闲,这晁府难得热闹,所以他们的话自然多些。尤其是对里头那位大人物的议论。
    那可是苏东坡啊。
    这种对于大名士的敬畏让他们更是好奇,所以在清扫阶前落叶时,就会装着用袖管擦拭窗格。借此瞟几眼堂上高坐的那老叟。
    那老叟真的已经很老了,褶皱的脸就像是严冬里的针树皮,不过,即便如此。那含笑的模样还是能透出几分昔日的容光。就如同他腰挂的青玉坠儿,愈老、愈显得厚重。
    而底下,是两排缁撮大袖的鸿儒列开,以自家老爷为首,都是京师文人圈子里的大名望者,陈师道、李格非这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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