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女鬼在北宋末年的日子》第五十一章盛世浮华(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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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月十五ri元宵,夜。
    撷芳楼,此时文会才刚刚开始。
    大堂内已经人满为患。有淄布宽袍的太学骄子,也有玉革抹额的纨绔衙内,有两袖清风文坛老儒,也有铜臭满怀的巨贾富商,人物虽是各sè陈杂,但都算是有头有脸的人。
    这撷芳楼的元宵文会运作已久,如今想来也是准备妥当,这接客安座景序有然、大方周到,完全是一派大酒楼气度。放眼望去,三层相高、又是三楼围聚,便显得这āng大堂分外有势。桃红李艳的女ji们甩着香兰彩帕招呼客人,茶酒博士端着上等眉寿来回招待。随手处,都是点头哈腰的龟奴小斯,专供使唤,饶是让人感觉置身天宫般的优渥服务。
    台上的老鸨叽叽喳喳的吩咐个不停,“死丫头、好女儿”的、通知姑娘们做好准备。不过正是在这样一段较为热闹的开场时间,门外却是有高亢的唱声进来。
    “圣上谕旨~~~”
    众人随即将视线都望了过去,见是一众明盔暗甲整备的皇城司禁卫。不敢怠慢,一个个上前听谕。
    “今晚宣德门前布京内各大酒楼文会词作曲赋,取魁者、以礼炮宵花赏!既祝上元,亦乐万民!”
    不过后边还有…
    “今撷芳楼乃七十二家正店行首,更应以示典范,故遣派内司高班一众在此设座旁观,分拣事由、以示公正!”
    这一通话下来,顿时在黑压压的人群里引起一场惊涛骇浪~~
    “什么!这不是变相的花魁赛嘛!这怎么可以?还没到时候呢!!”、“今儿是上元佳节,怎可行花魁之事,官家此举实在有伤风化,不妥不妥~~”
    有老酸儒立马出来指责,而旁边应声壮势的人也不少。
    若是再后世,怕这些平头百姓是不敢对皇帝问声指责,不过宋代在这方面倒是较为宽松。君民关系可说是前所未有的亲近。就一声官家,便是不好让皇帝对于底下一些道义指责做什么极端处罚,大多是笑笑揭过。所以也可说是养成了一帮“大胆刁民”。
    此下皇帝颁出这样的谕旨,自然是免不了被下边喷。而这皇城司虽可说是“宋朝的锦衣卫”,但显然比不得后世那般跋扈,对于下边这些腹议大都是睁一眼闭一眼,况且他们自己也觉得皇帝做的是有些儿戏,就为了想看看京里哪个姑娘最红,就要整个东京城陪他瞎折腾……
    这人群当中情绪变转最多的得属台上那老鸨姚氏,只见她先是一愕,再是一惊,最后竟然是喜上成喇叭花了。
    提着裙摆、踉踉跄跄的往楼上跑。
    两边一些女眷看着倒是咯咯直笑,“妈妈这么急着干什么去~~~”、“去去去!做你们的事儿去~~”蹬蹬蹬的踩梯声、仰头便只能看到她的绣花鞋底了。
    ……
    “哎哟喂~~姑娘们姑娘们~~这回可是出大事了哟!!”老鸨姚氏屁颠屁颠的抄起湘帘进来,满头大汗的……
    “妈妈又是在那念叨什么?”
    女子正对着青莲镶玉铜镜上耳环。她身姿妍俏,容姿秀媚,一身清清淡淡的墨青纱裙,对于这老鸨的惊慌失措是习以为常,所以反而是一脸调笑的问,“难不成是矾楼那儿要推新人?还是潘楼那边也要摘牌?”她说着忍不住是“咯咯咯”的笑了起来,旁边还有侍候的丫鬟给她上发箍,插步摇,“往左边挪一些~~嗯……就这样…”她提点着两个丫鬟,自己也是拿手扶扶簪子,完全是不以为意的心态。
    “妈妈可不是在说笑!刚得的消息、朝廷要开花魁赛~~”
    嗯?
    女子手一滞,有些迷茫的将视线望过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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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咳咳~~”
    陈午今天倒是换了一身得体的少爷装束。金绣抹额、软革长靴,裁剪合度的盘领中袖硬袍,佩瑜玫韫组绶,安座于梨台最右边的雅位,手里还耍着把地摊上淘的纸扇。
    他旁边还坐着三人,都是他那小二黑兄弟,此时瞪着满桌子的珍肴美味直咽口水。有小鸡圆鱼四软羹、脂蒸腰子、五味灸鸡、香酪鹅、鼎蒸羊等等,菜sè娇艳奢侈,就犹如这门床马道处甩着香帕的美姬艳伶,无处不是透着一股赏心悦目。
    有衣着明艳的女妇端着茶具上来,用纤手抹盏边水渍,浓浓艳艳地点了一盏。里边芝麻盐笋、果系瓜仁、夹chun不老、海青、拿天鹅、木樨、六安雀舌芽菜,七分满的这一盏安神茶,入口香醇甘甜。
    陈午拿起袖子假咳了两声,拿捏起大官人的派头…
    “看赏~~”
    他身边那小兄弟阿庆赶紧是掏了一锭银子出去,那女妇连身道谢而去,倒是看的另外两小子一阵吐槽,“一盏破茶就要一锭银子,这青楼可真是个销金窟~~”他们这话刚出口,脑门上就各挨了一记纸扇。
    “蠢货!真以为是一盏茶水钱啊!”
    这个几个没见过世面的小二黑,脑子就是蹴鞠做的,眼界就瓜子仁这么点大小。
    他整了整领子,尽量以一种较为富态的模样展现在身边这群腰肢婀娜的美ji面前。虽然他这人是不好女sè,平ri也不爱去这些莺花寨,但这可不代表他没有在人前显摆的yu望。毕竟才十七八的少年郎,正是意气显威风的年纪……
    由于矾楼忽罢元宵文会,所以这没去处的一些文士就下来了其它酒楼,其中又以撷芳楼最多,也不知暗中是何人使得手段。
    眼下撷芳楼āng大堂人满为患,早早就没了雅座,所以大部分人都选择在东西南三楼的二层凭栏而望。一边吃着瓜果点心,一边观望着下边人头攒动的梨台表演大堂……
    “今儿撷芳楼可真够热闹的,怕是潘楼那边都没有这么多人……”、“怕是了~~”旁边点头,“屈兄你看,那徐迳、晁端礼、丁解人几个老头都来了,以前可都是矾楼的常客,也不知是个什么因由,倒是跑过来捧封宜奴的场子了~~~啧。”望着下边那一个个缁撮深衣打扮的大儒名家,不禁摇头感叹…
    “真是好大的手笔,这是要直指潘楼啊~~”
    ……
    ……
    陈午这边算是落座安稳了,也是费了好大功夫才把激动的情绪按压下来,以前即便是跟风去青楼看红牌表演,那也是远远的在后头瞧。前头坐的不是名仕大家,便是王孙贵族,反正他这种小酒楼出身的少爷是上不得台面的,当然、那时候他也没想过去凑这热闹,一点意思都没有,还不如蹴鞠来的痛快。不过如今真的到了这个位置……
    回头望望,黑压压的一片筵席灯火,大家文人、富商巨贾,还真有些怦然心跳的感觉,深吸几口气……这种感觉、真是又刺激又拘谨。
    身体还处于兴奋的状态,这后头却传来“噗通”一声鼓凳撩翻,前面陈午几人不禁回头,只见一个身材臃肿的胖子在地上“哎哟~~哎哟~~”的呻吟,旁边那鼓凳骨碌碌的原地打了个转停下。
    “哈哈哈~~~”
    旁边轰然大笑,后面一些人将疑惑的目光投过来,在知道是没坐稳摔倒的情况后,也只是微微一笑、继续自己的话题。
    “伯谡你没事吧?”
    这胖子身边那两个友人倒是好心将他搀起来,不过看他满脸涨红的模样,应该是羞愧难当了。
    “看你这猴急的样儿,放心~~你的宜奴姑娘还没上台呢,紧张什么~~~”
    这旁边说话的人叫吕槊,字材用,寻常布衣子弟,但xing情豪宕、不拘于形,此时见这胖子一副可怜样,赶紧将手里提着的那袋子麻腐鸡皮塞他手里,“吃点,吃点就没事儿了~~”,“材用你~~”另一人锤了记吕槊,哪有这样做朋友的。
    此人名萧琦,字子俊,父辈祖荫,在京内任职府衙,算是官家子弟,不过却少有那官家衙内的浮躁气,一直奉行孔孟之道、恪守谨礼,今儿也是陪着好友柴梓过来给封宜奴捧场的。
    至于这座下的那胖子,就是柴梓,汴京最大的皮革商柴饷之子,也就是名符其实的富二代,由于经常给封宜奴捧场、出手又阔绰,所以也能混到个上席的位子。不过今ri一来就出了糗,也算是出师不利。吕槊见其神情沮丧,便把那袋喷香的麻腐鸡皮塞他手里,他看了眼,眼含痛泪的直接抓着吃……
    “好点没~~”吕槊摇头感慨的坐他身边……“好多了。”
    “……”第三人无话可说。
    ……
    看看时辰,已经戌时过半,也就是差不多晚上八点的样子。梨台底下那一望嘈杂的筵席也渐渐安静下来,偶有交谈,但大部分人都已经秩序井然的安坐下来,对着上来点茶的茶酒博士点头颔首,尽显儒林士人的高雅风度。
    东西南三楼如今不仅是二层,连三层的廊道行路上也挤满了人,扶着彩画笼锦栏杆往下探头,七嘴八舌的说着话。
    头顶的平暗海墁天花顶上垂下来无数翠红旎绿的丝绦彩结,天花枋上的横列木顶格子内,吊有清冰玉壶灯、竖列格子里吊无骨琉璃灯,均下饰流苏宝带,随厅堂风吹拂摇曳,再和之檐廊行道间缭绕徘徊的檀木清香,交映璀璨,恍然置身于广寒清虚间……
    “噔楞楞~~”
    从底下梨台上飘来古筝明快幽冷的试弹,所有人不禁收拾好心绪,这文会可是要开正式开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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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宣德门前如今已是人山人海,州桥夜市的灯光甚至是照到这边来,与鳌山盛景交相呼应,红彤彤的一片。
    露台上又是一波教坊司艺ji退台,衣着光鲜的教坊使扈升笑意吟吟的走上丈高露台,底下是一片的山呼雀跃,禁卫们执弋严守、小心戒待。
    “今晚上元佳节天清气朗、风轻云稀,这灯节举办是尤为顺利,而圣上鸿德、为乐我万千百姓,故在此特开文宴,隔空相邀京内各大酒楼文会头角……”
    “……现朝廷已特派人员驻各大酒楼,在此即时更迭各文会进展,吾等不用遍顾众楼,在此便可亲历文会雅举……”
    上面的教坊使意气风发的陈说这次活动的详细内容,而他头上已经“啪啦啪啦”的开始飞过信鸽,其后的内宫北司早已准备就绪,数百名案吏忙着按笼收鸽,取信传抄发放……
    ……
    这露台前不虞多时便已经竖起连绵的简易牌坊,旁边的大内侍从两人为组的分工合作,一人在木牌上刷浆糊,一人拿刚传抄好的椒纸往上面贴,往往每一张刚贴好,身后那一片黑压压的人群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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