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滇缅行纪》第一二二章隐形市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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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莫扎从城里向船厂打过来了一个电话：告诉陈佳永，他又组织到了3000多吨出口货源，建议与凉会长一起搞联营，或者是租用他的一艘5000吨级的货轮，先走一趟新加坡，赚头是很大的。陈佳永听到后，很感兴趣。那新加坡地处马六甲海峡之要冲，是联系太平洋和印度洋的咽喉，与马来西亚只隔着一条窄窄的柔佛海峡，那岛子的地儿虽然小，但是，小有小的优势，占着那南亚的海港大码头，不管哪国哪地儿的人，它都欢迎。但只有一条：只管自己做生意赚钱，所以一直热闹兴旺得很。那里肯定有咱们大队想要的一些好东西。他在电话中就对莫扎道：等着他，回到商社再仔细谈谈。
    莫扎这几日也忙得不行。但是他的心情却非常愉快。那些华夏家乡里来的年青人，并不是他原来心目中所想象的从缅北大山里逃荒出来一文不名的穷光蛋，而是腰缠万贯，并且是极有见识的一群人。真是“富在深山有远亲”呵。他们到仰光这块地儿来，确实也是干大事的：一动手就是买船厂、购汽车、兴外贸、振商社、圈地皮……连重新开张一个商社的铺面，他们都居然还请来了那总督夫人剪彩。这是仰光城里一般商铺开张从来没有过的事儿，但是，谁又想得到这一举措？谁又有他们那么大的面子呀！总之，他们令人惊奇的事儿多了去了。
    还有，令他十分感动的是，当他联系到的业务做成了以后，陈老弟马上就给他提成兑现。这两天，他兜里都装有了好几千英镑了。这腰板硬了，他也振起了经商的雄风，干脆就将自己店里的生意交给了老婆和小舅子去打理，他则一心一意地为商社这边跑起了业务来。
    陈佳永在船厂留下了李良甫等人，他和贞子、芒果赶回了商社。莫扎向他汇报道：他已经联系到了几大宗货物：柚木、烟叶和黄麻等，大约3000吨。如果资金周转得过来，这些货物运到马来西亚和新加坡一带，可以赚回对本的利润。陈佳永还补充道：“咱们返程还可以运回马来西亚和印度尼西亚的石油、铝土矿、钨、镍、锰、铬矿，还有铜和锡等矿产品和不少的海产品。”莫扎十分惊奇他这位小老乡对海那边国家的物产如此了解，连连点头称是。
    陈佳永让芒果立即送莫扎去商会联系货轮。不一会儿，莫扎就回来了。他道：凉会长也有一批货物要出海，但他没有大船，就建议咱们两家干脆合租一条万吨轮，租金对半开。货物各占一半，生意各做各，半个月就可打一个往返的。陈佳永也赞同了。他想的是通过这条出海途径，如何把吉祥寨的大量产品远销到海外去，把稀缺的战略物资从海外运回来。莫扎得令，立即接洽和办理去了。
    莫扎回来汇报道：他己经与商会衔接好了，由凉会长出面去租商船和海关办理报关手续等，两家各自准备好货物和出海经理人员，争取三五天内货轮出航。莫扎又有些担心地提示：我们商社的资金和物资一定要及时到位才行。
    陈佳永在心里估算了一下，这次带来的就是缴获的500多公斤砂金，再就是缴获和卖白粉的共20多万英镑。这次购汽车50辆4吨载重每辆黄金15两，共750两；汽油每桶200公斤10桶1两，500桶共50两；钢材和水泥50两。砂金按金条的8折计算，共850两，花去了130多公斤砂金。购船厂花去了10万英镑。购各类外贸出口货物约花了8万英镑。运回吉祥去的物资约花了1万英镑。现在手里还有约莫2万英镑和300多公斤砂金了。那些白粉一时又还没能大量变现。不知这两天巩毅他们进行的如何。这趟生意是首航出海，大意不得。估计流动资金还要差一些。陈佳永心里就有些着急起来。他去到了商社后院一处隐秘的小偏房，值班守卫的黄金支队队员告诉他：巩队长他们要在晚上才能回来。
    安贞子从厂里回来，在房间里收拾打扮了一阵后，就让芒果开着轿车，去那总督府邸去陪干娘去了。陈佳永突然间一时无事，心里就空落落地坐在屋子想着心事。一会儿有人叩门，门开处，只见是那倭女惠子，她在门口躬身道：“大队长，您该用晚餐了。”陈佳永问她：“你调到这里工作还习惯吗？”惠子兴奋地直是点头。她道：“惠子这会儿就好像是到了天堂里一样，一定会努力做好事儿的！”这惠子今年19岁，她出生在长畸的一户贫苦人家，两年前被一伙浪人拐骗到了这缅地，卖给了德钦党人，受尽了荼毒。前几天，南下车队炊事员弄昂，在那硝烟弥漫的密亚当营地里忙着做战饭时，惠子和由子成为了他最能干的帮手，出了大力。在弄昂的一力推荐下，惠子和由子就被派到了南下车队。近日，由子留在了望海营地，惠子就调到了商社搞后勤。这会儿，她已经升为商社的“伙头”了，下面还管着3个厨子呢。陈佳永对她道：“我还是去和大家一起吃饭吧。”
    饭间，陈佳永道：“最近，商社里的事儿越来越多了，有些跑不过来，为了提高工作效率，这交通工具得尽快解决。莫扎大哥，明日你就去经办这事儿，再去买两辆小轿车和两辆小客车，驾驶员在车队中选拔。给船厂各配上一辆。会理子每天就可以乘车上下班了。陈滇生和莫扎就先各开一辆小客车再说吧，小轿车就在商社院子作商务待客用。”莫扎和陈滇生两口儿当然都十分高兴。
    巩毅这会儿，正在仰光港口码头旁的一艘靠在岸边的约3000吨位的旧客轮上。那旧客轮被改建装修成了一个水上酒吧。成为了码头上各国水手在这里饮酒消遣作乐的场所，也是妓女、流氓、掮客、黑市和毒品贩子们的汇聚地儿。巩毅己经约好了一倭国买家在这里见面，那倭人一开口就要20公斤。若谈好了价，岸边那一片草地就是交割的地点。两人端着酒杯，都在互相揣摩着对方。那倭人就是山本会社派来的。近来，会社在北缅一带的制毒基地，几乎是遭到了毁灭性的打击。而八莫主要基地运出的货，时时又遭抢劫，三停只能运回一停。这一下子就使会社的贩毒暴额利润锐减，他们的销售市场也受到了影响。那会长龟尾，不得不派人到“二级市场”里来买货了。两人用日语交谈，三言两语，谈好了0.9克黄金1克货。于是，就起身上岸进行交割。岸边的草地里，倭人两辆小轿车；这一边，一辆小轿车加5辆摩托。双方都荷枪实弹，严密戒备。两只皮箱打开了，刘奎随意取出了3根金条，瞧了瞧成色后，用利斧在钢砧上斩成了6截。他看了看斩开的金条断面，就对巩毅点了点头。对方也验好了货。于是，双方枪对着枪，提着货，慢慢地退出了射程。然后，各自就驾着车，迅速地消失在了茫茫夜色之中……
    川畸商社后院的小偏屋里，巩毅向一直在等着他的大队长作了简要汇报：几日来，支队在烟馆、赌场、妓院等场所零星售出了货物约5公斤，销售量虽然少但价格高；在外轮上售出了4公斤；那副官又买了两公斤。史密斯又预定了30公斤。刚才做成的这20公斤生意，估计八成是那山本株式会社派来的人。共计收入黄金24公斤，2万3千多英镑。
    陈佳永非常高兴地道：“才两天多，你们就取得了这样好的成绩，真是不错的！”巩毅道：“还有3000多公斤货，这才卖一点点，不值一提呀。”陈佳永对他道：“那缅北漫山遍野的罂粟，年年种又生，你卖得完吗！这隐形的生意，我们一定要稳稳地做下去。下一步，批量的货，主要是做向海外。那山本会社，可以给他们供一点货。只要我们赚了头一轮，就让他们捡一点残渣吧，也好稳定一下这个隐形大市场。”
    巩毅汇报道：“我们十几个人，己经有些忙不过来了，看来，还得要增加一些人手；设备和武器也还要添置不少。我们在这商社里也不能待久了，还得要出去寻一处隐秘地儿才行。”陈佳永对巩毅道：“做这些，都是你的强项。人员，随你在现有人员中挑选，还可以在当地招募能人。设备任你添置。地儿窝子也随你选。但是一条：兄弟，你可不能让人家咬了你，更不能让人家一口吃了你哟！”巩毅笑道：“放心吧，大队长，我感觉好像我从来都是去吃别人的人哟！”巩毅他们向陈滇生交割了收获后，一行人又匆匆地离去了……
    陈佳永招呼会理子到帐房收款进帐。会理子见到了这么多的金条和英镑，先是惊呆了，然后又万分地高兴起来。她道：“大队长，我跟滇生正担心着购货还差资金呢，这一下子，又收入了这么多。货款压力可以缓一缓了。”这会理子原来是毕业于九洲大分市财经学校的高材生，当时也是一朵美丽的校花。是岗川的10根金条让她父亲蒙了眼，就嫁了她，然后她就到了八莫，过着非人的痛苦的日子。横路先生来了，解放了她和姐妹们。她后来又被送到了偏崖行政学校学习，懂得了很多道理，同时，又找到了心爱的人。她和滇生一起调派到了南下车队后，她就一直负责主管车队的财务，她的所学全都展示了出来，把一拉拉子内帐外帐都弄得很明白清爽，陈佳永非常欣赏她。她也就把昔日的“夫君”陈佳永当做亲哥哥一样了。陈佳永对会理子道：“你只管做好帐目，资金的进出一定要要严格把好关。至于还差一些钱的事儿，不用你担心，我会想法子尽快解决的。”会理子就和出纳高兴地忙着点钱去了。
    贞子从总督府邸打过来电话：说晚上有社交活动，她就不回商社了。明日一早，叫芒果开车去接她。陈佳永心里酸溜溜地真不是个滋味，但是，贞子是他亲自安排去总督府的，意在打探他们这次货轮出海所需的一些信息和沿途各港状况，以及海上运输方面的一些东东。所以，他今晚就只得干熬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