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滇缅行纪》第二十四章野狼在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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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土司木楼二楼上靠后有一道天然石坎,被主人凿砌成了一个约300平方米的小院坝。约10米高的石坎四周,砌上了1.5米高的石围栏。院子里种着不少的花草,四季花木葱郁。小院居高临下,视界很好。这是阿吉老土司的“后花园”,很隐秘,一般不让外人涉足。
    陈佳永他们带来的两顶小型军用帐篷就架设在了这“花园”中央,他住一顶帐篷,刘兵和张山住一顶帐篷。刀玛则住在三楼扩建后的哨楼;和帐篷相距10多米,上下一喊都应声。王志伟住在楼下的护院队里,木队长专门为他安排了一个房间。苟良才和骡马队队员们住在一起;张春生和和田奇以及三位护土则分别住在院子大厅一旁的偏屋里。
    刘兵请木管家找来两名寨丁,在距帐篷10米外的一间小偏屋里,二人就轮换摇着他们带来的一台便携式380伏直流手摇发电机,经微型变压器整流后,为两只12伏直流蓄电瓶充电。蓄电瓶还是崭新的,一次充电15个小时,可以连续放电5个小时;使用1500小时后,才更换充电液。这会儿输出的电能首先是保证电台使用,其次是为10支镉镍手电筒和头盔、手机电池充电;再就是用于了照明。由于电线带来不多,刘兵他们只在顶楼岗哨楼梯处、两个帐篷、扬丽云房间和楼下大厅里装上了直流节能电灯。5盏节能电灯可当15盏马灯的亮度。特别是装在大厅正中楼顶上的那盏24伏直流100瓦的节能灯,光芒耀眼,照得大厅里的什物纤毫毕现,引来了土司家的人们阵阵惊叹!
    此时,陈佳永则在帐篷里看着一迭刘兵整理出的汇报材料沉思着:一是寨子里下午只派出了230人出工,主要是工具不够,如箩筐、杠子、锄头、钢纤、大锤、撬棍等。这些基本的工具都不能保证,很多人只得用双手去劳作,效率太低下了;二是寨子里的粮食和各类生活物资存储不多,寨子在支援了偏崖独立大队一部分粮食和物资后,自身也十分窘迫;三是寨子的自卫防务能力十分薄弱。仅凭护寨队长木姐弟那十几条枪,实话说,还不能抵御他和王志伟、刀玛3人的一次武装侵袭……
    陈佳永让刘兵叫来了张山、张春生、王志伟、巩毅、苟良才、田奇和刀玛等人,召开了一个碰头会,陈佳永向他们讲了寨子里的大体情况,请大家一起出主意想办法。
    苟良才出的主意,让陈佳永眼睛一亮:立即组织一只商队出去!眼下,在灾后重建中,需要大量的物资,这是制约吉祥寨和偏崖大队生产自救的“瓶颈”。对!一定要走出去,迅速地搞活物流才行。
    他问苟良才:“我们还有多少匹骡马,状况如何?”
    苟良才答:“在寨子里留下来的骡马还有7匹,都已经恢复了体力,驮架也完好;有战士7名,步枪3支,子弹300发,手榴弹12个……”
    正说间,有寨丁来通报:七太太已经在大厅备好夜宵,请诸位光临。
    大厅里,摆了5桌酒席,老土司也出来坐在了首席上。原来,上午10时许,张春生冒险拔出了老土司头上那只楔入的木钉,居然有1寸多长不拔出也只有等死。经过敷药、输了消炎药水后,老人神奇般地挺了过来。
    大家一一为士司老人请安后,老土司就让陈佳永挨着他坐下。待众人落坐后,老土司发话了:“吉祥寨感谢救命恩人!也感谢疗我伤、救我命的恩人!吉祥寨遭劫,但有你们相助,寨子又获得了新生……我年事已高,又有伤病在身。重振吉祥寨的事就……拜托给你们了。”
    他喘息了一阵子,又道:“寨子现在正式交由七太太打理,有陈先生辅佐……我放心……”老人因为心情激动,一下又昏迷过去了。张春望过去检查了一下他的脉搏:示意他是刚才太激动了,就叫护士举着输液瓶,和寨丁一道将他抬回了房间。
    扬丽云送老土司回房后,众人推陈佳永和杨丽云坐上了主席位。扬丽云即席发了话,她满眼含泪道:“土司大人一辈子为吉祥寨呕尽了心血。现在又身负重伤,小女子非常悲痛!土司大人有嘱托,小女子深感难以肩负振兴吉祥寨之艰巨重任,不胜惶恐!惟有陈大队长及朋友弟兄们鼎力相助,小女子才心中稍安。”她说完就端起了酒碗,向大家一一敬酒。
    席间,陈佳永提起了寨子里粮食和物资紧缺的事,杨丽云心里其实也正在担心着,就邀他一同来商议这事儿。
    晚上7时,在扬丽云房间的前厅,陈佳永和杨丽云以及木管家、马掌柜、木队长,还有刘兵、张山、苟良才等,一起商议着。杨丽云让陈佳永先说,陈佳永就分析到:首先,吉祥寨新粮未收,灾后肯定还要减产,存粮只够全寨人吃2-3个月,还有偏崖大队100多号人畜的粮食消耗。所以,首先要解决的是粮食问题;其次,寨子灾后重建,所需物资比平时增加了十数倍,从生产到生活的物品要尽快满足才行。
    陈佳永接着就提出了迅速重组吉祥商队的建议,大家都十分赞同。经过一番讨论,决定由吉祥寨和偏崖大队联合成立吉祥驮马商队。商队由熟悉商路的马掌柜为队长,主管购销商务;苟良才为副队长,主管驮马运输;王志伟任商队护卫队长,主管驮队的安全。由吉祥寨出骡马13匹、偏崖大队出骡马7匹,共20匹驮马,组成一支骡马武装商队。
    商队现在能贩出的货物为茶叶和中药材,但需要购买的物品则是多多益善。
    护卫队由王志伟和3名身手较好的寨丁组成,武器计有步抢5枝、轻机枪一挺,弹药2个基数,还有王志伟带来的一身作训服行头,刀玛的那只快慢机驳壳枪也配给了苟良才。
    武装商队第一站要去的是60多公里外的县城。虽然这一带地区遭受了震灾,但大家认为县城的集市总还是要开的,总还是有一些物资可以弄回来。
    偏崖大队没啥有可贩卖的物资,陈佳永就让苟良才他们带上了那500块大洋和余下的5斤烟土。将所需物品却长长地列了一个清单,让他们能买回多少算多少。
    第二天清晨5月19日,吉祥寨武装商队出发了,预定在3天后回寨。刘兵已经定下了王志伟和偏崖主机的联络方式,为了省电,白天每两小时联络一次,叩击2次为正常,叩击3次表示有困难,叩击4次是遇到了武装袭击,不停叩击就是十分危急,在紧急情况下,就直接呼叫。偏崖主站将日夜预测武装商队的方位。
    震灾后的一切事儿都很难预料,特别是那道路上艰险莫测。武装商队此行,实际上也就是吉祥寨稍稍恢复后向外界伸出去的一根触须,也是一次实打实地探险。
    送别时,陈佳永只能嘱托他们一路上小心小心再小心了。
    送走了王志伟他们回来后,杨丽云请陈佳永去到了木楼外廊,只见寨子凸凹不平的街道、垮塌的堡坎等正在修整;垮塌的房屋正在拆除、平整着地基;寨子中心的坝子也已经搭好了一溜草棚,已经有30多户受灾寨民住了进去;寨子外面不远的那座老石灰窑又已经升起了火;损毁的田坎和庄稼,寨民们也正在小心修整、扶苗……
    陈佳永向杨丽云建议:倘若在寨子里成立一个寨民委员会,公选出主事的几人,然后众议决定重大事项,比老土司一个人主事要方便、快捷和有效得多。七太太和木管家等人也不会这样累了。杨丽云很感兴趣,就问他如何组建。陈佳永对她耳语了一番。她高兴地马上就铺派去了。
    出得寨子,只见北面群山莽莽,刚才商队就是朝这西北方而去的。西南方也是高崖深涧,偏崖位于斜上方约5公里直线,下同;南方的小河对面约5000米,是一带高山密林;东北方则是一片层层梯田的平缓地带,向前延伸,约有2万亩水田。
    木管家介绍道:寨子所辖的土地有多亩,其中土司的田地有亩,其余为寨民自已耕种。每年收获粗细粮食折合稻谷约200万斤,除了寨子近1000人全年的食用外,还可向周围寨子交换近一半的粮食。
    陈佳永一默想:这个寨子的粮食可以相当于后世云南省一个富裕乡的产量了,常年收成应该是很不错的。但土司家的存粮还不到10万斤粮食,这恐怕有些不对吧?他就问木管家是何原由。木管家苦笑着解释:这肥肉是人人都想来吃一口的:寨子里每年还要解去县里粮食20万斤;无偿提供赈灾粮10万斤;刀猛寨8万斤;黑山寨3万斤。加上寨里用粮食去县城换取生活用品等消耗,余下来的粮食,就只够全寨人吃的了,存粮确实不多。
    木管家担忧道:“这会儿寨子遭了灾,夏收粮食肯定要减产,而县里的赋税也可能要增加。接下来寨民们能否吃饱肚子,都还不一定哪。”他说完就长长地叹了一口气。陈佳永想想也是:若能争取县上减免税赋当然就好多了。
    陈佳永又问:向刀猛寨送粮是啥原由?木管家道:实际上就是两寨互相交换的。刀猛寨就在南边对面的山上,全寨有700多人,与吉祥寨接界,相距约20余里,与缅国的尤里寨和孟果寨接壤。刀猛寨山势较高,只有山田,但广有山林,他们每年用煤炭、桐油和中药材、野兽皮等,和我们寨交换5万斤稻谷,3万斤玉米。陈佳永想:这寨与寨之间互通有无,互利互惠也属正常的。
    陈佳永再问:那每年送给黑山寨的3万斤粮食又是为何呢?
    木管家叹了口气说:送给黑山寨的3万斤粮食,还有牛羊等,那可是我们吉祥寨白白地送出去的。
    他对陈佳永道:这黑山寨在中缅接界的一处峰峦上,常年驻有大约100余刀客土匪,盘踞在此山上已有近100年了。黑山寨只有一条独路能上,且有天险3关,官府曾多次派兵前去清剿,均无功而返。加之黑峰山一带为贫瘠瘴疠之地,又处在国境线上。官府可能认为花大力气去清剿,实在徒费人命和财力,于是就默认了黑山寨的存在。黑山寨不太出产粮食,说是“寨”,其实就是个匪寨。若将吉祥寨比喻是一只平坝里的羊,那黑山寨却是一头在山坡上呲着牙的狼的。
    早年,阿吉土司曾与黑山寨的大头领张万山签下了约定:吉祥寨每年奉送黑峰山寨3万斤稻谷,以及牛羊若干,黑山寨则不得骚扰和侵害吉祥寨。彼此相安无事,现已经有40余年了。
    在一旁的木姐弟却叹了一口气,道:前年黑山寨换了一个新寨主,名叫张和顺。此人在英、缅军中干过,善长丛林作战。在黑道上被人称之为“野狼”,十分阴险和歹毒。他现在以走私鸦片为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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