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国狂人》第二百六十九章招募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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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河南安阳
    拥挤的街道上到处都是衣裳褴褛面黄肌瘦的饥民，拖家带口双目无神麻木不仁。
    充斥着各种怪味的饥民群中，不时有一两位满脸凶神恶煞，手持警棍一身号服的巡警游荡，看到不顺眼的就是一棍下去，也不管对方是老人女人还是小孩。人群中不时爆发一阵哭叫哀嚎还有低低哀求声，活脱脱人间地狱景象。
    要不是饥民们眼中不时泛起强烈的渴望和期盼，脸上神色时而惊慌时而狂喜又时而茫然无措，相隔不远的主街上商铺林立叫卖声不绝于耳，人来人往一副繁华热闹气象，不明，真相的人还真会以为安阳成了一座废城！
    在饥民拥挤街道正中的显眼之处，摆放着一溜长桌长凳。两根长竹竿撑起一条长幅，上面十几个大字写着安徽驻安阳招人点……
    没错，这里正是安徽，派驻在安阳的招工点。十来位民主进步党的工作人员忙碌不已，一边询问报名者和家庭的确切信息，一边笔杆不停的记录下来。长条桌子前围满了前来报名的群众，由临时抽调的光复军小股战士负责维持次序，十几条长龙延伸出去老远，到也没有出现什么乱子次序井然得很。
    “姓名？”
    “沙老二……”
    “我问的是姓名，不是绰号！”
    “沙，沙二。”
    “那你旁边这几位是……”
    “我婆娘沙张氏，还有儿子狗蛋女儿桂花……”
    “算了，就这样登记吧，以后你儿子和女儿换了名字的话，记得一定要到工头那里去报备，他会带你去户籍管理部门的。下一条，你老家地址在哪？”
    “临溪村！”
    “我问的是具体地址，比如河南安阳xx县xx乡xx村，最好能有同村乡亲佐证，人数当然越多越好……”
    “……”
    军政府工作人员一个个耐心得很，一点也没有因为报名者牛头不对马嘴的回答而生气恼怒。而成功报名的乡亲们，则被组织起来，以同县同乡为单位，被军政府其他工作人员带到休息会聚之所，吃了顿好的或是会聚另外聚集点，或是直接坐火车赶到安徽地界。
    招募就这样有条不紊的进行下去，一天少说也能登记上千人左右。可就算如此，安阳城内聚集的流民依旧越来越多，不少附近听闻消息的乡人也好奇赶了过来，或看热闹或者询问前往安徽做工的一系列有关事项。
    随着流民越来越多，安阳城内的治安状况受到极为严峻的挑战。当地官员实在有些承受不住，又不敢过分严厉的对待这些流民，城内居民不满的声浪也越来越大，最后没办法之下他们找到了招募点负责人，大家商量出一个两全其美的办法出来，最好能搬去城外。
    安徽来人也算好说话，来之前王进已经叮嘱了他不要随意闹事。此次军政府能够光明正大的来河南招工，是王进亲自联系上河南督军段祺瑞，欠了一次人情要老段给个方便。段祺本身也被河南众多流民搞得焦头烂额，王进的请求正合心意顺水推舟送了个人情出去。
    安阳本地官员显然早就得到上头通知，对待安徽来人既客气又惶恐万分。毕竟敌对了这么些年，虽然暗地里多有生意往来，但是想要心中没有隔阂那也是万万不可能滴，没有怒目相视已经极为不易，显然安阳官员没有子弟和亲戚陷落于光复军之手。
    安阳城内的招募点是不可能撤消的，但是负责人表示可以在安阳城外再多设几个招募点。但是从安徽方面调派人员需要时间，所以安阳的官员们还需要忍耐几天时间，在这几天时间内帮忙安置好流民，只要不出现什么大乱子就成。
    在此期间，有了希望的流民们倒还算老实。可是安阳本地一些帮会还有地下组织却不怎么安分，时常在流民群中闹出一些乱子出来，给安徽的招募工作带来了不少麻烦。
    安阳城中的流民群中，不时可以看到一些青衣短打装扮的精壮汉子来回‘巡视’，寻找可以为他们谋取利益的‘猎物’。流民们带着惊恐和畏惧的目光，双手牢牢的护住自家孩子，不让这帮凶神恶煞的帮会分子将孩子抢走。
    “哟，这小姑娘长得蛮水灵的，这么小就是个美人胚子，长大以后还得了？”突然，一名短打青壮汉子站在一家流民面前，满眼放光的看着缩在母亲怀里的小女孩。
    “大爷求求您放过我们吧，我女儿还小……”满脸惶恐衣裳褴褛的父亲‘扑通’跪在青壮汉子跟前，不住的磕头哀求。
    “给老子滚一边去！”青壮大汉一脚将磕头不已的父亲踢倒在侧，盯着瑟瑟发抖的小女孩淫，笑连连：“小？已经不小拉，放在堂子里都可以接客了。来，小丫头到大爷这边来，大爷带你去个‘好玩’的地方……”说着，伸出了粗壮的右手。
    “大爷大爷，求求你放我我家丫头吧！”缩在墙角的母亲顾不得心中害怕，将孩子死死的保护在身后，冲着青壮短打大汉连连磕头不止。
    “娘，娘，我不要离开娘……”被保护起来的小丫头似乎意识到了什么，‘哇’的大哭出声小手紧紧抓住母亲的衣服，满眼惊恐大颗大颗眼泪将黑漆漆的小脸蛋冲出几条沟渠。
    “坏蛋，你个坏蛋，我不要姐姐离开……”一个骨瘦如柴的小男骇突然冲了出来，一把抓住青壮大汉的手使尽力气狠咬……
    周围的流民敢怒不敢言，看着那一家遭难的同伴，眼神中仿佛燃烧着熊熊烈焰，直恨不得将这些帮会禽兽们碎尸万段：挨千刀的混蛋！
    “哎呀，小崽子找死……”手上传来一阵剧烈疼痛，青壮短打大汉满脸狰狞一耳光将小南男孩抽飞，一脚踢倒被突然变故惊得目瞪口呆的母亲，一只带着清晰小孩牙印和鲜血流敞的大手伸到惊恐万分的小丫头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