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山画》29.尽得意[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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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摘下来者头颅,我们便知你真心。”众人纷纷附议。
    从落雁峰下山需通过一段三尺宽十丈长的石梁,攻山的兵卒据守石梁一侧,用盾牌构筑成墙,这些盾牌高有六尺三寸宽三尺四寸,用硬木制成,外面蒙着铁皮,盾牌上密布着三十二根五寸长的铁钉,铁钉上涂了剧毒,月光下发出渗人的碧绿。
    守住石梁后,士卒们并不急着向前攻击,他们在等一件神兵利器——喷火龙。那是一种安装在四轮车上的攻城火器,车身上安着一个巨大的铁油桶,车头架着一个雕琢成龙头的喷嘴,用铁管与油桶相连,对敌时两名大汉转动轮轴,压迫铁桶里的火油由喷嘴喷出,火油可射出二三十丈远,那油粘附力极强,粘在人身上非用豆油不能清洗,一旦被引燃,一碗火油即可烧死一个人。此物唯一的缺陷是太过笨重转运不便,正是这个缘故,众人方觅得一线生机。不过此刻退路已断,有的是时间慢慢将它运上来。
    少冲心知此物一到,山顶上数百人转眼便成灰烬。好在众人并不知喷火龙的厉害,否则无须敌人动手,自己就先被这群人杀了。少冲取出风衣府主玉令,叫道:“我乃天火北使、风衣府府主李少冲。尔等听我命令,撤去盾牌阵。”有人认出他拿的确是风衣府主玉令,一时也乱了心神,恰在此刻,一人厉声断喝道:“没我的军令,谁敢撤阵?”
    说话之人五十出头,矮墩墩的甚是壮实,他阴着脸,倒背双手,不怒而威。正是天火东使、关中总舵总舵主刀天妄。
    少冲道:“本教教规,风衣府出巡如教主亲临,各舵皆需听命。刀总舵主,本座命你将盾牌阵撤了。”
    刀天妄阴着脸冷笑:“你别忘了,本舵除了是关中总舵总舵主,还是新任天火东使。十圣使只听命于教主,我是东使,你是北使,我排位还在你之前,似乎你该听命于我才是。”少冲喝道:“刀天妄,政务堂大会上教主说得明明白白,愿我教与中原各派止息干戈永世修好。而今你背弃教主,重启衅端,陷我数十万教众于险地,你居心何在?!”
    刀天妄森然道:“李少冲,我不跟你做口舌之争。你睁开眼看看,今夜华山竟是谁家的天下?”一时得意忘形,狂笑道:“还有一盏茶的功夫,落雁峰上将升起一把天火,将这世间的丑恶统统焚为灰烬!”正狂笑,不妨小腿肚上被人踹了一脚,双膝一软身不由己地跪了下去,未及他缓过神来,双臂已被人死死拧住。
    刀天妄这才看清,暗算自己的竟是自己新近提拔的关中总舵铁心堂堂主张希言,一时恼怒交加,破口大骂道:“张希言,你你竟要叛我?!”张希言道:“你对我有恩,我却不能废义,你的妻儿我会照料,提携之恩我来世再报吧。”言讫斩下刀天妄头颅。
    少冲将头传示左右,说道:“我教虽源出西域,然迁居中原数百年,与各位同根同种,同言同俗,所谓四海之内皆兄弟也。恳请各位摒弃旧恶,止息干戈,相扶相助,相濡以沫。如何?如何?”向四方问四个“如何”。
    刘庸问道:“李府主真心与中原和好吗?”少冲道:“此头可证明我教的诚意。”少林武空颂道:“贵教能有此意,乃武林之福,善哉,善哉。”
    丐帮帮主梁九通道:“李府主既然诚心修好,梁某愿与府主歃血立誓。丐帮与天火教永不侵犯。”刘庸一旁叫道:“算我刘庸一个。”青城松风、崆峒灵智、洪湖派刘青发、金刀门金元皓、铁枪门骆运霸、白门白永远也要歃血立誓。少冲大喜。那边丐帮弟子早手脚麻利将香坛摆好。少冲与众人对天盟誓:诚心修好,相亲不犯。誓毕,九人携手纵声大笑,声震万丈绝谷,余音袅袅不绝。
    三日后,少冲召集关中总舵主事以上职官在全真岩德忘宫会议,刀天妄已死,排位在张希言之前的还有两个人,一个是副总舵主林万伦,一个是中枢堂堂主王仲元,林万伦是刀天妄亲信,虽未曾直接领兵攻山,此时仍不免满脸的土灰色,而中枢堂堂主王仲元在事发后及时安抚各地分舵,致虽有大变故却未有大震动。
    少冲以张希言有平反第一功,擢升其为关中总舵副总舵主,掌总舵主印,仍兼任铁心堂堂主。副总舵主林万伦、千叶堂堂主张峰奇知情不报,革职待审。中枢堂堂主王仲远忠心可用,升任副总舵主。其他有功者赏有过者黜,又训诫道:“刀天妄阴谋叛乱,致关中蒙羞,诸位务必戮力同心,振兴关中,以雪前耻。”
    张希言领头高呼:“我等愿誓死效忠!”
    会散,来到后堂,张希言伏地要拜,少冲急搀道:“你我兄弟不用这些客套。”张希言道:“若非兄出言提醒,弟今万劫不复也。”少冲道:“如今教中混乱,教主不自爱,群僚频争斗。想我教立教百年,教众数十万,竟是一事无成,岂不令人耻笑?”张希言道:“以弟愚见,教主既然不能掌控全教,兄何不取而代之……”
    少冲急摆手,道:“此事不要再提。”顿了顿又说:“关中已成险地,兄可愿执掌刑堂?”张希言略一思忖,说道:“关中地通南北,勾连东西,形势冲要,蒙古人,拭剑堂,刺马营,梨花社无不觊觎,刀天妄经营数十年,也常是顾此失彼,弟说句大话,当今教中除弟谁能驻守?若兄已有人选,弟愿倾心辅佐,鞠躬尽瘁死而后已。”少冲笑道:“弟侥幸能有今日,深知无规矩不成方圆,欲得事业长久,非得律法森严。能持刑杖者,非兄这等品行才干,故有此一议,兄万不可误解啦。”
    张希言笑道:“既如此,弟愿保举本地执法堂副堂主雷显声。此人深通律法,又精于办案,是个难得人才。”少冲闻听“雷显声”三个字,似觉有些耳熟,只是忘了在哪听过,待张希言将保荐之人叫到跟前,不觉眼前一亮:此人年约四旬,脸庞黑瘦,浓眉大眼,竟是旧日在洪湖县打过交道的京城巡检司从五品红衣捕头雷显声。
    少冲叹道:“世事如浮云,一眨眼就是十三年。老兄几时也弃明投暗了?”雷显声道:“自打招惹了拭剑堂,雷某是处处碰壁,终至无路可走,不得已投在圣教。”张希言惊怪道:“雷兄瞒我好苦,早知你们是旧相识,何劳我多嘴多舌。”雷显声道:“是雷某自惭形秽不愿见府主,想当年,我为京城五品红衣捕头,府主只是偏远小县寂寂一小卒,真一个天上一个地下。转眼十三年,天翻地覆,你让雷某怎好拉下这张脸呢。”
    少冲笑道:“雷兄才干胜我十倍,时运不济罢了。”遂擢升雷显声为风衣府中枢堂副堂主兼风衣府侍卫副统领。
    刻下,少冲又与张希言密语良久,张希言以总舵铁心堂不敷使用,请少冲调拨两营士卒来援,少冲便调川中总舵八百陇西兵前来驻防。布置已妥,张希言、雷显声告退。刚到门口,遇见张羽锐往里走,张羽锐道:“恭贺张兄荣升之喜。”张希言道:“全亏堂主苦口婆心的教诲。张希言感激之至。”张羽锐道:“你我同为府主办事,不必客气。”
    少冲问道:“看你喜气洋洋的,有何喜事?”张羽锐答道:“府主真是了料事如神。我们前脚离山,韦千红就称病回金陵休养,不过两天董老也挂单而去,陆纯改任育生院副主,李久铭改任内务府副主。如今落髻山气象大变,各府、院、堂、局、所主事之人一律换成西山人,连教主身边的奉茶侍女也做了钱粮堂的副堂主。闹的乌烟瘴气,怨声载道。”
    吐故纳兰道:“菜已做好,再不下箸就要凉了。”张羽锐也劝,少冲道:“虽说如此,也要好好筹划,毕竟是牵一发而动全身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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