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山画》第十九章未定名[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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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板,五对五,育生院的人输了,这么一来大伙谁还信这一套?”
    少冲微微一笑,道:“劳烦梁兄送我本《操典》。刚到武昌水土不服,肚子有些不爽利,这两天还请梁兄多支应。”梁兴道:“李兄安心将养便是,《操典》我随后派人送去。”
    一连三日不见少冲来南庄。张希言忍不住问梁兴:“李教头这些天都在忙些什么?为何不来督导操练?”梁兴悄声说道:“据我所知他是在家研读《操典》。”张希言又惊又怒,恨恨道:“我虽然佩服他一身武功,但若他也想照本宣科、敷衍了事,我张希言第一个不答应。”
    第四日正午,少冲忽然出现在校场,他不与任何人搭话,一人在耍弄棍棒。树荫下天字标的一队标丁正在小憩,见状便围了过来,看到精彩处齐声喝彩,有如问少冲:“教头这是哪家的功夫,好生花哨。”少冲答道:“乃是《操典》所载棒法。”有人撇嘴笑道:“那东西华而不实,教头何不教我们些有用的?”少冲喝道:“休要多言,拿起你们的武器,咱们较量较量。”
    众人闻言都嘻嘻哈哈笑了起来。少冲把脸一沉,手中木棒如游龙走蛇,瞬间拨倒了四个人,众人见他动了真,忙拖棒来斗。起初还怕伤了少冲都不敢用力,三五招后人人都挨了少冲几棒,加之少冲不住地喊:“都给我用上全力。”
    众人这才敢放手一搏,十一个人围定少冲喝声如雷。这一动手,引来旁观者不下百人,少冲见时机已到,一声大喝手中棍棒快若无影,三五招内将十一个人齐数放倒,众人挨了无数棒,苦哈哈的狼狈不堪。旁边有人叫好,更有人不服纷纷拖棒来战少冲。三五个人来少冲一棒撂倒,七八个来也不过是左一棒右一棒,无人能挡得第三棒。
    这一下算是炸了窝,天字标百十号人人人拖棒来打,其他各标围在四周齐声喝彩。少冲见人来得多,胸中顿生英豪,一杆棒使的如出海之蛟龙,下山之猛虎,左劈右挡,前点后挂,一路打去如入无人之境。天字标一百二十多人,除了张希言没挨棒,个个挨了一顿打。躺在地上哼哼唧唧的有五六十人。
    四下里顿时变的一片死寂,张希言、廖晖等人上前跪拜道:“请教头传授我等武功。”少冲掏出手绢轻轻擦了擦汗,说道:“我这可是《操典》上学来的棒法,你们也要学吗?”张希言满面羞红,说道:“我等愚昧不识真假,请教头指点。”少冲扶起张希言,朗声对众人说道:“诸位听我一言,《操典》乃本教数十位大家心血之作,博大精深,倾心修炼,必成大器!”众人闻言欢呼雀跃,将少冲抬起围着校军场转了三圈。
    弹指间,花红柳绿,又是一年好春光。标丁因训练得法都大有长进,少冲也不藏私将诸般法门尽数传授给梁兴等人,贺老海看在眼里喜在心头,对少冲愈加信任。只是铁心堂常要外出公干,受伤流血倒在其次,常常十天半个月不能回来。少冲不忍陈南雁一人独守空房,日日向隅垂泪,于是决定去找中枢堂副堂主汤玉露,请他帮自己调离铁心堂。
    等少冲到了中枢堂才知道汤玉露已于三日前赴任钱粮堂堂主了。钱粮堂所在的西花庄离中枢堂所在的桃溪不过一里地,正好夹在中枢堂与铁心堂之间。少冲暗想,既然来了顺便过去拜望一下也好。于是便通报了姓名进去,不多时一个四旬上下的矮胖文士迎出门来,自称汤雨露。少冲大惊忙躬身见礼,汤雨露连忙扶道:“都是一家兄弟,不必客套。”
    让入客堂,汤雨露说道:“前日接到久铭兄的书信,我才得知老弟到了武昌。老弟放心,久铭兄交代的事情,我在离职前都已办的妥妥帖帖。”少冲谢过,将来意委婉托出。汤雨露沉吟道:“铁心堂确实不是人待的地方,老弟这个忙我一定帮到。只是如今不在其位,免不了要费些周折,老弟先忍耐一阵。”少冲大喜。
    此时华灯初上,阅江楼上下,彩灯高挂,一派繁华富丽。汤雨露起身道:“阅江楼是钱粮堂置办的产业,老哥我也是昨晚才去巡视,温柔乡,英雄冢,个中滋味难以言传啊。”二人上了阅江楼顶楼,凭栏远眺,暮色中的东湖别是一番风情。
    宴席刚摆上,就进来了八名妙龄女子,端的是倾国倾城之容。汤雨露笑道:“荆湖八美尽数在此,老弟挑一个吧。”少冲看的眼花缭乱,一时不能取舍,忽见八美身后站着的一个侍女,气质如兰,肌肤赛雪,倒是最合自己心意。
    少冲不由地多看了几眼,汤雨露哈哈大笑道:“李兄品味果然不凡,硬是将这里最美的姑娘给找了出来。絮儿快来见过李教头。”那女子婷婷袅袅走出来,蹲身问礼道:“柳絮儿见过李教头。”一阵幽香飘过来,少冲已是心旌摇动,忙搀扶道:“姑娘不必多礼,快请坐。”柳絮儿一言不答坐在了少冲身边。
    汤雨露道:“絮儿姑娘是我堂中的一名记账主事,因太过貌美,过往人等都知道她的大名,李兄可不能当作一般歌姬来看。”少冲惊道:“原来是柳主事,失敬,失敬。”柳絮儿道:“教头严重了,您是堂主贵客,絮儿当尽心侍候。”说着起身来为二人倒上酒水。
    汤雨露从八美中挑了一人陪酒,其余七人则做了乐师、舞姬,歌舞奏乐助兴。酒到半酣,汤玉露大笑而起,扭着肥臀与八美共舞,仪态尽失。少冲与柳絮儿一直并坐饮酒,未敢有丝毫轻慢。
    席散,汤雨露大醉不醒,八美簇拥着他下楼去,屋里只剩柳絮儿和少冲二人。少冲甚觉尴尬,便要告辞。柳絮儿道:“教头真要走吗?”少冲道:“夜已深了,姑娘也该休息了。”柳絮儿道:“教头嫌絮儿粗鄙不堪服侍?”少冲道:“你我是同教,承蒙关照,怎敢有其他奢望。”柳絮儿听了这话双眸黯然失色,勉强笑道:“那就耽误教头休息,絮儿恭送教头。”
    少冲抬了抬手,匆匆告辞下楼。回望灯火通明的阅江楼,心里忽然像打翻了五味瓶,紧刮刮的说不清是什么滋味。回到谷口,陈南雁已经熟睡,梦中似乎见到了什么好事,笑的跟婴儿一般。少冲搬了把椅子坐在床边醒酒,柳絮儿的一颦一笑浮在眼前,总是挥之不去。
    二日正午吃饭时,梁兴端着碗凑过来,漫不经心地问:“絮儿姑娘床上功夫如何?”少冲道:“你莫胡思乱想,我是酒醉没睡好。”梁兴啧啧嘴道:“可惜,可惜了。玉体横陈,李兄竟能坐怀不乱,真是……可惜了,可惜了。”
    少冲道:“换成梁兄当该如何?”梁兴道:“换成我?哼……你以为她是什么冰清玉洁的好女子?你错啦,她是个不折不扣的婊子、浪货,千人啃万人骑的贱人……”少冲心中不快,讥讽道:“她欠你两吊钱么?”梁兴愕然一愣,脸皮腾地就涨红了。
    少冲不以为然地说道:“她是荡妇也罢,玉女也好,又与你我何干?”梁兴冷笑一声道:“你莫嘴硬,有你睡不着觉的时候。”
    梁兴不幸言中,一连几日,少冲眼前总是挥不去柳絮儿的影子,他怕被陈南雁发觉,只有躲着不回家。一连十余日白天与兵卒泡在校场上,摸爬滚打,一刻不停。天黑了自己耍刀舞剑直到累的动不了为止。
    这日少冲正在校场上督导训练,忽听贺老海召唤,忙赶了过去。荆湖总舵总舵主赵自极端坐在铁心堂正座上,他五旬上下,白面微须,一双眼睛炯炯有神。贺老海毕恭毕敬地侍立在右侧,赵自极的左后方则站着一个二十五六岁的白面年轻人。
    少冲进堂见过礼,赵自极将文件丢放在一边,喝了口茶,问道:“天气炎热,你这般练兵万一出现死伤如何是好?”
    少冲道:“回禀总舵主,兵者克敌护身之利器,非筋骨强健、意志坚强者不能胜任,否则危难时刻难堪大用。故此属下严苛要求,不敢丝毫松懈。属下亦知一味蛮干必出大乱,因此早就备好了仁丹、绿豆汤等解暑之物,郎中也候命一旁。”赵自极拍案道:“花言巧语,军中早已怨声载道,你要动摇我军心吗?”少冲凛然答道:“回禀总舵主,属下所练兵卒,人人自愿用心,绝无叫苦之说,恐是有人诬陷属下。”
    赵自极道:“你还敢顶嘴?地字标李大海向我哭诉,你每日练兵十个时辰,中间水米不让进,稍有不从就拳脚相加,这难道有假?”少冲道:“总舵主为人蒙骗了,地字标只有张大海,并无李大海,必是有人诬告属下。请总舵主明察。”赵自极冷笑嘿嘿,指着少冲问贺老海:“这就是你们争来抢去的千里马?我看也很平常嘛。”
    贺老海陪笑道:“属下早就说过,他确实不是什么千里马,汤堂主言过其实啦。不然总舵主要用,属下岂能舍不得?”赵自极走到少冲面前,说道:“汤玉露在我面前举荐说你是匹千里马,要我重用。贺老海说你只是一个寻常的教头,算不上是人才,你说说他们谁的话有道理?”少冲不假思索地答道:“汤堂主久掌人事,识人无数,慧眼独具,自有道理。贺堂主乃属下司长,朝夕相处,属下贤愚自然一览无余。”
    赵自极摇摇头道:“你这话说的模棱两可,虽说谁也没得罪,却也没能回答我所问。你这样的性子教出来的只怕都是些滑头兵,这个教头我看你就不用做了。在我跟前做个听差吧。”
    赵自极身边的白面年轻人解释道:“总舵主身边缺一名侍卫统领,物色许久都没有合适人选。汤堂主举荐了你,贺堂主却说你不堪此任,故此总舵主亲自前来考问。你答得不算好,统领的位子不能给你,你先做侍卫吧。”少冲道:“属下定当竭尽全力。”
    赵自极满意地点了点头,他呷了口茶,说道:“丑话说在前头,我脾气不好,以后挨骂时可不准说委屈。”少冲道:“属下有不当之处被总舵主责骂也是活该。”
    赵自极冷笑了一声,将碗中残茶喝尽,走到廊檐下,眯眼望了望天空,问贺老海:“今年的天跟往年不一样啊,才三月就这般热,怕是要出什么大事吧。”贺老海笑道:“纵然天翻地覆,总舵主也一样稳坐钓鱼台。”赵自极哈哈一笑道:“我这个钓鱼台能不能坐的稳当,就看你们的了。”
    送走了赵自极,贺老海道:“你运气不错,总舵主爱才惜才,赏罚分明,你跟着他大有前途。”少冲道:“堂主栽培之恩,少冲只有留待后报了。”贺老海笑道:“你人都走了,还有什么报不报的,他日你得意之时念着我贺老海的一点好就行啦。好了,我已备下宴席,大伙一起聚聚,算是为你送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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