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山画》第七章乍暖还寒[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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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的颜面,白花花的银子硬是烫的无人敢接。不想两日后蒙古的刺马营竟突然劫了狱。”
    少冲忙追问:“什么是刺马营?”金岳说:“这个刺马营是个很神秘的组织,一两句话也说不明白。类似临安的拭剑堂,拭剑堂,师兄听过吧?”少冲苦笑一声,自言自语道:“这么说,穆师兄已经不在人世了。”话说到这,二人都默然无语。枯坐良久,少冲忽自嘲道:“看来我这趟是要无功而返了。”
    二日一早,少冲辞别金岳回返洪湖。其时已是腊月,北国千里之地尽是一片银白。这日路过秦州境内,官道上十几个骑士簇拥着一辆马车,由北向南赶路,开路的骑士嫌少冲的马走的慢,便大声吆喝让道。
    少冲见他盛气凌人的样子心中十分气恼,偏偏就是不让。骑士大怒,拨马上前去,劈头就是一马鞭。少冲大怒,眼见马鞭飘到,伸手扯住鞭梢,用力一扯,那骑士坐立不稳顿时摔下马去。众人大惊,一起抢上来将少冲围住,少冲丝毫不惧,脸上仍挂着冷笑。
    这时马车前的一个老者喝了声:“都退下。”声音不算大,却十分的威严,众人闻言顿时退让到两边。老者打量少冲一眼,问道:“你是什么人?”少冲道:“行不更名坐不改姓,洪湖派李少冲。”老者冷哼一声道:“原来是洪湖弟子,那你走吧。”众人闻言,便退到一边。
    少冲冷笑道:“诸位大恩,在下铭记在心,不如留个名号,改日也好登门拜谢。”老者笑道:“老夫于化龙,小兄弟有兴趣的话,随时可以来找我。”少冲没有听过于化龙的名头,冷面说道:“改日一定拜访。”众人闻言一阵哈哈大笑。
    忽闻车中一女子说道:“念他年少无知,不要为难他了。”于化龙躬身道声是,上前来给少冲接了骨,打了绑板。少冲的马腿已经摔断,众人又送了他一匹马,打发他上路。
    回到洪湖,已是腊月二十三,家家户户焚香献糖送灶王爷上天奏好事。少冲兴冲冲回到穆府,一进门,便有一人撞进自己怀里,低头一看,不觉乐了:撞自己的是穆晓霞的贴身丫鬟月儿,胖墩墩的,扎两个小辫,甚是顽皮可爱。
    月儿抬头见是少冲,甚是高兴,叫道:“九叔你怎么才回来,月儿都想死你了!”少冲捏了捏她的小脸道:“你是想我口袋里的糖吧?好吃的芝麻糖有的是,不过你先告诉九叔,这么急急忙忙的是不是又做错了什么事?”
    月儿骨碌骨碌眼说道:“也没什么事,就是走路不小心撞倒了一架梯子。”少冲不解道:“那也不是什么大事,你急着跑做什么?不对,你还有事瞒我。”月儿嘻嘻一笑,踮起脚尖凑近少冲的耳边说道:“今早老爷叫我背书,我背不下来,他就罚我站,我趁他写字偷偷跑了出来。常三在二道门墙头拔草,我把他梯子撞倒了,他一着急双手扒住墙,人就吊在那儿了,上不去下不来,就在那哭起来了。”
    少冲哈哈一笑,抱起了月儿,点着她的小脑门道:“那你就该把梯子扶起来啊,怎么能跑了呢?”月儿叫道:“他那个人驴脾气,还小心眼,我可不敢再去见他。”少冲道:“那你也不能总躲着不见面啊。好了,九叔陪你一起去向他认个错,有我在,他不敢欺负你。”月儿鼓着嘴十分不情愿,但被少冲抱着也没办法,走了一阵子,她忽问:“九叔,你带的是什么糖,给我两块好不好。”少冲不知有诈,放下她来抓糖,刚一松手,月儿哧溜一声跑掉了。
    穆英见少冲回来大喜,拉少冲坐下,问:“去快活林见到人没有?”少冲将来去经过,详尽说了一遍,只将穆天应被马千里关押的这一段隐过不说。穆英听到少冲秦州遇险,一时有些哭笑不得:“当真是无知者无畏,你差点就把小命给丢了。”
    见少冲一脸懵懂,遂冷笑道:“你可知道于化龙是什么人?”少冲茫然地摇摇头,穆英道:“当今武林以剑为尊,名气最大的有五家:东媚、西冷、北狂、南雅、中剑隐。名声大未必就有真才实学。这五人中中剑隐刘知之、南雅段宁南实至名归,算是一代宗师,其余三人不过是徒有虚名,比之紫阳余百花、昆仑唐非池相去甚远。除去刘、段、余、唐四家外,还有一位,名声不大,却是货真价实的顶尖高手,就是你在秦州遇到的这个于化龙!人送绰号‘铁剑仙’。只是他为虎作伥,武林人氏刻意贬低他罢了。”
    少冲闻言脸色煞白,只觉得脊梁骨上凉风阵阵,额头冷汗津津。穆英冷笑道:“现在知道后怕啦,行走江湖要万分小心,几句口舌之争就足以丢掉性命!”少冲擦了一把冷汗,道:“谢师父教诲,弟子记住了。”
    肖天海手持一封公函匆匆进屋来,抬头见到少冲,喜道:“你回来的正好,我正有件事要跟你商量。”说着将公函交给了穆英,说道:“开春后有支蒙古使团要途经洪湖,上面要各军州府县务必要加派人手弹压地方,确保使团一路平安。哪里出了纰漏,就问哪里的罪。”
    少冲拍案骂道:“岂有此理!好一群没骨气的狗官。蒙古使团每次南下,**掳掠,无恶不作,沿途各军州百姓怒不敢言,朝廷无能至此,只怕这赵氏江山坐不长了。”肖天海也摇头叹息道:“谁说不是呢,大宋使臣在大漠被杀,不了了之,这边便是伤一根毫毛也要株连九族,真是一副奴才嘴脸。”穆英沉吟片刻,道:“骂归骂,真的要在洪湖县出了纰漏,洪湖派绝脱不了干系。你们好好筹划筹划,务必万无一失。”
    少冲应声回县衙销了假,出门时却撞见江超、小六、邵立三个在门口晃悠,这三人和另一个叫卫华的号称“洪湖四大赌王”,烂赌成性。少冲低头疾走,想避开三人,却被小六一把扯住:“九哥哪里去?”少冲道:“回去吃饭,晚上还要巡街。”小六道:“今晚过小年巡什么街呀,走,一起摸两把去。”少冲抖了抖钱袋笑道:“我是有名的月底空,你们谁借钱给我我就去。不过丑话说前头,什么时候能还,我可不敢说,我可是欠了一屁股债的。”三人闻言都咧了嘴,便再无人拦他。
    转眼到了除夕,穆府里贴春联、摆桌椅、备晚宴,一片忙碌。刚过申时,忽听得门外一片嘈杂声,月儿和常六尖着嗓子来回地跑:“二爷回来啦,二爷回来啦。”但见一群人簇拥着一个二十七八岁,身材魁梧的青衣汉子由大门进来,径直往穆英的内书房走去了,常规背着包袱伴在他身边。
    少冲心中疑惑,见月儿蹦蹦跳跳走过来,拦住她问:“回来的人是谁呀?”月儿嘻嘻一笑道:“你还不认得呀,他就是小姐的夫婿呀。”少冲闻言心里一咯噔,暗道“原来他就是要找的穆师兄,看这样子倒是常规从哪给接回来的。”想到自己空跑了一趟快活林,却无寸功,少冲不免有些惭愧。
    此时门外有人招呼:“李大哥,忙什么呢。”只见衙役张二力,一身簇新的公服,手持一张大红请帖笑眯眯地走了进来,拱手道:“太爷请穆老爷赴宴。”按洪湖地方的惯例,每年除夕知县都要宴请县中头面人物,既是答谢地方对自己施政的支持,也是团结地方宣化圣教的需要。少冲闻言不敢怠慢,领张二力来见穆英。
    内堂中人头攒动,欢声笑语。穆英见了少冲,便招手喊了过来,为他引荐道:“这是你的二师兄,穆天应。”少冲忙行礼,穆天应忙也还了礼,穆英又对穆天应说道:“月前他去快活林寻你,没想到你却到了秦州,若不是巧遇常规,这个年,你恐怕又要在外面过了。”
    穆天应闻听少冲去了快活林,神色略微有些不自然,叹了一声道:“我本来确实躲在快活林,不想遭人陷害被马千里所猜忌,因此不得不离开快活林,避难秦州龙吟寺。可巧那天常规去进香遇上了。”常规打趣道:“这哪是巧遇呀?这是观音大士托梦给我,说龙吟寺中有桩几世孽缘要我去解,我是抱着慈悲度人的心才去的。”穆晓霞沤了常规一眼,她的眼圈红红的,还留有清晰的泪痕。
    少冲引进了张二力,穆英道:“请张老弟回禀太爷,穆英随后便到。”又取出五两银赠了他。打发了张二力,穆英让少冲回去换身新衣,随自己一同赴宴。穆晓霞叮嘱少冲:“万不可让他贪杯,我们都在家里等你们。”
    洪湖知县谢水清见穆英到来,亲自迎到了门口。穆英谦道:“大人如此礼遇让穆英惶恐了。”谢水清道:“尊兄乃是洪湖县头面人物,弟怎敢怠慢。”二人并肩往里走,谢水清道:“听闻尊兄失散多年的公子回来了,真是可喜可贺啊。”穆英不想他这么快就得到了消息,倒是微微一怔,答道:“在外面折腾了几年,没有什么名堂就自己回来了。难得大人挂念。”
    谢水清问道:“传闻他本姓庄不姓穆,乃是尊兄的养子。”穆英惊道:“不错,他确实姓庄,自幼无父无母,是我一手养大的。大人是不是听到了什么?”谢水清闻言一愕,哈哈一笑道:“尊兄不要误会,弟是听说他与晓霞姑娘情投意合,果真如此,弟想和尊兄结门亲事。”
    穆英见他目视自己身侧的李少冲,遂惊疑道:“大人是说顽徒?”谢水清笑着点点头道:“弟有一女,名唤丽华,今年十六,尚待字闺中,不知可配得高足否?”穆英惊喜道:“顽徒何德何能,能得此造化?”看了少冲一眼,“冲儿,你意下如何?”少冲却道:“洪湖派祖制有云‘凡洪湖弟子不得与官宦人家沾亲’弟子不敢违背祖制。”谢水清闻言愕然而惊。
    穆英低头沉吟道:“大人勿虑,洪湖祖制确实有这一条。祖师爷开宗立派时,恰值吏治黑暗,民不聊生,因此有此训示,但如今躬逢盛世,吏治清明,这个规矩也就可以改一改了。”谢水清道:“若是让尊兄为难,弟的话只当没说。”穆英笑道:“这桩婚事我替他做主了,待择选良日便来下聘提亲。”少冲闻言愕然无语。谢水清闻言大喜,当即将此事公之于众。
    宴散回府,途中穆英见少冲闷闷不乐,笑道:“傻小子,师父前两天见过丽华姑娘,天仙般的一个佳人,不然师父怎会替你做主。”少冲道:“弟子不是为了这个。弟子是想二师兄在蒙古人那儿一定吃了不少苦头。”穆英暗自叹息了一声。所谓常规在龙吟寺巧遇穆天应都是编出来的谎话。穆天应被囚秦州大牢,是掌门人苏清河写信告知穆英的,他又帮穆英托了人,费了千两黄金才将穆天应赎了回来。
    穆天应的突然归来,少冲和晓霞的婚事自然无疾而终。当初替他们撮合的是穆英,如今挥刀斩情丝的又是他,穆英心里觉得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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