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世凤遗昭华纪》第九十九章命运使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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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谁?”迷迷糊糊间听到了什么动静,我一个激灵清醒了过来,看向门口。
    珩儿站在刚进门的地方,轻手轻脚地没想到还是惊动了我,她显得有些不知所措,低着头搓着一双小手,懦懦地停在原地。她以为我生气了。
    “你怎么又过来了。”我守在御儿昏迷的病榻前,不知不觉打了盹儿,正是刚刚那一声开门的声音太过小心才引起我的警觉,没想到却吓着了她,将语气缓和了些,我招手让她过来。
    珩儿一小步一小步挪到我面前,仍是把头低得像是要埋进胸口似的,她慢慢地把一双小手背到了身后,感觉明明她很委屈,却还是将情绪调整得当,多一分都没有流露出来。
    她以为大概不说话,我就会训斥她几声,然后要她出去。可是等了一会儿,都没听到我再说什么,她悄悄偏头去看了看床榻上还未醒来的御儿,然后又悄悄抬起头看了看我,可我还是什么都没说。
    我感觉到她抿了抿嘴唇,然后又抬起头看了看我,稍微犹豫了一下,这一次她居然凑上前来,点着脚尖贴近了我,伸出一只小手,轻轻将我额前一撮乱发拨到了耳后。
    她又打量了我一下,很小心退了回去,又背起了手。
    “你怎么了?”我轻声问,生怕再吓坏了她。
    她紧紧绷着嘴,看着我摇了摇头。
    “珩儿,”我伸出手去,她看了看我摊在她面前的手,将自己的一双小手伸了出来,竟然握住了我的手,抬起头来,睁着一双单纯无邪的眼睛,安静地等我说下去。“从你决定跟着我的时候开始,你和我就是一家人了,有什么心事都可以告诉我,知道吗?不用自己忍着。”
    她似乎听懂了我的意思,很认真地点了下头,绷着的小嘴一点一点放松,她声音小得我几乎听不见。“珩儿的娘亲没有了……珩儿的父王也病了……珩儿只有娘娘了,怕犯错,怕娘娘……不喜欢。”
    我很努力地听清了,竟是一阵心酸。
    谁说孩子就不明白大人的事,即便我一生坎坷,六七岁的年纪里,我依然凭借着父王和皇伯伯的宠爱兴风作浪,而我眼前的这个孩子,在她的六岁时,失去了娘亲,唯一的父王还在病中垂死挣扎,她比任何人都清楚此刻的处境,小心翼翼地讨好着我。
    “珩儿,你的父王和娘亲都是我的恩人,即使你不如此小心,我也不会丢下你不管的。”我向她承诺。
    珩儿笑了笑,得到这一保障,让她打开了一点点心结,却还是尤其小心。
    算了,以后的日子还长,不急于这一刻,总有一天,她可以放下心里的包袱吧。
    “娘娘累了吧,”她很懂事地问候着,“娘娘去歇一下吧,珩儿照顾小哥哥。”
    小哥哥?我不禁笑了,“也好,那就麻烦你照顾小哥哥了。”
    珩儿像是终于得到了安排,有事情做而感到开心,她凑到御儿身边去,恭恭敬敬目送我出门。
    珩儿的出现,对我来说,一定程度上填补了失去伏凝的伤,看着珩儿时,就像看着伏凝,我心想着若是我有意将珩儿收做养女,元郢应该不会反对吧。
    庭中无人,我自顾自地走着,走到了二哥的书房前,手按在门上,还没来得及推开门,就听到书房里二哥和元郢在讨论着什么。
    “……如今高丞相趁机拥兵起事,已经离开了檠赭城,其居心已昭然若揭。”二哥说。
    “高丞相早有造反之心,更何况在接连痛失爱女与独子的情况下,他会走到这一步并不意外。”
    “是啊,高家早有推翻宇文一族的意图,当下说是迫不得已也好,说是早有准备也罢,高瑾怡和高崎的死虽然在高丞相的计划外,彻底推了他一把让他走上这条路,不过,既然他早有预谋,兵变不过早晚的事,而今损了一双子女,换个角度来想,无疑也损了高丞相身边最直接的两个威胁。”
    高丞相要造反了吗。
    既然已经带兵出了城,恐怕这一战迫在眉睫了。
    我失落地想着,却忽略了周围,一抬头,便看到少奕已经站在我身后了。
    我轻轻提步走近了些,比了个嘘的手势,示意他噤声。
    而在此时,书房的门开了。二哥谨慎地看向书房外,发觉是我们时,稍稍松了口气,才又问,“你们什么时候来的。”
    “刚来,我想来找你的,没想到在这碰到了少奕。”我抢在少奕之前开口,不希望二哥他们知道我听到了什么,只是听我说完,二哥才松懈了些戒备,少奕微低着头没说话。
    元郢从书房里踱步走了出来,向着我问道。“这一位似乎是南埕帝君身边的人,有缘见过,不知当如何称呼。”
    “臣,少奕。侍奉于娘娘的靖宫中。”少奕躬身回道。
    我无力理会元郢又打什么主意,转而向少奕问道。“你是来找我的,还是来找珩儿的。”
    少奕没有回答,我已了然,接着说道,“他们还有他们的事,你且随我来吧,珩儿在后苑。”说罢,带着少奕向后苑走去,转身的时候与元郢擦肩而过,盯着他很久不知道该怎么说心里的那些话。
    他却像是看出了我的心事,眼中带着浅浅的笑意安抚,“别担心,去吧。”
    原来,他知道我听到了什么,也知道我在想什么。
    我向他一笑,心里压着的大石头终于轻松了些。
    我引少奕向孩子们在的后苑走去,见他不说话,我便想打破这有些让人不舒服的沉默。“你这些日子常来往于南埕和北韶,不知是否见过陛下了。”
    少奕应声回答,“陛下还是老样子,元气大伤非朝夕可调理,只能等天意了。”
    皇甫宣的病又严重了么?
    我长叹一声,“那你再回去的时候,是否要带着珩儿呢,也许他会想再见珩儿一面。”
    “珩儿公主的事,陛下早有交代,南埕如今岌岌可危,与其让公主殿下冒险,不如让她留在娘娘身边,至少,陛下相信娘娘定会护得公主殿下周全。”少奕并不隐晦,一如从前那般恭谨得当。
    也对。南埕现在未必比北韶好到哪里去,皇甫宣自己都不知道还能撑多久,放逐了小皇子是保了儿子的一条命,现在与其让珩儿回去,倒不如留在我身边安全,起码我和元郢还能照顾她。
    “我也很喜欢珩儿这孩子,虽然曾与柏妃有过些矛盾,可珩儿不同,是个很懂事的孩子,我也心疼她小小年纪便经历的这一切。”我说这话,也是要告诉他带话给皇甫宣,要其放心。
    走到门口,忽然听见房内传来说话的声音,声音不大,但是在门外却可以听得清楚。
    “……我是珩儿。”是珩儿在说话。
    “寡人,宇文呈御。”御儿难得醒来,声音听起来还很虚弱。“那你,是皇甫伯伯的女儿了?”
    “嗯。”珩儿应了一句,声音甜甜的,也不像我在的时候那般拘谨了,听着也开心多了。“珩儿知道,你是北韶的帝君,和父王一样,都是了不起的大人物。”
    御儿在笑,这丝毫不懂得谦虚的模样倒和某个人很像。
    “可是,你生病了吗,要赶快好起来。珩儿以前,也生过病,烧了好多天,都躺在榻上哪里也不能去,喝了好多苦苦的药,才慢慢好起来的。你也要好好喝药,就算再苦也要好好的,这样病才会好呢。”珩儿像是在安慰御儿一般,声音轻柔得像是在哄一个小孩。
    御儿听到这样的话,有些不服气被当做了孩子,才稍稍提高了声音,“寡人都有好好吃药呢,寡人才不怕苦,小孩子才怕苦。”
    这话逗得珩儿直笑。
    “是真的。”御儿以为她不信,又强调了一次。“你信不信。”
    “我信。”
    我转过身去看少奕,他显然也听到了这孩子们之间的对话,我压低了声音,怕房里的孩子们听到,“我们还是别打扰他们了。”
    “姑姑。”我在庭院中小憩,司卿迎着我走了过来,这孩子的适应力倒是很强,这声姑姑喊得一点都不显得生疏,他走到我跟前,见我坐着他便俯身在侧,说,“太皇太后又来了,送了些极其珍贵的药材,娘亲让司卿问姑姑,是否要见太皇太后一面。”
    “哦、”我只应了句,并未答他。
    这已经是她第六次还是第七次来了,每一次送些东西,然后在乔府坐上好一会儿,乔夫人小心陪着,每一次她都像是在等,乔夫人自然明白其中用意,才趁私下让司卿跑了这一趟。
    “你去告诉你娘亲,我已睡下。”我仍是不想见她。
    或许还未整理好心情,不知道这个时候见她能做什么,在这样的心情下应该是做不出与她相认这样的事来。这血缘中,夹杂了太多的无可奈何,才不得已走到今天这一步。
    司卿并不急于离开,而是安分地候在一旁,等我发现。
    见我注意到了,才不紧不慢地暗示,“姑姑,摄政王和父亲留在韶宫数日未回,娘亲有些担心。”
    元郢和二哥?经他一说,我才想起,的确有几日未见他们了。
    不过,许是因为高丞相带兵离开了檠赭,恐怕是担心北韶有变,他二人才不得已忙起来,“没事的,别担心,以摄政王的本事自然不会有什么意外,再加上有你父亲协助,他们不过是去处理了些本来就该男人去解决的问题罢了。”
    “是,姑姑说没事,司卿和娘亲便可放心了。”
    听他的回答,我又不由得去多看了一眼,这孩子的睿智当真遗传到了二哥,他并不仅仅是来询问我的意思,而是告知我,元郢和二哥留守韶宫的事。以他的资质,未必猜不出他们留在韶宫是为何,而是要我也有所防备,以防万一。
    看似提醒,又不留痕迹。
    这一天晚上,天将黑,二哥便回到乔府,简单交代了下家人,便告知我,元郢要我和大家一同进宫。
    “出什么事了?”我问了句,然后对珩儿说,“你去简单收拾下,同御儿一起先上车。”
    “大战在即,恐有疏忽,他也是担心照顾不了你们有什么意外,贱内也将随行一同入宫,方便照应。”二哥说得简单,但恐怕事情要复杂得多。
    “韶宫可是出什么事了?”凭我对他的了解,能察觉到他细微的不寻常。
    “他将元祈放逐了,并且,毁了元祈的一张脸,下半辈子,元祈将带着一副贴面具生活下去了。”二哥留意了下周围,动作很小,很不明显。
    他在说道元祈毁容这件事的时候,像是很有感触,多年前他也是在一场大火中毁了这张脸的。
    “还有呢?”我继续追问。
    他在自己的宅邸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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