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异时空-中华再起》第五十一章风云开合[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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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几份地图、照片,一个很小的放大镜,一把三角尺,一块防水雨布。从天黑后徐永晋就把自己关在屋子里仔细研究地图,那些地图是法国流亡抵抗政府送给中国人的礼物,都是军用的,上面标注了每一座山头的海拔,每一条河流的水深,什么地方可以架舟桥,什么地方可以涉渡,标得清清楚楚。不过很显然,翻译这些地图的专家时间太仓促,他们翻译的水平实在不怎么令人佩服:一些比较大的城镇标志出中文名,至于小村庄或者不那么显眼的山头,那些专家们估计连看都没来得及看,就更不用说翻译过来了。
    翻译的懒惰让看地图的徐永晋为之头痛不已,徐永晋在学校里是名好学生,可是自从1900年后,让学生深恶痛绝的外语(这是必修课,挂红灯笼要毕不了业,进不了更高一级学校深造。在国内,外语与早就退出历史舞台的八股文具有同样的口碑。绝大多数学子认为国父什么都好,就是强制要求学习外语,实在是居心险恶。)就从法语改成了英语。虽然两者字母看起来差异不大,可读音却天差地远,徐永晋想找人翻译,又丢不了那个脸,只好一个人看着头晕目眩。
    至于照片,这些照片都是空军侦察机飞行员送给空降兵的礼物,很明显,那些飞行员过于追求速度快感,他们将飞机开的可以跟闪电赛跑,却忽略了用来拍照的机器需要他们将速度适当降低些,摆在徐永晋面前的每一张照片看起来都像透过毛玻璃拍出来的,模糊的让徐永晋只能分辨山峰与平地,其他一切都辨别不出。要是考虑为了避免过分刺激同盟国,让他们对远征军登陆地点产生怀疑,侦察机只能偷偷摸摸打打擦边球,高速进入,高速离开,那么那些飞行员任务还算完成的不错,不过就苦了徐永晋,和有关登陆地区情报汇总比较,他在照片上看了半天,也看不出德国占领军的营地、战壕在什么地方,至于情报汇总中信誓旦旦说某张照片某片树林背后有着多少德军战车,这更是无从谈起了。
    经过一个晚上的熬夜,徐永晋不能不在出发前承认一个让他万分沮丧的事实:他根本不是当情报分析员的料,要想对照着地图和照片,读懂上面的一切,等他明白过来,恐怕胡子都白了。幸好,这些事情自然有适合他们的人去做,去烦恼,而徐永晋只要考虑如何带领他那全军精锐团队,去完成上级交代下来任务就成。照片上看不明白的东西,等降落下去,他会一个接一个去亲眼看看。
    徐永晋瞥了眼旁边的后勤处长,全团八百人,就后勤处用不着空降到敌后去——战斗一开始,伞兵就在敌后,处在敌人包围中,等空降团出发了,也就没后勤处什么事情了——现在那个体形肥胖的后勤处旁边堆满了信件,那全是干部战士们在知道要出发前写给家里的遗书或者给老婆女朋友的离婚书、吹灯信,要是战斗结束哪个人没回来,他的信将和阵亡通知书一起送回国内。后勤处处长现在正亲自将这些信件分门别类放好,这事必须由领导来干才能让战士们觉得上级对自己很重视,反之将不可避免对士气造成影响。
    不光是遗书、家信,那堆信件中还有战士们递交上来的请战书、决心书、挑战书、血书什么的——用不着写这些上面也会将空降团所有战斗人员丢到敌后去,这大家都明白,写这些无非是战士们表白下自己对即将到来的战斗是多么渴望,要是战斗胜利了,评功时候这些也能拿出来做个参考,同时还能供那些四处乱窜的记者有东西好写给国内看。这些向领导大表信心的决心书徐永晋看过,那上面写的一个比一个豪气冲天。徐永晋到101空降团时间说长不长,说短,在战争岁月,这几个月足以让一线部队换好几茬人了,自然也是不短。徐永晋对连以上军官见了面都能叫上名字——要是在战壕里,他能叫出每一个战士姓名——对下面,那些战士在徐永晋脑海里还是抽象的一个个带了姓名的数字符号,因为对某个给领导当过辩护律师的副连长报有特殊兴趣,徐永晋特意看了一营一连的那些请战书。
    徐永晋看的第一份就是那个柯副连长的决心书:知识分子出身,字写的龙飞凤舞,文笔出众,从德国人对占领区乡镇的屠杀和焚毁引伸到万恶的满清王朝搞得扬州十日,嘉定三屠,从国内爱好和平的人民,反衬出“箪食壶浆以迎王师”的法国民众是多么盼望“救民于水火之中”的中国军队去解救他们,为了人权,为了民主,为了自由,为了解放,为了和平,为了——总之,为了一切,他柯飞愿意赴汤蹈海,上刀山下火海……洋洋洒洒万言书,从徐永晋宣布登陆法国,到这份决心书摆在徐永晋面前,不过两个钟头,这么快速度,就算让徐永晋照着原稿抄,他也无法抄下来,这让徐永晋对律师不由得佩服的五体投地。
    有什么样的军官,就能带出什么样的兵。既然副连长写的文章花团锦簇,他的那些手下写出来的东西一个个看起来都像模像样,之乎者也用的比其他连队战士都要多,大有文化人的气息在里面,连那些信纸放在鼻子前闻闻也能闻出一股清淡的酸气。
    徐永晋粗略翻了几封,一个叫李海保的中士——徐永晋盯着名字着眼熟,一转念想起这就是上次转场训练时将他从树上救下来的那个法裔战士——在求战书中将德国比喻成了百年战争中的英国,至于他,中文名叫李海保,本来姓名是海因里希·保罗·拉瓦利耶的法裔中国人,他要当新时期的贞德,要救焚拯溺,为此他愿意献出自己渺小的生命“牺牲我一个,幸福十亿人”。要是不考虑贞德的性别,光考虑贞德在法国人心目中的地位,李海保还算写的不错,不过让徐永晋心中添枚针的是贞德是被法国人自己出卖的。
    一连还有一个叫应良明的上等兵写的不错,不用打开就能看出这是一封血书,打开后里面内容也是写的壮怀激烈,很配的上那么多鲜血。只是出于本能,徐永晋总觉得信纸上味道不对,闻了半天才想出这不是割破手指流出来的人血,倒像是那些大兵用来打牙祭,杀的那些鸡流的血。仔细一闻,可不是!这鸡血和人血二者之间区别徐永晋还是能分辨出来,居然在写血书上也能投机取巧,也不知他从什么地方搞来的鸡,这种人不能不让徐永晋佩服,找人一问,这个上等兵是上海人……
    总体来说,如应良明这种大表决心中还用鸡鸭弄虚作假的,在空降团少之又少,大多数人都怀着对同盟国的深仇大恨——这从字写得力透纸背就能看出来他们情绪是如何激动——很认真地表白自己甘愿为了胜利付出一切,这样的请战书、决心书、血书送给记者看是毫无问题的。徐永晋开始还以为自己写的动员令不错,很能提高士气,看了那些战士们写的,他沮丧地发现一个事实:要是自己从战士们写的那些当中,东抄一段,西引一节,搞出来的东西会更好,至少比他写的强多了。
    旁边人自顾自默默做着最后的准备,徐永晋偷偷一笑,要是在历经多次战斗的铁血青年团里,这些请战书决心书什么的战士们同样会写,不过写出来的东西让人读起来死气沉沉,毫无刊登到报纸上的价值——除了初次上战场,以后报纸上刊登出来铁血青年团的血书,都是由团部文化干事捉刀代笔写的——空降团毕竟是还没上过战场的精英团队,头脑比很多普通团队单纯多了。不过要是个个都像他徐永晋那样,脑子里想的如此之多,污七八糟,总是怀疑战争有什么必要,这仗也不必打下去了。
    “团长,想什么呢?”政治部主任钟涛收拾好东西,一回头见徐永晋一个人露出淡淡的笑意,眼望着飞机那边的战士出神,在旁边问道。
    “嗯?……哦,没什么。”徐永晋回过神来,掏出怀表看了一眼,站起身看着灯火通明的停机坪:“时间差不多了。”
    “是啊,差不多了。”钟涛站在徐永晋身边,深有感触长出口气。侧脸看着徐永晋:“团长刚才想什么呢?是不是想老婆了?”
    徐永晋撇了撇嘴:“扯淡!你又不是不知道我没结婚。”
    钟涛高深莫测一笑:“又不是非要结婚才能叫老公老婆,相好的也算啊,作为集全军精锐所在空降团团长大人的您,年纪轻轻,前途不可限量,人又有潘安之貌,子建之才,国内给你写情书,寄照片的女孩子怕是很多吧?”
    “我呸!”徐永晋脸红了起来,狠狠朝地上吐了口唾沫:“亏你还是政治部主任,别以为我不知道那些检查信件的跟你们政治部一点关系都没有,要不是事先看了战士给家里写的信,你咋知道战士们想什么?你那些思想工作能对症下药,怕是和这事脱不了关系吧?”
    “我这也是工作需要嘛!”
    钟涛也知道自己这个政治部主任实在是个唠叨婆的角色,而为了掌握部队情况,检查下面人和家庭来往信件,这又很招这些受到自由主义影响的当代中国人厌。可部队又不能没有政治部,没有政治部,天才晓得敌人的心理战能取得多大效果,至少无政府主义思想回让战士放下武器,去和敌人高唱“友谊天长地久“。更何况“我这也是为了混口饭吃,军人嘛,总是要服从上级安排”,为了有饭吃,明知道大家不喜欢,钟涛也只能硬着头皮干下去——虽然就徐永晋看来,钟涛对他的工作并没有他自己说的那样无奈,他实在是干得有滋有味。
    徐永晋白了钟涛一眼,没好气的哼了一声:“我看你工作积极性很高,不光下面信件你要看,连我的你又哪封落下了?”
    钟涛脸红了起来,政治部主任监督团长信件,虽然是上级政治部交代下来任务,说出来毕竟不是很好听,按照单首长制度,团长可是一个团最高首长。
    钟涛还没打哈哈,搪塞过去,徐永晋又说道:“看了那么多信,除了我妈,我姐,你还看到哪个女人给我寄信了?——哦,其他女人写来信也是有的,那些小学、初中女生写给部队的慰问信,多的连大箱子都装不下,你认为我会喜欢那些乳臭未干的小丫头吗?”
    钟涛嘴角牵动一下,做了个鬼脸。那些学校学生在老师安排下,给军人写的慰问信感谢信,他这个政治部主任手里收到的只有更多。真要说收到女生写来信件,就要发生一段“惊天地,泣鬼神”的爱情故事,那他钟涛老婆非拿着菜刀跟他这当代陈世美拼命不可。
    也不知道国内学校怎么考虑的,为了宣传爱国主义,学校除了一而再,再而三发动学生给前线写信,其他事情就不会干了,也不向烟厂酒厂学习,人家可是最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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