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威》第四十八章、红光满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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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雪狼谷中。
    傅雪晴牵着傅雪怡的手，就这么直接地走向雪魔狼群。
    傅雪怡也被她哥哥的举动惊得懵懵地，没有策略、没有战术、没有计划、没有方案，完全直接面对，绝对光明正大。这得要多大信心，只有极度自信，绝对实力才敢做出这么出格、如斯夸张的事。
    “我的天啊！原来真的是并肩作战。”傅雪怡只得乖乖地让她哥哥牵着走。
    越走越接近雪魔狼群。
    傅雪怡总算看清了这些雪魔狼。
    雪魔狼几乎每头身长都快接近一丈，一个巨大的狼头，全身披着细而柔美的雪白皮毛，四肢呈浅象牙sè，有着锐利而锋利的爪子。
    傅雪怡观察着这群雪魔狼，觉得跟她了解到、印象中的形象也是相吻合。
    这雪魔狼如果不是长着一付狰狞、残暴而又满口尖锐、锋利獠牙的嘴脸，单凭一身雪白、洁亮、细柔的皮毛，就可以被称之为“梦幻之狼”了。
    傅雪晴与傅雪怡的出现，雪魔狼群也是现了。
    雪狼谷白茫茫的空旷，多了两个人实在太明显，何况傅雪晴还是黑黑衣黑鞋，一黑到底，黑白分明，十分突出。
    雪魔狼群也开始动了，所有雪魔狼都从或卧或躺的状态下，挺拔了身躯，站直了起来，狼眼着狠光，咧开了残暴的狼牙，凶气飞纵，蓄势待。
    一时间，整个雪狼谷就象成了一个火药桶，气氛十分沉重，随时一触即，一动就爆。
    “嗷……呜……”
    雪魔狼群嚎叫了起来，声音响彻整个雪狼谷，此起彼伏，震得地动山摇，加上回音滚滚，让人心惊胆颤，不仅先声夺人，还以势逼人，声势浩瀚，迫得人透不过气来。然后出击。
    狼的度，非常疾。
    “嗖……嗖……嗖……嗖……”
    在最前方的雪魔狼占了地利之宜，最快动手。
    傅雪怡却整个人僵直了起来，她就象是被群狼嗥啸震散了灵魂。她已失了斗志，差点都神志不清，只剩机械似的迈步，被她哥哥牵着走。
    “雪儿，闭上眼睛。”
    傅雪晴一喝。
    傅雪怡打了个激灵，立即就紧闭了双眼。她清醒了，却全身还在抖，不由自主地颤，比害怕还恐怖，比恐惧更惊慌，比慌张还错乱，比无力更无助。
    吓死人的感觉！
    极不好受的死亡感觉！
    “嗷……呜……”
    狼来了。
    千军万马的雪魔狼群！那么野、那么残、那么贪、那么暴！
    “太可怕了！这怎么抵挡？哥哥会怎么做？”傅雪怡不停喘气并不住地想。她还没恢复镇定，她也镇静不下来。雪魔狼群还没进攻，单凭声势就如此威壮，那狼群真正进攻的话那该有多毁天灭地啊！
    傅雪怡揪着心、提着嗓、担着惊、受着怕、硬着头皮、闭着眼睛随着她哥哥闯。
    杀过去，杀出去，杀离开去。
    傅雪怡她闭着眼睛，可是她还能听得到，她还能想。
    “打上了吧？”
    傅雪怡听到“轰轰轰轰”雪魔狼群冲突得声音，“嗷嗷呜呜”狼嗥叫的声音，还有……风声。
    “咻咻咻咻”
    好快的风！
    好密集的风！
    更不可思议地是……
    好近的风声！
    近在耳边，象在挠痒痒。
    近在身边，抚过衣裳。
    温柔的风，凉爽的风！
    “这很怪也！怎么回事？何来的风？不是雪狼谷中的寒风？”傅雪怡疑惑不解，“狼来了吧？为什么没有打斗声？”
    傅雪怡想不通，一切都很诡异。这么奇怪的事情暂时占据了傅雪怡的思想，反而让她慢慢地、渐渐地、缓缓地镇定了下来。
    傅雪怡想不通，她就不再想，她决定看。
    睁开眼睛看。
    傅雪怡徐徐地睁开眼睛，还暗中运起法力，亮出“明月亮晶睛”。她眼睛一开，就看向前方。她已经有了心理准备，还附加了防备。她觉得看一看没什么好怕的。
    她就看了。
    看又怎么了？
    看一看难道还有什么不得了的？于是她看。
    看看。
    看一看。
    看见什么？或许很夸张。或许很了不得。或许很难接受。或许本就不该看到。
    总之，傅雪怡又呆了。
    惊惊地呆。
    呆呆地惊。
    惊呆的惊。
    惊呆的呆。
    傅雪怡看到了什么？不会是世界末rì吧？
    差不多。
    傅雪怡一睁开眼。
    第一眼，她就看到了：
    狼头。
    好大的狼头。
    眼睁睁的狼头。
    直直飞起的狼头。
    ——只有狼头。
    然后望过去是：
    红。
    鲜红。
    血红血红。
    染满世界的艳红。
    整个红sè的世界里：
    飞。
    起落的飞。
    飞动的是：
    狼头。
    狼的前肢。
    狼的后腿。
    狼的尾巴。
    狼的左半躯。
    狼的前半躯：狼头连前肢的前半身。
    还有一些杂七乱八、不规则、无形状、看不出什么来的东西。
    真象世界末rì。
    末rì的世界中，还有风。
    刀风。
    造成世界末rì的刀风。
    刀风如光。
    刀光如风。
    风过如割。
    风过无命。
    风过无生。
    风厉。
    风疾。
    比狼的度还疾。
    风过狼消。
    风锋利。
    风疯狂。
    疯狂的世界狂风肆虐。
    傅雪怡看了一眼两眼三四五六眼后，急忙又闭上了双眼。她又开始想：“好血腥的风，可是吹在我身上却那么温柔？看来哥哥的刀法比我想象的还厉害。应该是已经达到收放自如、cao控随心的境界了。可是，真的好残忍，好残酷，哥哥真象一个杀人不眨眼的魔头，难道哥哥是天生的杀人狂么？杀戮起来都毫不手软、毫不留情，这样子下去好不好呢？会不会最终杀戮成魔、无法回头啊？怎么办才好？”
    傅雪怡心乱如麻，在这一刻，她什么都毫不在乎，只关心她的哥哥。
    傅雪怡她不敢看、不忍看，那血腥的场面，那血淋淋的画面，那死亡的刀风，那恶梦的死界。
    造成这一切的是她的哥哥，那个出手无情、出刀不留情的哥哥。
    可是……
    傅雪怡也不知道：哥哥这么做究竟是对是错？是正是邪？是好是坏？
    谁说得准？毕竟他只是要路过，他也只是被动出手，他只不过是不想死。有的时候不是你死就是我亡，我如果不想死，那就只好你亡了，这无关是非、对错、正邪、好坏，这只是生存。
    活者生存。
    不管用什么手段，不管如何残暴血腥、不折手段、yīn谋诡计，只不过是在你死我活的拼斗下，尽量地做到我活、你死。仅此而已。
    傅雪怡当然不想死。
    傅雪晴也要活下去。
    雪魔狼群却要他们死。
    有矛盾就有冲突。
    你死我活地冲突。
    注定要拼死拼活的。
    傅雪晴大杀特杀，他只能杀、只有杀、只好杀。
    不杀人就被人杀。
    不得不杀。
    竭尽全力地杀。
    无可奈何地杀戮也就罢了，偶尔开杀戒对一个修行者来说那也就是家常便饭、见怪不怪，可是杀戮太多、太重、太深总归不是好事来的。
    傅雪怡就是担心她哥哥杀孽太重，坠落成魔，那就万劫不复了。
    虽然现在不是在杀人，杀伤的是雪魔狼。
    ——要他们命的雪魔狼。
    可是这样一路杀下去那得造成多大的血雨腥风啊！
    “希望哥哥永不成魔、依然自我。”傅雪怡不能阻止她哥哥，她只好默默祈祷，求菩萨保佑。但是，担心、关心加忧心，傅雪怡还是忍不住睁开了眼睛。
    这一次，她没有看向雪魔狼群，她看着她的哥哥。
    由于傅雪晴是牵着她的，她就只能看到她哥哥的侧脸。她现她哥哥又变了。
    一旦战斗起来，她哥哥就变了，判若两人，象她哥哥身上藏着一个狂暴的恶魔，一受到战斗、打杀的刺激，就显了身、现了形、了狂。
    这很可怕，这个杀人狂魔会不会随着越来越大、越来越多、越来越深的杀戮而打开枷锁、冲破樊笼、挣脱束缚，从而占了主动、霸了身躯，dú 1ì于世，无法无天。
    “到时他还是哥哥么？到那时他会不会绝情到六亲不认？会不会为害天下？会不会？但愿不会，哥哥你一定不能成魔啊，哥哥，你一定要好好的。”
    傅雪怡的心很乱，她愣愣地看着她的哥哥，眼泪不经意地落下。傅雪怡又闭上了双眼，但愿一切安好，就算平平淡淡、安安乐乐才是福。
    傅雪怡是闭上了眼睛，所以她没看到。其实她刚才睁开眼睛，也是没有看到。她没有看到她哥哥的眼睛，她只看到她哥哥的侧脸。
    还好没看到正脸，不然傅雪怡一定会更担心忧心烦心。
    还好没有。
    傅雪晴在屠杀。
    睁着眼睛在屠杀。
    杀得眼睛亮。
    杀得眼睛红。
    杀红了眼。
    傅雪晴的眼睛已经变成了红sè的。
    妖艳的红。
    兴奋的红。
    红光。
    红光满眼。
    红sè的圣辉。
    满眼红。
    满眼兴奋。
    满眼疯狂。
    眼越红，傅雪晴的杀xìng越激烈。
    杀xìng大。
    非大杀四方不可。
    傅雪怡已经闭上了眼睛，因此她没看到她哥哥杀红了眼。现在，傅雪怡闭着眼睛，她更是不知道，她哥哥整个人都红了。
    傅雪晴杀红了眼，然后还杀。
    大红大杀。
    越杀越红，越红越凶，越凶越杀。
    红似会传染、扩大、增加。
    现在，傅雪晴整个人都红了。
    红光。
    红光满眼。
    红光满面。
    红光满身。